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于雖然是個男老師，其難搞程度卻不亞于“華妃娘娘”。

    從六個點里，聞煜感受到了對方崩裂的心情。

    他滿意地笑起來，把手機塞回去，提筆開始寫卷子。

    事實證明，“華妃娘娘”真的不好搞。

    第二天一早，傅予寒就被他叫到了辦公室。

    “怎么臉色這么差——你一晚上沒睡？”老于給自己泡了杯枸杞紅棗，邊喝邊打量著傅予寒。

    高個子的男生戳在辦公桌邊上，臉色青白又瘦削，看著分分鐘就要倒下。

    “我就奇了，你晚上都在弄點什么？我看你其他科作業(yè)都交了，唯獨我的沒做完不像話吧？”

    傅予寒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嗓音帶著?。骸拔易蛲聿辉?，后面兩張卷子沒拿到?！?/br>
    “不在？”老于隔壁就是周文康的辦公桌，他敲了敲隔板，“老周，你們傅予寒昨兒晚自習(xí)請假了嗎？”

    “沒?！敝芪目底蛲頉]值班，聞言無奈道，“傅予寒，你是不是又蹺晚自習(xí)了？”

    老于轉(zhuǎn)過來看著他。

    傅予寒：“嗯?！?/br>
    “你很可以啊，現(xiàn)在蹺晚自習(xí)都光明正大了，我看你是——”

    老于說到這兒，話音倏地頓了片刻。傅予寒順著他的目光瞥過去，看見聞煜笑瞇瞇地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周老師，你找我？”

    三中的校服終于發(fā)到了聞煜手上，白色校服上藏藍(lán)色的短袖將少年人寬闊平直的肩線清晰地勾勒出來，就這么一下晃進(jìn)了傅予寒的眼里。

    他不由得挺了下脊背。

    老于回過神，接著罵道：“我看你是越來越囂張了?。恐恢垃F(xiàn)在升高三了，跟以前不一樣了？你什么時候能收收心！”

    昨天前半夜的時候，秦曉璐的燒終于是退了，傅予寒勉強在醫(yī)院的座椅上睡了一會兒，但精神仍是不太好，老走神。

    老于的訓(xùn)話他聽著，耳朵里卻總飄進(jìn)周文康的聲音，好像是在和聞煜說化學(xué)競賽的事情。

    高三搞競賽是件冒險的事，如果搞不到保送資格，就等于在浪費復(fù)習(xí)的精力。而且有實力的參加競賽的學(xué)生心儀的院校一般都是國內(nèi)TOP5，想保送怎么都得拼到全國級別的獎項。

    話又說回來，六班作為周文康帶的班級，往年的化學(xué)競賽都有不錯的成績。傅予寒聽楊帆說過好多次聞煜成績好到不科學(xué)，他也許會參加的吧……

    “……你還敢走神？”老于的聲線一下子提高了。

    傅予寒猛然回神。

    眼角余光里，聞煜似乎是偏過頭朝這邊看了一眼，嘴角的笑容多出幾分揶揄。

    像在嘲笑他。

    “不是，”傅予寒極輕極快地蹙了下眉，“我昨天有事才蹺的晚自習(xí)……卷子補給你行么？今天第四節(jié)才是英語課?！?/br>
    “你欠我的作業(yè)多了，我差你兩張卷子嗎？150的卷子你能給我做到一半分嗎？”老于痛心疾首，“我是在說你蹺課的事情??！高三了，你快醒醒吧！”

    “……”

    傅予寒的成績在六班本來就是吊車尾，英語更是弱項，75……確實有點難為他。

    他反駁不了。

    而且他也不是不識好歹，知道這個時間點還愿意苦口婆心勸他別蹺課的老師其實都是為他好。

    但是……

    但是。

    他垂下眼：“那我還要不要補卷子了？”

    “補！”老于瞪他，“上課前補完，一會兒我要講。今天我還要發(fā)三張卷子，明天早上你得按時給我交上來?！?/br>
    “行。”傅予寒答應(yī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