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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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強眼尖,看到江似揚后興致勃勃地通報道:“我看到小江了?!?/br> “我也看到了,他白衣服太顯眼了,”張盡桉說。 江似揚穿著一件白色羽絨服、工裝長褲,筆直地站在門口,過路人都比他矮半個頭。他也沒帶帽子,模樣十分顯眼。 車子在江似揚面前停下,張盡桉解開安全帶,戴上帽子和口罩,拎著禮盒下了車。 江似揚一見到他就笑著打招呼:“哥。”又低下聲來,“跟車的人走了嗎?” “還沒。不過他們看到是你,肯定留不了幾分鐘,待會就走了,”張盡桉向那輛車掃去目光。 “嗯,”江似揚點頭。 江似揚再彎腰,看見坐駕駛座的人是李強,便打招呼道:“強哥也來了?” “跟著他來的,”李強說。 “哦,我一直有個事想找我一個在上海開工作室的朋友,之前沒空來上海,就一直拖著,現(xiàn)在有機會了,就去處理一下,強哥就是因為我那事跟著過來的,”張盡桉湊到江似揚耳邊,“還有個原因是強哥也想來玩幾天?!?/br> “哎,那邊的,”李強企圖阻止張盡桉說話,他雖然聽不見,但看張盡桉的表情和行為,他都能猜到張盡桉在和江似揚說什么話,“你可別在小江面前詆毀我愛崗敬業(yè)的形象啊?!?/br> “沒有沒有,”江似揚忙解釋,又瞧了瞧張盡桉,“你們餓不餓?先上樓吃飯吧?!?/br> “我就不上樓了,我去酒店吃就行了,也不能浪費酒店自助餐啊,”李強眨眨眼。 “這……那強哥你先拿這個墊著肚子,”江似揚把包子遞給了李強。 “行,那我走了,”李強在耳邊擺出六的手勢,“盡桉,電話聯(lián)系。” “是,”張盡桉笑著應(yīng)道。 李強駕車而去,而后面銀白色的車也跟著開走了。 張盡桉看了下表:“果然留了五分鐘不到。我們走吧?!?/br> “好?!?/br> 二人便進(jìn)了小區(qū)。不知已經(jīng)生長了幾年的榕樹下坐著幾個大爺大姐,他們穿著厚重的外套,講著不知從哪里流傳下來的笑話,哈哈大笑聲傳入行人的耳朵里。 張盡桉帶著口罩和帽子,沒有幾個人認(rèn)出他來,倒是都和江似揚打招呼,江似揚也都一一回應(yīng)了。 到了家門口,江似揚拿鑰匙開門,張盡桉拿剛剛的事打趣:“我們似揚很受長輩歡迎啊。” 江似揚有些不好意思:“也沒什么,就是大家經(jīng)常串門,一來二去就熟了?!?/br> “那也是你們性格都好,否則三天兩頭就能吵起來,”張盡桉說。 “那倒也是,他們?nèi)硕己懿诲e的,”江似揚推開了門,“爸,我們回來了。” 張盡桉就見從里頭走出了一位約莫五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著灰色羊毛衫,黑色長褲,卻沒有年老的樣子,倒是身姿挺拔。 張盡桉打心里覺得江似揚把他媽和他爸的優(yōu)良基因都遺傳了。 “你太會長了,”張盡桉忍不住和江似揚小聲說。 江似揚卻沒聽明白,疑惑道:“什么?” 張盡桉也不再解釋,把帽子和口罩摘了,對李國安微鞠躬:“叔叔好。” “你們倆的事,我都知道了,”李國安負(fù)手慢慢靠近,站在他們面前,“雖說,盡桉你是我喜歡的演員,也是我媳婦、似揚他媽喜歡的演員,我對你們的事也不反對,但還是不能那么快答應(yīng),畢竟你叔我就似揚這么一個兒子。更何況揚揚說了,你們之后還會公開,那我對你們這事可得更慎重了。” 張盡桉點頭:“我都知道,做父母的,都會為兒女考慮。叔叔你想讓我做什么,我一定做?!?/br> “嗯,爽快,就要你這么一句話,”李國安在他們面前來回地走,慢慢地說,“你也應(yīng)該知道,你叔我呢,曾經(jīng)當(dāng)過兵,那流過的血可不比你們演戲流過的淚多,所以呢……” 張盡桉緊拽著繩子,等待李國安說出他的要求。 張盡桉心里想了好多場面,比如要讓他捅自己一刀。但如果這樣,那他們會坐牢,所以應(yīng)該不會那么狠。 再比如讓他寫保證書。這個他能寫,還能送給李國安一份兩千字的真情實感暗戀心得。雖然沒什么用。 “所以呢……”李國安頓了頓。 張盡桉吞咽了下口水。 李國安一直在背后的手伸了出來,拿著一張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大海報,海報上的人還是張盡桉。 李國安:“你先幫我簽個名吧?!?/br> 張盡桉:“?” 江似揚:“?” 面對二人的注視,李國安倒是臉不紅心不跳:“怎么了?要是盡桉你不想簽,叔叔也不逼你?!?/br> “不不不,”張盡桉立馬把東西放下,接過海報和筆,開始寫起來。 李國安伸著脖子觀看。 “爸,你從哪里拿的海報?”江似揚問。 “你林叔家的,放心,沒和他們說張盡桉來了,我和他們說讓你帶著海報去要簽名,”李國安說。 江似揚也沒再說什么。 張盡桉的字很漂亮,即使是在墊在墻上寫,一筆一劃,也帶著筆鋒。 “好字啊。” 聽到來自老丈人的夸贊,張盡桉心里暗爽,寫的也更認(rèn)真了些。 寫完名字后,張盡桉小心問道:“叔。要寫什么話嗎?” “可以嗎?”李國安問。 張盡桉連連點頭:“當(dāng)然可以了?!?/br> “那就寫,萬事如意身體健康,”李國安說。 “好,”張盡桉刷刷刷就寫完了,雙手把自己的海報托付給李國安。 “好字,好字,”李國安來來回回瞅了好幾眼,“練了幾年了?” “從小學(xué)三年級就開始練,一直到高二結(jié)束,”張盡桉如實回答。 李國安把海報卷起來:“這不是快新年了嗎,我們家對聯(lián)還沒寫呢,要不……” 江似揚咳了兩聲:“爸。我們進(jìn)去說吧??熘形缌?,你也該餓了。” 顯然,李國安并沒有懂江似揚的意思,還不解地?fù)蠐项^:“我不餓?。俊?/br> 江似揚也不知道李國安是裝的還是真的,只能深吸一口氣:“爸,我餓了?!?/br> 李國安:“那行,你們。你們都進(jìn)來坐,等等就好。” 眼見李國安就要走,張盡桉連忙提起禮物:“叔,這個先給你,選了這個,希望你喜歡。” “你是客人,我怎么好意思收你東西呢,不用不用,”李國安推脫了。 “沒事,這是我的一點心意,今天還承蒙叔招待,叔不收下我心里也過意不去,”張盡桉說。 “……那行,我收下了,”李國安接過了袋子,拿出里面的東西,對軍大衣愛不釋手,笑得眼角都有紋了,“這個好啊,這個好?!?/br> “叔叔喜歡那我就放心了,”張盡桉笑著說。 “你們先看會電視,我去做菜去,”李國安說。 “我可以幫忙,”張盡桉忙跟著。 “不用,你是客人,怎么好意思讓你幫忙,你就坐著吧,揚,你好好招待啊,”李國安轉(zhuǎn)身進(jìn)了廚房。 江似揚把張盡桉帶到沙發(fā),自己去倒水。 張盡桉環(huán)顧四周,思考著以后送什么禮物,一杯水出現(xiàn)在了他的眼前。 “謝謝,”張盡桉說。 “不用客氣,”江似揚在他旁邊坐下,“哥,你覺得我爸怎么樣?” “叔叔很有趣,”張盡桉盯著清澈見底的水看,“現(xiàn)在看來,我寫的稿子太過冗長了,對叔叔根本不需要那么說話?!?/br> 江似揚把手搭在張盡桉的手背上:“我爸還是很喜歡你的,換做別人,他可不會開這么多個玩笑?!?/br> 聽江似揚這么一說,張盡桉心里稍稍安心。摩挲起江似揚的手指來。 “對了,似揚,那個事你覺得怎么樣?”張盡桉突然想起剛剛微信里沒說完的話。 “我沒有關(guān)系,”江似揚搖搖頭,“今天你來這,就意味著我這里的事處理好了。之后不管是公開,開始接著這樣,我都沒有關(guān)系了。跟車確實可惡,稍有不當(dāng)就會出交通事故,是得給他們點教訓(xùn)?!?/br> 張盡桉笑著說:“行,那就這么說定了?!?/br> 二人聊了聊,還是去廚房幫了忙。五道菜一盤盤端上桌后,三個大老爺們才落了座。李國安開了瓶白酒,每個人都小抿了一口,沒敢喝多。 李國安說了一些江似揚小時候的事,張盡桉聽的很認(rèn)真,聽完后越發(fā)覺得江似揚有趣死了。 飯畢,三人一起收拾完桌子,李國安把張盡桉叫進(jìn)了臥室。 張盡桉一進(jìn)門,就看到了墻著的兩張照片,一張是長方形金框婚紗照,長大約六十多厘米。年輕的李國安挽著穿紅色婚紗的氣質(zhì)女性胳膊,二人笑得甜蜜溫馨。 而掛著墻邊的另一張,則是那位女性的遺照。 李國安給張盡桉了一根煙。 張盡桉擺擺手:“我不抽煙。哦,拍戲抽過,但沒煙癮。” “哦,這樣啊,”李國安也不強求,點了煙。 “盡桉啊,叔今天有些難為你了,” “沒有的事,”張盡桉立馬否認(rèn)。 “似揚和我說你們的事的時候,我說實在,我特別意外,”李國安緩緩?fù)職?,“你以前是這個嗎?” 張盡桉不點頭也不搖頭:“這么說吧,叔,我個人是覺得性別只是擇偶的其中的一個標(biāo)準(zhǔn),就像身高一樣,有人喜歡高的,有人喜歡矮的,而有人什么身高都沒有關(guān)系,他們的重點不在身高上。你要說他們都是錯的,那也不對,是不是?!?/br> 張盡桉做過主持,他保證,沒有哪次主持比這次還讓他緊張自己是否說錯話了。 李國安沉默了不過一分鐘,香煙燒著,煙味浸潤整個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