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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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頓了頓:“想來在柴房關(guān)上數(shù)日,柳氏必當有反省之意,且明楚婚事,又有妾身幫著相看,柳氏也實在是沒什么可cao心的了,依妾身的意思,不若將其送入庵堂,往后吃齋念佛,也好贖己之過。 “二哥二嫂在眉安上任,眉安乃鐘靈毓秀極有佛性之地,佛寺庵堂眾多,妾身瞧著送去那邊便是極好,若有個什么事兒,二哥二嫂也能照應幾分。” 雖然都是送去庵堂,但這意思可完全不同。明亭遠先前是想讓兩人去思過,思完了便回來,裴氏卻是要讓柳氏直接出家,長伴青燈古佛。 明亭遠稍想了片刻,便應聲說好,想著雖是遠遠打發(fā)了,卻也不比發(fā)賣為奴后果凄慘,且他二哥二嫂亦是和善之人,不說對一個因罪入庵的妾室能有多照拂,但也不至于讓她呆沒幾天就丟了性命。 下首明檀和沈畫卻明白,這庵堂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柳氏平日呼仆喚婢,不需自己cao勞半分。落發(fā)入庵,什么事情都需自個兒來做,又是眉安那般山高水遠之地,她也賣不上可憐求不了憐惜,日子一久,她父親自是再難想起,即便想起,也再難將人接回。 處置了明楚與柳姨娘,明亭遠這才騰出話頭,寬慰起明檀與沈畫二人。 明檀和沈畫當然善解人意,敘話半晌,都是勸他別氣壞了身子云云,明亭遠心中大感熨帖,近至晚膳時分,他著人就在蘭馨院擺了膳。 從蘭馨院出來時,天色已重。 明檀與沈畫一道往東花園的方向走著,閑敘了幾句,忽有晚風至,明檀停了扇,話鋒一轉(zhuǎn),輕聲問道:“有件事,我有些不明白,昨夜表姐告知我定北王殿下也會去大相國寺,當真只是為我通風報信嗎?” 沈畫倒坦然:“當然不是,我本是防著三meimei后招,想著四meimei與我一道前往,說不準能幫上我些什么。至于后頭我與三meimei說話,確實未想會被王爺聽到,回程車馬一事更是不知。我雖有私心,但并想過要害四meimei,四meimei可信?” 明檀望著她,點了點頭:“表姐這般說,我便信?!?/br> 從前兩人別苗頭,也都是閨閣女子手段,從未真正傷到什么,如今沈畫更是沒有故意拉她下水的理由。兩人打著扇,走進了花香深處。 這幾日明楚與柳姨娘事畢,府中清凈了不少。明檀思春之心復萌,成日盯著定北王殿下的那根束帶瞎琢磨。 她本是想著洗凈熨燙,送還王府,并附上謝信??捎钟X得這般主動,怕是不免讓定北王殿下想起明楚那日所言之事。 而且就送回根束帶,哪能顯出她的貼心呢……再送些別的,不好不好,哪有姑娘家隨隨便便往外送東西的,忒不矜持了,若被人得知,她可真是不要活了。 這么琢磨了幾日,明檀都沒想出什么既不多送東西,又能讓她未來夫君感受到她極為貼心的好法子。 直到某日翻雜書時,她發(fā)現(xiàn)上頭記載了個新奇的制香方子,說是這香味道清冽,有驅(qū)蟲辟邪之效。 時序入夏,蚊蟲漸多,驅(qū)蟲辟邪倒是有用。 且物歸原主的同時染個香,既落不著私相授受的把柄,又能顯出她的賢惠妥帖,好極了! 明檀來了精神,當下便在照水院里頭和小丫頭們一道忙活起來。 其實明檀做事還是思慮得極為周全的,她先是將方子拿給大夫看了,大夫說,這幾位香料藥材配在一起,確有驅(qū)蟲之效。 待香制出來后,她又拿給大夫看了一遭,大夫說應是確有效用,她才給自己的衣裳浸了此香。 此香味道的確清冽特別,她接連兩日穿著浸了香料的衣裳去園中蚊蟲多的地方,蚊蟲都不近她身。 她安心了,親自將束帶也浸了此香,又挑了半晌錦盒,將束帶熨燙好,規(guī)整疊入盒中,遣人送去了定北王府。 她遣人送去定北王府時,風也正吹動窗邊雜書,一直往后吹了數(shù)頁,才見上頭寫著:“前載七味香方,皆有同一難癥,入香數(shù)日后,馨香消,異味漸盛?!?/br> 江緒并非鋪張之人,明檀將束帶送回,下頭人驗了,并無問題,他就收下了。至于福叔帶話的什么驅(qū)蟲辟邪之效,他并未當一回事。 江緒平日多著黑衣,用黑色束帶。過了數(shù)日,他難得換上一身淺色長衣,去京畿大營與將領(lǐng)們相談要事。 談著談著,他便隱隱聞到一股異味,離他近的將領(lǐng)也感覺自己好像聞到了些香中帶臭的味道,但他想著,不上戰(zhàn)場時,王爺素來潔凈。與他一室,連軍中漢子們最常有的汗臭味都沒聞見過,想來應是自己嗅錯了,便也忍著沒出聲。 可不多時,那股異味漸重。 江緒稍稍一停,望了眼臂上束帶,隨即又慢條斯理地一圈圈地將其解開。 不解開還好,一解開,那股子香中帶臭的味道便愈發(fā)濃烈,解到最后,營中將領(lǐng)皆是下意識地掩鼻避開半丈。 江緒:“……” 辟邪。 所以他是那個要讓人避開的邪? 第二十八章 當明檀意識到自己送的束帶可能有問題時, 江緒綁著那根香中帶臭的束帶在京畿大營臭開一片將領(lǐng)的事情, 已經(jīng)過去好幾日了。 明檀在夏日穿衣裳, 幾乎沒重過樣,浸了香料的那幾件衣裳,她穿過發(fā)現(xiàn)確然可以驅(qū)蟲后,便也沒有再穿。放著過了好些時日, 待某日綠萼打開箱籠整理才突然發(fā)現(xiàn),整箱衣物都已香中帶臭! 明檀懵了, 查了好半天才知曉,該驅(qū)蟲香料中某兩味香起沖, 會在香味散盡后產(chǎn)生異味。 她心有惴惴,暗自祈禱起她的未來夫君可千萬別用, 若當日送去時,他覺得舊了的東西無需再收, 直接扔了便是最好! 可沈畫卻將她這一祈禱徹底打碎—— 兩人在院子里一道繡香囊時, 沈畫一邊繡著, 一邊不時看她,頗有些欲言又止的意思。 明檀見了便問:“表姐, 可是有事要說?” 沈畫遲疑片刻,斟酌道:“昨兒傍晚, 我去給我哥送晚膳,我哥說, 這幾日軍中在傳定北王殿下……” 明檀一聽“定北王殿下”, 耳朵就豎起來了。 “傳定北王殿下不喜沐浴, 身上發(fā)臭……還有的傳,定北王殿下對氣味的喜好,甚是獨特?!鄙虍嬚f得十分委婉。 “……?” 明檀懵了半瞬,忽然明白了什么。 完了。 完了! 她未來夫君該不會以為自己對他不滿故意整他吧?! 前有不甚矜持地潛入軍營偷偷相看,后有歸還束帶浸香辟邪弄巧成拙,明明暑熱難擋,明檀心底卻像是卷過一陣冷風,涼颼颼的。 明檀倒是想要好生解釋,向她未來夫君傳達一聲歉意,可她一個姑娘家,也沒有平白無故上門找人分說的道理,且沒過幾日,沈畫便告之,定北王殿下去北面巡兵了,這趟巡兵,怕是要到年關(guān)才會回京。 得知這一消息,明檀郁悶了好些日子。本來她還想著,端陽節(jié)顯江的龍舟賽上,達官貴人多會到場,許能遠遠得見一眼她那未來夫君,到時若能創(chuàng)造機會,短短與他說上幾句解釋一番也是好的?,F(xiàn)在可好,徹底沒機會了。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她的未來夫君并沒有因此而要與她退婚,反而禮部遣人來府,說婚期已經(jīng)擇定,待禮程走完,約是明年開春便可成婚。 蔫了數(shù)日,明檀總算是精神了! 婚期定下后,禮程便有條不紊地走了起來。 宮里給她這未來定北王妃的賞賜一撥接著一撥,上門來量體裁衣,為其準備吉服的都來了整整五趟,章皇后也遣下了教習嬤嬤來教她皇室規(guī)矩。 學規(guī)矩這件事,明檀向來拿手,都費不上什么神,不過她也沒因拿手,自以為是地懈怠,反而處處虛心,給教習嬤嬤留足了體面尊重。 章皇后得知此事,甚為滿意。想當初在雍園途中的暖閣,她一眼便相中了明檀,如今她更是覺著自己眼光極好。 一邊同嬤嬤學著規(guī)矩禮儀,明檀還一邊開始了為期半載的精心捯飭。 保持窈窕體態(tài)一日用膳只能進食多少,保持渾身上下的肌膚細膩潤澤需如何養(yǎng)護…… 這些事情往日她也做著,只不過如今她對自己更為嚴苛了些。畢竟她現(xiàn)下這般,是為了成為最美的新嫁娘,一舉扭轉(zhuǎn)未來夫君對自個兒的看法,不容有失! 明檀日日忙活,其他人也沒閑著。 她身邊都是些待字閨中近嫁之齡的姑娘,家中都在忙著張羅定親事宜,這段時日,上京城里結(jié)親之喜接連不斷。 沈畫對先前相看的李司業(yè)家二公子很是滿意,這位李二公子家世好,又沒好到她完全攀不上。且其父官聲不錯,升遷指日可待。最為要緊的是,先前于大相國寺相看之時,沈畫窺其人品頗為端正,有上進之心。 于是這樁親事沈畫點了頭,又由著裴氏張羅,算是順利定了下來。 因著并非皇婚,兩家禮程走得要快上許多。李家也很看重沈畫,不省半分娶婦之儀,聘禮頗豐。 除了沈畫這樁親事,裴氏還低調(diào)定下了明楚的親事。 裴氏給明楚定下的人家是宣威將軍府馮家行三的郎君,宣威將軍乃從五品武散官,官階不高,其府邸也不在京中,完全符合明亭遠當初所提要求。 明亭遠和馮將軍打過交道,他對這位馮將軍的印象很好,而且他打聽了一下,馮家?guī)孜焕删己懿诲e。 意欲定親的這位馮三郎更是頗有其父風范,年紀輕輕便在禾州兵營中當上了把總,所以裴氏拿著這樁婚給他看時,他沒多加思量,便滿意拍板,一口定下。 明亭遠是男人,能關(guān)注到對方家中父兄的品行已是極為不易,哪還能關(guān)注到別的。然明檀沈畫稍加打聽便知,明楚在馮家呆著,怕是掀不起什么風浪了。 馮家老太太治家極嚴,還極潑。馮家上一輩恩怨里頭就鬧過分家之事,尋常人家都是家丑不可外揚,使勁遮著瞞著,可馮老太太不一樣,家中有丑事,她不遮掩便罷,愣是擊鼓鳴冤鬧到了衙門,非要討個說法,在禾州極是出名。 且明楚這嫁過去,便平白多出兩位出自武將之家的嫂嫂,這兩位嫂嫂可是正兒八經(jīng)的將門虎女,于武一道,怕是比明楚只會甩軟鞭的花架子要強上不少。 如此一來,明楚就斷沒有仗著出身靖安侯府,氣焰囂張,在婆家動手使粗的本事了。 明楚在祠堂初初得知婚事之時,也是狠鬧過一陣的,哭鬧摔打,絕食相脅,可這些在裴氏跟前都不夠看。 裴氏從前是懶得管她,如今要管,自然能將她收拾得服服帖帖。 明楚剛鬧絕食,裴氏便以“三小姐醉心于道辟谷不食”為由斷了她的飯食。待明楚撐不下去服了軟,她又拿捏著祖宗家法、孝悌道義使了不少磨人手段。沒過多少時日,祠堂那邊便安生下來了,府中也沒再聽明楚嚷嚷什么死也不嫁。 靖安侯府的這兩樁親事總的來說還算順遂,然昌國公府的親事卻不大順。 昌國公府夫婦早先便為白敏敏預選了人家,雖未明面過禮定下,但兩家也都是心知肚明的。哪里曉得,人家在這議親的節(jié)骨眼上,竟一聲不吭地搭上了肅郡王府,與肅郡王府上的清瑤縣主定了親! 白敬元氣得不輕,在府里頭發(fā)了好大一通脾氣。 白敏敏這回倒安生得很,不哭不鬧也不生氣,反正嘛,她也沒有很想嫁人,那戶人家是她父母中意,她自個兒并沒有多大感覺。好在先前沒過禮,她這邊要再相看其他人家,隨時都可cao持。 周靜婉也已至適婚之齡,然周氏一族以詩書傳家,名士宰輔輩出,周家的姑娘名聲也是一等一的好,根本就不愁嫁。 媒婆把周家門檻都踏破了,她父親母親也沒給誰一個準話,說還不急,他們家靜婉年紀小,慢慢相看便是。 只周靜婉自個兒無意中得知,提親之人里,竟有那位令人聞風喪膽的殿前副都指揮使陸停,一時嚇得不輕,好幾日都沒能安枕,就盼著她父親母親趕緊將這位陸殿帥遣來的冰人給回了。 “陸殿帥?”明檀訝然,“陸殿帥為何向你提親?你們相識?” 周靜婉搖頭,輕聲道:“不識,我也不知為何提親?!?/br> 白敏敏想了想,支著下巴揶揄:“我瞧著啊,陸殿帥定是那日在大相國寺,對你一見傾心!” “胡吣什么!”周靜婉經(jīng)不得虧,滿臉羞惱。 “我哪里胡吣了,可不就見了那么一面,不是一見傾心還能是什么?!卑酌裘舨火埶?,“陸殿帥哪里不好,人家可是殿前副都指揮使,如今都指揮使乃掛職虛設(shè),殿前司就是陸殿帥說了算,殿前司啊,年紀輕輕便如此位高權(quán)重,將來還得了!” 白敏敏越說越是來勁:“陸殿帥雖說惡名在外,但那日在大相國寺瞧著,也沒傳聞中那般嚇人,說起手段狠戾殺人如麻,定北王殿下不是更甚? “可咱們也都親眼見了定北王殿下,還聽他說了話。冷是冷了些,但俊美如斯,也很是有禮,所以啊,這些個傳聞都是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