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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再見了三位狗男主,我就要去遠航在線閱讀 - 第103節(jié)

第103節(jié)

    “你肚子餓了嗎?”宋初白問道。

    路游游怒道:“不餓,不吃?!?/br>
    “我餓了?!彼纬醢椎溃骸跋瘸燥垺!?/br>
    說完他就隨意看了看,見不遠處剛好有家門店極大的海鮮面館,指了指,問路游游:“吃那個可以嗎?”

    路游游瞪著他,想說刺激人的話,但是又因為自己占下風(fēng)的情勢,忍了半天沒有開口。再加上路游游中午也沒吃飯,現(xiàn)在肚子實則也空蕩蕩得很,再怎么和宋初白談判,不能餓著自己。她憋了半天,咬牙道:“那就快點吃完?!?/br>
    路游游說著便轉(zhuǎn)身朝海鮮面館走去,打算速戰(zhàn)速決。

    宋初白跟在她身后走了過來。

    不知道是不是路游游的錯覺,她瞥見宋初白自上島以來,難得地向上扯了扯嘴角。

    兩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下,窗戶是開的,海風(fēng)吹進來。

    一張長的橫木桌。宋初白在路游游對面坐下來。

    路游游接過老板娘手里的菜單,十分自然地隨口問道:“有生蠔、魷魚、還有大雜燴海鮮面,你想吃什么?”

    她只是隨口一問,但或許語氣忘了針鋒相對,而是很平和。

    宋初白怔了怔。

    “點一份和她一樣的。”宋初白眼尾疏朗開來,少了幾分平日里刺著的冷漠,看起來簡直稱得上有幾分開心。

    他將菜單遞給老板娘。

    老板娘去后廚了,海邊人流量非常少,整家店里只有他們兩個人。兩人之間一時靜默無語。

    宋初白忽然掏出手機來,對路游游低聲道:“拍張照吧?!?/br>
    “拍什么照?”路游游抬眼警惕地看著他。

    “我和你還沒有合照?!彼纬醢装察o地看著她。

    路游游覺得今天的宋初白所做的一切事情都匪夷所思,騎自行車、吃飯、拍照,他繞了一大圈逼迫自己到這里來,把所有人弄得人仰馬翻,就只是為了這些?這人心思太深,路游游本能的不相信,而且,她覺得宋初白慢悠悠的樣子,不像是只留她六小時的樣子。

    會不會還有什么后著?

    “待會兒吃完去那邊拍?!彼纬醢拙尤贿€認真找起拍照地點來。他朝遠處看去,指了指一處地方:“那邊有風(fēng)車,待會兒去那邊?!?/br>
    路游游心不在焉地吃飯,沒聽到他說什么。

    兩碗海鮮面和幾道菜很快上上來。

    路游游吃得很快,幾乎是狼吞虎咽,也不顧及形象,只想著早點吃完早點結(jié)束這一切。

    宋初白卻吃得很慢,很慢,像是最后一碗面。

    路游游很快就吃完了,站起來催促道:“走吧?!?/br>
    宋初白沒吃完,但也放下筷子,慢吞吞地用紙巾擦了下嘴角,抬起眼看她:“你平時和別人拍照會用什么軟件?”

    他的語氣稱得上輕松,甚至還有期盼和愉悅。

    但路游游強忍住了一路的焦躁和不安卻登時達到了頂峰,都什么時候了?檢方都開始登門了,宋初白還在關(guān)心用什么軟件?

    她覺得不是自己瘋了就是宋初白瘋了。自己剛剛那會兒怎么能信他的話?他要是真能放自己乘坐晚上八點的航班回去,那他這段時間所做的一切有什么意義?

    宋初白就不是一個會做毫無意義的事情的人。

    “是不是真的過完六個小時,你就會收手?!晚上八點你真的會讓我上飛機?”路游游不信任地問。

    宋初白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淡了,他盯著路游游,下頜線緊繃,一動不動。

    他臉上的溫和根本讓人脊背發(fā)涼:“你就這么著急回去?你就那么喜歡邴辭?在國外的這三個月里,你們同居了?”

    “喜歡,也同居了?!甭酚斡坞m然慫,但是理直氣壯。

    宋初白眼神一下子暗沉下來,臉上勉強維持的溫和也快要繃不住。

    “是嗎?”他像是兜頭被一盆冷水潑下來,強行摁著上了斷頭臺一樣,臉色瞬間就白了。但攥緊了拳頭,仍在竭力冷靜。

    路游游重新坐下來,嘗試和他溝通:“你非得讓我為了逃避你,再死一次才可以嗎?”

    “再?”宋初白敏銳地抓住了這個字眼,執(zhí)拗地盯著路游游,一字一頓道:“什么意思?”

    路游游道:“那天晚上,你利用我爸,威脅‘路鹿’說出關(guān)于我的事情,然后你開車從醫(yī)院出來,過來找我。你忘了嗎?”

    宋初白盯著她。

    路游游繼續(xù)道:“我是因為你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所以才不得不連夜開車發(fā)生車禍的。因為你馬上就要到達我家,所以我連拖到第二天都沒辦法拖到?!?/br>
    宋初白握著茶盞的指骨一瞬間收緊。

    猜到了她可能是為了躲避自己才死遁,是一回事,親耳聽到她說出來,卻又是另外一回事。

    假如沒有親耳聽到的話,他還能自欺欺人地覺得,不是他直接導(dǎo)致了那場事故,而是顧燕鳴,而是曲問驊,或是別的什么人——他還能騙騙自己,她沒有躲避和厭惡自己到那種程度。

    可這一瞬間,卻沒辦法自欺欺人了。

    宋初白聲音沉得發(fā)?。骸盀槭裁?,就那么憎惡我嗎?”

    “倒也不是憎惡?!甭酚斡翁拐\道:“不是憎惡,也不是討厭,就只是想避開劇本里的人生。避開你,也避開顧燕鳴。你知道我和你本來是個什么劇本嗎?你是男主,整整三年,我對你死纏爛打、求而不得,遭受了各種羞辱和排擠。你直到得到家產(chǎn)后,才開始對我好一點。我既然已經(jīng)走過了一遍這樣的劇情,我為什么還要回頭再走一遍?”

    宋初白無法辯解什么。因為路游游說的都是事實。

    那個時候,路鹿在他最狼狽的時候撞見他之后,開始接近他。他在想,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對一個人好,她必定是有所圖,或許是聽到了他私生子的身份之后,打算從他身上勒索一筆,又或者是和衛(wèi)楠趙一晟他們的家族一樣,打算從他身上謀取利益。

    他只知道最吸血的人,往往咬得最深。

    他心底對路鹿的所作所為感到排斥無比,甚至厭惡,因而不打算理睬她因為接近他而遭受多少譏諷。

    而就在他以為路鹿會知難而退,趁早放棄從他身上謀取任何所圖之時,她卻仍然沒有放棄。她一如既往,偶爾不小心和他對視時,笑容還會更加燦爛。

    宋初白從這個時候,心底開始滋生出慌亂和煩躁,如果不是有所圖的話,她到底有什么目的?——除非是因為同情他,才會不圖回報??赏椤z憫,比起這些惡心的無用的東西,宋初白倒還寧愿她是有所圖。

    那時候宋初白一方面忍不住去人群中搜索她的身影,但與此同時卻又覺得她追尋的目光十分刺眼。

    路游游說的全是事實,他那時的確就是那樣對待她的。

    所以他甚至沒有底氣去恨,恨為什么她是演戲?為什么她演著這場戲,卻又半途而廢,中途逼他醒來?

    “如果?!彼纬醢状怪郏⒅烂?,聲音里有種空茫茫的茫然感:“如果我當(dāng)時對你沒有那么糟糕,現(xiàn)在結(jié)果有可能會不一樣嗎?”

    路游游沉默了下。

    宋初白宛如想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低聲道:“時光可以倒流的話,會不一樣嗎?”

    “然而沒有時光機器。”路游游淺淺的吸了口氣。

    ……

    宋初白面色終于如同死灰。

    他像是緊抓著一把好的糖果,緊緊抓在手里不放,還在猶豫害怕這糖果是否會傷人時,這糖果便已經(jīng)消散在空氣中了。

    宋初白明明知道一切都無法挽回,但他仍不知道如何面對失去的這一切。

    就像很早之前,不知道怎么面對她突如其來的接近一樣。

    ……

    宋初白坐在這里不知道多久,他垂著眼,整個人的狀態(tài)不太對勁。

    路游游忍不住問:“你所說的,過了六個小時后,會讓我回去,也會結(jié)束你所做的事情,還有效嗎?”

    宋初白沒吭聲,不知過了多久,他才道:“你走吧。”

    路游游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就可以走了?!“那——”

    宋初白啞聲打斷她:“證據(jù)我沒送去檢方,曲家不會有事的。你走吧,趁著我后悔,做出更瘋的事情之前。”

    他一開始就沒打算對曲家做出什么事來,那對于現(xiàn)在的他而言,本身就是自不量力。除非玉石俱焚。

    他繞了這么大一個圈,只是想要最后的一段時間和那張照片而已。

    他發(fā)現(xiàn)他還從未和她有過單獨的合照。

    可他不這樣做的話,路游游會見他嗎?

    宋初白習(xí)慣了想要什么,都必須用手段去得到。

    以至于到了此時此刻。以后還有機會見面嗎?就不能不要喜歡邴辭嗎?邴辭可以做的,他也可以做。照片也沒拍。這樣再簡單不過的話,他都說不出口。

    他只會威脅。

    路游游下意識就退后兩步,轉(zhuǎn)身想走。

    海風(fēng)吹拂著她的頭發(fā),她快要出店門時,卻又忍不住回過頭來。她看見宋初白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那里,一動不動,身形宛如沉默而死寂的石板,只有被海風(fēng)拂動的額發(fā)才讓他顯得有了一些生機。

    路游游的聲音忽然從宋初白的身后傳來:“其實在一回目的時候,我們是有一個好的結(jié)局的?!?/br>
    也就是說,在另一個平行時空,路鹿真的愛過他。

    路鹿愛他,并且從見到他的那一刻起,無論他多冷漠,她都堅持到了最后。

    ……

    宋初白肩膀終于動了動,他眼圈發(fā)紅地回過頭去,但海邊空無一人。

    路游游已經(jīng)離開了。

    第88章

    路游游在機場坐著, 等待登機, 宋初白留在了島上, 沒再過來。

    快登機之前, 隨著光線變暗,云層厚度說變就變,機場外猛然砸起了豆大的雨點,在傾斜的大片鋼化玻璃上匯聚成千萬條飄搖不定的溪流。

    系統(tǒng)告訴路游游, 宋初白打了通電話,讓留在國內(nèi)的手下的人燒了份文件。

    路游游聽見這個消息, 緊繃了一天的神經(jīng)才豁然松弛下來。

    “就這么結(jié)束了?”路游游不敢相信:“會不會燒掉的只是備份,他還有別的用來威脅我的籌碼?”

    “應(yīng)該沒有了, 損毀的是當(dāng)時曲問驊和他簽的文件的正品。”系統(tǒng)道。

    只是系統(tǒng)也無法理解宋初白在想什么:“但——他圖什么?”

    路游游:“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