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喂,老男人[重生]、師父今天黑化了嗎、為了養(yǎng)老婆我成了開國皇帝[星際]、別煩我,我超兇、全道門都欠我一個人情、瘸子都被我忽悠的站起來了、別胡說,我爸爸超愛我的(NPH父女luanlun)、快穿之逆轉(zhuǎn)吾生、講男講女[快穿]、快穿之偏心
秘葵輕輕地笑了,她原本聲音就端莊雅致,就像個貴婦一般,此刻更是多了幾分利落。 “有用。”她說,“曾有用過,便夠本了。所以我才說,若是換我也是可以的?!?/br> 許久未開口的小白突然說道:“小孔雀,永別了。你走了之后,姝姝最喜歡的瓷罐子就會是我,我會替你好好裝糖的,放心吧。不過要是我走了,你以后可別恃寵而驕。” “唉!罷了罷了!就把我給他吧,只怪我太過迷人?!鼻啻苫⒆娱L嘆一聲。 荀翊看不清眼前的人,他只能看見地上的影子,一對兒影子。 燈火斜照,將一高一矮的兩個影子合到了一處,好似依偎在一處。 “人都是要找個伴兒的,喜歡著,把人擱在心里,就能把心窩子捂暖?!碧蟮脑挷恢醯帽阍谒X海里浮現(xiàn)出來。 類似的話他聽過無數(shù),朝臣的,太后的,好似有了人陪伴他就能變成另一個人。 但皇上,原本就是孤家寡人。而他,也一直都是一個人。 說到底,是他不愿意,也沒辦法去相信別人。 誰都不行,太后不行,戴庸不行,介貴妃不行,秦王也不行。 各在其位,各司其職罷。 可不知為何,他看著這一對影子,心里綿綿密密的像被針扎一樣疼。 想閉上眼睛視而不見,卻又害怕真的再也不見。 “秦王殿下?!睂庢宕嗟穆曇繇懫穑扒赝醯钕氯羰遣唤橐?,姝姝拿這個跟秦王換可好?” 她走到院中樹下,沖荀歧州招了招手。 “姝姝想,秦王殿下在外面行軍打仗,應(yīng)當喜歡喝酒。外面的酒大多是米糟所制,香味雖足,但勁道乏缺。姝姝送秦王殿下兩壇好酒,下次大捷之后,飲盡助興?!?/br> 荀歧州聽這話不由得笑了起來,朗聲問道:“何處有酒?” 寧姝指著樹下:“挖開就有?!?/br> “你藏的?”荀歧州問。 寧姝頗有些驕傲:“我自己釀的?!?/br> “好!”荀歧州頗為贊賞的點頭,將手中孔雀藍釉罐輕輕放到寧姝手臂當中,“下次若大捷,請你一同喝酒。” 青叔嘆了口氣:“這酒是我看著她學(xué)著釀的。她那時候方從病里出來,寧家的人也不管她,她自己找事情做,日日都不肯閑下來。好不容易得了點酒曲釀好藏在樹下,說是日后成婚的時候拿出來喝?!?/br> 他沉默片刻,又說:“咱們都魔怔了,姝姝怎么會把咱們送給別人?” 寧姝將兩壇酒挖出來,送過荀歧州,這才回到房里。 她一進屋便對著滿屋瓷器說道:“你們方才是怎么回事兒?怎得就突然一個個生死離別似的?” 秘葵有些不好意思:“昨晚酒勁兒沒退?!?/br> 其實她知道小孔雀對寧姝有多重要,雖他甚少說話,但卻像是寧姝的主心骨。 秘葵看過了大唐那段日子的風(fēng)云,她只知道人不能沒有主心骨,但朋友但親人卻會在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中漸漸疏離。 小時的玩伴,長大后各自有志分道揚鑣,她見過太平公主和韋氏;摯愛的親人,哪怕是母子哪怕是夫妻,在選擇面前不堪一擊,她見過武后。 興許后來甚少有那般家族血腥之事,但時間,但距離會使人莫名的疏遠,在對方生命中所占的分量會越來越少,直至最后淡然退場,連位鼓掌的觀眾都沒有。 而人對此早已經(jīng)習(xí)慣,更別提對物件了,這便是生活當中的無情。 說什么天哪兒不能聊,去哪兒不行,說不定還有新的邂逅,不過是秘葵用來安慰自己的話罷了。她只是不想讓寧姝難做。 寧姝用指腹輕輕敲了敲秘葵的碗沿:“別想那么多呀秘葵。就算我沒有這兩壇酒,還有別的東西,秦王殿下不過就是那么一說,并不會指望我給他什么價值相同的東西的?!?/br> “嗯?!泵乜穆曇粲悬c悶。 小八這時又問:“姝姝,那姝姝的活夠本是什么?。俊?/br> “我?”寧姝深吸了一口氣,思忖片刻,笑了起來:“我很沒出息的,如果能找到一個自己喜歡的人,和他一起把這世上所有好吃的糖都吃一遍,我覺得就夠本啦。” “姝姝你要記得刷牙漱口,不是都已經(jīng)有一顆蟲牙了嗎?”秘葵登刻化身管事婆,“小孔雀你也是的,姝姝晚上吃糖,你就不能管著點?” 小白插科打諢:“其實姝姝也快嫁人了,日后總有夫君來管就是。小孔雀到時候連床邊都沾不了了?!?/br> 瓷器們從方才惆悵的情緒中抽離出來,再度恢復(fù)了往日的歡樂,唯有荀翊每聽一句話心里便莫名的不舒服幾分——是不是方才秦王拎罐子的時候又磕磕碰碰到哪兒了?怎得如此不舒服? “對了!”寧姝突然說道:“今日說起初七女眷要入宮見太后娘娘的,好久沒見娘娘和柳非羽了,有點想她們!” 荀翊聞言眉間一跳:初七女眷要進宮?那豈不是太后賜婚最好的時日? 秘葵笑道:“原本咱們還想著找個合適的郎君讓太后娘娘賜婚呢,趕在寧柔前面,也省的被她惦記姝姝的嫁妝。但今日有了這事兒,便無需著急了,寧府里的人看著秦王殿下,也不敢對姝姝苛責?!?/br> 寧姝喜滋滋的,新年剛開,她便走了大運,怎么也要慶祝一下。 她低頭看了眼孔雀藍釉罐里,撅了下唇,有些懊惱,“宮里的飴糖都沒了,那就只能吃顆以前的了?!?/br> 宮里那些花花綠綠各有千秋的飴糖,不但模樣好看,味道也是一頂一的,是她最近的最愛。 “都說了少吃糖!”秘葵教訓(xùn)道。 寧姝偷瞄了秘葵一眼,像個犯錯的小朋友,“不,不是我吃的?!?/br> “這院子里就只有你一個,難不成還是桐枝吃的?!” 寧姝眼睛轉(zhuǎn)了幾圈,認真回道:“一定是那個戴面具的男子,汝奉說他敲小孔雀來著,說不定就是在吃糖。然后糖太好吃了,他就都拿走了!” 秘葵:“……你覺得我們會相信嗎?” —— 荀翊漸漸醒來,低喚了一聲:“戴庸?!?/br> 戴庸連忙趕來:“皇上,奴才在。” 荀翊微微舒了口氣,右手搭在自己的胸口:“傳太醫(yī)來,朕心頭有些痛。” 戴庸一聽連忙去請?zhí)t(yī),可太醫(yī)把了脈又不覺得哪兒有異樣,這便問道:“皇上是近日才疼的嗎?” 荀翊想了片刻,答道:“不,以前也有段時日,但前不久好了,這兩日卻又突然復(fù)發(fā)?!?/br> “可頻繁疼痛?” 荀翊答道:“倒也并不。” 太醫(yī):“那是……?在做什么事亦或思考什么的時候會痛?” 荀翊仔細回想了一下,好似碰上寧姝才會這般,便說道:“好似每次想到特定人的時候便會如此,如細針綿密,酸楚萬分。” 太醫(yī):……這個病癥怎么聽著這么耳熟呢? “不知皇上是想到何人?” 荀翊掃了一眼太醫(yī),擺了下手:“若是無妨便回去吧?!?/br> 太醫(yī)連忙提了藥箱就跑,臨走前戴庸將他攔在外面,仔細問了一遍,再回去看荀翊的時候眼神便有些不對。 “皇上,早些歇息吧?!贝饔拐f道,“太醫(yī)說是思慮過重,肺氣滯塞所致,奴才安排了煎藥,明日皇上醒來喝一劑?!?/br> 荀翊微微點頭,突然又像想起了什么,說道:“戴庸,明日去太后娘娘那兒一趟,便說太后娘娘身子不適,今年初七女眷入宮免了?!?/br> 戴庸午后還看見太后娘娘精神奕奕的在御花園里溜達,如今突然就身子不適? 戴庸應(yīng)道:“是?!?/br> “還有,”荀翊想了片刻,說道:“參知政事這案,牽扯甚廣,需得稍緩一緩?!?/br> 戴庸束手聽得仔細:“是,皇上。” “上次內(nèi)務(wù)府的糖可還有?每樣各挑幾粒包好?!?/br> 第39章 太后娘娘不開心,非常不開心。 原本想著好不容易當上太后,和過往心驚膽戰(zhàn)的日子說再見,自此可以過上舒坦的退休生活,含飴弄孫,后宮奪寵她也能看個熱鬧,結(jié)果什么都沒有! 好不容易心心念念大年初七女眷入宮,自己舒坦坐在上面聽人講些趣事,還能看見小姝姝,誰知道一早戴庸帶著太醫(yī)跑來,硬是說自己病了!皇上孝順,為讓太后安心養(yǎng)身子,初七女眷入宮免了。 哀家沒?。?/br> 哀家好著呢! 但畢竟是皇上的意思,太后也只能認了。 午憩過后,袁嬤嬤給太后捏揉肩膀,見她無精打采的,開口調(diào)劑道“娘娘,皇上也是擔憂您勞累,這宮里每每都閑,唯有過年幾日鞋底都不落地似的?!?/br> 太后低“嗯”一聲,“哀家這是想著,秦王在京里還不知道能待多長時日,看他那副樣子也不是個能自己討媳婦的。當年后宮鬧成那樣,也多虧了鎮(zhèn)遠大將軍府還時時想著來看一眼,如今這家里就只剩秦王一個外孫,老將軍若是泉下有知,總也想看他有個著落?!?/br> “娘娘是看準了寧姝姑娘,那也當真是她命好,入了娘娘的眼?!痹瑡邒哒f道。 提起寧姝,太后心里又覺得不舒坦,“袁嬤嬤你說,若是秦王和姝姝成親了,漠北那頭風(fēng)吹日曬的,好好個姑娘嬌客可別給糟蹋了。能不能讓姝姝就留在京城,時不時的來宮里陪哀家坐坐?” 袁嬤嬤尷尬笑笑,手上的力氣恰到好處,說道“娘娘,秦王三年才回京城這么一次,若是寧姝姑娘成了秦王妃,總不能讓人家小兩口三年見一次啊,想來總是要去漠北的?!?/br> “也是?!碧笥挠耐铝丝跉狻安蝗缓⒆佣疾徽J爹了?!?/br> “娘娘若是真不舍得寧姝姑娘,大可以給她賜個旁的婚事。”袁嬤嬤提議道“離的近些也好。” 太后聽了這話,又在心里頭把年紀合適的青年才俊們扒拉了一遍,“袁嬤嬤你看,狀元郎鄉(xiāng)里有原配,在家中供養(yǎng)父母,哀家賜婚,一年后就是話本子上棒打鴛鴦的壞人,連姝姝都要被拎出來罵;鴻臚寺卿家的大兒子,聽說最愛尋花問柳;群牧司家的聽說馬味兒太重;晉國公府的眼睛瞎;柳府的聽說是個混不吝,到時候可別給姝姝氣受。還有幾家早就定下了,就剩一個秦王了?!?/br> 兩人正說著,荀翊來了,太后連忙讓人去準備些甜糕,笑道“皇上小時候最愛吃甜的,今日他們做了這道蜜棗芙蓉糕來,倒是不膩,皇上試試?!?/br> “母后有心?!避黢粗豢戳四翘鸶庖谎?,并沒有動手。“兒臣見母后方才聊的正開懷,可是有什么趣事?” 太后嘆了口氣“能有什么趣事?不過就那么幾件事兒翻來覆去的想唄。” 袁嬤嬤連忙在旁混合“方才娘娘在說寧姝姑娘的婚事,娘娘是將寧姝姑娘當成自己掌上明珠似的幫著選呢?!?/br> 荀翊聽了這話,眼底有些沉色。 “這姑娘可憐,但又是個好的,哀家喜歡?!碧竽锬镎f著,“哀家喜歡的人,便應(yīng)當給些優(yōu)待。” 荀翊明知故問“母后心中可有了人選?” “有了?!碧笳f道,“數(shù)來數(shù)去便也只有秦王了。這孩子原本脾性就好,哀家知根知底的,到了這個年紀也未婚娶,也實在是讓哀家惦念。” 說罷,她便去看荀翊面色,荀翊倒是不言語,面色一如既往的冷清,可站在一旁的戴庸卻略帶擔憂的看著他。 “皇上有煩心事兒?”太后關(guān)切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