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銀針往魚食上扎進去,不一會兒拔出來,針尖已黑了。 李魚:?。。?/br> 魚食被下了毒!嚶嚶嚶,差點被毒死,嚇死魚了!! 因為這東西多是給他吃的,李魚敢肯定,有人要對他動手。 王喜也很快想到這一層,景王不在,王公公果斷命人給魚主子還有雄風換了間沒窗的屋子,他就親自在屋門口把守,堅決不再被任何人鉆空子。 第30章 葉清歡這邊, 也遇見了二皇子派來引他去煙雨閣之人。 景王向葉清歡遞了個眼色, 葉清歡假裝毫不知情地跟著走了。 景王在后邊領了心腹遠遠跟著, 免得讓二皇子的人覺察。 到了煙雨閣, 果然就見到一名女子臥倒在地,身上還插著葉清歡的劍。很快,二皇子便領著御前侍衛(wèi)趕到。 二皇子瞥了一眼死去的女子,身上所穿正是金絕服飾,穆天昭心中得意,故作驚訝道:“承恩公世子, 你怎會在此地——你把公主怎么了?” 葉清歡正要回答, 皇帝明黃色的龍袍后腳便已移至煙雨閣。 這當然也是二皇子的計劃, 二皇子私下告知皇帝, 聽說葉世子與金絕公主在煙雨閣私會,皇帝覺得雖已指婚,到底不成體統(tǒng),過來訓斥幾句,誰曾想竟撞上了命案!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皇帝質疑的目光,從地上的女子看到葉清歡。 葉清歡不慌不忙道:“皇上,臣也是才到此地, 尚不清楚發(fā)生了何事,二殿下便出現(xiàn)了?!?/br> 穆天昭覺得他的語氣有些異樣, 但是仔細回想, 他未覺出自己的計劃有任何破綻。 穆天昭一掃胸口所有怨氣, 反唇斥道:“發(fā)生了何事,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葉世子,你殺害公主在先,竟還想狡辯?” 二皇子抬手指向女子胸口的劍:“這應是葉世子的佩劍,沒錯吧?” 皇帝已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莫不是金絕公主真死了?被葉清歡所殺? 皇帝一聲令下,御前侍衛(wèi)前去查看,二皇子說得挺像回事,結果御前侍衛(wèi)將死者翻過來才發(fā)現(xiàn),這并非是金絕公主,而是一名穿了金絕侍女服的女子。 皇帝凌厲的眼神乜過去,御前侍衛(wèi)暫且退到一邊,不敢多言。 女子胸口的劍也被御前侍衛(wèi)取出,呈到皇帝眼前。 葉清歡常用佩劍乃是皇帝以前賞賜,皇帝印象頗深,這劍與葉清歡常用極其相似,皇帝第一眼看過去,也以為是葉清歡之物。 “葉清歡,這難道不是你的劍,你而今身上也沒有別的劍了?!倍首映芍裨谛兀瓦捅迫?。 葉清歡鎮(zhèn)定道:“皇上,二殿下似乎忘了宮中規(guī)矩,做臣子的在御前不可佩劍,臣的劍早在入宮門時,就卸下交由守宮門的侍衛(wèi)保管了?!?/br> 皇帝點點頭,葉清歡既如是說,皇帝即刻命人去取劍,等了一會兒,侍衛(wèi)捧著葉世子的劍過來了。 劍怎會突然變成兩把?輪到二皇子有些不淡定了。 葉清歡沉聲奏請皇帝驗看。 皇帝仔細比較擺在他面前的這兩把劍,憑心而論,兩把劍若是單獨分開看,似乎很像,但是擺在一處便能清楚看出差別,侍衛(wèi)處取來的劍銀光粼粼,而從女子身上拔下的,暗沉如鐵,很是尋常。 孰真孰假,已很明了。 且此時富有經驗的御前侍衛(wèi)亦探出,女子實際已死了多日,既不是立時死的,身上的劍又不是葉清歡的,那葉清歡殺人,本身也就站不住腳。 只是為何兩把劍如此相似? 皇帝馬上就想到,怕是有人將兇器故意做得像葉世子的佩劍,栽贓陷害。 回想起二皇子從方才起左一句“這是葉世子之劍”,右一句“葉世子殺了公主”,可事實上,劍既不是葉世子的,公主也沒死,皇帝自己也是經歷過不少宮斗之人,看二皇子的眼神都變了。 皇帝淡淡道:“天昭,你入了煙雨閣,連這女子是不是金絕公主都還沒弄清楚,為何非要一口咬定,是承恩公世子殺了公主?” 穆天昭驚魂未定,為何皇帝方才還懷疑葉清歡,眼下卻又開始疑心他了? 死在煙雨閣的一定是金絕公主,這是他早就安排好的,難道還會是別人? 但是眼下,皇帝在等他的解釋…… 穆天昭費力道,“兒臣原是見死去的女子乃金絕裝扮,才、以為是公主。” 皇帝意味不明看他一眼,命御前侍衛(wèi)將死去的女子抬到二皇子面前,穆天昭這才看清楚,死者并非他認識的金絕公主,而是、而是…… 葉清歡一笑:“這女子雖是金絕衣著,可尋常侍女的裝扮與公主服飾還是很不同的,二殿下真是好眼力,一眼就將侍女認成了公主?!?/br> 穆天昭:“……” 葉世子已嘲得如此明顯,皇帝不會不知二皇子原本是要做什么,否則二皇子為何非要想盡辦法,令他駕臨煙雨閣? 怕是二皇子嫁禍葉世子不成,反被葉世子逮了個正著。 皇帝此刻對二皇子又氣又恨,惱起來真想踹二皇子兩腳,偏偏還得克制下去。 葉世子和金絕公主都無事,他不宜再深究,金絕王尚在皇城,不能讓金絕王得知,二皇子有害金絕公主之心。 “天昭,你連人都識不清,這幾日還是好好呆在你的府邸反省,沒朕的命令不許出來?!?/br> 皇帝還未如此嚴厲地對二皇子說過話。 只是禁足,沒別的處置,葉清歡心里明白,皇帝怕是要放過二皇子,若他中了此局,只有一條死路,可如今擺明了是二皇子誣陷,皇帝卻不會真的對二皇子如何。 不過往后還長著呢,二皇子沒能把承恩公府連根拔起,可就不要怪承恩公府從今往后視他為敵。 要廢一個人的法子多得很,葉清歡素日正直,不代表臉被扇了都不曉得回手。你打我,我還你,天經地義。今日就是他與景王聯(lián)手定下的計策,死去的女子,不過是天牢里不知名的女尸,用來令二皇子以為計劃得逞,放松警惕。 皇帝親自安撫了葉清歡幾句,葉清歡也未揪著二皇子不放,皇帝心里直嘆,當日國宴上,他就覺出二皇子神情不大對,只是沒想到二皇子竟差一點闖下大禍。 平時看著挺能干,怎就因為一門指婚如此沖動。不給他,他就要毀掉嗎? 二皇子的憋屈皇帝無法體會,但是其算計承恩公府的狠厲,令皇帝頗有些忌諱。 這時,景王緩步走來。 皇帝見到另一個兒子,疲憊地笑了笑:“天池,你也來了?” 穆天池走過來畢恭畢敬行了禮,然后出乎所有人意料,默默從懷里掏出一座牌位。 皇帝正奇怪景王怎會突然拿出來這種東西,一瞬間的不喜是有的,待看清牌位上的字,皇帝生生把接下去要斥責的話都咽了下去。 因為,這正是他的發(fā)妻,景王生母孝慧皇后的牌位! 皇帝原想息事寧人的心,被這座牌位霎時間碾壓得粉碎。 他才想起來,承恩公府是哪一家,這是孝慧皇后的母族、親人,若是孝慧皇后在世,他還能如此輕易就放過二皇子嗎? 景王這是代孝慧皇后、代承恩公府要一個公道,葉清歡說不出口的話,景王卻可以做到! “天池,朕……明白你的意思?!被实廴嗔巳嗝夹?,“你與葉清歡都下去吧,讓朕再好好想一想。” 葉清歡趕緊扯著景王出了煙雨閣,便是他也沒想到景王的神來之筆。 “真是好大的膽子!”葉清歡低笑,可又覺得十分暢快。 某些人不就是覺得先皇后母家沒有倚仗了嗎? 明明承恩公府,還有景王在庇佑。 承恩公府也一定會替孝慧皇后守住景王。 景王難得在表弟面前勾了勾唇,葉清歡先去了煙雨閣,他在后邊跟了一會兒,冒險轉去長春宮取來母后牌位,果然派上了用場。 在他看來,要打二皇子就打得狠些,免得讓二皇子有機會再爬起來。 葉清歡深以為然。 也不知誰在金絕王面前吐露了風聲,金絕王得知二皇子要算計他女兒大怒,皇帝急召葉清歡這個未來女婿去承受金絕王的怒火,葉清歡原要隨景王一同回景泰殿接雄風,最后不得不改變主意折返。 景王自己匆匆行至半道,突然間有個黑影躥了過來,一時不察,撞到了景王。 何人?景王皺眉打量著眼前這人。 此人蒙面,看不出來樣貌。景王覺得有可能是二皇子處派來復仇的,手已悄悄握住劍鞘,這人怔了怔,發(fā)現(xiàn)是景王,隨即亮出劍刃,向景王猛刺過來。 兩人隨即戰(zhàn)在一處。 蒙面人身手與景王差不多,可是似乎持劍的一只手受了傷,動作總是慢一拍,景王很快便將這人的劍擊落,誰知這人趁景王不備,迎面灑出了一包白色粉末。 景王的眼睛頓時看不清了,劍亦掉落在地,感覺此人逼近,景王哼笑,冷靜抽出靴中藏的匕首,一擊而中。 這場相爭僅發(fā)生在一刻鐘不到的時間。 蒙面人受重傷而逃,景王腳步亦有些踉蹌,他出不了聲,但是應當離景泰殿不遠了。 李魚與雄風大眼瞪小眼了一晚上,也看雄風不斷重復啃東西、戳魚缸、搖尾巴了一晚上。 李魚快睡過去的時候,景王終于現(xiàn)身,外頭守著的王喜心頭一喜:“殿下可算回來了!還順利嗎?” 景王搖了搖手,王喜注意到他神態(tài)不對,眼睛發(fā)紅,臉上還有粉末,王喜不知發(fā)生了什么,連連詢問,景王眼睛正疼,也寫不了字,不停地擺著手,動作有些暴躁。 王喜斷定景王不適,立即道:“奴才先扶您去屋里歇著,這便去傳太醫(yī)!” 王喜想著有小魚主子在,他家殿下平時最疼小魚主子,和魚待一會兒,可能會好受些,遂將景王扶入眼下安置魚和狗的屋子。 景王一入屋,雄風便搖著尾巴奔過來邀功,景王看不清,不慎踩到了雄風尾巴,雄風委屈地汪了幾聲。 “雄風別吵,他好像不大舒服?!?/br> 李魚也在魚缸里著急得游來游去,景王回來,他很高興,覺都不想睡了,可是景王狀態(tài)不對,王喜怎么沒在啊? 李魚不知王喜是去命人宣太醫(yī)了。 屋子里點著燈,景王仍看什么都很模糊,摸索著坐下,他眼睛不適,想先找個帕子擦一擦。 李魚瞥見景王紅腫的雙眼,還有遺留的白色微末,心里飛快閃過一個念頭,難道景王是被石灰粉撲了? 眼看景王摸到了臉盆上搭著的一塊布巾子,正要沾水,李魚忙道:“不可以!不能直接沾水呀!” 若是石灰粉直接拿水洗,眼睛說不定會瞎掉,這在現(xiàn)代是常識! 可他的聲音沒人聽得見,小鯉魚急得在魚缸里忽上忽下游動,希望景王能看見自己,停下來。 但是景王這會兒已自顧不暇,沒法注意到他,擰了帕子就要敷到眼睛上了。 李魚想找雄風,可是雄風這條笨狗狗,時而靠譜時而不靠譜,這會兒竟只顧歪著腦袋看景王,可能雄風覺得景王笨拙的動作很有意思。 怎么辦,要瞎了!景王已是啞巴了,總不能、總不能再變成瞎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