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節(jié)
錢嬌娘沒辦法只能應承,待紅絹打水進來,錢嬌娘已被邢慕錚纏住,整個人跟個娃娃似的被他摟在懷里,醉侯爺埋首在她頸邊吻著她。紅絹只看一眼就紅了臉,錢嬌娘也紅了臉,她艱難起身洗了把手,紅絹就知趣地匆匆下去了。 邢慕錚眼神迷蒙,目光所及只有錢嬌娘。錢嬌娘放下床帳倒進床中,邢慕錚就摟著她,借著微弱燭光癡癡注視著她,低低地叫她嬌娘,叫著叫著變成了嬌嬌,叫一下,親一下,叫一下,再親一下。 錢嬌娘從不知他是這樣的纏人,纏得她歡喜極了,一顆心漲得滿滿的。 這樣的邢慕錚,她不會讓給任何人。 這夜邢慕錚纏著纏成便睡下了,隔日醒來,先是因自己身上的酒臭味而眉頭大皺,而后再回憶自己昨夜所為,竟是記不起自己怎么回的屋子了。 錢嬌娘這會兒已經起來了,她一直在屋里沒出去,見邢慕錚起了身,便去倒了一杯坐在小爐上的醒酒湯送到他面前,“你醒了?頭疼么?” 邢慕錚搖搖頭,將醒酒湯接過一口喝了干凈。 錢嬌娘道:“你是去凈房浴身還是去溫泉池子?”她知道他是個好潔凈的,自是不會這樣滿身酒氣地出去。 “去凈房。” 錢嬌娘便出去叫人打熱水,回來見邢慕錚眉頭緊皺,隨口問道:“你想什么?” 邢慕錚還在想他昨夜是怎么回來的,他習慣將一切掌控在自己手中,自從中蠱后就更甚。因此他乍失了記憶叫他很不舒坦。他抬眼看向錢嬌娘,慢吞吞地問:“我昨兒怎么回屋子的?” 他竟是把事兒都忘了。錢嬌娘更樂了,“你不記得了?” 邢慕錚搖頭。 錢嬌娘笑瞇瞇地道:“你叫我去接你,否則你就不回來?!?/br> 邢慕錚復皺眉,“胡說?!彼约簺]有腳么,還要她來接。什么不接就不回來,他又不是小娃兒。 “是是是,我胡說的?!卞X嬌娘咯咯地笑,昨晚他酒后泄露的依賴與情意叫她滿意得不得了,因此她決定不將后頭的事告訴他了,給他留一分清醒的顏面,叫他仍能立住他的大男子威風。 第三百零七章 邢慕錚瞧她笑容古怪得緊,不免心中生疑,拉過她來審問,“我究竟是怎么回來的?” “走回來的唄?!?/br> “我說了什么胡話?” “什么都沒說,好著呢?!?/br> “果真?” “果真?!卞X嬌娘嘴里說著,心里卻嘆道,男人呀,又不相信自己撒了嬌,又不信她的話,可真難伺候!錢嬌娘故意問:“你昨兒怎么喝醉了?” 聞言邢慕錚僵了一僵,含糊道:“跟那群兵油子一喝就喝多了?!?/br> 錢嬌娘笑出了聲,酒醒后果然不招實話了。這個悶葫蘆,卻不知她愛聽他的真話。 邢慕錚敏銳抬頭,“你笑什么?” “我笑了么?” “笑了?!?/br> 錢嬌娘一本正經地搖頭,“侯爺看錯了?!?/br> 邢慕錚挑眉,見她眼底透著狡黠,就知她未招實話。不知昨夜究竟落了什么把柄在她手里,只是錢嬌娘賣了關子就是不講。邢慕錚自是舍不得讓她受皮rou之苦,知她怕癢,就伸手咯吱她。錢嬌娘笑倒在床上,邢慕錚附身壓上去。他原是有些懊惱的,他昨兒夜里本來不想喝醉,他還想仗著生辰之喜欺負嬌妻,平日里一些個她不愿擺弄的姿勢也可趁機作弄一番,偏偏那些滑頭鬼拿住了他的命門,夸贊嬌娘親手給他繡的衣裳他自是高興,賀他們夫妻永結同心,不喝怕是不吉祥,自然也得喝。反正只要與嬌娘有關的,他都來者不拒,再好的酒量也撐不住。 只可惜了他的良宵。 錢嬌娘見他動情,一把推了他的腦袋,“臭死了,還不去洗洗!” 正巧外頭丫鬟來叫,說是凈房的水倒好了。邢慕錚只能起身,只是臨走還說:“你莫出去?!?/br> 這暗示叫錢嬌娘紅了臉,她啐了一口,叫他趕緊走。 錢嬌娘可不打算真厚著臉皮等他回來白日宣yin,她回頭收拾床鋪,聞了被上一股子酒氣,看看外邊沒下雨,便抱了出去曬曬。立在外間的丫頭們見她抱了被子出來,連忙上去接手。 錢嬌娘將被子交給丫鬟,吩咐擺早膳。 “丑兒起床了么,他過來吃飯么?” “少爺一大早就起床了,陪著院子里的貴客出門去了?!?/br> 錢嬌娘一愣,差點忘了他院里的貴客。她略一沉吟,點點頭沒多說什么,也沒有叫人把邢平淳叫回來。 邢慕錚沐浴出來,見錢嬌娘在外間坐得好好的,給了她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錢嬌娘只當沒看見,只站起來道:“你的頭發(fā)怎地這樣濕!” 她親自為他擦干了發(fā),又與他一同吃早飯。邢慕錚也問起邢平淳,錢嬌娘便把方才下人告訴她的話轉述了一遍。邢慕錚咬了一口大白饅頭,也未多說什么。 “那位貴客你有什么打算?”錢嬌娘揮退了旁人問他。 “不過是來書院求學的游子,我能有什么打算?” 言下之意是給吳澤這重身份將他藏在玉州了。錢嬌娘聽他已拿了主意,也就不多問,只是昨夜還有一事壓在心頭,“昨兒我看見趙小姐的親戚中有一位是劄工,或許……” “沒有。”邢慕錚淡淡道。 “什么沒……”錢嬌娘瞇了眼,“你去看了?”他早發(fā)現這個疑點跑去看了趙小姐的身子? 邢慕錚立刻道:“我沒去,我叫春五去看了。”這個醋壇子,不說清楚保不齊又跟他鬧。 錢嬌娘心想自己怎么就忘了多問春五一嘴。 邢慕錚卻眸光微閃,“你怎么關心這事兒了?” 第三百零八章 邢慕錚從來是敏銳的,錢嬌娘一直不過問趙瑤茜甚至是回避趙瑤茜的事,今兒突然這樣上心,連她家有什么親戚都知道,想來是查過了。 錢嬌娘聽他這樣問,確信了秦紹元是瞞著他來找她的。她輕笑,也不打算將秦紹元供出來,“閑來無事,就讓阿大找了來?!阏孀尨何蹇醋屑毩??” 邢慕錚深深看著錢嬌娘,“春五趁趙瑤茜沐浴的時候趴在屋頂上看的,她說她身上沒有刺青?!?/br> 錢嬌娘失望了。仔細想想也是,若是趙瑤茜身上有刺青,便是刺在背上她不知道,她的丫頭奶娘也該知道。 待吃了早飯,紅絹走進來,與二人稟道:“侯爺,夫人,少爺與貴客少爺回來了?!?/br> 邢慕錚道:“往后你們便叫李少爺?!闭f罷他轉頭與錢嬌娘道,“我去見一見他?!?/br> 錢嬌娘點頭,叫他換雙靴子再去。邢慕錚依言回了內室換鞋,錢嬌娘覺著天還有些冷,便給他拿了一件厚重的披風。邢慕錚本不怕冷,卻也沒有拒絕錢嬌娘的好意。他由著錢嬌娘為他系帶子,“你不必cao心趙瑤茜,她與咱們不相干?!?/br> 錢嬌娘愣了愣,抬頭與邢慕錚笑笑。 邢慕錚出門去了,錢嬌娘也沒閑著,她也出門去了趙瑤茜的院子,正巧在她的院門口碰上給她送牛乳來的阿大。阿大這些時日著實是盡心對待趙瑤茜了,好似非卿不娶。錢嬌娘看著很是無奈,抓了他至一旁問他:“趙小姐現下可是對你有所改觀了?” 阿大挫敗道:“屬下還從未見過趙小姐這樣石頭般的姑娘,捂也捂不熱。” 錢嬌娘道:“你還有臉怪人,你們本來就不安好心。” 阿大臉皮也是厚的,“夫人您說什么,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我怎么不安好心了?” 錢嬌娘懶得理會他,“行了,你別勉強著干這事了,趙小姐要是想嫁,早就嫁出去了。這事兒我來想辦法,你別添亂?!?/br> 阿大聞言,猶豫問她:“夫人難不成是想讓趙小姐入侯府?” 錢嬌娘冷笑,“我可沒那么窩囊?!?/br> 阿大聽了松了口氣,肩膀上也像卸了擔子,“夫人肯想辦法,這事兒就一定能成!屬下是沒招兒了,屬下這就去與爺告罪去?!?/br> 說罷阿大放下牛乳就要走,錢嬌娘叫住他,“你也老大不小了,怎地還不娶一房妻子?莫非還想著雨蘿?”可她見雨蘿走的時候,阿大也沒什么傷心。 阿大摸摸光頭,眼里飛快閃過一絲悲傷,但轉瞬即逝,他咧嘴笑道:“屬下樣子丑,沒人看得上!” 這話是隨口說的。錢嬌娘都知道,阿大王勇等人都很受美人丫頭們的哥青睞,宰相門前七品官,阿大他們雖沒有正式官職,但是在邢慕錚身邊做事的,身份能與謝知州持平。 山楂知道錢嬌娘上心,小聲與錢嬌娘道:“夫人,奴婢聽夫君說,阿大先前打仗時與一個妓子好上了,但是那個妓女為了他死了,后來他就再沒跟誰人好。便是雨蘿,他也不過是隨意逗弄一下罷了?!?/br> 錢嬌娘若有所思,“原來如此,他倒是個長情的。” 既是心中有傷,錢嬌娘不便多問。她讓人拿了牛乳,進了趙瑤茜的院子。 趙瑤茜自從被劫之后,一直斷斷續(xù)續(xù)纏綿病榻。為此錢嬌娘有些心虛,雖說不是她派人去的,總歸夫債妻還,因此她經常過來探望她,還常送些價值千金的人參燕窩等物來。 昨兒邢慕錚生辰,錢嬌娘自然也請了住了在府里的她,但趙瑤茜的奶娘過來婉拒,說是趙瑤茜又生病了。錢嬌娘自是沒有勉強,只叫人送了一些佳肴過去。今兒她來前先問了白大夫趙瑤茜的病況,白大夫卻是吞吞吐吐與她說了實話。原來趙瑤茜昨日并未生病,而是因著身份尷尬,不愿出門,才故意說自己生了病。 錢嬌娘并非不理解趙瑤茜的心思,只是覺著這事兒再不解決,就成了壓死趙瑤茜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與趙瑤茜開誠布公,明言邢慕錚不會納她,趙瑤茜似乎也死了心,只是仍不肯嫁給旁人,一心想上山做姑子去。 錢嬌娘直言道:“趙小姐,所謂懷璧有罪,如今你身負這樣大的秘密,便是在侯府的保護下仍遭了劫持,倘若只身一人去了廟中,豈不是任人宰割?” 趙瑤茜聞言面如死灰。趙瑤茜的奶娘最是心疼她,聞言頓時悲傷哭泣,只道她可憐的小姐,竟是連做姑子這樣的愿望也不能夠。 趙瑤茜也是黑眸含淚,她怎不知嫁與救命恩人阿大才是出路,可她天生癡病,認準了就絕不回頭。爹爹恐怕也是知道她的性子,只為著愿她嫁與心上人,才將那藏寶圖當了嫁妝??伤湃羰侵?,她連個妾室都成了不,還害她陷入這等死地,不知該有多心痛! 錢嬌娘道:“如今只有藏寶圖問世,趙小姐才能從這危險境地中出來。” 趙瑤茜落下淚來,“夫人,我已與你說過了,我是真不知道那半張藏寶圖在何處!” “我相信你,趙小姐,”錢嬌娘道,“但是人多好辦事,你若信我,可否與我聊些往事,興許咱們能得些線索?!?/br> 第三百零九章 趙瑤茜如今也知道她爹留下給她的藏寶圖已成了她的奪命符,一日不將這謎底解惑,她恐怕就一日不得安生。 趙瑤茜恨不得馬上找出另外半張藏寶圖,然后自己上山當姑子去。錢嬌娘問她什么,她都老實回答,趙父臨終前與她說了什么,她也細細回憶,盡量一字不落地告訴錢嬌娘:““我爹是在臨終時將這半卷藏寶圖給我的,他一再囑咐我,這件事情事關重大,除了我未來的夫婿,不能與其他人說。我問他另外半張藏寶圖藏在何處,我爹只說待我成親后,我的夫君自會知道。我問他夫婿如何得知,我的確沒有明說,一再只說我成親后便知。” 錢嬌娘微瞇了眼,“令尊說你的夫君自會知道?而不是你知道?” 趙瑤茜仔細回想了一下,她點了點頭,“我弟的確說的是我夫君自會知道,并非說我也知道。” 錢嬌娘心念一動又問道:“令尊的確說的是成親后?” “是成親后......”趙瑤茜像是想到了什么,頓了一頓。 錢嬌娘并沒有放過她的細微變化,“趙小姐,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趙瑤茜臉色微微一紅,猶豫著點了點頭。 “請你將令尊的原話一五一十的說出來好么,有時候秘密就藏在這只字片語中?!卞X嬌娘說道。 趙瑤茜咬了咬唇,“我想起爹爹那會兒跟我說的,并非是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