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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修妖狂途在線閱讀 - 第七十九章:所謂尊嚴(yán)

第七十九章:所謂尊嚴(yán)

    殷童被自己的反應(yīng)嚇了一跳,她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她又使勁捏了捏臉頰,揉了揉眼睛,使得眼眸發(fā)紅了幾分,她抽了抽鼻子,感受到鼻間那股酸楚的感覺,方才敢肯定自己確實落了淚。

    “好端端的,我這是怎么了?”殷童咬了咬嘴唇,不自覺嘆了口氣。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是怎么一回事,只是方才的那些記憶,還有那個陌生的男子,都讓她的心變得亂了起來。

    殷童掐了掐掌心中的梅花,“我到底是誰,剛剛到底是不是我的記憶,那個男子,又是誰?”

    那陌生男人嘴里一直喚著童兒二字,字字句句都離不開這個昵稱,縱然瞧不清他的臉,但他如此溫柔地呼喚著,聲音已足以讓殷童沉醉,甚至產(chǎn)生錯覺。

    但很快,殷童便搖了搖頭,否定了自己的猜想。

    “不可能,如果真的是我,我怎么會什么都想不起來呢?真可笑,世上還有人,竟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如今我卻成了這樣的傻瓜了?!?/br>
    殷童不想再去想那些混亂的事,那個男子那般溫和柔情,想來若真是與她有關(guān),又怎會任由她在這蠻荒之地中自生自滅呢?

    殷童自嘲了一會兒后,又將注意力放回了眼前的寒梅樹。

    她將手中的梅花輕輕放在地上,深情又專注地望著樹身,開口道:“世上常說,寶劍鋒從磨礪出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想來這雪下得愈發(fā)大,倒正合了你意了?!?/br>
    她頓了頓,笑道:“真夠頑強的,常人在這雪中都受不住,你卻越長越好,如此奮力生存,活得瀟灑快意,真是讓人羨慕。想我卻連你都比不上,明明什么都想不起來,可卻在看到你時感受到了痛苦,簡直可笑?!?/br>
    殷童強顏歡笑地說著,一邊將身軀靠在樹干上,她的身軀順著樹身緩緩滑落在地。

    “讓我靠在你身上睡一會吧,不然我真要沒力氣走出這里了?!币笸瘜χ窐渥匝宰哉Z著。

    說罷,她閉上了眼睛,進(jìn)入了夢境。

    夢境里,卻又是那個陌生的男子,這次他仍舊抱著那小狐貍,柔情似以往,畫面一轉(zhuǎn),只見那小狐貍一臉沮喪失落的樣子,而那男子語調(diào)變了幾分,似乎是為了什么而生著氣。

    只聽那男子失落地說著話。

    “童兒,你以為為師怪的是你偷喝這壇酒嗎?為師氣的,是你殷童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你喝這么多,喝出事了可怎么辦,若為師不發(fā)現(xiàn)你,你永遠(yuǎn)醉在竹園怎么辦,你可知這酒后勁多大?!你太讓我失望了!”

    那小狐貍一聽,便拼命跟他認(rèn)錯。

    但那男子仍舊消不下怒意,一揮手便將那小狐貍丟到了一間黑漆漆的房間里。

    畫面快速切換著,下一幕,那男子卻又緊緊抱著小狐貍,只見他將手掌中閃爍的白光不緊不慢渡到昏迷不醒的小狐貍身上,同時嘴里是念念不絕的悔意。

    “童兒,為師錯了,不該放任你一人在此,你快些醒來吧,好嗎?”

    他的難過,讓在睡夢中的殷童眼角不自覺泛著淚光。

    眼淚再度滑落。

    殷童迷迷糊糊念著懺悔之詞,“師傅……師傅……我真的錯了,對不起……”

    最后她混合著淚水再度沉沉進(jìn)入了睡眠之中。

    殷童不知不覺竟睡了一宿,等醒來后卻發(fā)現(xiàn)被大雪覆蓋了一身,雪堆之上,還有一朵接著一朵的落花。

    落花鋪滿了殷童渾身上下,讓她平添幾分氣質(zhì)。

    殷童醒來后,隱約記得自己做了個夢,只是關(guān)于夢的內(nèi)容,她除了覺得腦袋昏昏漲漲外,其余的再也記不得了。

    這個夢似乎做的不是很愉快,殷童摸到了自己臉上的淚痕。

    既然是個不愉快的夢境,殷童想著,自己忘了更好,省的平添憂慮。

    她索性放寬心態(tài),再不去回憶什么,自己利索著站了起來,順帶著掃落身上的融雪和落花。

    臨走前,殷童只覺得依依不舍,似乎她對這寒梅樹有著特別的感覺。

    但寒梅樹生長得如此龐大,她想帶也帶不走。

    最后,她只能折了半截兒的梅花,并將它小心翼翼地放在衣裳里,貼身攜帶后,這才舍得就此離開。

    國宗門,藏書樓。

    顧君酌正握著司馬長老的手,一臉嚴(yán)肅的樣子,讓司馬長老緊張了老半天。

    司馬長老只覺得顧君酌搭在自己手上的手十分的沉重,他額前已是滴了好幾滴冷汗。

    “師尊,您這好端端的,突然找我來,卻也什么都不說,弄得我好糊涂啊,到底是發(fā)生了何事?您有話就快些直說吧。”

    顧君酌再不開口說點什么,司馬長老便覺得自己的心臟快要炸裂了。

    這忐忑不安的感覺可真是有夠折磨老人的。

    顧君酌一聽,動了動嘴唇子,但仍舊是有口難開,司馬長老越緊張,顧君酌便覺得愈發(fā)難以直言了。

    最后,在他不知道第幾次的嘆息之下,顧君酌才終于舍得吐露幾個字出來。

    “司馬長老,你是國宗門德高望重的長者,這么些年來,若不是有你相助,本尊怎能管好這偌大的國宗門?”

    顧君酌說罷,卻惹得司馬長老一陣惶恐,他抽回自己的手,拄著龍頭拐杖,摸著白胡子慌忙朝顧君酌鞠躬著。

    “師尊這是說的什么話?國宗門是所有弟子的,我不過略進(jìn)綿薄之力,若要邀功,卻是萬萬不敢的,身為國宗門的一份子,輔佐師尊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氖虑椋瑤熥鸷枚硕巳绱斯ЬS我,卻是折煞老朽了啊?!?/br>
    見司馬長老如此慌亂,顧君酌連忙去扶他起來,并將他引到席子上落座。

    顧君酌親手為司馬長老泡了一杯上好的茶水,又點了最好的香料燃著,這才站到他面前,鄭重其事地說著:“司馬長老,你的忠心本尊自然知曉,你不必過于擔(dān)憂。如今,公孫師弟再不愿踏出墓園,本尊手底下的兩個徒弟也沒有教好,自相殘殺而落了個今日的局面,本尊知曉,現(xiàn)在國宗門上下人心不定,流言四起,再開口一些話,著實說不過去?!?/br>
    話說到這里,顧君酌頓了頓,又再度深深吸了一口氣,才終于有勇氣繼續(xù)開口:“眼下卻有一個忙,本尊思來想去,如今的國宗門,唯有長老才能相助了?!?/br>
    司馬長老抿了抿唇,狹長的白色眉毛蓋住了眼眸,此刻看不清他的面容,他繼續(xù)撫摸著胡子,問道:“師尊有需要老朽的地方,大可直言不諱,要知道,您可是國宗門真正至高無上的掌門人,與老朽說話不需請求什么的?!?/br>
    顧君酌點了點頭,只見他猶豫再三,下一刻,他還是閉了眼睛,直愣愣跪在了司馬長老面前。

    他跪的實在,膝蓋處發(fā)出了好大的聲響。

    司馬長老頓時被他的舉動嚇得三魂不見了七魄,他拄著龍頭拐杖急忙要去扶顧君酌。

    “師尊這是做什么?!快些起來,老朽實在受不起!”

    然而無論他如何勸阻,顧君酌愣是倔在那里,身子板挺得筆直。

    司馬長老沒了法子,最后只好將龍頭拐杖扔在一旁,自己也跟著跪了下去。

    他顫抖著聲音,顯得愈發(fā)蒼老,“師尊,既然要跪,也該是我跪,您身為國宗門的掌門人,如何能這樣做?老朽誠惶誠恐!師尊,求您快些起來吧,如若不然,您跪多久,老朽便跪多久,總之這些不該當(dāng)?shù)亩Y數(shù),我真的受不起!”

    顧君酌搖了搖頭,“長老本就年長,除去了其余繁重的身份,身為一個小輩,跪您理所應(yīng)當(dāng),故而本尊不覺得有什么丟臉的,更何況現(xiàn)在就你我二人罷了。本尊之所以這么做,只因有事請求?!?/br>
    司馬長老握緊雙手,佝僂著身軀,“師尊有話便說?!?/br>
    “我希望,長老暫接國宗門掌門人之位?!鳖櫨眠@次換了自己的稱謂。

    司馬長老本就被他嚇得不輕,如今聽到他如此說,差點沒跌坐下去。

    “師尊?!”

    “長老且聽我說?!鳖櫨寐氏葥踝×怂脑挘拔抑獣?,如今動亂不斷,我本不該這樣做,但我又不得不這樣做,只因我要去尋找一個人?!?/br>
    顧君酌抿了抿嘴,繼續(xù)說:“我要去找她,只要一天不找到她,我便一天不得安心。”

    司馬長老愣了愣,“師尊說的,是?”

    “殷童?!碧峒斑@個名字,顧君酌嘴角便不自覺扯出一抹淺淺的笑意,“長老知曉的,她現(xiàn)在只是下落不明,又被慕容黎那魔頭帶走不知去了何處,我實在寢食難安,故而不得不作出這個決定。當(dāng)然,身為國宗門的師尊,不可以這么做,但她到底是我最重視的徒兒。”

    “師尊暫且先起來說話吧?!彼抉R長老瞇了瞇眼睛,與顧君酌互相扶持著起了身。

    只見他撿起龍頭拐杖,嘆息道:“師尊這重情重義的脾性,老朽一直知曉,當(dāng)年阿琦那丫頭死了后,您便毅然決然隱居白啟山;如今舍得回來了,想不到現(xiàn)在又因為另外的人重蹈覆轍,師尊如此這般,老朽無話可說。”

    司馬長老說罷,這才睜大雙眼死死盯著顧君酌,問道:“只是,老朽有一個問題想問師尊?!?/br>
    顧君酌點頭道:“當(dāng)然,長老請說?!?/br>
    司馬長老:“敢問您對殷童,真的只有師徒的情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