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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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念曦拿起荷包,指尖摩挲著荷包上的圖案。 雪中青竹,傲氣凜然。 這荷包她繡了半月有余,最后的收尾卻一直沒有完成。每次提起針線,就好像不知道線該落在何處一樣。 可實際,她心里已經(jīng)演化過無數(shù)次荷包繡成的模樣,甚至連到時候該如何將荷包送出來的話都已思量好。 陸念曦輕輕嘆了一口氣,那些荷包坐到榻上,提起針線,慢慢繡著青竹的最后部分。 “姑娘,夜里光線不好,姑娘要不要明日再繡?”白薇將陸念曦手邊的蠟燭點亮,提醒道。 陸念曦低著頭,目光都凝在青竹上,“不必了,就這么一點,很快就繡好了?!?/br> 燭火燃盡,天邊漸漸泛起魚肚白,陸念曦陡然驚醒,膝上的荷包落到地上,發(fā)出輕輕的“咯噔”一聲。 陸念曦有些發(fā)怔地看著地上的荷包,一時分辨不清今夕是何夕。 白薇聽到動靜趕緊進來,看見陸念曦坐在榻上,立時便急道:“姑娘昨夜莫不是一夜都沒睡,一直歇在了榻上?” 陸念曦回神,伸手揉了揉額角,讓自己清醒些,“繡完時太困了,便想著歇息一會兒,不知怎么就睡過去了?!?/br> 坐在榻上睡一夜,陸念曦只覺得自己全身不舒適。 她彎腰將地上的荷包撿起,拍了拍灰塵,“準(zhǔn)備洗漱吧?!?/br> 白薇還想勸陸念曦再歇一會兒。夏日天亮得早,現(xiàn)在時辰還早,陸念曦完全可以再上床歇息一會兒。 陸念曦搖了搖頭,“我沒事,放心。準(zhǔn)備早膳吧?!?/br> 白薇出去,陸念曦才輕輕地嘆了口氣。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半年多來,除了最開始,這還是第一次她再次夢到江南的場景。 白雪紅梅,寒風(fēng)肆虐,花瓣落了一地,仿佛春日落花的情景。 她答應(yīng)過他,會陪著他一起看春日麗景。然而終究只是一份達不成的承諾而已。 陸念曦看著已經(jīng)繡完的荷包,忽然覺得心中的某個結(jié)咔擦一聲打開。 她總是想著不能重復(fù)以前的覆轍,便連往前走的勇氣也一并丟了。 她心里想的那句不撞南墻不回頭,說的又何止是陸念筠呢? 陸念筠固執(zhí)非要嫁給裴子默,又何嘗不是一種勇敢。她走錯一次,就怕再次走錯。 可文昭帝昨夜的獨斷,卻在明晃晃地告訴她。有些時候,稍一猶豫,可能連往前走的機會都沒有。 “你不能因為自己可能抓不住那些東西,便徹底地放棄爭取。這對你自己是不公平的。” 衛(wèi)離的話猶響在耳畔,陸念曦勾唇,露出這些天來最真切的一次笑。 前路未知,但也只有三個月,何妨往前走? 陸念曦輕輕呼出一口氣,就像是呼出這些天來隱藏的那些沉悶的情緒。一身疲憊似乎也一掃而光。 夏日的清晨總是帶著一種洗滌一切的清新感,陸念曦走出正房門口,手指在初升的驕陽間變換,感受著清晨難得的涼爽。 光影變換間,院門被打開,有人順著長廊走了過來。 陸念曦收手看向一路向自己而來的衛(wèi)離。 細碎的金光灑滿陸念曦周身,陸念曦抬頭笑著看向衛(wèi)離,“兄長?!?/br> 沒有昨夜的疏離,沒有之前的規(guī)矩謹(jǐn)然,面前的小姑娘似乎一夜之間變了個模樣。 變回曾經(jīng)那副愿意真誠待他的模樣。 但,又有些不同。 “昨夜沒睡好?”衛(wèi)離走近,一眼看到陸念曦眼底下的青黑。 陸念曦抬手摸了摸自己眼底,像是想遮住那片青黑,“可能昨夜回來得太遲,有些失眠?!?/br> 陸念曦還未梳妝,自然也沒來得及遮住那片青黑。乍然聽見衛(wèi)離提起,才想起自己還是一身常服。 “兄長先稍等一會兒,我進去換身衣裳?!标懩铌卣f完就步履匆匆地往內(nèi)室走。 內(nèi)室的榻上,繡好的青竹荷包安然地躺在小桌上,像是提醒主人的注意。 陸念曦猶疑幾分,忽然上前將荷包拿起,走到梳妝臺邊,抽開一個小抽屜就將荷包放了進去。 今日便不送了罷。 陸念曦打開衣櫥,上下看了一番,最終挑出一件藕荷色的衣裙。 下身的百褶裙上繡著荷花,又用銀色的絲線勾勒水紋,行走時恍若流水流動,飄逸仙氣。 陸念曦坐在鏡子前,看著白薇給自己綰發(fā),忽然道:“將我眼下的青黑遮住?!?/br> 白薇笑著應(yīng)一聲是,手上綰發(fā)的速度加快。 衛(wèi)離站在正房,手指無意識地輕敲著茶案,面上沒有一絲等人的不耐。 忽然,身后有小姑娘輕聲地喚道:“兄長,我好了?!?/br> 衛(wèi)離聞言回頭看去,只見原本還顯得有些憔悴的小姑娘這一進一出之間,已然換了副模樣。 恍若夏日的粉荷,引人注目。 衛(wèi)離輕咳一聲,稍微移開自己的目光,手指敲著桌沿稍快些。 “衛(wèi)公子,長壽面煮好了可要端上來?”小廚房的丫鬟進來問道。 衛(wèi)離點頭,“端上來吧?!?/br> 香噴噴的長壽面端了上來,陸念曦坐在桌前,看著那長長的似乎沒有盡頭的面條,第一次覺得吃長壽面有著不一樣的意義。 衛(wèi)離坐在她的對面,見她只是看著面卻不動,開口喚她:“陸念曦?!?/br> 陸念曦抬頭看向衛(wèi)離,雙眸水潤一片茫然。 “生辰快樂。” 這一刻,陸念曦真切地感受到,今日,是她的生辰。 六月初六,第一次在她眼里,有了特殊的意義。 * 京城西市最為熱鬧,街道兩邊商鋪林立。 陸府的馬車走走停停,外面小販的吆喝聲不斷,還有商鋪老板的招攬聲,陸念曦忍不住掀開車簾往外看。 西市人很多,馬車在里面走得艱難,大多數(shù)的夫人貴女都會下馬車走走逛逛。這樣一來,整個西式就顯得更為熱鬧。 衛(wèi)離騎馬走在旁邊,見陸念曦掀開車簾,看著她道:“想下去嗎?” 陸念曦看著熱鬧的街道,猶豫一會兒肯定地點點頭。 衛(wèi)離見她點頭,便讓車夫?qū)ⅠR車停在一個便利之處。自己也翻身下馬,扶著陸念曦下了馬車。 “想逛什么就看吧,我陪著你?!?/br> 陸念曦聞言露出甜甜的笑,“謝謝兄長?!?/br> 陸念曦鮮少出門,這樣不受拘束的逛街反倒讓她興起一種趣味來。 各式小吃點心奇巧東西擺滿攤邊,陸念曦挑挑選選。正要踏進一家首飾店時,她忽然想看看自己都買了什么。 回頭看去,就見跟來的小廝手里都拿滿了東西,就連衛(wèi)離手上不知什么時候也多了一個糖人。 衛(wèi)離一身玄青暗紋錦袍,整個人顯得有些嚴(yán)肅端莊。那做成白白胖胖小人的糖人往那兒一放,莫名得有些搞笑。 陸念曦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她一笑,周邊許多人目光都被吸引過來,瞧著恍若一對玉人的兩人,紛紛猜測他們是哪家夫妻。 陸念曦聽見幾聲議論聲,她趕緊止住笑意,幾步向下,從衛(wèi)離手中抽走了糖人,轉(zhuǎn)身就跑進了店里。 跨進店里時,陸念曦還聽見有人在議論。 害羞? 沒有,她沒有害羞。 陸念曦摸了摸自己的臉確定沒有發(fā)熱,更加堅信自己剛剛沒有害羞。 首飾店的老板一早就看見陸念曦和衛(wèi)離兩人,眼見著他們進來,趕緊上前招呼。 “這位姑娘,小店的首飾是整個西市最好的。姑娘看,這是我們新上的首飾,樣子奇巧,工藝極好……” 老板在那里喋喋不休地夸贊自己店里的東西,陸念曦便一邊看一邊聽,也沒有不耐煩。 忽然,她的目光被一只寶藍色的簪子奪去。 那簪子做成了蝴蝶的模樣,蝴蝶翅膀輕薄,仿佛隨時可以振翅而飛。 陸念曦本就習(xí)慣寶藍色的飾品,如今這只蝴蝶簪就像是一下子戳進她的心中。 “這只簪子如何賣?”陸念曦抬頭問老板。 老板順著她的手指的方向看去,喋喋不休的嘴巴一卡,半晌才抱歉道:“這只蝴蝶簪已經(jīng)被人預(yù)訂了,姑娘要不看看別的。你看這只玉簪,瑩潤生輝……” 老板極盡可能地夸贊手中的玉簪,陸念曦卻難掩心中的失落。 她又看了那蝴蝶簪好幾眼,才不舍地收回目光,“將這玉簪抱起來吧?!?/br> 老板以為自己打動了陸念曦,高高興興地叫人去打包。 衛(wèi)離卻順著陸念曦的目光看到那只精巧的蝴蝶簪。陸念曦偷偷看了好幾眼,并不知衛(wèi)離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 離開首飾店,陸念曦又接連逛了幾家店鋪。等回到馬車上時,那些小東西加布料首飾等擺滿了馬車。 陸念曦有些疲倦地靠在馬車上,聽著往前的車轱轆聲,漸漸有些迷糊。 耳邊似乎有人在喚自己,陸念曦勉強睜開眼睛,就見車簾已經(jīng)被拉開,衛(wèi)離正踏進馬車看著她。 “累了嗎?”衛(wèi)離輕聲詢問。 陸念曦眨了眨眼,直起身子坐直,搖了搖頭,“有一點,現(xiàn)在好多了?!?/br> 馬車似乎已經(jīng)停下,陸念曦掀開車簾,看向外面,“到了……” 聲音戛然而止,陸念曦看著外面的景色怔愣住。 不是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