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陽_分節(jié)閱讀_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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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生活助理愣了一瞬。他沒見過這樣的顧颯明——除了此刻正在辦公、眉眼里露出的慣常的嚴肅深沉,顧颯明周身散發(fā)出更多的,是一些干凈凌厲又輕松恣意的東西。 這樣的顧總讓人感到陌生。 生活助理將兩份餐放到桌上:“顧總,粥一份是牛rou的,一份是魚片的,還有幾個小菜,都讓做的清淡又爽口的?!?/br> “嗯,辛苦了,”顧颯明停頓片刻,說,“你等會,半個小時后,讓我們自己那邊的財務總監(jiān)過來一趟?!?/br> “好的。” 顧颯明見人出去了,合上筆帽,把還冒著滾滾熱氣的吃的端了進去。 祁念栽著腦袋在發(fā)呆,見顧颯明回來了才回神。 他吹著氣,小口小口喝完半碗魚片粥,不肯喝了,就靠在顧颯明身上,半闔著眼,邊看他哥哥吃東西邊蔫蔫回話,有一句沒一句的,誰也不在意,不嫌煩。 最后他被放倒在枕頭上,微腫的唇瓣張著,安穩(wěn)地跌入白日夢境里。 作者有話說: 這一章開頭也有車,在微博四野深深章(bdq有點短,明天也更 第八十章(下) 云城正是春雨連綿的季節(jié),近來幾日從早到晚都難得放晴。 這晚雨下得不大,細細密密地飄在路燈光暈下,打在臉上才覺濕涼,施澤經(jīng)過一個又一個的路燈,有的光線昏黃,有的接連幾個都是壞的,他走得很快,不把渾身的濕淋淋放在眼里,抬手搓了把臉,才感覺到面容的僵硬。 他心情有些復雜,焦急,沉甸甸一塊石頭壓在胸口,但他不想拿一張冷冰冰的臉去面對他想見的人,便又捂著搓了好幾下。 施澤已經(jīng)連著一個星期風雨無阻地趕來。 他已經(jīng)連著一個星期沒有再見到過徐礫。 上周徐礫約施澤下午五點見面,施澤因為路上堵車,一路狂奔還是遲到了兩分鐘。 喘著氣敲門時,他起先怕徐礫在里面覺得煩,不敢多敲,后來斷斷續(xù)續(xù),意識到是真的沒有人在了。 “對不起,”他不死心地在外面道歉,搞得像做檢討,“徐礫,你在里面對嗎,我不該遲到,不該答應了的事沒有做到,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徐礫……” 長久的仿佛沒有盡頭的安靜,讓人渾身難受快要發(fā)狂的安靜。 直到樓上有人咔咔地開門,應該是防盜鐵門一開一合,響聲在這寫滿貧窮與臟亂的樓梯間里回蕩。 施澤無心顧及,渾渾噩噩,大腦一片空白,只有守在這兒這一個辦法。 他不愿意走,他怕等徐礫再回來時看不見他、以為他真的爽約,還怕這一個錯誤會讓自己的努力前功盡棄,再也得不到徐礫的信任。 走下來的樓上的住戶是個老太太,顫巍巍拄著拐杖,施澤側(cè)身讓開一點,也不嫌丟人了,哪里還在乎會不會被人看見。 誰知那老太太站在旁邊不走了,瞇起眼瞧他,發(fā)問:“從來沒見過你,做什么的?” 許是施澤看起來人高馬大,怔愣在原地時表情看起來不像什么好人,對方突然拿拐杖砸了砸地,慍怒道:“又是來討債的?他不是說早就還清了嗎?我跟你說這房子是我的,跟那小崽子半毛錢關系都沒有!”她情緒起伏,充滿褶皺的手使勁揮舞,“這房子我不租了,不租了!” “還債?還什么債?”施澤擰眉追問。 “當初我老婆子就不該心軟,在外面欠了一屁股的債的混混……”老太太橫眉豎眼,兀自地講,反應過來頓時停住,“……你不是來討債的?” 誤會解開,施澤說他是徐礫的朋友,拿出了自己的軍官證證明身份,老太太目光打量,對他倒是立馬翻轉(zhuǎn)了態(tài)度,就是好似不相信徐礫還能有這種正氣十足的朋友。 “奶奶,我和他以前是同學,那時候他幫過我,后來失去了聯(lián)系所以才想回來找他,不知道這些年都發(fā)生了什么,什么還債?總是有人來找他麻煩么?” 老太太冥思一小會兒,語氣緩和下來說:“其實到今年,快大半年吧,沒鬧騰了??赡闶遣恢?,那時候三天兩頭就有人來逮他,潑墨潑血的,鄰里鄰外誰不知道他欠了錢?!彼龂K嘖搖頭,“我都被搞怕了嘞,就怕有人站在他這個門口,我這一把年紀了禁不起嚇。但你說呢,他態(tài)度又蠻好,有次那血從腦袋上嘩嘩地流來賠錢給我,叫我怎么攆得走?!?/br> 施澤越聽咬合肌繃得越緊,有什么從心臟里破裂而出,剌出道道口子,死命扒著他的喉嚨,撕扯他的神經(jīng),快要不能出聲言語。 “……您知道他怎么了嗎?為什么會欠了那么多錢?” 他哽著嗓子補充:“他以前挺好的,對我……從您的描述中應該也還是。我是想報答他。” 老太太本是要去買菜的:“小伙子,我可跟你保證不了,老話說人不可貌相,我是過段時間不會要他租了的,”她往外走兩步,回頭道,“你這個同學,好像還犯過事蹲過號子,還是少牽扯點關系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