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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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謫:“……” 沒了冰綃,沈顧容完完全全就是個(gè)瞎子,方才那在胡亂解腰封,非但沒解開,反而把衣襟扯得一團(tuán)凌亂,還將那六根紅綢直接解成了一堆亂麻,根本分不開。 牧謫低頭看了一眼,心道他師尊也算是個(gè)能人了,能將這六根紅綢系得比素洗硯的法陣還要繁瑣凌亂。 沈顧容的語氣怎么聽怎么心虛,牧謫一時(shí)心軟,便點(diǎn)頭說好。 牧謫正彎腰在沈顧容腰間鼓搗,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在兩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時(shí),奚孤行一腳將門踹開,殺氣騰騰地拎著劍走進(jìn)來,厲聲道:“沈十一,出什么事了?” 沈顧容被嚇得一激靈。 奚孤行話音剛落,視線就落在床榻上衣衫不整的沈顧容,和單膝點(diǎn)在腳床上正在沈顧容腰間不知道擺弄什么的牧謫。 奚孤行:“……” 沈顧容并不知道兩人的姿勢這般引人誤會,聽到這句話,疑惑道:“什么怎么了?” 奚孤行手中的短景劍本來是打算斬殺前來冒犯沈圣君的賊子,現(xiàn)在這個(gè)場面看來,他的短景劍可能會先插在牧謫身上。 牧謫聽到聲音,暫時(shí)放棄沈顧容那團(tuán)成球的腰封帶子,起身朝著奚孤行行禮。 “掌教?!?/br> 奚孤行視線在沈顧容腰間那不倫不類的腰封上掃了一眼,有些了然。 不過也是,牧謫想來循規(guī)蹈矩,冒犯師尊這種大逆不道之人,虞星河會做他都不會做。 奚孤行悄無聲息松了一口氣,將劍收回去,不耐煩道:“泛絳居怎么塌了?現(xiàn)在在那圍了一群人看好戲?!?/br> 沈顧容“咳”了一聲,不好說自己又被那厲鬼冰綃嚇到了,只能含糊道:“沒什么,隨便試試靈力?!?/br> 奚孤行蹙眉:“我已經(jīng)讓人幫你修整了,今晚你……” 牧謫在一旁恭敬道:“師尊可宿在偏院。” 沈顧容點(diǎn)頭:“對?!?/br> 奚孤行上前一把把他從榻上扯下來,沒好氣道:“堂堂圣君宿在弟子住處成何體統(tǒng)?走,去我那。” 沈顧容:“可是我……” 「我都要脫衣了你還把我扯下來讓我挪窩,奚掌教你還是人嗎你?」 牧謫:“……” 奚孤行懶得和他廢話:“少廢話,穿鞋,走。” 沈顧容沒辦法,只好穿好鞋,被奚孤行粗暴地扶著走了。 舊冰綃纏在沈顧容的手腕上,奚孤行根本不會照顧人,讓沈顧容拽著他的袖子往長贏山上走,余光掃到紅衣寬袖下垂下的冰綃,挑眉道:“你又被老六的冰綃嚇到了?” 十年前沈顧容就有過這么一遭,奚孤行掃一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沈顧容踉踉蹌蹌地跟著,埋怨道:“你別走這么快,我跟不上?!?/br> 奚孤行看好戲:“那你用冰綃啊?!?/br> 沈顧容有陰影,可能要緩半天,還是死活不愿意戴,只好磕磕絆絆往前走。 行至半路,沈顧容像是想起了什么:“雪滿妝去哪里了?” 奚孤行嗤笑:“你閉關(guān)沒多久,妖族就派人將他帶了回去,聽說前幾年他又重新化形了,這次闡微大會應(yīng)該也會跟來。” 聽到化為人形,沈顧容想起之前因?yàn)檠M妝那挨千刀的靈力遭得那些罪,眉頭都擰起來了。 “妖主這些年一直等著你出關(guān),想要你把他兒子身上的主仆契給解開?!鞭晒滦械?,“解契雖然困難,但妖主肯定有其他法子,到時(shí)候你也不必多說,將契解了就行,省得和妖族牽扯不清?!?/br> 沈顧容點(diǎn)頭。 奚孤行將沈顧容帶到了自己在長贏山的竹舍中,叮囑道:“牧謫和星河早已入道,你既已出關(guān),便今早將弟子契結(jié)好吧。” 沈顧容估摸了一下弟子契應(yīng)當(dāng)是和雪滿妝那種妖修認(rèn)主不同,隨意含糊應(yīng)了一聲,打算等會翻一翻沈奉雪的記憶再說。 奚孤行道:“那你在此休息?!?/br> “那你去哪里?” “闡微大會事情太多,我哪有時(shí)間閑下來?!鞭晒滦邢訔壍乜戳怂谎郏澳阋詾檎l都能像你一樣裝瞎賣傻,什么都不做?” 沈顧容:“……” 滾吧你。 奚孤行滾了。 奚孤行的竹舍簡直清冷到了極致,偌大個(gè)房只有一張竹床、和桌椅書案,除此之外什么都沒有。 沈顧容躺在竹床上,硌得腰有點(diǎn)疼,他翻來覆去許久都睡不著,開始懷念自家徒弟的那張柔軟的床榻。 他渾渾噩噩地想:“就不該跟奚孤行來這里的,純屬受罪的?!?/br> 胡思亂想了半天,他又開始翻關(guān)于弟子契的記憶。 弟子契的記憶十分枯燥乏味,大部分都是在講是如何用靈力畫繁瑣符咒的,沈顧容只“翻”了一頁,立刻昏昏欲睡,很快就沒意識了。 *** 牧謫罕見地躺在那張?jiān)S多年沒有躺過的床榻,恍惚中感覺到周圍還有沈顧容身上冰雪似的氣息。 他躺了半天,不知是不是今日和師尊重逢心情有些激蕩,熟睡后竟然夢到了沈顧容。 夢中,沈顧容穿著一身招搖紅衣,牽著一個(gè)到他腰跡的孩子,慢悠悠地穿過一條滿是花燈的街道。 他捏著個(gè)糖人,彎著眸子和那個(gè)一身粉衣的小姑娘說些什么,少年人的臉上綻放著毫不掩飾的歡喜。 周圍人來人往,沈顧容哼著跑調(diào)的小曲,笑瞇瞇地穿過人群,朝著小姑娘道:“……嗯?就那一本啊,我都沒瞧見結(jié)局就被兄長收走了,你說哥哥悲不悲慘?” 小姑娘粉雕玉琢,眼尾還有一滴淚痣,稚嫩的小臉和沈顧容有那么幾分相似,她奶聲道:“哥哥好悲慘?!?/br> 沈顧容一口咬碎糖人,吊兒郎當(dāng)?shù)卣f:“是吧是吧,夕霧可憐可憐哥哥吧。” 小夕霧眨著水朦的眸子,天真地問:“夕霧怎么可憐哥哥呀?” 沈顧容四處看了看,牽著沈夕霧走到了一旁的河邊,坐在石階上壞笑著說:“明日我去私塾時(shí),夕霧幫我去兄長房里把那個(gè)話本拿出來,成不成?” 沈夕霧歪頭:“那叫偷?!?/br> 沈顧容正色:“拿,只是拿回屬于哥哥自己的東西,不算偷。” 沈夕霧有些委屈:“但兄長說未經(jīng)允許便算偷?!?/br> 沈顧容頗不要臉,拽著比他小八歲的小姑娘的手臂,一邊晃一邊撒嬌:“夕霧,求求了,幫幫哥哥吧,若是夕霧也不幫我,那哥哥的心該有多疼呀?!?/br> 沈夕霧本來滿臉為難,聞言連忙撲到哥哥懷里,伸著柔軟的小手給哥哥揉心口,害怕地說:“哥哥,心不疼,不疼心……” 沈顧容立刻不忍心了,抱著眼淚汪汪的meimei哄:“好,不疼,哥哥不疼?!?/br> 沈夕霧自小體弱多病,連記事都比人慢,沈顧容見她還是害怕,十分熟稔地從袖子里掏出來一個(gè)琉璃珠子,放在掌心滾了滾,眸子彎彎,道:“看,夕霧看,圓的?!?/br> 沈夕霧抽噎了一下,視線被那圓珠子吸引,臉上的害怕之色緩慢散去。 片刻后,沈夕霧一手捏著珠子,一手牽著哥哥的手,慢悠悠地往人群中走。 牧謫只隱約聽到他們在說什么疼不疼,其他的一概沒聽到,隨著那兩人隨著人群離開,周圍繁鬧的場景一點(diǎn)點(diǎn)如同水墨似的消散。 畫面一轉(zhuǎn),那一身紅衣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正躺在他床上,黑發(fā)披散在肩上,雙眸上也沒有那礙事的冰綃,眸光明亮地看著他。 “牧謫?!鄙蝾櫲莅肱吭陂缴?,眼尾發(fā)紅,伸出柔軟似無骨的手沖他一勾,色氣勾魂,“過來。” 牧謫幾乎不受控制地走了過去,沈顧容一把握住他的手,用力將他一拉,牧謫踉踉蹌蹌地?fù)涞搅碎缴?,將沈顧容直接壓在身下?/br> 沈顧容眼尾有一抹飛紅,笑著伸手攀住他的肩膀,微微起身在他耳畔吐氣如蘭:“牧謫,我的腰封,好解嗎?” 牧謫:“……” 牧謫駭然看他。 沈顧容笑靨撩人,牽著他的手到了自己的腰側(cè),仿佛勾人魂魄入地獄。 天還未亮,牧謫迷迷糊糊醒來時(shí),呆怔了半天才面無表情地從榻上起來。 夢中的事雖然記不太清,但牧謫清醒后腦子里殘存的最后一幕,便是沈顧容在他耳畔低泣似的喘息。 第42章 行俠仗義你想不想多個(gè)小師叔?。俊拘 ?/br> 沈顧容的夢中, 依然是那個(gè)溫軟可愛的meimei沈夕霧。 兩人一同在河邊放了花燈,再次遇到了那一身青衣的先生。 先生為他吹竹篪,耳畔空靈之聲余音繞梁。 沈顧容彎著眼睛聽著,但不知何時(shí),竹篪聲已經(jīng)中斷。 再次張開眼睛時(shí), 他已身在血泊中。 沈顧容瞳孔一縮。 “哥哥……” 有人喚他。 沈顧容茫然地回頭看去, 視線盡頭,方才還溫溫軟軟喚他兄長的沈夕霧正倒在血泊中,雙眸張大, 渙散地看著他。 沈顧容渾身一寒, 呆怔一瞬,幾乎是連滾帶爬地?fù)淞诉^去。 “夕霧!” 沈夕霧小小的身體被他顫抖的手扶著躺在他臂彎間,唇角不斷涌出大口大口的血,白凈的小臉上也緩慢浮現(xiàn)一抹張牙舞爪的紅痕。 她喃喃道:“哥哥,我好疼啊?!?/br> 沈顧容手足無措, 整個(gè)人似乎被嚇呆了, 他不斷抹去沈夕霧唇角的血, 但越抹血越多, 只能感受到沈夕霧在他懷中一點(diǎn)點(diǎn)變得冰冷。 “夕霧……” “夕霧!” 沈顧容猛地張開眼睛,被嚇得徹底清醒了。 他坐在竹榻上許久,才一點(diǎn)點(diǎn)緩過神來, 一抹臉,一手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