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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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更甚。 牧謫這些日子以來一直都在思考自己每每看到沈顧容時的情感到底是什么,能讓他魂牽夢繞,久久不能忘懷,平日里沈顧容一個不著痕跡的小動作他都能記上許久,仿佛眼中心中只有一個師尊。 在看到青玉的話本時,牧謫只覺得疑惑,并未確定,而林束和突如其來的幾句話,讓迷茫了數(shù)日的牧謫醍醐灌頂,茅塞頓開。 原來他對沈顧容的占有欲,并不是源于徒弟的爭寵,而是更深層次的…… 愛慕旖念。 牧謫還未收拾好自己紛亂的情緒就被沈顧容拖了進來,他手足無措,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沈顧容。 他一邊唾棄自己竟敢覬覦師尊的齷齪,一邊卻又帶著點隱秘的期待。 若是他真的能得到沈顧容這個人…… 他正在胡思亂想,沈顧容就等得不耐煩了,他上前捧住牧謫的臉,強迫他抬頭看自己。 沈顧容不開心地撇嘴,狐耳都耷拉下來了,不滿地問:“我問你話呢,你為什么不回答我?你能和六師兄說話,就不能和我說嗎?” 牧謫:“……” 牧謫這才如夢初醒,忙道:“只是說了些……無用的事?!?/br> 他完全不敢直視沈顧容,心臟狂跳唯恐沈顧容聽到,只能狼狽地將頭偏到一旁去。 沈顧容又不依了:“你為什么不看我?你方才和六師兄說話時,也是這般不禮貌嗎?” 牧謫:“……” 牧謫這才慢慢發(fā)覺自己師尊到底哪里不對了。 活潑是活潑了些,只是他怎么每句都要拿自己和旁人比? 牧謫只好嘗試著說:“師尊是最好的,牧謫最敬重的?!?/br> 這句話和沈顧容的問話驢唇不對馬嘴,但沈顧容竟然意外地開心起來,強行捧著牧謫臉的手也松開了。 牧謫松了一口氣,看來果真如同他所料,這藥大概就是擴大了沈顧容心中的爭強好勝之心。 沈顧容此時看到什么都想和自己比一比,他問:“我和桑羅敷哪個更好看?” 牧謫:“師尊最好看。” “我和林束和哪個修為更高?” “師尊修為最高?!?/br> 沈顧容樂開了花,特別喜歡牧謫每句的“最”字,懶洋洋地瞇著眼睛抱著牧謫的脖子笑。 牧謫渾身僵硬,動都不敢動,一邊任由沈顧容在自己身上亂動一邊默念靜心經(jīng)。 沈顧容蹭著蹭著,無意中扒拉了一下狐耳,又問:“那我的狐耳和青玉的,誰的更好看?” 牧謫險些將靜心經(jīng)念成合歡道心法,他狼狽地睜開眼睛,抿抿唇,小聲說:“師尊的……最好看?!?/br> 沈顧容似乎來了興致,問來問去問個不停,問題也一個比一個奇特。 “我的徒弟好還是奚孤行的徒弟好?” 牧謫臉一紅,羞赧地說:“師尊的徒弟……最好?!?/br> 沈顧容哈哈大笑:“你這不是在夸自己嗎。” 牧謫:“……” 沈顧容喋喋不休問個不停,牧謫也十分配合地回答他,最后沈顧容反而把自己鬧累了,趴在牧謫肩上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牧謫矜持地抱了他一會,才輕手輕腳地把沈顧容放回榻上。 沈顧容后背一沾軟榻,他就夢囈道:“牧謫,我……的腰軟還是被子軟?” 牧謫:“……” 牧謫哭笑不得,柔聲哄道:“師尊的腰最軟?!?/br> 說完后,牧謫這才后知后覺自己說了什么放肆的話,立刻閉嘴噤聲。 好在沈顧容已經(jīng)睡著,沒有聽到這句話,牧謫這才松了一口氣 他在原地站了一會,近乎貪婪地凝視著沈顧容的睡顏,片刻后才強迫自己將視線移開,轉(zhuǎn)身離開。 只不過牧謫剛走到門口,外面突然傳來林束和壓抑著怒氣的聲音。 “牧謫,出來。” 牧謫愣了一下,大概知道六師伯要找自己算賬了,他深吸一口氣,正要推開門走出去,身后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他回頭一看,就掃見沈顧容赤著腳披頭散發(fā)地朝他快步走來。 牧謫微怔。 沈顧容臉上沒什么神色,他雙眸帶著點微光的看著牧謫,嘴唇輕動。 這副模樣牧謫實在是太過熟悉,今日沈顧容看到他的臉,將他認成那所謂的“先生”時,就是這樣一幅難得一見的神色。 那神情有些悲傷又帶著些別離重逢的歡喜。 牧謫當(dāng)即愣住了,他茫然地看著沈顧容的唇,幾乎是絕望地想:“別再看著我,叫出別人的名字?!?/br> 沈顧容已經(jīng)走至他面前,眸子失神地看著他。 牧謫的心口險些被人插了一刀,讓他幾乎喘不上氣來。 就在他絕望之際,沈顧容突然撲上來一把揪住他胸前的衣襟,湊到他耳畔,不開心地說:“別去?!?/br> 牧謫一呆,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把“先生”聽成了“別去”。 沈顧容見他沒應(yīng)自己,再次提高了聲音,說:“不許去?!?/br> 牧謫這才反應(yīng)過來,他訥訥道:“但師伯叫我。” 沈顧容不滿地說:“方才我叫了你兩遍你才來,他這才叫了一遍呢,你再等一等,等他叫了三遍你再應(yīng)?!?/br> 牧謫:“……” 這個也能比的嗎? 牧謫緊提的心終于落了下來,砸得他心口有點酸疼,他按捺住莫名而來的喜悅,見沈顧容一副“你若是現(xiàn)在出去就別回來了”的委屈模樣,只好默不作聲,沒有應(yīng)林束和的話。 林束和怒氣再次飆升,他怒道:“牧謫,你若是再不出來,下場不是你能承擔(dān)得起的!” 牧謫:“……” 沈顧容瞪他,說:“你如果出去,下場你也承擔(dān)不起?!?/br> 牧謫:“……” 牧謫左右為難。 林束和喊了兩聲都沒能讓一個小輩出來,他把這種沉默當(dāng)成了牧謫對他的挑釁,當(dāng)即冷著臉上前,一腳踹開了沈顧容的房門,打算讓他看看自己到底為什么把醫(yī)館開在棺材街。 偏偏,牧謫正背對著房門,身上還掛著不許他出去的沈顧容,門一被踹開,當(dāng)即撞到他后背上,把他撞得往前一個趔趄,本能地身體往前一傾。 而他的面前,就是微仰著頭的沈顧容。 林束和身嬌rou貴,踹了門一腳反而把自己的腳尖震得生疼,他閉眼強忍那股疼痛,保持住仙醫(yī)道骨仙風(fēng)的形象,抬步跨進房。 他冷冷道:“就在門口為何不應(yīng)我,難道你想……” 林束和話還沒說完,就被眼前的一幕震得失了聲。 聲音戛然而止。 房中,牧謫緊緊攬著沈顧容纖瘦的腰身,大概是害怕沈顧容跌倒地上,牧謫在兩人即將摔倒時抬手揮出一道透明結(jié)界,堪堪抵在沈顧容的背后,擋住兩人摔倒的趨勢。 此時,沈顧容靠在虛幻的結(jié)界上,手本能抓著牧謫的衣襟,他眸子微微張大,狐耳直直豎起,愕然看著近在咫尺,和自己雙唇相貼的牧謫。 牧謫:“……” 林束和:“……” 混賬小崽子!我定殺你?。?! 第75章 無事發(fā)生大可不必多禮。 牧謫整個人都僵在原地, 雙唇的觸感后知后覺傳入腦海中,他瞳孔驟縮,想要松開束住沈顧容腰身的手,卻無論如何都動不了。 最后還是沈顧容輕輕推開他,偏偏他還在那懵懂認真地問:“是我的唇軟, 還是……唔?!?/br> 林束和忍無可忍, 一把沖上前將沈顧容從牧謫懷里撕出來。 他生平第一次這般憤怒,朝著牧謫道:“別碰他!給我滾!” 牧謫:“……” 這么些年,他也是頭一回看到那個一直病懨懨的師伯發(fā)這么大脾氣。 沈顧容疑惑道:“師兄, 你……” 他正要說話, 林束和抬手一揮袖子,一股清甜的氣味撲面而來,沈顧容猛地打了個寒顫,眼中的茫然悉數(shù)散去。 藥,解了。 沈顧容左看看氣得七竅生煙的林束和, 又看看滿臉懵然的牧謫, 突然沉默了。 四周一片死寂, 尷尬在三人之間彌漫。 最后還是臉皮最厚的沈顧容先開口了, 他咳了一聲,輕聲道:“牧謫,你先回去休息吧?!?/br> 牧謫怔然看著他, 見沈顧容臉上沒有絲毫被冒犯的憤怒,心中還未泛起歡喜,就被一個念頭給擊垮了。 ——他師尊并非是不在意他的冒犯, 而是單純地將這個吻當(dāng)成陰差陽錯的意外,所以并不遷怒于他。 牧謫面如死灰,勉強頷首行禮:“是?!?/br> 說罷,頭重腳輕地出去了。 他一走,林束和一把抓住沈顧容的手,冷冷道:“你和他弟子契結(jié)了嗎?” 沈顧容不明所以:“本是打算闡微大會之后結(jié)的,但因元嬰天雷,掌教師兄說要往后推遲,八成要到牧謫他們及冠那年結(jié)契?!?/br> 林束和道:“好,你立刻將他逐出師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