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我死后師尊人設(shè)崩了、穿到星際擼大貓 完結(jié)+番外、誰還不是個仙女、嫁人路上發(fā)現(xiàn)夫君被廢了、對癥下藥、[綜神話]真人顏如玉、[綜英美]死遁一時爽,日后修羅場、穿進(jìn)乙女游戲后(NP)、全娛樂圈都沒我作、穿到魔法世界搞基建
“那你可曾賣給過別人?”邵瑜又問道。 邵如歡搖了搖頭,說道:“我前兩天才研究出來了,還沒機(jī)會賣呢?!?/br> 邵瑜便說道:“那接下來你只做這一個式樣的吉祥結(jié),這吉祥結(jié)你一個人做,不許教給旁人,不許賣給旁人,也不許讓旁人知道我買了這個式樣的吉祥結(jié),能做到嗎?” 邵如歡見他說得鄭重,又有諸多要求,顯然是真的要拿自己做的吉祥結(jié)另有用處,邵如歡雖然不知道拿這么多吉祥結(jié)能做什么,但自家實在需要用錢,邵如歡便不繼續(xù)猜測邵瑜的意圖。 等到邵瑜提了一籃子吉祥結(jié)回到后院的時候,馮貞娘看著他這副模樣差點笑出聲來,問道:“你這是打劫了哪家的攤子?” 邵瑜將這籃子里他看重的那個式樣全都挑了出來,然后將剩下的交給馮貞娘,說道:“你喜歡的挑一挑,剩下的全都送給meimei?!?/br> 馮貞娘接了東西還有暈暈乎乎,便問道:“相公今日怎么突然買了這么多吉祥結(jié)?” 邵瑜將在門口遇見邵如歡的事情說了出來,馮貞娘聽了也是一陣唏噓。 她既是侯府長媳,也是邵家宗婦,見慣了邵家親戚上門打秋風(fēng)的丑態(tài),難得見到一個想邵如歡,一家子哪怕艱難到這個程度了,依舊還想著要靠自己。 對比邵如玉的蠻橫惡毒,馮貞娘對邵如歡又多了幾分好感。 “七meimei和如玉差不多大的年紀(jì),也不知有沒有許下婆家?!瘪T貞娘感嘆道。 女人身在后宅,遇到這樣的事,第一時間想的卻是姻緣。 “七妹的父親過世之后,她原本定好的夫家就急急忙忙上門退親。”邵瑜能知道這事,還是因為邵如玉曾經(jīng)像講笑話一樣,將這事講給原身聽。 “退了親啊……”馮貞娘聞言面上便更加同情了,女子不比男子,退了親的女子再尋親事,多半要比前一樁親事要差。 聽著馮貞娘說這話,邵瑜卻忽然心下一動。 邵瑜足足買了一千個款式同樣的吉祥結(jié),而后也沒有停止跟邵如歡下單,派人又送了一張圖紙過去,讓邵如歡幫忙做一些式樣特殊的護(hù)膝坎肩之類的東西。 邵如玉收到嫂子派人送來的吉祥結(jié),第一眼便認(rèn)出來,這是邵如歡做的東西,立時火冒三丈,在府內(nèi)稍一打聽,便知道邵瑜買下了吉祥結(jié)的事情,立時只覺得事事都在和自己作對,又因為連日被關(guān)在院子里的憋屈,愣是逼得她在房間里足足摔了半日的東西。 邵如玉這日摔了東西,隔日發(fā)放給她的月例直接扣光,賬房給出的理由,就是她房間不正常物品損壞太多,這么一鬧,倒讓邵如玉戒掉了亂摔東西的臭毛病。 過了兩日,四皇子上門求娶側(cè)妃,京中這才知道,原來邵如玉被人退親,頓時一片嘩然。 原本想要低調(diào)行事的邵侯爺,也被迫成了滿京城的焦點。 侯府嫡女,哪怕是嫁給四皇子當(dāng)側(cè)妃,這也是當(dāng)妾,如果邵侯爺應(yīng)下這門親事,多半侯府也要跟著被人看輕。 因而在四皇子第一次登門提親,邵侯爺想也不想的就直接拒絕了。 京中如今形勢復(fù)雜,四皇子雖然是大熱門的奪嫡人選,但邵侯爺?shù)男乃荚谏硤?,并不在站隊上,因而對于唯一的女兒邵如玉,他只盼著能夠嫁一個過得去的人家就行,不需要她入皇家替家族爭斗。 只是四皇子起了個開頭,其他的皇子也紛紛跟進(jìn),只是他們也是一樣雞賊,除了今年才十三歲還沒有娶妻的九皇子,其他幾位皇子全都提出的是側(cè)妃之位。 見求娶為側(cè)妃不成,這些皇子背后的母族,也是各顯神通,全都拿著自家的子侄上門求親。 邵侯爺自然是全都拒絕,原本對他起了些許疑心的皇帝,見邵侯爺誰也沒有答應(yīng)下來,便又將心放回了肚子里。 也不怪這些皇子們?nèi)歼@般積極,說到底他們還是惦記邵侯爺手中的東西,邵侯爺雖然卸掉了兵權(quán),但畢竟行伍多年,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都是本朝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大將軍,素來有戰(zhàn)神之稱,就連如今軍中的不少將領(lǐng),都是邵侯爺?shù)呐f部。 要不是邵家世代忠心,外加上嫡枝人丁凋零,邵侯爺又沒有半點貪戀權(quán)勢的意思,只怕皇帝早就對邵家動手了。 這么多皇親貴族上門求親,一時之間竟然給眾人一種邵如玉十分搶手的感覺,但只有邵侯爺心中清楚,邵如玉的婚事,如今已經(jīng)成了一塊燙手的山芋。 原本陳家雖然貧困,但陳琛卻是個難得的青年才俊,邵侯爺如果決意不站隊的話,陳琛就是一個難得的佳婿,偏偏邵如玉要在背后搞這樣的小動作,將好好的一門親事攪和黃了。 邵侯爺一想到這門親事就滿心遺憾,偏偏兒女都是債,邵如玉犯下了這樣大的過錯,邵侯爺依舊要幫她兜底。 邵侯爺想著京中越來越復(fù)雜的局勢,只想著最好盡快再給女兒安排一門親事。 只是他到底是個大男人,這種擇婿之事一般都是女人家來做,如今馮貞娘懷著身孕,邵侯爺覺得不好勞煩,便將這事拜托給邵家族里的一位德高望重的女性長輩。 那女性長輩畢竟不是侯夫人,平常交際的人家,也遠(yuǎn)不如侯府,因而能尋到的親事別說讓邵如玉滿意了,就連邵侯爺這一關(guān)都很難過去。 最終還是邵瑜建議,不如等到鄉(xiāng)試或者會試時,學(xué)著京中那些人家,榜下捉婿。 邵侯爺?shù)褂X得這也是一個可行的法子,便開始日日期盼起鄉(xiāng)試放榜起來。 可真等到放榜那日,邵侯爺親眼看著陳琛的名字登上了榜首,立時恨不得捶胸頓足,越發(fā)覺得邵如玉眼光不行,這樣優(yōu)秀的夫婿偏偏就被她這樣作沒了。 看著父親后悔的模樣,邵瑜在一旁說道:“父親若是心下覺得可惜不如替陳琛尋一門好親補(bǔ)償?!?/br> 本就失去了這個好女婿,如今還要邵侯爺幫忙尋親事,邵侯爺只覺得兒子像是在自己的傷口上撒了一把鹽。 邵瑜繼續(xù)說道:“陳琛幼時家道中落,按理他這情形他更需要妻族助力,只是他卻頗有骨氣,meimei辦事不地道,他便立時上門退親,沒有半點拖泥帶水,又顧忌著兩家往日的交情,未曾再外張揚半句,實在頗具君子之風(fēng)?!?/br> 邵瑜每多說陳琛一句好,邵侯爺心中便更多一份遺憾與痛心,遺憾女兒失了好夫婿,痛心自己這些年因為妻子的緣故,沒有照顧好陳家。 “其實,陳家與我家的婚事,也不一定非要應(yīng)在meimei身上。”邵瑜忽然說道。 邵侯爺聞言一頓,但很快又皺眉說道:“你弟弟早就定了婚事,咱家不能做胡亂退親之事。” “父親,邵家族里還有那么多賢惠聰穎的女孩子,為何一定要掛在meimei身上呢。”邵瑜說道。 邵侯爺意愿卻不是很強(qiáng)烈,族里的姑娘雖然不錯,但她們自有親生的爹娘在,邵侯爺就算是身為族長,也不能胡亂干涉。 “先前送給您的護(hù)膝、坎肩,您覺得好用嗎?”邵瑜又問道。 邵侯爺雖然不明白邵瑜怎么忽然說起這個來,但還是點點頭。 待聽邵瑜說起邵如歡來,邵侯爺忽然明白了長子的意圖。 “七meimei哪怕活得艱難,但還是想要自力更生,從未跟族里訴過一句苦,這情形,倒和陳家有些相像。”邵瑜說道。 陳家最艱難的時候,也沒想過要來侯府打秋風(fēng),甚至還全家一起節(jié)衣縮食,省出一份年禮送到邵家。 邵瑜喜歡有骨氣的人,且本能的覺得陳琛會和邵如歡很合拍,便想要做這個媒。 “父親若是愿意,可以將七meimei收為義女或者干脆過繼過來,到時候由咱們侯府出嫁妝,便依舊是侯府在和陳家結(jié)親,豈不是兩全其美?!?/br> 邵侯爺聽了,頓時眼前一亮,不由得有些意動。 邵瑜了解邵侯爺,重情重義,若非如此,他也不會每年都讓蘇夫人給陳家送銀子,陳家滿門孤兒寡母,他不好關(guān)注太多,又因為太過信任蘇夫人,才會造成這樣的誤會,邵侯爺內(nèi)心底里很想彌補(bǔ)自己的失誤。 邵瑜提供的辦法看起來兩全其美,實際上被傷害到的只有邵如玉一人,侯府多了一個女兒,邵如玉的嫁妝就要薄上三分,邵如歡如果真的嫁入陳家,那在世人看來,就是邵如玉這個被退親得侯府親女,比不上邵如歡這個侯府養(yǎng)女。 見邵侯爺這里說通了,如今便只差陳琛那頭。 陳琛高中之后,第一樁事不是參加各種文會,也不是接受各家媒婆的打量,而是下帖請了邵瑜吃酒,邵瑜又邀了蘇荏入城。 酒席上,邵瑜和陳琛到的比較早,趁著蘇荏還未到,邵瑜便屏退雅間里的其他人,說起邵如歡的事情。 “邵家與陳家本就結(jié)交多年,我父親與令尊也是多年相知的好友,說來也不怕家丑外揚,若非蘇夫人從中作梗,只怕兩家依舊親如一家?!鄙坭そ忉尩?。 邵瑜這話,陳琛是相信的,他先前退親,邵侯爺百般不愿,甚至都許諾要讓邵如玉往陳家?guī)жS厚的陪嫁,證明了邵侯爺不是嫌貧愛富的人,那這些年兩家的誤會,便只能落在蘇夫人身上。 陳琛以為邵瑜是來為退親之事做說客,當(dāng)即說道:“邵兄,我與令妹,怕是沒緣分,不必強(qiáng)求?!?/br> 邵瑜搖了搖頭,轉(zhuǎn)而含糊的說起了邵如歡之事,待聽到邵如歡家境艱難,自己做了吉祥結(jié)售賣補(bǔ)貼家用,陳琛心下一軟,想到了家中同樣靠做荷包補(bǔ)貼家用的母親,不禁對尚未蒙面的邵如歡多了幾分好感。 “陳兄弟和我這meimei有些相像,都是有骨氣有韌性之人?!鄙坭た涞?。 陳琛心下考量卻更多,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外人只看得見他高中解元的風(fēng)光,卻不知道他背后的一地雞毛,陳家沒有旁的男丁,只靠著他一個人支應(yīng)門停。 因而他的妻子,注定要成為一個戰(zhàn)士和自己并肩作戰(zhàn),邵如歡這樣堅強(qiáng)的樣子,恰巧符合他心中對妻子的期許。 等到蘇荏到來的時候,邵瑜覺得自己已經(jīng)差不多將陳琛說通了。 三人之間,只有邵瑜是和另外兩人都相熟,按理說這樣的飯局會有些尷尬,但這一次卻意外的和諧。 陳琛本就對蘇荏心懷敬仰,如今見了真人,雖然覺得蘇先生的形象有些幻滅,但人品學(xué)識、言談舉止依舊讓陳琛覺得敬佩。 形象幻滅的原因,倒也十分簡單,蘇先生對待邵瑜的態(tài)度實在是太過了,若不是知道眼前這兩人都不好龍陽,陳琛都快懷疑蘇荏是在sao擾邵瑜了,全程蘇荏的眼睛都定在邵瑜身上,就像是在看著一個金娃娃。 哪怕有這樣的小插曲,但三人都是滿腹才華之人,因而倒也聊得極為暢快。 等到酒醉微醺之時,邵瑜忽然開口說道:“兩位都是我的至交好友,我為你們準(zhǔn)備了一個驚喜?!?/br> 陳琛和蘇荏聽了,立時起了興致,兩人的心思也大不相同,蘇荏想要了解邵瑜的思想,而陳琛卻想的是無論是否驚喜,為了報答邵瑜的救命之恩,他也一定要表現(xiàn)出驚喜的樣子來。 三人在邵瑜的帶領(lǐng)下,結(jié)伴向著城南走去,城南素來以貧民窟著稱,這里的人大多是出身貧寒的老百姓。 快要接近南城區(qū)的時候,三人便在路上碰到幾個面黃肌瘦的乞丐在路邊乞討,只是乞丐們剛起了個頭,立時就有戴著大刀的捕快過來驅(qū)趕。 “這人好生粗魯,只是沿街乞討而已,如何就礙了你的眼?”陳琛的書童有些不高興的問道。 那捕快聞言,面上卻露出一抹無奈之色,朝著邵瑜三個明顯是主子模樣的人說道:“貴人們有所不知,沿街乞討,若是一個不注意,甚至可能沒命?!?/br> “乞丐而已,礙了誰的眼,怎么就會沒命?”陳琛的書童問道,他覺得這個捕快在騙他。 老捕快答道:“他們在這條街面上乞討,也許能多乞討得到一些銀子,但更大的可能,是遇到那些覺得乞丐礙眼的貴人,貴人們眼睛里容不得腌臜的東西,遇到乞丐,罵一頓都是輕的,若是一個不高興,甚至還有可能派人毒打一頓,這一頓子下去,只怕這些人一條命就直接沒了?!?/br> 邵瑜身旁的陳琛,聞言頓時愣住了,他沒想到這么點小小的事情里,居然還藏著這么多的門道,當(dāng)即讓自己的書童給那老捕快道歉。 “先生高見,是我一葉障目?!?/br> 那捕快看陳琛穿一身讀書人的青衫,立馬往旁邊避開,說道:“我算什么先生啊,不過是個賤籍的下九流罷了,您是讀書老爺,我們這樣的下等人可擔(dān)不得您這一聲?!?/br> 陳琛嘆了口氣,心下頗感無力。 一旁的邵瑜看著他這模樣,明白這一幕顯然對陳琛這個書生沖擊頗深,當(dāng)下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這才到哪里呢,還早著呢?!?/br> 一向張狂不羈的蘇荏,此時面上神色也有些凝重,他隱約猜到邵瑜帶自己來這里做什么了,但也沒有多話,只是沉著一張臉跟在邵瑜身后。 “這邊走?!鄙坭ふf道。 陳琛跟在后面,從一開始的兩三個乞丐,越往里便越讓他覺得觸目驚心,有賣掉兒女的窮人,有住在窩棚里的流民,從外間看進(jìn)去,里面甚至只放得下一床潮濕的棉被。 “怎么還會有人受這么多苦楚?”陳琛問道。 他只覺得今日見到的,都是讓他覺得不敢置信的, 陳琛在京中多年,自覺家境貧寒,但看著這些人,那些話他都覺得有些說不出口了。 他家中如今落魄,但好歹還有可以供一家人存身的地方,家中雖然日日粗茶淡飯,但好歹靠著幾個長輩典當(dāng)首飾,讓他安安穩(wěn)穩(wěn)的將書讀了下去。 而這些人呢,別說讀書識字,便是能夠活著見到今天的太陽落下,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因為這是南城區(qū),運氣好的可以一家團(tuán)圓,運氣不好的,孩子稍微長大一點,就簽了賣身契,進(jìn)大戶人家為奴為婢,只為了能讓全家人都活下去?!?/br> 邵瑜頓了頓,繼續(xù)說道:“若是遇上主家不慈,只怕進(jìn)去沒多久,人就沒了?!?/br> “京師重地,天子腳下,百姓本該安居樂業(yè)啊?!标愯「袊@道。 邵瑜嘆了口氣,說道:“你也說了這是京師,你仔細(xì)想想,京師都是如此,越往北邊,還不知道是什么樣子呢?!?/br> 陳琛心下覺得難受,卻依舊逼著自己看下去。 蘇荏卻成了第一個打退堂鼓的,開口說道:“繼續(xù)看下去,也無力改變這一切,何必呢。” 他想到了自己的經(jīng)歷,雖然是怒而辭官,但實際上卻是因為覺得自己無力改變這一切,任憑他如何努力,似乎都無法改變?nèi)魏问?,索性直接辭官離去。 邵瑜搖了搖頭,他不喜歡蘇荏的消極,說道:“兩位,我們雖然都只是世俗洪流中的一葉孤舟,但要相信自己,我們有能力改變這一切?!?/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