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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行槐用身體擋住房門,“你要是不說,今晚就別想進去睡覺?!?/br> 蘇丫抬了抬眼簾,瞥他一眼,隨后轉身就走,回了她自己的倒座房,竟然關上門睡了。 趙行槐瞪著眼睛看她的門,只想一腳踹開沖進去問個明白。 可是忌憚于她手里的把柄,這種事情也只能想想而已。趙行槐咽下滿肚子的憋屈,忘記自己出來想要做什么,扭頭回房間睡覺。 倒座房里,蟲鳴聲陣陣。 蘇丫躺在堅硬的木板床上,天氣悶熱又潮濕,讓她身上滲出黏膩膩的汗。 她閉上眼睛想睡覺,可頭疼的不得了,一會兒想起剛才趙行槐身上的雪花膏味兒,一會兒又想起傻子懷抱的溫度。 他的擁抱很有力,讓人感覺自己被珍惜著愛護著。她當時以為他會說什么,然而直到最后分開,他都沒有開口。甚至連罵一句的時間都沒有留給她,轉身就走了,比她還快。 這算什么?真情流露還是厚著臉皮揩油? 蘇丫想得心煩意亂,拿起蒲扇扇了扇,扇出的風都是熱的。 心靜自然涼,她把視線投向前方,想看點東西轉移注意力,卻正好看見鏡子里自己的倒影。 她的臉上落著皎潔的月光,皮膚被照成銀白色,小巧的鼻梁和嘴唇讓她看起來像個洋娃娃,無神的眼睛了無生氣。 為什么每個世界都要遇上這樣的人呢? 多累啊,如果只變漂亮該有多好? 美麗是她的拿手活兒,可感情不是。 翌日早上,蘇丫洗漱過后,把粥放進鍋里,就帶上掃帚和撮箕,去東廂房打掃衛(wèi)生。 趙行槐今天難得起了個大早,說是不想喝粥,上街吃面條去。 蘇丫走進房間環(huán)顧一圈,決定先從他那堆舊報紙開始收拾。 趙家村處于南方,常年天氣潮濕。報紙長時間堆在一起,散發(fā)出淡淡的霉味。 趙行槐素來只看他喜歡看的報刊,不喜歡的就丟在一邊。蘇丫打算將他們都收進柜子里,不料在整理到一半時,她在某張上面看到一張很眼熟的臉。 堅毅的輪廓、濃黑的眉眼,他穿著筆挺的軍服,照片只照到上半身,可氣質已經流露無疑。 這是那天出現在周太太家的陌生男人! 蘇丫萬萬沒想到會在報紙上看見他,看來身份真的很不一般。 她至今都不知道他的名字,便放下抹布捧起報紙尋找,在照片的左下方,看見一排介紹他的文字。 “周顯昌,第四軍總參謀長,出身于黑龍江……” 周顯昌……蘇丫喃喃地念著這個名字,視線在他的身份上流連。 第四軍總參謀長,這可不是一個小職位。她更發(fā)現自己并不是第一次聽見這三個字,早在周太太來趙家村的時候,村里女人們八卦時就說過,她是周顯昌的妾。 難怪她當時那么討好他…… 蘇丫仔細回想兩次偷聽到的對話,斷定周太太是被周顯昌派來這里的,目的就是為了勸傻子回去。 可傻子又是誰?能驚動第四軍總參謀長? 他說過他叫阿璧,他的名字會不會也在這摞報紙里? 蘇丫心中一緊,連忙翻找起來。 這次運氣不大好,她把所有報紙都看了一遍,沒有找到任何有關傻子的信息。 最后她把視線投向趙行槐的書桌——按照他的閱讀習慣,經??吹膱蠹垥为毞旁跁莱閷侠铩?/br> 蘇丫起身走過去,手指才碰到抽屜的邊緣,房門就被人推開,趙行槐走進來皺眉看著她。 “你在做什么?” 她表情鎮(zhèn)定,不動聲色地收回手。 “打掃?!?/br> “我不管你的事,你也別來管我的事,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趙行槐說出這句后,心里格外爽快,像是終于爭回一口氣。 蘇丫無所謂地撇撇嘴,拿起掃帚撮箕走出去。 趙行槐看著她的背影,才生出的那點爽快驟然消失,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對方根本就不在意。 對于蘇丫他是沒辦法了,他胸懷大志,也不想把時間浪費在女人身上。 趁著時間還早,趙行槐決定看看報紙再去店里。 坐到椅子上,他拉開蘇丫剛剛差點打開的抽屜,從里面抽出一份報紙。 這是他的“存貨”里,唯一一份印有顧將軍照片的,因此十分珍惜,當做寶貝似的保存。 看著報紙上關于顧靈璧經歷的介紹,趙行槐不僅感嘆了聲。 多么輝煌的前程啊,怎么他總是等不來?再過兩年他就二十多了,生意毫無起色,沈梅花打算培養(yǎng)他當自己的接班人,和她一起去收租子。 趙行槐不想過終日和泥腿子打交道的生活,他是被圍困淺灘的游龍,遲早是要一飛沖天的。 關于這個信念,并不只有他一個人相信,玉蓮也堅定地認為他能夠出人頭地。 這天晚上,二人私會于后山坡,一番激烈的云雨過后,兩人汗津津地擁抱在一起,享受著短暫又刺激的愉悅。 玉蓮就是個糯米團子,渾身上下哪里都是軟乎乎滑膩膩的,手感好的不得了。 趙行槐的手指在她肩頭胸口反復揉捏,弄得玉蓮發(fā)出陣陣輕哼。 她貪戀趙行槐的懷抱,腦袋枕著他的肩,臉蛋通紅地說: “行槐哥,你都不知道累的么?明明都已經有媳婦了,可是一到我面前還是龍精虎猛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