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頁
因為違紀問題,我們也試圖和她交談,我老婆是老師,我也在學校工作,都是講理的人,況且她也不是親生的,我們哪敢動手,只能耐心地給她講道理。才開始的時候她沒反應(yīng),后來好歹客氣了些,會點頭答應(yīng),不過也就只到這步為止了,她就口頭應(yīng)應(yīng),絕對不會付諸實踐。” 楚愈聽著,知道汪子濤沒有夸大事實,在錦水醫(yī)院時,醫(yī)生護士給夏亦寒說話,她就沒應(yīng)過,而且意志力和自我防御意識太強,一般的催眠方法根本不管用,后來她使用特殊手段,強行催眠,也只是進行了一小會兒,夏亦寒最后猛然驚醒,差點暴走。 “這些還是小事,如果她真的只是孤僻不守規(guī)矩,我們也認了,畢竟她和咱有血緣關(guān)系,可我們發(fā)現(xiàn)這孩子有點滅絕人性,在犯罪的邊緣瘋狂試探,或者說已經(jīng)構(gòu)成犯罪,只是她當時還是個孩子,法律不能拿她怎樣!” 汪子濤說得激動,但這在楚愈的意料之中,反社會人格障礙者,在青少年時期就有顯露,自我保護意識過強、反應(yīng)過度,常常伴有暴力傾向。 “她才轉(zhuǎn)進班里那陣,有一個男生天天追著給她提書包,給她買辣條,她不搭理人家,然后那個男生就扯她的頭發(fā),在全班公開給她表白,雖然說是有點煩人,但人家畢竟是孩子,又是因為喜歡才纏著她,結(jié)果有一天她很早出門,約那個男生在教室里見面,她把他褲子扒了下來,用繩子綁住他的手腳,把他吊在吊扇上,之后同學們陸續(xù)進教室,都看見那悲慘的一幕,那孩子就穿著個內(nèi)褲,吊在下面轉(zhuǎn)啊轉(zhuǎn),邊轉(zhuǎn)邊哭,眼淚水都被甩了出來。 這件事很快在學校里傳開,那男生嫩臉往哪兒擱啊,只好轉(zhuǎn)學,從那之后,再沒人敢sao擾她,她也成功被孤立了,在學校幾個月,連一個朋友都沒有,光桿司令一個!” 汪子濤說得痛心疾首,頗有一種家門不幸,出了個逆子的悲愴感,結(jié)果冷不丁被宋輕陽插了句話:“我要是她,我就連那男生都內(nèi)褲也扒了。” 楚愈強行憋笑,扭頭瞪了宋輕陽一眼,示意她保持沉默,不要隨便發(fā)表意見。 轉(zhuǎn)過頭,楚愈做出了手勢,懇請汪子濤繼續(xù)。 “而且我還發(fā)現(xiàn),那孩子對刀槍等危險品相當著迷,她有一個好處,就是喜歡做菜,味道很贊,我們先以為她是對做飯感興趣,后來發(fā)現(xiàn),她只是對刀感興趣,她很享受刀鋒下去,把菜一分為二的感覺,尤其是殺魚的時候,我可以看出她眼里在發(fā)光,而且動作非常嫻熟,無論是刮魚鱗、劃開肚子、剔除內(nèi)臟,都是一氣呵成,每一刀都用得相當精準?!?/br> 楚愈突然回想起,和夏亦寒第一次見面時,她和她的一番對話: “jiejie,我想摸你。” “為什么?” “因為jiejie肯定很滑,像是魚鰓部的rou?!?/br> “魚鰓部?” “對,用刀將魚從中間剖開,一分為二,將內(nèi)臟取出,然后對準鰓部,挖出一塊2厘米見方的紅白相間的rou,那塊rou與魚鰓緊密相連,魚要一刻不停地呼吸,所以這塊rou也變得更加有彈性、有活力、有質(zhì)量,手感也最好?!?/br> 楚愈嘴角忍不住上揚,沒想到她還是個閱“魚”無數(shù)的老手呢。 估計是見楚愈的模樣太淡然,汪子濤決定來點猛料——“除了刀,她還喜歡槍,我老婆打掃衛(wèi)生時,發(fā)現(xiàn)她床墊下藏著一把手槍,先她還以為是玩具槍,結(jié)果打開彈匣一看,是真子彈!” 如他所愿,楚愈目光鋒銳起來,指尖在手機邊緣不安地摩擦。 黃莉剛剛一直做旁聽者,由著他說,但一聽這話,忍不住插嘴打岔,狠狠拍了他一巴掌,“當著警察的面,你瞎說什么!” “我沒瞎說啊,”汪子濤拿出坦坦蕩蕩的氣勢,“都過去那么多年了,沒必要隱瞞,而且把事情都說出來吧,咱們憋著也難受!” 說著,他轉(zhuǎn)向楚愈,繼續(xù)抖摟罪行:“我們都知道,正常渠道買不到槍支彈藥,那孩子整天神出鬼沒,我跟蹤過她,發(fā)現(xiàn)她和一些來路不明的人有交流,那些人似乎可以接觸到黑市,甚至是黑幫,當時我看事態(tài)比較嚴重,就旁敲側(cè)擊問過她,但她沒承認,后來我直接把槍擺在她面前,當面問她,她一臉冷漠,說這槍是她撿到的,當時她看我的眼神很奇怪,就好像如果我讓她對著我的頭開一槍,她會毫不猶豫地開槍,然后平靜地看著我死掉……” 黃莉聽不下去了,低聲呵斥:“不會的,她不會打死你的,別想多了!” 楚愈不自覺壓低了聲音,看汪子濤神經(jīng)太緊張,都怕刺激到他,“所以后來她失蹤,你們是不是懷疑,她和那些來路不明的人走了?” 有一陣沉默,黃莉和汪子濤對視了一眼,兩人同時搖頭。 “我倒不是懷疑她和那些人走了,而是懷疑,她和她爸一起走了?!?/br> 經(jīng)過凌晨一番會議討論,楚愈認為,慕尚青百分之八十是已經(jīng)死了,此刻聽到這一句話,被驚得不輕,“為……慕先生失蹤后,有聯(lián)系過你們嗎?” 黃莉搖搖頭,“沒有,不過他是失蹤了,又不一定是被綁架,也許他完全可以自由活動呢?” “不過失蹤了也可能是遇害了,你們?yōu)槭裁从X得他還活著?” 黃莉猶豫了片刻,還是站了起來,示意楚愈跟著她進到雜物室,她從柜子里翻出一個糖紙盒,拿出一疊深紫色的卡片紙,有巴掌那么大,上面有薰衣草的圖案,淡淡的,若有若無,用手去觸摸,仿佛能沾上一絲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