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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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輕描淡寫的解釋,可是折二姑娘的心卻終于放了下來,她滿懷歡喜的道:“那就好,那就好?!?/br> 小沈先生便借此時機(jī)說些真心話,“你別怕,我總護(hù)的住你的。” 折晚耳朵紅起來,她輕輕的點(diǎn)點(diǎn)頭,臉頰微紅,然后就有心情說別的了,“我昨天給你買了硯臺,你待會拿回去試試?!?/br> 如此厚愛,喜的小沈先生心里開始生出小太陽花,一朵一朵盛開,雖然是嚴(yán)寒的冬日里,可也暖心暖肺。 他第一次見折二姑娘的時候,就見她手里拿著弓箭射人,十分恣意,站在高高的臺階上,穿著朱紅色的衣裳,就像是太陽光般,直接扎進(jìn)了他的心里。 折二姑娘卻有些得意于他感動的樣子,于是為了讓小沈先生再感動些,她又夸下???,“要是今日有空,我還給你做點(diǎn)棗糕吃吧?” 沈汀連忙提前返禮,掏出自己雕的桃木簪子,“你看看,喜歡嗎?” 小沈先生做的東西,她自然是喜歡的,她將小腦袋伸過去,示意他直接給她戴上,沈汀卻條件反射的看腳下,折晚不滿,“你看什么呢?” 沈汀自己笑了,“平日里想給你簪朵花,都要先給虎哥兒十個銅板,如今他不在,我倒是不適應(yīng)了?!?/br> 折晚便跟著笑起來,燦若桃花,小沈先生色/心驟起,瞧瞧四周,便快走幾步,慢慢的,循序漸進(jìn)的,將手伸了過去,勾了勾姑娘的小拇指。 姑娘的臉便不是桃花了,而是開花結(jié)果,紅紅的桃子臉,讓人看了就想啃一口。 小沈先生深感自己太過于貪心,之前只想著看看姑娘就好,現(xiàn)在都想啃了,將來說不得還要做些禽獸之事才能緩解相思之苦,這般一想,便覺得婚期定的太后,若是能提一年,都是解救了他。 他來的早,平mama卻無心給他做早飯,吩咐了秋娘在廚房忙活,平mama就想去齊婉君的屋子里叫人。 折晚一看,眼睛圓溜溜的轉(zhuǎn),立刻起身要跟著去,可憐平mama全心全意想著黛姐兒的事情,被跟了幾步路才發(fā)覺折晚這個尾隨者,嚇的她恨恨的將人拉過來打了幾下手心,“差點(diǎn)給我嚇暈!你跟著我做什么!” 折晚可憐兮兮的:“我也去看看啊。” 她擔(dān)心了一晚上呢! 平mama卻煩的很,“你先去跟小沈先生吃飯,然后送虎哥兒去外院讀書。” 行吧。 被嫌棄的折晚回到堂廳,幾番嘆氣,心里著急,最后覺得,反正無事,閑著又煩人,不如去廚房給小沈先生蒸個棗糕,沒準(zhǔn)她蒸出來的時候,齊婉君和平mama已經(jīng)跟折黛說好事情了,也就將事情告訴她了。 她心里其實(shí)有點(diǎn)想法。 問題出在了那個孔雀老男人身上。 她只是不明白,為什么jiejie多看了人一眼,齊婉君和平mama就這般大的反應(yīng)——說實(shí)話,小沈先生剛來的時候,她也覺得人長的好,偷著看了好幾眼呢。 要是人家有家有室,以她對大jiejie的了解,是絕對不會做出什么違背禮法的事情來,要是沒有家室,卻也難得很,雖然她看不上孔雀男那雙四處撩人的眼睛,可是平mama昨晚問了衣著之后,她想了很久,越想越覺得對方應(yīng)該有權(quán)有勢。 那就有的波折了,反正不是什么好去處。 折晚想來想去,便猜測應(yīng)該是齊婉君和平mama不放心折黛,怕她看上了人家,姻緣又不成,最后像話本里的小姐般癡迷,落的個相思病,香消玉殞。 她一邊往廚房里去一邊嘆氣,秋娘來折家五年來,算是看著折二姑娘長大的,之前沒心沒肺的一個人,現(xiàn)在也經(jīng)常嘆氣了,便笑道:“小小年紀(jì),可不能這般,額頭會長皺紋的。” 折二姑娘雖然知道秋娘說的不是真話,可還是忍不住摸了摸額頭,等到將棗糕拎給小沈先生的時候,還猶豫的問:“要是我額頭有皺紋了,你還愿意看我嗎?” 小沈先生立馬指天發(fā)誓,“無論你什么樣,我都只恨不能時時見著?!?/br> 當(dāng)然,要是能再吻一吻姑娘的額頭,便是再好不過了。 折二姑娘便被哄的開心極了,她將棗糕一個勁的給小沈先生一塊塊遞過去,撐的他差點(diǎn)就招架不住了。 他吃的極飽,摸著圓溜溜的肚皮想起了平mama之前說折晚的一句話:我家晚姐兒,生起氣來,就是跟豬也能懟半天。 可小沈先生現(xiàn)在覺得,折二姑娘要是心慕起人來,也能將人養(yǎng)成豬的。 哎,真是幸福的煩惱啊。 作者有話要說: 晚了些,么啾!感謝在20200424 11:27:38~20200425 20:08:4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小飛俠 10瓶;小兔子跳舞、蘋子 5瓶;嵇望樗 2瓶;陳子芥、cecilia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33章 摔跤 一邊歡喜一邊愁。 小沈先生歡喜于折二姑娘的深情厚誼, 齊婉君昨晚卻要被折大姑娘嚇?biāo)懒?。嗯?/br> “你真看上那人了?”,她只覺一陣頭暈?zāi)X轉(zhuǎn), 待見得黛姐兒又點(diǎn)了點(diǎn)頭,更覺得天都塌了, 齊婉君雙手緊捏著帕子,哭道:“你該知道, 他大概是有妻室的吧?” 折黛猶豫著,再度點(diǎn)了點(diǎn)頭。 她既決定了,便也不好一直說謊, 總有一天, 齊婉君和家里的人都要知道的。 齊婉君繼續(xù)道:“黛姐兒,我是熟悉你的,你既然知道人家是有妻室的, 你還.....你還那么回頭看他, 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折黛心中愧疚極了, “阿娘,你都看見了?” 齊婉君恨不得一巴掌打醒折黛,可是自己生下來的,自己最是心疼, 十指連心, 打在黛姐兒身上, 疼在她自己心里,這混賬怎么就突然拐不過彎去呢?齊婉君恨恨道:“若不是看見了你那一眼,我恐怕就要跟你meimei似的,被你的謊言忽悠過去,你, 你,你這個孽障!你那般看人,是不是想做人妾氏去?” 你好你好你好, 最初在酒樓里,齊婉君只是初初將這些日子的事情連起來,如今回了家,冷靜了一番,便越想越不對了,舍不得大女兒,只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這想法不是一日兩日了吧?是不是從大明寺回來就有了?” 折黛心里既難堪又有些釋然,她張了張口,想說什么,又覺得這時候說什么都是無力的,齊婉君卻問起另外一件事情來,“你還跟你meimei說什么帝王妃,這又是怎么回事?” 折黛便苦笑連連,她哪里敢說自己認(rèn)出了云王殿下,人一旦說出了自己的秘密,便不能怪這件事情傳出去,即使是親娘,她因解釋不了這事情的原委,說不得齊婉君四處打聽,陰差陽錯,還得出些事情。 于是她又開始扯謊,“女兒也覺得做妾氏羞愧,那日只是一時之間想起帝王妃也是妾氏,便跟晚姐兒多說了幾句,沒什么深意,阿娘,你不要多想?!?/br> 齊婉君倒是信這句話——當(dāng)今圣上今年五十多歲了,又不好女色,已然有多年沒有選妃,自家的黛姐兒想去,也沒有法子進(jìn)宮去。 于是只當(dāng)是被賤男人傷了心,又被狗男人迷了眼,一時間想不開,她作為阿娘,必然要在她這個還尚且懵懂的年紀(jì)開解下她。齊婉君一邊哭,一邊威脅:“即便他是天潢貴胄,我也不肯你去做人家的妾,你要是敢去,我就打斷你的腿?!?/br> 然后又道:“你自小是最聰慧的,可是性子倔,一旦走了死胡同,便誰勸也不聽,可你一條胡同能走多遠(yuǎn),阿娘吃的鹽比你走的路還多,你難道還不信我?” 罵完了,又哄,“你就是平日里看見的人少,這才覺得他長的好,可我和你meimei瞧著,也沒什么特別的,你若是喜歡那般的,我便托媒人去尋,好不好?” 這就是全哄孩子般的話了,折黛心里感動,又羞愧的難以說話,心絞成了一處,一邊心疼齊婉君,一邊卻知道自己的目標(biāo)仍然沒變,她聽著齊婉君全然無法子,好似已然回到了小時候,將她當(dāng)成一個沒糖吃的孩子來哄,也不禁落下來淚來,“阿娘,你別這樣?!?/br> 母女兩個對著哭,齊婉君實(shí)在不知道她的黛姐兒怎么了,“你五歲識字,我教你禮義廉恥,你如今都忘了么?我告訴你,你若是這個念頭不死,我寧愿你一輩子不嫁,也不放你出去。” 這般話說完,卻又覺得自己語氣實(shí)在是太重了,便又低聲道:“阿娘知道你退婚之后寢食難安,一時之間想左了,黛姐兒,你信阿娘,再給阿娘一些時日必然能給你找一個好夫婿?!?/br> 折黛這時候哪里還忍的住,她做了兩輩子人,兩輩子都是不孝女,她不由得抱著齊婉君就哭,卻也不敢再說什么話來刺激齊婉君了,她能感覺的到她娘的情緒已經(jīng)到了一個點(diǎn),自己再刺激一下,說不得便崩潰了。 她心里那些堅定的東西,那個堅定的信念,都隨著齊婉君的哭聲動搖起來。 可她實(shí)在是太難受了,淚水停不下來,齊婉君在這哭聲里想起自己這么多年的日子,也被帶的痛徹心扉,于是兩母女哭了一晚上,早上起來的時候互相看了眼,只瞧得對方兩個腫腫的眼圈,相視一笑,齊婉君憐愛的摟著女兒哄著她繼續(xù)睡,這般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床,急壞了在外面等著的平mama,也讓小沈先生在折二姑娘的投喂下吃撐了肚皮。 這時候起來,正好吃午飯,平mama看看齊婉君和折黛的眼睛,擔(dān)憂極了,“待會想吃點(diǎn)什么?” 齊婉君有話要跟平mama說呢,她讓黛姐兒回屋去梳洗,“也換身衣裳,小沈先生待會在這里吃飯,可不能失了禮。” 平mama便覺得齊婉君說小沈先生的時候話里有話。等到黛姐兒一走,平mama聽得齊婉君三言兩語將事情說了后,背后驚起一身冷汗,她急急的道:“夫人,這是魔障了,咱們可得將她這想法斬草除根。” 齊婉君也覺得是,她拉著平mama的手,又想哭了,“誰說不是呢,我昨晚開解了一晚上,都說出一輩子不嫁人我養(yǎng)著她的話了,可她還是沒有給我說句準(zhǔn)話?!?/br> 平mama到底是見過世面的,心知有時候女子為了如意郎君什么是事情都做的出,她曾經(jīng)還見過一個公侯家的小姐為了一個窮書生,真的跟人私奔,最后丟了身子不說,還被人碰見了,一家子姐妹的臉都沒了。 齊婉君于是就被嚇著了,臉色蒼白,一點(diǎn)兒平日里的堅強(qiáng)都沒有,平mama見了,索性道:“我看啊,咱們就將她關(guān)起來,慢慢開解,婚事也先別看了,她這般樣子,要是跟人家說了什么,那真是后悔也來不及了?!?/br> 齊婉君有些遲疑,“可她今年都十八歲了?!?/br> 平mama魄力大些,“今年八月才十八,還有七個月呢!” 她開解道:“也許一個月后她就想開了,也許三個月后就想開了,再說了,就是留到十九歲,在別的地方會被人說,可是在云州,卻還不是嫁不出去的年紀(jì)?!?/br> 云州姑娘確實(shí)難嫁,說來說去,其實(shí)就是變故多。 不說這幾年的天災(zāi),就說云州是跟大金之間的邊境,便也注定了時不時要動蕩,兵荒馬亂的,誰也不能在這個時候辦婚事。齊婉君小時候就親眼見過一個正在辦婚禮的新人正好碰上了戰(zhàn)亂,當(dāng)即失散,現(xiàn)在也不知道新郎去哪里了,留了新娘做寡婦,在婆家還受盡委屈。 幾代幾代的習(xí)俗流傳下來,便沒人覺得十八歲的姑娘難嫁了,喜歡這個的是真喜歡,黃夫人便覺得姑娘家晚嫁好,每一回都要夸一夸。 所以平mama敢這般說。 齊婉君想來想去,也沒有別的辦法,她本來是想盡快給黛姐兒找夫家的,如今聽了平mama“黛姐兒如果不愿意會在人前亂說”的話,便熄滅了那股找女婿的心,心里難受的很,又罵起劉庚來。 ——遭天譴的! ——下十八層地獄的! ——下輩子去畜生道! 這已經(jīng)是齊婉君罵過最狠毒的話了,句句話帶上了天和地,恨不得立刻讓老天和閻王將劉庚收了去。 罵了一通,齊婉君也平靜下來了,于是又問,“晚姐兒和虎哥兒呢?可吃過飯了?” 平mama便說些讓她高興的,“晚姐兒一大早上就起來四處走,后來接了小沈先生去外院,我來的時候,她正準(zhǔn)備去廚房給小沈先生做棗糕吃呢?!?/br> 齊婉君便道:“這事情,你瞧著,要告訴晚姐兒嗎?” 平mama半點(diǎn)沒猶豫,“夫人,必然是要告訴晚姐兒的,你別看她毛毛躁躁的,可是在大事上拎的清,還有些歪道理,沒準(zhǔn)比我們兩個老東西更能勸的動黛姐兒?!?/br> 見齊婉君不說話,平mama又道,“再說了,咱們也不能整日跟黛姐兒呆在一塊瞧著她,我說是關(guān)著,難道還能不讓黛姐兒出門吃飯?整日不讓她說話?還是要人陪在身邊的,我看啊,晚姐兒正好合適?!?/br> 于是折二姑娘就震驚了三觀。 她不可置信的道:“平mama,你沒搞錯吧?” 這回輪到平mama這般如此,如此這般的跟她說了,說到最后,平mama說一句話嘆息三聲,“晚姐兒,我和你阿娘是不能時時看著她的,你功夫多,也跟她好,你多看著你姐,也多勸勸?!?/br> 折晚瞪著一雙銅鈴大的眼睛,心情沉重的端著一簍子的布和針線去她jiejie那里做襪子了。 折黛便喜迎了一個跟屁蟲,就是黛姐兒去如廁,她也不放心的跟著,氣的折黛好笑又心酸,“晚姐兒,我跑不了?!?/br> 折晚便認(rèn)真的解釋,“我前兒個看了一本書,便是小姐看上了窮書生,為了私奔,竟然借著如廁的時候遣走了丫鬟逃走了!” 折黛捂額,“我就在屏風(fēng)后面,我能怎么逃?從哪里逃?” 折二姑娘自有自己惡心的腦洞,“恭桶里面?其實(shí)恭桶里有條地道?” 折黛:“........” 折晚:“........” 這是一句有臭味的話,折二姑娘囧極了,折黛也突然輕松起來,她如廁出來,凈了手,好笑道:“你別怕,我真不跑?!?/br> 折晚實(shí)在是不相信她一向賢惠大方的jiejie有了給人做妾的想法,就是這時候了,她還懷疑事情的真實(shí)性,“平mama說的是假的吧?” 折黛嚇哭了齊婉君,嚇的平mama一身汗,心道可能又要嚇走一個meimei了,她嘆氣道:“我也不知道了?!?/br> 齊婉君表現(xiàn)出來的情緒實(shí)在是讓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