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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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不多背個鏡頭?” 此話點醒馮師延,“一會你領(lǐng)獎后,我想跟你拍一張合照。高中也拍過一張,算是有始有終?!?/br> 兩人拐回尤晏他們學(xué)院大本營。 “你為什么也不跑了?”據(jù)尤晏所知,馮師延沒報名今年校運會任何項目。 馮師延說:“可能本科畢業(yè)后,感覺自己一下成長一個度,突然失去比賽的熱情。對跑步還是很喜歡,但這種喜歡是私人的,不想再去和別人競爭。不瞞你說,每次比賽前的訓(xùn)練都讓我很痛苦,擔(dān)心成績不好,喪失原本的樂趣?!?/br> 尤晏會心點頭。他和她都擁有跑步天賦,這點毋庸置疑,天分不足以支撐他們走向職業(yè)化道路,卻可以讓他們在小部分人中脫穎而出,獲得贊賞和滿足。上天給予的天分不多不少,他們走到一定高度后放棄,也不會令人扼腕嘆息。當(dāng)做畢生愛好也未嘗不可。 尤晏說:“馬拉松歡迎你?!?/br> 馮師延笑道:“有生之年?!?/br> 尤晏進(jìn)廁所套了運動褲和衣服,匆匆登臺領(lǐng)獎。 尤晏下來想遞獎牌給她瞧瞧,馮師延悄聲提醒“合照”,尤晏直接把獎牌掛她脖子。由于身高差將近三十厘米,尤晏掛獎牌就跟投圈游戲似的,馮師延就是他圈中的獎品。 尤晏幾個同學(xué)全程圍觀拍照,其中一個面相老成穩(wěn)重的男生被慫恿出列,用洗不掉口音的普通話搓手問他倆,“你們要不要幫拍合照?” 尤晏剛特別跟她提過,這個男生復(fù)讀一年才考進(jìn)來,比他們大一歲,學(xué)習(xí)刻苦,連續(xù)兩年專業(yè)學(xué)分績第一,是他們宿舍當(dāng)之無愧的老大??记案ド献詫W(xué),保管不會掛科。 馮師延問:“要是天天跟他上自習(xí)呢?” 尤晏一副半佩服半不服的神色,拇指朝自己一比劃,“那就像我這樣,萬年老二。” 馮師延和尤晏不約而同掏手機要遞給他,老大夸張擺手,抬手示意端相機的同學(xué)。 此刻,馮師延和尤晏被鎖定成同盟,自然對視一眼,瞬間完成眼神商量,答案是肯定——整個過程短暫而行云流水,頭一次達(dá)成微妙的默契。 老大提醒:“哎呀,靠近一點親密一點嘛?!?/br> 單身群眾總對撮合男女懷有天生的媒婆熱情,可能看情侶親$密,自己也能分到一點蜜,一點點就能澆灌干涸的心靈。 老大不再是學(xué)霸老大,而是婚紗攝影里藝高話多的攝影師,cao著滑稽而夸張的口音指點新人凹各種造型。 尤晏攬上她的肩膀,身高差讓她完美楔進(jìn)尤晏臂彎。預(yù)期的合照變成外人參與的“監(jiān)視”,兩人多少有些不自在,偽裝的情侶關(guān)系似乎在外人目光下昭然若揭。 僅拍一張,演員散伙謝幕,觀眾轉(zhuǎn)身離場。 馮師延掂起頗有質(zhì)感的獎牌,拇指感受?;眨澳慵依锸遣皇怯型Χ嗟??” 尤晏謙虛也不太謙虛,“還成吧?!?/br> 剛好走在她拿獎牌的右手邊,尤晏不好將那只手奪回藏口袋,支出手肘輕蹭她的。 “喂,我奪冠了,有獎勵么?” 口吻像敲門要糖的大膽小孩。 獎牌掛身上太招搖,馮師延脫下塞進(jìn)他口袋,順便把手也送回去,金屬獎牌變成夾心餅的心,很快暖和起來,要是塊巧克力,早給捂化了。 “你想要什么?” 尤晏果然擅長撒嬌,明明有點囂張語氣,時機卻拿捏得當(dāng),趁著馮師延還在久別相逢的喜悅期,攻克難度最小。 他的氣息輕飄飄送到她耳邊,“你親我,晚上?!?/br> 若沒后面時間狀語,馮師延扭頭就兌現(xiàn)了。最后兩個字把場合限制到曖$昧?xí)r段,她的耳朵在發(fā)燒,始作俑者的竟也好不到哪去。 倒也不是害羞,馮師延很少會臊紅臉。此時此刻是燥出來的。 防她逃走似的,尤晏提前鎖緊她的手。 馮師延不答應(yīng)不拒絕,半是淡嘲半是哀怨,“還沒‘得寸’,就想‘進(jìn)尺’。” 周圍堪比街市,尤晏不能就地“得寸”,想念將欲$望催化成了“尺”。 兩人已有三月未見,年輕的眼睛兜不住心思,欲也好,情也罷,其中熱忱無人能否認(rèn)。 尤晏本該在賽跑時提起的一口氣,此時才遲遲見效。 “你沒訂酒店吧?” 馮師延說:“沒有。” 尤晏立刻道:“住我那?!鄙峦硪幻胨驮诰频晗聠胃跺X似的。 馮師延:“好?!?/br> 也許該說正有此意。 “一會還有幾個學(xué)弟的比賽,我還要等他們賽完才好走。” 馮師延:“我不急?!?/br> 一問一答速度堪比限時搶答,時間盡頭是“寸”,也是“尺”,他們下意識想往盡頭趕。 馮師延繼續(xù)扮演觀眾,混在大本營里。尤晏不時給人叫去說話,距離近時,馮師延偶爾能撞上他目光;走遠(yuǎn)后,他的背影刻印進(jìn)她的眼里。 之后吃飯,取馮師延的行李,打車前往尤晏的公寓。天空從藍(lán)染黑,期間像是又有三個月橫亙在他們之間,每看對方多一眼,都像往干草垛里彈火星,再多幾星,草垛冒煙,燎燃成海。 房子就在h科大附近,尤晏用來招待外地朋友的臨時驛站。 門關(guān)上,拉桿箱推開,沐浴后泛著清香,尤晏像一汪春水,潑到馮師延身上,將她里里外外浸透。 尤晏像山間游蕩的羊,路過草叢里的一眼泉水。泉眼口埋著一顆小鵝卵石,像一處機關(guān),有暗線連接泉眼,按壓時松動卻不脫落,泉水汩汩通出來,浸潤了小石頭。 聰明的小羊從石頭處汲水,給鵝卵石添上一分光$滑。 那是女性天生暴露的節(jié)點,在小羊的侵?jǐn)_下,她四$肢百骸的快樂神經(jīng)跟著彈動。 她支開兩根洗凈拋光的竹子,挾著小羊,羊反過來拱得竹子簌簌發(fā)顫,發(fā)出動聽的婆娑。 說是想要她的獎勵,他卻講究被窩禮儀,先匍$匐呈上自己。馮師延敞開接納,運球一樣攬著他的腦袋。 尤晏頭發(fā)比她的還要柔一些,只有后腦根短茬略略刺手,剛吹干發(fā)頂有些干燥,她還是更喜歡裹他的耳朵,耳垂飽軟飽軟的,帶著活物的溫度。 腳也不閑著,從他腋下穿過,蛇上后背。從她角度看,尤晏脊背曲線優(yōu)美,從尾椎骨處起沙丘俏麗。兩人連接,橫擺著,king size也捉襟見肘,尤晏膝蓋支出床沿。這樣唯美的身材,做成雕像立于廣場怕也叫同性生妒。 馮師延也想感受他,掌控他,輕柔帶動他手腕,“你掉頭?!?/br> 那雙眸子閃現(xiàn)異樣光彩。 考慮到體重差,尤晏當(dāng)墊子,馮師延頭尾倒錯碼在上。空調(diào)開得足,他們沒有蓋被子,像整齊堆疊在床上的柴禾。 以前憑手感描繪形狀,馮師延第一次被占據(jù)視界。她想起在海洋公園看過的一種海鱔,杯口大小,懶洋洋從石洞冒出一截身體。 尤晏的當(dāng)然不懶,還很精神,鋸進(jìn)她的口腔,附送她特意挑選的櫻桃味。 他心緒震蕩,十六歲的回憶也蕩進(jìn)他腦海。 他才高二,她已畢業(yè),在g市農(nóng)大上學(xué)。他從學(xué)校高考光榮榜看到她的名字,中不溜秋的排名。他不知道她的分?jǐn)?shù),不知道她為什么讀聽起來挺貧窮的農(nóng)學(xué)。他只是在櫥窗前好奇一瞬,轉(zhuǎn)頭扎進(jìn)籃球場,砰砰運球聲撞散腦中的馮師延。 馮師延就是一個平淡的存在,身邊的朋友不覺得他和她有過短暫友誼,他也沒跟朋友提過她,所有人眼里的平行線應(yīng)該繼續(xù)互不相干下去。 但他們偏偏是一對筷子,靜止時平行,動態(tài)時交碰,發(fā)出的一兩個音節(jié),在命運這首歌中顯得那么不足一提。 生日那天周三還是周四,反正不能出校門狂歡,尤晏照常上晚自習(xí)。 十點響過鈴,靠后門那邊同學(xué)遞來口信,外面有人找他。 ——或說廣播更合適,尤晏已經(jīng)能從“守門員”聲調(diào)中辨別來著性別。 若是男生,守門員大半也認(rèn)識,尤晏會聽見斗牛嗓嚎吼,有時是粵語,有時加上各種罵人助詞。 若是女生,守門員認(rèn)識的、將之劃進(jìn)跟尤晏無緋聞陣營的,則對應(yīng)尋常語調(diào)。 要是面生的漂亮女生,迎接他會是一道尖銳的、引起全班注意的口哨聲,“阿晏有美女找”中會摻雜促狹笑意。 早戀禁止的高中,情竇初開的男生就愛這么苦中作樂。 尤晏那晚無疑成為全班男生最大的樂子。 馮師延出現(xiàn)在后門門框中。 尤晏輕度近視,后排看黑板需要戴眼鏡,做作業(yè)時不必。他當(dāng)時看不清是誰,也不方便撿起眼鏡確認(rèn),放下筆直接走過去。 意外,驚艷,疑惑,接連侵$襲他。 尤晏先確定那是一個漂亮的異性,發(fā)尾打卷掃肩,連衣裙及膝飄逸(g市的十一月還能冒充夏天),高跟鞋尖細(xì)拔高視覺。 對方打扮成熟于高中生,卻面容青澀,眼神簡單。在校園中碰見可能會猶豫要不要叫老師,若是老師,估計也就剛出校門的實習(xí)生。 守門員狡黠笑臉擠入眼角,尤晏路過順手狠狠按一下他腦袋。 守門員抱著頭像救起一個球,嘴角振奮地咧到耳根。 尤晏認(rèn)出馮師延,也驚訝是馮師延。 男性世界對女人的定義如此粗劣,當(dāng)一個異性對他具備性吸引力,她便成了女人。 眼前無疑是一個頗具成熟味道的馮師延,跟往日偶然相逢的高年級學(xué)姐分裂開來。 他像重新認(rèn)識了馮師延。 馮師延送他一支鋼筆,祝他生日快樂。尤晏問她怎么知道是他生日,她說她上次問過他。 上次?對,他們上次見面是八月她生日,他跟人打一架,因為她。 她當(dāng)然不曉得原因,確切說也不是因為她,尤晏只是因為無法容忍對方開猥$瑣玩笑,不管受害者是馮師延、馬師延或者牛師延。 他們短暫聊了一會,以前沒發(fā)現(xiàn)還有話題支撐一會。她問他今年校運會有沒刷新自己的記錄,他回敬同樣問題;他問某某老師以前是不是也教過她們物理,她說是,某某老師教學(xué)思路清晰,但上課愛點女生回答問題,下課專愛找女生說話;他問某某老師有沒煩她,她說她不喜歡物理,上他的課很痛苦。 后來路弘磊率另一波人提蛋糕來給他慶生,他想分她一塊蛋糕,馮師延卻跟他道別,說宿舍有門禁,過點了麻煩。 尤晏想送她下樓來著,馮師延說不用,叫他別讓朋友久等。 路弘磊沒有問他剛跟誰說話,他公認(rèn)的人緣好,跟誰站路邊聊幾句不足為奇。 那晚他做了一個氤氳的夢,一雙高跟鞋邁過他的腰,打卷的發(fā)尾不斷顛簸,他無法起身。 馮師延變成一個性$感的符號,一個再次碰見會令他欣喜、也難為情的人。 尤晏期待又惶恐這份尷尬,可馮師延從此淡出他的生活,十六歲的心動也最終死于從意$yin到追求的半路,死得平平淡淡,跟任何一個同齡男生的綺思一樣,萌芽的感情夭折于懵懵懂懂。 他沒有她任何聯(lián)系方式,問倒是可以問到,但聊什么?同校一年間沒怎么聊,如今好像也沒必要。 打一場籃球,釋放心中積郁,沖動也散去大半。 但涉獵一些影片后,他碰到馮師延的代餐品,再次跌進(jìn)漩渦,幻想與自我一起發(fā)酵。 想起那些跟她有關(guān)下$流的玩笑,刺$激又邪惡。尤晏第一次面對自己毫無遮掩的欲$望,為變成偽君子而羞愧無比。 尤晏在球場上清醒,在被窩中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