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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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顧容一愣,轉(zhuǎn)身笑道:“不是說了嗎,喚我?guī)熜帧?/br> 他還沒說完, 夕霧小小的身體便屈膝跪在了地上。 沈顧容嚇了一跳,忙要來扶她:“怎么了這是……” 夕霧重重磕了個(gè)頭,面無表情道:“夕霧有負(fù)仙君憐憫?!?/br> 沈顧容的手指一顫,疑惑地看著她。 夕霧小臉一片煞白,再次伏在地上,喃聲道:“有人要我加害圣君?!?/br> 沈顧容怔住,他垂眸看著伏在地上微微發(fā)抖的少女一眼,許久后才輕輕矮下身,抬手撫了撫夕霧的頭。 夕霧渾身一僵,緩緩抬頭看他,原本呆滯的小臉上已經(jīng)全是淚水。 沈顧容伸手為她把淚水抹去,淡淡道:“既然是要害我,為什么要說出來?” 夕霧仰頭看他,聽到這句溫和的話,眼眶的淚水更是大顆大顆地落下,頃刻間打濕她的小臉。 “因?yàn)槲也幌搿毕F哽咽著道,“仙君是這世間待我最好的人?!?/br> 沈顧容依然在為她耐心地擦淚,聞言心想,只是一些小恩小惠,便算做待她最好嗎,那她之前到底過得是什么日子? 沈奉雪身份尊貴,修為登頂,這些年來暗殺他的人根本沒有一個(gè)好下場,風(fēng)露城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讓一個(gè)孩子過來靠近沈奉雪,幾乎等于送死。 沈顧容輕輕嘆了一口氣,姿態(tài)溫柔地撩著袖子擦她的臉龐,道:“是誰要害我?封筠?” 夕霧搖頭道:“我不知,他似乎是鬼修,入夜?jié)撊胛覊簦徽f讓我前來離人峰見您一面,趁機(jī)刺殺。若我不應(yīng),便不能出夢?!?/br> 夢中的場景應(yīng)當(dāng)是極其可怖的,夕霧說著說著,瘦弱的身軀再次顫抖起來。 “還有其他人知曉此事嗎?” 夕霧搖頭。 “好。”沈顧容摸摸她的頭,將她扶了起來,“此事到此為止,往后你便是離人峰的小師叔,不必去管旁的事。” 夕霧茫然地看著他:“仙君,您……不趕我走嗎?” 其實(shí)她想問的是,您不殺我嗎。 沈顧容笑了笑,說:“我許出去的事,不會反悔的?!?/br> 夕霧還是滿臉不安。 沈顧容摸了摸她的頭,柔聲道:“若是他再入你的夢,你便假意應(yīng)允,然后再告訴我,可以嗎?” 夕霧聞言連忙點(diǎn)頭:“是?!?/br> 沈顧容又和她說了幾句話,讓她安心下來,這才轉(zhuǎn)身走了。 他一出了房間,就掃見許久不見的溫流冰正站在長廊,手中的劍已經(jīng)出鞘。 沈顧容掃他一眼,道:“收回去?!?/br> 溫流冰冷聲道:“但她要?dú)⒛!?/br> 沈顧容倒是對夕霧不設(shè)防——連一個(gè)對她好一點(diǎn)便這般感恩戴德的孩子,不會出手殺他。 “你若是想來暗殺別人,會只派來一個(gè)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子嗎?這事處處透著古怪,不必急于一時(shí),一個(gè)孩子而已,哪怕有心也不會傷到我?!?/br> 溫流冰眉頭一皺。 “永平二十三年,埋骨?!鄙蝾櫲菟季w翻飛,低聲喃喃道,“這是水鬼竹簡上的話。他遠(yuǎn)在千里外的洞庭,卻能受離人峰埋骨冢的魔修指使,那只魔修八成也能通過夢境同人相遇。” 溫流冰將劍收了回去:“師尊覺得,她也是被埋骨冢那只魔修指使前來的?” 沈顧容是寫過話本的人,想象和劇情串聯(lián)的能力極其豐富,他設(shè)想極其大膽,畢竟那本書上沈奉雪的所有悲劇,全都來由那只埋骨冢的魔修,想來兩人也是有不同戴天之仇的。 沈顧容點(diǎn)頭,毫不心虛地說:“十之八九?!?/br> 畢竟在這個(gè)世界中,也只有他知道大致走向。 溫流冰立刻正色道:“三水知道了,我會好好盯著她,一有鬼修靈力波動,我便告知師尊?!?/br> 沈顧容:“嗯。對了,她之后就是你小師叔了?!?/br> 溫流冰:“……” 溫流冰猶豫了一下,沒有像牧謫和虞星河那樣無法接受,在他心中,師尊所說的一切他都可以無條件的接受。 “是?!?/br> 沈顧容贊賞地看了他一眼,這才轉(zhuǎn)身離開。 泛絳居被修整得和之前并無二致,沈顧容回去后,牧謫已經(jīng)將東西搬到了偏室,此時(shí)正在院中練劍。 牧謫是個(gè)練劍的奇才,原本奚孤行還因?yàn)殡x索受傷而記恨牧謫,但后來發(fā)現(xiàn)了此子練劍天賦極高,久而久之便不對他有偏見,反而還認(rèn)真教導(dǎo)他。 牧謫的劍是奚孤行手把手教的,招招凌厲,在落花下舞劍也仿佛帶著陣陣霜雪。 少年人眉間冷厲,青衫衣帶裹著落花飛舞,霞姿月韻,宛如一幅精致的畫卷。 沈顧容思緒亂飛,還在思考要不要讓奚孤行帶他去一趟埋骨冢見一見那傳說中和沈奉雪有深仇大恨的魔修,但是這個(gè)念頭一想起來,就被一股奇怪的力量強(qiáng)行壓了下去。 是沈奉雪殘留的下意識讓他不要去接近那個(gè)魔修。 沈顧容有些頭疼,被別人左右情緒的感覺并不好受,他正在莫名煩躁時(shí),回到泛絳居看見牧謫的舞劍,不知道為什么他亂成一團(tuán)的心驟然安定了下來。 他也沒有驚擾到牧謫,慢條斯理地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撐著下巴懶洋洋地看著少年舞劍。 片刻后,牧謫震袖一揮劍,尖銳劃破長空的聲響將地面掃落的樹葉花瓣震得一圈翻滾,紛紛揚(yáng)揚(yáng)卷起。 等到牧謫將劍收回時(shí),他腳下已全是層層寒霜。 沈顧容:「好!賞!」 牧謫:“……” 牧謫這才發(fā)現(xiàn)一旁的沈顧容,他忙將劍負(fù)在背后:“師尊何時(shí)來的?” 沈顧容懶散地坐著,手撐著下頜,艷紅的長袖滑著堆落在手肘處,露出雪似的小臂——不知為何,他在牧謫面前總是很容易心神放松。 沈顧容淡淡道:“來了許久了——你的劍練得倒是不錯(cuò),奚孤行把你教得很好?!?/br> 牧謫:“師尊謬贊?!?/br> 沈顧容掃見他手臂系著的繡有“闡微”字樣的藍(lán)色綢帶,道:“闡微大會什么時(shí)候開始?” 牧謫道:“三日后?!?/br> 沈顧容笑了笑,道:“有把握奪魁嗎?” 牧謫已經(jīng)算是這一代的佼佼者了,若是沒什么意外的話,魁首十有八九是他。 牧謫十分謙遜,微微頷首,道:“牧謫會盡力而為?!?/br> 沈顧容想了想,在私塾的每月小試上,先生總會設(shè)一些小彩頭作為獎勵(lì)。 因?yàn)槊炕貣|西都不一樣,沈顧容有的喜歡有的不喜歡,每逢遇到喜歡的,都會卯足了勁奪魁,勢必要拿到那樣獎勵(lì);若是遇到不喜歡的,他就興致闌珊,小試就趴在桌子上睡覺。 沈顧容仰著頭說話覺得脖子疼,索性扯著牧謫的手臂讓他坐在自己對面,認(rèn)真地看著牧謫,道:“若是你獲得了魁首,師尊可許你一樣?xùn)|西?!?/br> 牧謫坐下后,聽到這話有些怔然:“東西?” “嗯?!鄙蝾櫲莸?,“只要是你想要的?!?/br> 牧謫盯著沈顧容那張昳麗的臉龐看了半天,才道:“什么都可以?” 沈顧容:“自然。” 牧謫嘴唇輕輕一抿,低聲道:“是,牧謫定會奪魁?!?/br> 沈顧容頓時(shí)有些欣慰,覺得先生的彩頭教法當(dāng)真有效,方才牧謫還很謹(jǐn)慎地說“盡力而為”,一聽有彩頭,立刻轉(zhuǎn)了話頭。 沈顧容越看牧謫越喜歡,看了看牧謫手里那把破舊的劍,“嗯?”了一聲:“你還沒有自己的本命劍?” 牧謫將已經(jīng)有些豁口的劍放在眼前看了看,道:“是,扶獻(xiàn)城有劍閣,掌教之前便說在闡微大會之前帶我去一趟,尋一把本命劍,但后來似乎是忙忘了?!?/br> 沈顧容微微挑眉,道:“那我陪你去一趟?” 牧謫保持冷靜,頷首道:“那勞煩師尊了?!?/br> 沈顧容自知身份特殊,無法真身下山,便回到房中,分出一縷分神化為人身,用靈力將衣衫化成一襲天青竹紋袍,長發(fā)用一根紅繩高束,霽月清風(fēng)。 他出來,在院中久等的牧謫竟然看呆了一瞬,接著飛快垂下頭,不敢再看了。 沈顧容還在說:“對了,是不是也要帶星河去?” 牧謫沉默了一下,才道:“星河還未結(jié)丹,用不著本命劍?!?/br> 沈顧容想了想:“也對。” 反正這次闡微大會虞星河指不定連十人總賽都進(jìn)不去。 沈顧容也沒管他,帶著牧謫……是牧謫帶著他,沒有驚動任何人悄無聲息地下了山。 在下山階時(shí),沈顧容問他:“你想要一把什么樣的劍?” 牧謫想了想,才道:“像林下春那種?!?/br> “林下春?”沈顧容翻了翻記憶,還被驚了一下,“林下春可是一把兇劍。” 牧謫一邊注意著沈顧容腳下,唯恐他踏空,一邊道:“是,兇劍雖然極易噬主,但若是能馴化為己所用,便可一劍破千軍?!?/br> 沈顧容看了看自家徒兒臉上如風(fēng)似的柔和,心道:「這孩子性子怎么和奚孤行一個(gè)德行,難道就不怕馴化不了被反噬嗎?」 牧謫猶豫了一下,才補(bǔ)了一句:“師尊能駕馭兵器兇劍榜首的林下春,牧謫身為師尊的徒弟,不能給師尊丟人?!?/br> 沈顧容愣了一下,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心下寬慰。 沒人不喜歡奉承的話,而牧謫好像就看準(zhǔn)了他吃什么,他喜歡什么就說什么,把沈顧容說得心花怒放。 「真甜。」沈顧容心道,「這孩子是吃了多少蜜?等會獎勵(lì)他他個(gè)糖人?!?/br> 牧謫:“……” 牧謫本能想說自己已經(jīng)不是個(gè)孩子,不吃糖人,但見到他師尊眉心都有些喜色了,只好將話吞了回去。 等到了扶獻(xiàn)城后,牧謫還以為沈顧容會先去劍閣,沒想到他進(jìn)城后,第一件事便是去搜羅買糖人的攤子。 牧謫呆了呆,見他這么興奮也沒說什么,幫他找糖人攤。 這次,沈顧容沒有迷路,他直接嗅著糖香就拽著牧謫穿過孩子的重圍,擠到了糖人攤。 和畫糖人的老人說好了樣式,在等糖人出來的空當(dāng),一旁圍著看糖人的孩子將視線好奇地看向了他,有個(gè)膽大的小胖墩仰著頭問他:“你是仙君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