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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房間里,她發(fā)現(xiàn)還真有點教室的樣子,有講臺,有黑板,有桌子,有凳子。座位上學生規(guī)規(guī)矩矩坐著,就差給他們發(fā)張紙和筆,讓他們邊聽邊做筆記。 講課老師是馬尾男,他發(fā)型沒變,還是和昨天一樣,將長發(fā)綁在腦后,夏亦寒見了他這張臉,想起王桐,都覺得十分親切了。 在其他“同學”的目光當中,她坐在了角落里,開啟兩個小時的“洗腦大會”。 聽著聽著,她終于知道為什么不用記筆記,因為馬尾男翻來赴去,向他們灌輸?shù)?,便是“弱rou強食,適者生存”,他們這個組織,有嚴密的等級制度,分別是一級,二級和三級,實行積分制度,而積分直接與錢掛鉤,一百塊錢為一積分。 成員獲得的積分越高,那等級便越高,高積分的成員可以享有特權(quán)。 而這節(jié)課,便是個“洗腦”加獎勵大會,獎勵積分高的成員,讓其他人以之榜樣,好好往上爬。 夏亦寒聽了一節(jié)課,大致猜測出組織的運作模式,但還是有很多隱性名稱沒搞懂,她雖然聽得認真,但并沒有放棄逃跑的念頭,但在逃跑之前,她只能按照等級制度行事,要盡可能留在一級,那么首先她得吃上飯。 課上完后,平頭小青年分發(fā)食物,每個人一瓶礦泉水、一個饅頭。 夏亦寒拿著食物,都不舍得吃,不知道吃了之后,還有沒有下一頓。 看著她雞仔一般的身影,平頭小青年嘀咕著:“這種貨色,怎么可以進來,難道咱們這兒還有走后門這一說?” 馬尾男打了一下他的頭,扭曲地笑了:“餓她個幾天,她自己就滾下去了?!?/br> 第162章 夏亦寒已經(jīng)餓了多天, 別人餓是前胸貼后背, 她是胃前壁貼胃后壁, 胃都快餓沒了。 她原以為經(jīng)過第一輪的食物爭搶,便算是過了關(guān)??蓻]想到之后的日子, 開啟了周而復始的爭搶, 勝者才有資格吃飯, 輸了的人只能撿剩菜吃——如果有的話。 夏亦寒作為“常敗將軍”, 每天只能啃個饅頭,根本不夠她吃,雖然她飯量不大, 但是還沒有小到一個饅頭就可以解決。 一級的成員,會有人給他們上體能課, 進行體能訓練, 夏亦寒感覺自己一直在原地踏步。因為她吃不上東西, 渾身疲軟,沒有力氣,就算讓她打沙袋, 沙袋不動, 她卻彈飛了。 果然不出一個星期,她就光榮降級。從一級的吊車尾, 降成了二級的種子選手,負責衛(wèi)生工作,什么做飯、洗衣、燒水、拖地、刷馬桶、修空調(diào)等等,全部落到了她肩上, 稍微出點岔子,沒把一級的大爺們伺候好,還有可能降到三級,去街上乞討。 她成了小平頭的跟班,小平頭對此很是喜聞樂見,把臟活累活全部扔給她,有時候她一天要刷八次廁所,洗幾十個碗,從早忙到晚,起的比雞早,睡得比狗晚,過著不人不鬼的生活。 不過夏亦寒寧愿如此,因為她如果瘋狂干活,就可以混口飯吃,一日三餐是有的,而且輪到她洗碗,還可以撿點剩菜吃,所以肚子這一關(guān)是解決了。 但馬偉男一直對她不待見,堪稱找茬專業(yè)戶。比如夏亦寒在收拾衣服,他如果看見了,就會把襪子脫下來,扔在她手上,讓她好好搓洗,得洗出花兒香來。 夏亦寒總覺得,若不是龍頭老大,她肯定早就到街上乞討去了,馬偉男對她眼不見心不煩,他一直記得她劃了他一刀,這仇不報,他怕是投胎時都記掛著。 為了活命,夏亦寒小心謹慎,在組織呆了兩個月,一直觀察它的內(nèi)部規(guī)則,默默記了下來,已經(jīng)了熟于心。 內(nèi)部成員大多是社會的“棄兒”,屬于最邊緣的群體,無家可歸,也無所可依,就算是立刻死了,也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更不會警察找上門來。 成員被劃分為三個等級,從一級到三級,由高到低。 二級成員每天干著最累最臟的話,維持組織的運轉(zhuǎn),他們隨時可能會降級,降為三級之后便只能夠出賣身體,進行乞討。 組織里不養(yǎng)閑人,要么給組織出錢,要么出力,三級的成員先是賣藝,如果收入不夠,便會“缺胳膊斷腿”,降為三級當中的最低級,只能依靠身體博取同情,獲得收入。 至于一級,便是每天在健身館“打打殺殺”的人,他們是整個組織里最強壯,也最強勢的存在,但夏亦寒沒摸清他們?nèi)绾螢榻M織獲取收益。她的活動范圍只局限于組織之內(nèi),并不能踏出大門半步,所以無法得知他們的去向。 但她有幾次洗碗洗到半夜,見幾個成員回來了,渾身是血,急急忙忙經(jīng)過廚房,便進到房間里面,似乎是去包扎了。 夏亦寒在熟悉這等級制度之后,雖然覺得可笑,但又感覺妙不可言——她相信這個組織里的人和她一樣,才來到這么個鬼地方,想到的是逃跑,或者是揭發(fā),但是一進來,根本來不及反應和思考,就陷入到等級制度,每天巨大的競爭,巧妙的將她們的注意力轉(zhuǎn)移,不是針對于犯罪頭子,而是將目光瞄上了等級,想要往上爬,想要吃香的喝辣的,轉(zhuǎn)而去踩壓踐踏別人,自然而然就變成了一丘之貉,融入了犯罪團伙。 在這個等級分明的組織內(nèi)部,上級對下級可以隨意打罵、欺凌,而馬偉男站在等級制度的高端位置,經(jīng)常拿乞討的孩子作樂。 組織的大本營,“粉飾”成了一個孤兒院,有專門的休息室,排列著整齊的床位,床單被套統(tǒng)一,有人打掃衛(wèi)生,有人分發(fā)早飯,每天運作得井井有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