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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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移輕輕地帶上門,為皇帝留下私密無人的空間,皇上這還是頭一次給姑娘彈琴。且是主動彈琴。 他是個閹人,也無法完全準(zhǔn)確地揣度皇上的感情。 不好說,皇上對磐磐姑娘,這到底是不甘心,僅是征服欲?占有欲?抑或是情竇初開,純粹的喜歡。 總之,皇上今日對著磐磐姑娘彈琴的行為,讓他想起上回去上江苑時看到的那只白孔雀,攔著一只小綠孔雀,展露出最漂亮的尾巴,開屏,求偶呢! 對,就是這種感覺。 第46章 皇帝可不管羅移怎么想,他垂眸看著顧磐磐,對她道:“朕教你彈?” 顧磐磐點點頭。 其實她有自知之明,她覺得,做什么都得看天賦。像她學(xué)騎馬射箭,那就學(xué)得又好又快。 但她的書法,繪畫,琴技,圍棋等課程,就真都是短板。努力也沒有用。她不認(rèn)為,皇上教她,她的琴藝就一定能進(jìn)步。 但此時此刻,她仿佛被下了蠱似的,聽著皇帝這樣溫柔的語調(diào),還是接受了。 她拉開一點與皇帝的距離,照著皇帝的話,開始認(rèn)真地練習(xí)。 顧磐磐認(rèn)真,隋祉玉卻是心不在焉。 女孩的身形與他相較起來,顯得嬌小,又曲線玲瓏。她看著琴,睫毛輕扇,令人莫名想到蝶翅。 纖細(xì)的手腕,感覺像是琉璃做成般的脆弱易碎,可實際整個身子柔軟而芬芳。 一頭烏發(fā)松松挽成單螺髻,連發(fā)間幽幽的香氣,都引人嗅了又嗅。 做回相府的姑娘后,顧磐磐的發(fā)飾變化了些。之前是素簪與花朵,現(xiàn)下的簪子都是極盡精巧,可以看出價值非凡。 再次提醒了隋祉玉,這是容定濯的女兒。 上江苑那次,顧磐磐中了十媚子,對著他又蹭又摟的,白天他拒了她,可當(dāng)天夜里,他就做了夢。 夢里面,他俯在她身上…… 釋放之后,就蘇醒了。那晚上他起來換了條褲子,心情的復(fù)雜至今能讓他清晰憶起。 他在這方面的欲望,仿佛被點著火苗,一下就蘇醒,并且越燃越烈。 宮里雖有妃嬪,也有宮女,但他一起念頭的時候,卻總是想起顧磐磐。 顧磐磐沒想到皇帝一心兩用的功夫這樣厲害,她這時高興地轉(zhuǎn)過頭,朝他道:“皇上,我以前滑音總是彈不好,今天彈出來的感覺完全不同?!痹瓉砝蠋煵煌?,區(qū)別還真的這樣大! 她又想起皇帝之前說的,問:“皇上給我彈琴曲,又教我,這便是皇上說的‘賄賂’么?” 她好奇問:“可皇上這樣賄賂,到底想要臣女做什么事呢?” 隋祉玉聞言,默聲笑了笑,這才捉過她搭在琴上的手,打量這只小手片刻,讓她的人重新回到自己的懷里。 他嗓音比先前要沙啞:“朕想要的是什么,明白了嗎?” 顧磐磐聞言微怔,品嚼一下皇帝這話意思,腦中頓時慌亂。 她被皇帝緊緊箍著,感覺到他低下頭,嘴唇似乎落在她發(fā)間,隨即下移了一點,是她的額心。 顧磐磐頓時覺得心跳得太快,有些承受不住,就跟犯了心悸癥似的,呼吸越來越困難。她便趕緊去推皇帝,想離得遠(yuǎn)些,說:“皇上,我難受。” 隋祉玉抓住女孩推拒他的手,問:“哪里難受?” 她就說:“我覺得喘不過氣?!?/br> 殿里進(jìn)得深,又禁閉著門,窗扇也放下懸紗帷帳,只有萬字紋銅盤里的沉水香裊裊升騰,緩緩飄散。 曲聲似乎未散,又只有孤男寡女,這樣的氛圍太曖昧。的確讓顧磐磐覺得心慌意亂。 她這時卻是聽到皇帝的笑聲,他說:“朕還什么都沒做,你就喘不過氣了。” “嗯?”顧磐磐還在想皇上這話什么意思,他的目光停在她的唇,抬起手指在她唇角輕揉了揉。 他似是認(rèn)認(rèn)真真發(fā)問:“顧磐磐,你自己就在學(xué)醫(yī)理,你覺得喘不過氣是何原因?” “我不知道?!鳖櫯团推鋵嵵?,她沒有生病,就是一種因他而起的反應(yīng)。可她是真的在害怕,因為她不知皇帝會做到哪一步。她又去推他。 然而,不但沒將人推開,反倒是她被隋祉玉推倒下去,仰躺在兩人坐的這羅漢榻,他傾身過來,堅實的胸膛也傾壓過來,他對她來說太精壯,將她胸前弄得有些疼,隨即在她耳邊問:“磐磐,可以嗎?” 顧磐磐不知他這句“可以嗎”確切指什么,她本能地想回答不要,卻被皇帝捂住了嘴,仿佛擔(dān)心聽到她拒絕般。他開始低頭吻她的眼睛,顧磐磐趕緊把眼睛閉上,身體顫得愈發(fā)厲害。 顧磐磐感覺皇帝親了她的眼睫,鼻梁,因為她的唇被捂著,唯獨沒有碰她的唇,直接落在她的鎖骨窩,在她頸項間廝磨。 “皇帝哥哥!我jiejie呢?她說來給你請安,請完還要給我折紙兔子的?怎么還不來?jiejie!jiejie!”一道響亮的童音突然在門外響起。正是隋祐恒。 殿里兩人都聽到了這個聲音。 “魏王殿下,不可在乾極殿喧嘩!”羅移在外無奈道。 隋祐恒今日太激動,jiejie出宮后,第一次進(jìn)宮來看他,就陪他這樣一會兒,怎么夠呢。 連羅移也沒能將他攔下來,橫沖沖地就跑來。 顧磐磐趕緊推皇帝:“皇上,殿下在外面?!?/br> 隋祉玉當(dāng)然知道。 “皇帝哥哥?jiejie!皇帝哥哥?”隋祐恒在外面繼續(xù)喊道,一點也不放棄。 隋祉玉很快翻身坐起,他伸手將顧磐磐拉起來,微擰著眉,為她整理衣裙。 顧磐磐有些詫異,她還以為隋祐恒會被支走。然后,皇帝繼續(xù)對她……因為他剛才那個力氣,讓她覺得他要將她吞吃掉似的。 隋祉玉拉開門,朝這姐弟兩人道:“你們走吧?!?/br> 顧磐磐這下才徹底放心。 她有些后悔,覺得不應(yīng)抱著僥幸心來求見皇上。 顧磐磐也不再提進(jìn)醫(yī)書局的事,帶著隋祐恒,向皇帝告退。 一來她之前已向皇帝表明心意,如果他要讓她進(jìn),自然會讓人將她的名字錄入名單。二來,她再想進(jìn)醫(yī)書局,總不能,拿侍寢交換。 臨行前,顧磐磐看了皇帝一眼,但皇帝已轉(zhuǎn)過身要跨進(jìn)書房。看到的是皇帝的背影,她心里又有點滋味莫名。 —— 顧磐磐回到容府,打算去給容定濯請個安。 因為,總是爹爹主動關(guān)心她,她覺得也應(yīng)關(guān)心爹爹。 相府的正院,尤其是書房,守衛(wèi)森嚴(yán)。 不過,顧磐磐一路行去,并未遭到盤問阻擾。 在正院值守的都是容家豢養(yǎng)的死士,相爺帶回小姐這樣的大事,誰人能不知曉。 小姐是府里唯一的女主人,見著非但不會阻攔,還要行禮。 這位小姐好看得跟仙女兒似的,年輕守衛(wèi)難免忍不住多看幾眼,當(dāng)然,頂多是敬慕,不敢心生褻瀆,這可是相爺?shù)恼粕厦髦椤?/br> 顧磐磐朝他們微頷首示意。 她到書房的時候,容定濯正在議事,接待兩位來自隴西門閥段家的客人。門外還有幾個戶部,工部等待稟報政務(wù)的官員。 這幾名官員雖有年紀(jì)比容定濯大的,但都是容定濯得勢后提拔,眾人見相爺自己出來迎接顧磐磐,察言觀色,一個個跟著笑得慈父似的。 容定濯這個時候,已知顧磐磐進(jìn)宮的事,更知道,她見完魏王,竟在皇帝宮里逗留小半個時辰。 小半個時辰,能做的事很多了。 他胸中怒火燎心,卻只是溫言悅色,暗里叫人給翟mama交代了幾句。又將顧磐磐帶進(jìn)屋子。 顧磐磐便見屋里有兩個人,一個三十出頭的男人,身著藍(lán)衣。一個是個十六、七歲的姑娘,穿著紅裙,身量高挑,梳著牡丹髻,明眸雪膚,看著很是嬌艷俏麗。 容定濯介紹段家二人,道:“磐磐,這位是你段五叔,這位是你段二jiejie。今日剛進(jìn)京?!庇殖瘍扇说溃骸斑@便是我姑娘,叫她磐磐即可?!?/br> 顧磐磐自是打招呼。這對段家男女都對顧磐磐表現(xiàn)得尤為喜愛。 顧磐磐在屋里待了一陣,卻是發(fā)現(xiàn),這位段二jiejie的目光似乎就沒有離開過她爹,眼里寫滿了傾慕與羞澀,而且總是笑意綿綿。 容定濯對兩人顯然也并不陌生。無論是那段五叔,還是那段姑娘問話,他都會答。 隴西幾大門閥皆是軍閥世家,大允建國之前就形成勢力。容家與段家頗有淵源,容定濯對這兩人自是親切。 顧磐磐心里卻是在想,她覺得,爹爹不會是要給她找后娘了吧? 雖然她娘親只是個貴妾,但她聽爹說過,那是因為她娘親出身太低,只好先做妾,他打算等她娘親生了孩子,就給扶正的。 因此,顧磐磐也抱著一點希望,如果找到了娘,說不定娘還可以嫁給爹爹為妻的想法。但看到這樣的小姑娘也想給她當(dāng)母親,頓時就不是太舒服。 顧磐磐又不動聲色看看那段姑娘,覺得這女孩喊“相爺”二字時,聲音甜膩得能掐出水來。 她又看看正回答段姑娘問題的容定濯,就見她爹爹今日穿著一身淺色夏衫,瞧著的確太年輕。與這段姑娘,竟還真的毫無隔著輩分之感。 不過,容定濯沒讓顧磐磐留太久,讓她先回院里,只說稍后去看她。她只好先離開。 —— 五月的天,越發(fā)炎熱,下午更是悶人。顧磐磐回屋以后,索性浴了身。 翟mama統(tǒng)攬整個院的事務(wù),平時侍奉顧磐磐沐浴的是婢女。 而今日,翟mama借故去送新得的天竺來的七寶蓮花澡膏,自己進(jìn)去服侍顧磐磐,尤其看了看女孩那飽滿的胸房。 這一看,翟mama不免感嘆,三姑娘實在是天生的尤物,誰家有這樣一個女兒不得擔(dān)心。幸好這是相爺家的。 幸而,少女一身嬌嫩雪滑的肌膚干干凈凈的,沒有半點兒吻痕或是別的。 顧磐磐倒是沒注意到翟mama在觀察自己,果然試了試這外國來的澡膏。 翟mama的目光又在女孩小腹的木芙蓉印記略作停留,便細(xì)細(xì)斟酌,如何跟未出閣的女孩講這個。 等顧磐磐浴好身,翟mama給顧磐磐穿衣裳的時候,就先道了一個八卦,說是她老家那邊的事,一個漂亮的小姑娘,被人引誘,跟人私奔了。后來,那女孩懷了孕,卻被拋棄。 顧磐磐聽著也只是惋惜。不過,在西河州那邊,這種事可太多。 翟mama便又說:“姑娘,這男女之事,奴婢是過來人,見過的聽過的事,比你要多。你可愿聽奴婢說幾句?” 顧磐磐看看她,點頭道:“翟mama你說。” 翟mama就道:“姑娘啊,你生得太美,男子都會想要得到??赡凶酉氲玫?,未必就是喜歡,更有可能僅是貪戀顏色,只想與姑娘有一段露水情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