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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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荏三歲識字四歲作詩,十歲便以一篇《登高賦》而聞名京城,當時京中人爭相傳閱,一時竟有洛陽紙貴之感。 而后十五歲高中狀元,外放做官五年,覺得做官無趣,直接掛印而去,選擇了周游天下,寫出《遠行十二賦》之后,名聲更是被本朝文人推崇到了頂點。 一想到這樣的人物,對著自家兒子這般殷勤,邵侯爺便頗感自豪,當即說道:“說不得過段時間,咱家也能出個文狀元呢?!?/br> 聽著這話,蘇夫人第一時間將自己的小兒子對號入座,但看著邵侯爺的模樣,似乎這話中指的人,是邵瑜這個不學無趣的紈绔,蘇夫人面色頓時難看了起來。 “說不得到時候還能文武同科?!鄙坭ばχf道。 蘇夫人只覺得邵瑜這是癩蛤蟆在發(fā)大夢,偏偏丈夫卻不住的點頭,說道:“也未嘗沒有這種可能,若是你能既能當文狀元,又能當武狀元,那可真是咱老邵家祖墳上冒青煙?!?/br> 蘇夫人只想說做什么春秋大夢,但偏偏看著丈夫一臉認真的模樣,她又要維持著賢惠繼室的人設,壓根不敢出言反駁。 “此番還是要多謝母親,若非母親,我未必能結交到蘇兄這樣的益友?!鄙坭な终\懇的說道。 [杠精值: 10] 蘇夫人提出帶邵瑜去拜師,本是存了看笑話的心思,她萬萬沒想到,邵瑜居然真的拜師成功,此時她頗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明明心里難受得要死,面上還要裝出一副欣慰的樣子,蘇夫人憋得十分辛苦。 “咦?”邵侯爺忽然出聲。 邵瑜和蘇夫人同時轉頭望向他。 邵侯爺皺眉,說道:“我聽說這蘇荏脾氣古怪,就算是自己父親的面子都不給,怎么夫人反倒在他面前,這般有面子?” 邵侯爺對著老婆孩子也沒什么遮掩的,直接說出自己的疑惑,他卻不知道,這一刀十分準確的差進了蘇夫人的心口,便是讓她想要含糊應下功勞都不行。 “雖然蘇兄并未給母親任何優(yōu)待,但若非母親開口,孩兒壓根不知道還有蘇兄這樣有意思的名士?!鄙坭ふf道。 [杠精值: 10] 再次被繼子提醒自己在堂兄弟跟前毫無面子這事,蘇夫人只覺得煩悶得很。 “也對,若夫人真和蘇先生有交情,那璟兒早就拜師了?!鄙酆顮斦f道。 “父親,你今日跟我說的那情形,我心中已經有了解答,不如咱們去書房里演練一番?”邵瑜說道。 邵侯爺神情立時柔和了下來,嘴角帶著他自己都沒有注意的笑意,口中卻說道:“你不可能這么快就想出破解之法,是不是又想著走什么捷徑?” 蘇夫人看著父子關系融洽的一幕,心下又覺得堵得慌,索性兩人倒也沒有礙她的眼多久,便直接去了書房。 等到屋內沒了外人之后,蘇夫人才終于忍不住了,直接將手邊的茶杯重重的摔在地上。 屋外的劉嬤嬤聽了心下一緊,一旁她的兒媳劉陳氏嚇得縮了縮脖子,小聲詢問道:“娘,夫人往常不是最溫柔可親的一個人么,怎么……” 話未說完,就被劉嬤嬤狠狠的瞪了一眼。 “夫人的閑話,豈是你可以說的?要想在夫人跟前當差,就得記牢了,千萬要管住你的嘴,寧愿不說話,也不能亂說話?!眲邒咝南掠行鷳n,自家兒媳雖然聽話,但顯然腦子沒有那么好使,由著她頂上自己的缺,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只是不等她想太久,屋里就傳來蘇夫人的聲音,劉嬤嬤趕忙弓著身子小跑著走了進去。 “那四個丫頭怎么樣了?”蘇夫人輕聲詢問道。 劉嬤嬤脊背一寒,她很害怕蘇夫人這般說話。 “聽說她們全都被打發(fā)著做粗活去了,芳菲還找老奴訴了兩次苦,盼望著夫人能給她做主?!眲邒呓忉尩?,一想到送去的那四個通房丫頭不暖床了,改行當粗使丫頭了,她心下也不由得慶幸,還好自家孫女沒有被送到那院子里去。 “幾個不中用的東西。”蘇夫人罵道。 “夫人,可還要去尋摸幾個美人?”劉嬤嬤小心翼翼的問道。 蘇夫人擺了擺手,說道:“也不知道他是轉了性子還是怎么回事,一心只想著上進,如今送美人也不好使了?!?/br> 蘇夫人不是沒想過直接對邵瑜動手,只是哪怕邵瑜再頑劣的時候,邵侯爺都沒有動過改立世子的心思,顯然他對這個長子十分看重。 若是蘇夫人趕動手,只怕邵侯爺便是將整個侯府鬧個天翻地覆,也要將兇手翻出來、 蘇夫人還記得每年侯爺為早亡原配做法事的鄭重,也記得她嫁進來時,邵瑜第一次生病時,邵侯爺看著她的眼神。 她如今能夠得到丈夫信任,是數年來謹小慎微換來的,她想讓親兒子當世子,但也不想自己的未來都在暗無天日的家廟里度過。 “那可如何是好?不如再送點珍玩器物?”劉嬤嬤建議道。 一提到珍玩器物,蘇夫人心頭就火大,她前日在親兒子的住處,找到了自己送給邵瑜的珍玩,顯然是邵瑜直接轉手送給了弟弟,邵璟怕蘇夫人發(fā)現,還刻意將東西藏了起來。 若非兒子的院子里有自己的眼線,蘇夫人都找不到這段時間他學業(yè)退步的源頭。 蘇夫人前日對著藏東西的邵璟大發(fā)雷霆,當場講東西砸的稀爛,直到今日,母子倆的關系還在僵持著。 有了這事,蘇夫人如何還敢繼續(xù)送珍玩器物給邵瑜,只怕到時候邵瑜沒有墮落,最先墮落的反倒是她的親兒子。 “明日你替我回一趟娘家,將嫣兒接過來,就說我想她了,讓她過來小住一段時間?!碧K夫人說道。 劉嬤嬤聞言,立時眼前一亮,想起前年世子為了娶嫣兒小姐,和邵侯爺大吵一架,最后挨了一頓板子方才老實了,劉嬤嬤便覺得嫣兒小姐一來,只怕世子爺就什么都顧不得了。 第114章 杠精繼子(九) 蘇嫣兒到來的消息,第一時間被傳到了邵瑜的院子里。 邵瑜聽了尚且沒當一回事,但馮貞娘卻急得團團轉,這段時間,她和邵瑜的關系日漸親密,甚至讓她隱隱找回了些許未出嫁時的輕松。 她嫁進門一年,當然曾經聽說過這位姑娘的大名,雖然是蘇家的庶女,但和邵瑜卻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邵瑜還曾經為她想要悔婚。 只是不等悔婚的話送到馮家,邵侯爺就先狠狠的收拾了兒子一頓,打的人下不來床,再也不敢提悔婚另娶之事。 在這個月之前,馮貞娘心里都想著,要是邵侯爺沒有阻止丈夫悔婚多好,這樣自己就不用在侯府過這樣憋屈的日子。 如今隨著邵瑜的改變,馮貞娘心態(tài)也發(fā)生了變化。 蘇嫣兒婚事不順,去年本來已經定了親事,但還未過門,未婚夫便死了,因著這樣晦氣的事情,她的婚事便越發(fā)艱難起來。 蘇家那邊,對于一個庶女也不甚在意,見蘇夫人想抬舉,便將人送了過來。 蘇嫣兒此番時隔兩年多,再次來到侯府,心情也大為轉變,若說之前她自持美貌,對邵瑜還有幾分吊著的意味,這一次,邵瑜卻已經成了她最后一棵救命稻草。 想到蘇夫人說的,蘇家那頭已經算計著要將女兒嫁給四十多歲的武將做填房,蘇嫣兒便覺得,哪怕是給邵瑜當妾,也不是一件壞事。 她和邵瑜本就有多年感情,邵瑜又一心愛慕于她,加上侯府的女主人是她嫡親的姑媽,蘇嫣兒有信心,等自己進門之后,可以和馮貞娘打擂臺。 蘇嫣兒還以為姑媽是真心想要成全自己,卻不知道蘇夫人是想利用她來牽制邵瑜的注意力,好讓侯爺對邵瑜失望,她倒是十分積極,進侯府當天,便和邵瑜在花園里來了一場偶遇。 “表哥。”蘇嫣兒柔聲喊道,短短兩個字當中,似是喊了千萬情思。 “蘇家表妹?!鄙坭ず傲艘宦?,便越過她想要回自己的院子。 “表哥還在怪我嗎?”蘇嫣兒有些哀怨的問道。 邵瑜腳步停頓,想到原身記憶里,原身對這個表妹,也全是用情至深,在外人看來,原身打消悔婚的念頭,是因為邵侯爺的一頓打。 但在原身的記憶里,他真正死心是因為一場對方沒有赴約的私奔。 原身當日約定好和蘇嫣兒一起私奔,蘇嫣兒也同意私奔,但原身在橋下等了一整晚,都沒有見到心上人的身影。 私奔失敗之后,原身大病一場,在病中聽到了心上人定親的消息。 古代奔者為妾,蘇嫣兒不愿意和原身一起私奔,邵瑜覺得這無可厚非,但她萬不該這樣戲耍原身。 當時她本就在商定新的婚事,這姑娘年紀雖小,但心態(tài)卻十分成熟,見成為侯府世子夫人無望,她便積極的開始籌謀旁的婚事。 只可以她費盡心思得了一門好親事,但卻因為未婚夫的意外過世,給她的未來蒙上了一層陰影。 對比她嫡母安排的那些親事,侯府世子的貴妾,竟然已經算得上好姻緣了。 “不怪你?!鄙坭ぬ嬖砘卮鸬?,原身心思純凈,哪怕心上人負了自己,他也不曾怨恨。 原身始終沒有忘了蘇嫣兒,導致他也無法用心對待馮貞娘,雖然不至于對妻子態(tài)度很差,但也確實沒有盡到丈夫的職責,養(yǎng)了一屋子的通房,其中未嘗沒有尋找蘇嫣兒影子的意思。 “表哥,當日我想去赴約,可是身旁的丫頭不小心說漏了嘴,導致我被嫡母足足關了三天,等我被放出來的時候,我的親事已經定下了……”蘇嫣兒柔聲解釋道,將所有的過錯全都推到了她嫡母的身上。 邵瑜嘴角勾起一抹冷硬的弧度,這些話騙騙原身那個小傻子還可以,但邵瑜卻已經是個千年的老狐貍了。 蘇家那位嫡母也是個厲害角色,若是真的發(fā)現庶女與人私通,多半不會給她定下親事,而是直接將人終生關進家廟,就算蘇家舅夫人網開一面,給蘇嫣兒定了一門親事,多半也不會是那么好的親事,而是讓她做填房或者給大人物做妾。 “往后種種,不必再提了,日后就當什么也沒發(fā)生過吧?!鄙坭ふf完,直接快步離開。 他只是一眼,便能瞧明白蘇嫣兒是什么樣的人,但邵瑜自來也不想讓姑娘家太過難堪,故而只是以勸誡為主,并未說什么難聽的話。 只是邵瑜不說難聽的話,反倒讓蘇嫣兒覺得自己有了希望。 這一切邵瑜自是不知,他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見到的就是一個表現十分別扭的妻子。 邵瑜只是略一思索,便想明白了其中關節(jié)。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如今我們才是并肩作戰(zhàn)之人?!鄙坭ふf道,聲音沉靜,沒有太多波瀾,仿佛往日的風雨喧鬧,都不過是翻過去的一頁書。 這樣的邵瑜,莫名的給馮貞娘一種安全感,只需要一句話,就足以讓她相信,蘇嫣兒真的成為過去式。 夫妻倆一夜無話,第二日一早,馮貞娘去主院給婆母請安,便見到了在蘇夫人身邊殷勤服侍的蘇嫣兒。 蘇夫人猶自覺得不夠,又派人將邵瑜請了過來。 “瑜兒,你往日和嫣兒關系最好,這一次她在家中待得煩悶,我便將她接了過來,你可要好好照顧她,若是嫣兒有了一絲損失,我可唯你是問。”蘇夫人笑著說道。 蘇嫣兒聞言,微微低頭,俏臉微紅。 馮貞娘看向丈夫,只見邵瑜此時眉頭微蹙,目光落在蘇嫣兒的發(fā)間。 “瑜兒?”蘇夫人見邵瑜久不應答,又喊了一聲。 邵瑜這才像是陡然驚醒一般。 “這么久沒見你表妹,怎么就一個勁盯著人看?”蘇夫人打趣道,她見邵瑜的神色不對勁,心下越發(fā)覺得自己這步棋下對了。 “表妹頭上的簪子,我似乎在哪里見過?!鄙坭ふf道。 他這樣一說,馮貞娘立時也抬眼望去,只一眼,她就覺得有些難堪。 蘇嫣兒頭頂的那支簪子,名曰綠雪含芳簪。 這簪子是用翡翠和紅寶石鑲嵌而成,價值不菲。 倒不是馮貞娘氣憤蘇夫人送蘇嫣兒這樣貴重的簪子,而是這根簪子,和當日她進門奉茶時,蘇夫人賞下來的那支簪子一模一樣。 她沒想到,同樣的簪子蘇夫人手里竟然有兩支,此時賞給了蘇嫣兒,其中寓意自然不言而喻。 “嫣兒戴上這簪子,整個人便如一輪明月升起一般,當真是光彩照人?!碧K夫人夸贊道,眼角的余光,還似有若無的掃了一眼馮貞娘。 女人家最擅長用細碎功夫磨人,馮貞娘聽了這話,當場委屈的就想掉眼淚。 但邵瑜卻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原本有些不冷靜的馮貞娘,轉頭看到丈夫冷凝的神色,不知為何,心中的委屈似乎也煙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