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陣圖 完結+番外_分節(jié)閱讀_3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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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妼眼睫微顫,輕聲細語:“殿下就不怕臣妾重演周氏之禍?” “你不會,也不敢?!庇w虹伸手為她插上一支七尾鳳簪,笑容未達眼底,“聯(lián)姻公主的身份,能讓你享受兩國尊榮,也能讓你遭到雙方猜忌,你的孩子將來可以封王就藩,卻不可能登上大寶?!?/br> 阿妼凝望著她的眼睛,寒意從骨子里竄了出來。 “暮殘聲身為妖族,卻前來中天境助力,你認為妖皇玄凜當真對此事一無所知嗎?”御飛虹垂下手,“他可以允許人族發(fā)展強大,卻不可能容忍人族反殺妖族,位列西絕之首,這背后牽涉了多少陽謀陰私不必多提,左右你若有半點行差踏錯,會有無數(shù)人搶在本宮之前了結了你,所以……安安分分地做你的悅貴妃,陛下寬厚仁德,本宮也不是氣量狹隘之輩,只要御氏江山長在,定使你母子一世無憂?!?/br> “臣妾明白……”阿妼苦笑一聲,“可是殿下,世事總不盡如人意?!?/br> 她向御飛虹行了一禮,轉身離去了。 窗外隱約傳來爆竹聲,當是夜風將市井喧囂卷入了宮城,御飛虹獨自站在殿內(nèi),燈火模糊了她的身影輪廓,顯得分外孤單。 直到殿門被人敲響,守在外面的宮娥小心翼翼地道:“殿下,靈巫們已經(jīng)出發(fā),壽宴將要開始了?!?/br> 這場壽宴是為慶賀天子與長公主的生辰,她跟御飛云都要先行到場,參與宴會的宗室與大臣按照身份品級向他們敬酒祝壽,方可陸續(xù)入座。 壽宴在建元宮的明輝樓舉辦,此樓是先皇立后成婚時所建,取“日月同輝”之意,后來就作為專門舉辦宮宴和接待使臣的地方。明輝樓占地極廣,上下共有三層,雕欄畫棟,朱漆碧瓦,可容納上千人齊聚一堂,奈何今夜宴會從簡,有資格參加的人總計不過百數(shù),幸有侍從宮娥在側,輔以絲竹歌舞,才不顯得過于空蕩。 御飛虹趕到的時候,御飛云已經(jīng)入座在上,阿妼陪坐于側,見她抵達便笑道:“皇姊過來這邊坐?!?/br> “謝陛下?!庇w虹雖是皇姊,仍為臣下,本該位于帝王下首,這次卻被安排坐在御飛云右邊的宴桌后,她不禁皺了皺眉,卻也不好在大庭廣眾下駁御飛云的面子,只能恭敬謝恩。 她項上瓔珞在燭火映照下愈發(fā)流光溢彩,御飛云眼中笑意更深,又見其他人按照身份品級陸續(xù)入座,這才轉頭看向司禮內(nèi)侍,后者立刻高聲唱喏。 從明輝樓前白玉廣場上點燃的第一支煙花穿云直上,在天際至高處怒然綻放,剎那間,無數(shù)煙火沖天而起,以飛星為筆,使火花為墨,在漆黑幕布肆意揮毫,繪就一張綺麗無雙的盛世畫卷。 夜宴正式開始了。 參加這場宴會的人不多,卻個個地位非常,因著承德君年事已高并未入宴,宗室便以晟王御崇釗為首,剩下的重臣們自當以右丞相葉衡當先,兩人舉杯高敬上首,代表宗室與百官率先向帝王和長公主敬酒祝壽。 御飛云大笑之后將樽中美酒一口飲盡,而御飛虹以袖微掩,淺嘗輒止,目光飛快掃過在場眾人,皆是跪坐有序舉止有禮,無論心中作何想法,臉上的笑容都挑不出半點瑕疵,華美虛偽一如她參加過的無數(shù)次宴會,似乎只是她多想。 絲竹樂起,舞姬旋身,婀娜之軀在猩紅地毯上擺腰展臂,如一朵朵搖曳生姿的鮮花,爐子里點了最上等的瑞云香,提神醒腦,淡而不寡,更不會與各色美酒佳肴的味道沖突,宮娥們放下厚重的琉璃珠簾以作擋風,輕妙悅耳的珠串撞擊聲便不絕于耳。 “眾位愛卿……” 約莫過了近一個時辰,宴會上已是觥籌交錯,御飛云喝了不少,臉上已現(xiàn)酡紅,他只手持雙龍金樽,目光看向聞聲往來的眾人,笑道:“今日正值良辰美景,朕有一喜事與諸君同樂!” 宴會上膽敢放肆喝酒的只有他一人,無論宗室子弟亦或大臣,此時都將酒盞放下,屏息等待后續(xù)。 “此番魔族入城,與逆臣賊子勾結為禍,欲篡我御天國祚,有賴皇姊與七皇叔及時查除首惡,又得重玄宮仙師襄助于危難,方能使我皇城上下免于災難,實乃國之大幸,朕心甚慰?!庇w云舉樽虛敬,神情漸肅,“天恩浩蕩不可不敬,社稷高功亦不可輕忽,今日我御天肱股之臣齊聚一堂,自當論功行賞!” 眾人立刻道:“陛下圣明!” “七皇叔,且上前來。”御飛云看向左下,“晟王御崇釗文韜武略,人品高貴,曾鎮(zhèn)東海三州十載,抗敵有功,御下無過;復又歸京二十年,執(zhí)掌弘靈道,恪盡職守,夙夜兢兢……” 贊譽之詞常有,出自帝王金口卻難得,一列宗室子弟皆感與有榮焉,唯有御崇釗眉頭微蹙,御飛虹更是心頭一跳,下意識去看阿妼,卻見她唇角輕勾,目露寒意。 “……改晟王封號為安王,就藩西京,擇日啟程。” 話音落下,滿座氣氛霎時凍結,御崇釗不禁抬頭,如澆冰雪。 西京是什么地方? 自然是好的,那里是中天境西部中樞,風景優(yōu)美,人多物博,水陸交通縱橫密布,乃一方重地。 可它離西絕邊境太近,又離皇城太遠,多年來只有官員鎮(zhèn)守而無親王就藩,沒有世家大族的把持,卻有幫派宗門的影響,當?shù)厝藛T組成復雜,勢力盤根錯節(jié),看似是一塊前景可期的璞玉,要想將它雕琢完美卻要花上不知多少時間心力,如果御崇釗在西京就藩,幾乎可以斷定他此生難有重回天圣都高位的機會了。 明為封賞,意同流放,所謂“安王”究竟是要他安分守己,還是讓帝王得以安心? “以七皇叔之能,定能造福一方,他日西京繁茂必將不遜于東海三州,當計千秋之功?!庇w云情真意切,“承德君常言皇叔乃我御氏棟梁之才,當為宗室子弟作表率?!?/br> 御崇釗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在這一瞬間,御飛虹幾乎要去摸藏在袖中的短刀。 好在他只是躬身跪下,低頭道:“微臣領旨,謝主隆恩?!?/br> “至于皇姊……”御飛云側過頭,目光變得溫柔親切,“想要什么賞賜?” 御飛虹完全猜不到這個弟弟想干什么,立刻推辭道:“分內(nèi)之責,不敢討賞,只愿陛下勤政愛民,不負父皇所托?!?/br> “倒是皇姊的脾氣,既然如此……”御飛云撫掌而笑,便有宮人捧上錦盒,“自今日起,便由皇姊執(zhí)掌此物?!?/br> 錦盒內(nèi)是一塊烏金令牌和一枚麒麟玉戒,前者乃十年前御飛虹回京時歸還的鎮(zhèn)北軍兵符,后者看似尋常,卻是高祖遺物,憑此玉戒可通行中部十六城,執(zhí)掌數(shù)十萬大軍,為歷代帝王隨身佩戴。只可惜御飛云年少登基,無力聽政處事,遑論震懾群臣,后來權柄為周楨所把持,更不可能將這重要信物貿(mào)然拿出,這枚玉戒便被藏于太廟結界內(nèi),同麒麟法印共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