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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南泱望著窗臺的雪,擱在沙發(fā)扶手上的指尖摳住沙發(fā)皮,“可能……還缺一個契機?!?/br> “怎么會……這……”孫國輝皺起眉陷入沉思。 “老祖,您不用擔心,不論如何,我們?nèi)齻€會再去尋找這其中的原因。對了,我?guī)湍嘶榧s,未來你們有很多機會?!泵分俣Y想起祝家那個女兒,忽又欣慰,“那小姑娘我也算看著長大的,為了讓您的等待得以圓滿,還幫她取了與那位故人一樣的名字。這孩子模樣漂亮,性格溫婉,老祖一定喜歡?!?/br> 南泱垂著眸,道:“……可是剛剛看她的意思,她似乎不愿意嫁給我?!?/br> 梅仲禮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接什么。 “她一會兒可能就來找你退婚了?!蹦香笥挚聪虼巴獾难?,“如果她真的不想要這個婚約,你不要勉強她,要退就退了吧?!?/br> “可是老祖……” “她的命途是她自己的,不必非要與我糾纏?!蹦香箢D了頓,聲音愈來愈輕,“小禮子,我知道你定這個婚約是為了我著想,我很感激??墒钦l都沒有想到,她還是沒有記起我。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她已經(jīng)有了很喜歡的人呢?如果她并不打算和一個女人共度余生呢?我們這樣做,她要怎么辦才好?” 梅仲禮看著南泱的眼睛,說這些話時,她的眼里盈滿了令人心顫的隱忍。 在他認識她的幾十年里,只有在她談論起那個人時,他才能在她淡漠的眼睛里看見一點晃動的光。 “……我知道了,這件事……您別管了,我會看著辦的?!?/br> 梅仲禮握著手杖的拳頭逐漸攥緊。 劉震擔憂地看了看南泱,又看了看梅仲禮,隱約覺得這事沒那么容易結(jié)束。 第3章 南泱沒有在梅氏停留太久,沒待一會兒就離開了。梅仲禮給了她梅家別墅的鑰匙,讓秘書把她送回家。 果然她前腳才走,祝輕歡后腳就進入了梅氏園區(qū)。梅仲禮讓劉震和孫國輝先離開,把祝輕歡叫進自己辦公室,和她單獨聊聊。 “梅伯伯……”祝輕歡主動開口。 梅仲禮從容地坐下,不疾不徐地打斷了她:“丫頭,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你爸爸給我打過電話了,說你昨晚和他吵了一架后離家出走了,是不是有這事兒?” 祝輕歡醞釀好的話一下都被梅仲禮的先發(fā)制人堵住了。她抿了抿唇,點頭:“是?!?/br> 梅仲禮示意助理給祝輕歡倒杯咖啡,撫著胡子輕笑:“你見沒見過南泱?。俊?/br> “沒有。她已經(jīng)回來了嗎?”祝輕歡眉間輕蹙。 梅仲禮點點頭,了然于胸,看來早晨老祖并沒有告訴祝輕歡她的身份。他猜也能猜到,老祖那個悶sao的性子,肯定是能用一個字解決的問題絕不說兩個字。 “她今天剛回來了,現(xiàn)在應該在回家的路上。你準備一下,明天下午就和她去民政局登記結(jié)婚吧?!?/br> 祝輕歡怔住。 明……明天? 這么急嗎? “梅伯伯,我……其實我……”拒絕的話艱難地擠到嘴邊,馬上就要吐出。 梅仲禮像是能洞穿她的心思,慢慢地說:“丫頭,南泱是個很好的人,你嫁給她會很幸福的。我們梅祝兩家這么多年的交情不淺,你們結(jié)婚只會讓我們兩家交情更深,我和你爸爸成為了親家的話,以后要幫助他就會方便很多。當然,幫助你也會方便很多?!?/br> 祝輕歡咬住了牙,再不敢多說一句。 她怎么會聽不出梅仲禮溫和言語間隱匿的威脅? 他言下之意顯然就是說,你乖乖結(jié)婚,你們祝家就有好果子吃,你要是不順從,我就會讓你看見一個事實:我?guī)湍愕臅r候很輕便,毀你的時候也會很輕便。 她以前小的時候,一直以為爸爸和梅伯伯是很好的朋友,所以來往才會那么密切??墒呛髞黹L大了她才發(fā)現(xiàn),只有地位對等的人才配稱作朋友,爸爸只不過是不舍得梅氏帶給他的利益、眼巴巴地非要與梅仲禮蹭上關(guān)系的小人物。而她,就是這“蹭關(guān)系”里注定的犧牲品。 可她又有什么辦法?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演藝前途,不要梅仲禮走關(guān)系幫她捧回的各種獎項,放棄梅仲禮塞給她大把大把的優(yōu)質(zhì)資源。但是她難道能不管自己父母的死活嗎? 梅氏集團想要捏死爸爸的小公司,就和踩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 祝家這幾年在梅氏的庇佑下過得很好,家里也富裕,爸爸mama都已經(jīng)習慣了這樣闊綽的生活。如果因為自己的一時任性,而導致祝家整個家庭走向落敗,爸爸mama要怎么樣才能習慣回清貧的日子? 她攢了好久的勇氣,被梅仲禮的幾句話輕易地瓦解掉了。 從出生起,她的命運基調(diào)就已經(jīng)寫好。被圈養(yǎng),被禁錮,被桎梏。 她無法反抗,也無力反抗,就像螞蟻的胳膊永遠抬不起人類的腳一樣。 “明天下午兩點,我會叫司機開車去接你到民政局?!泵分俣Y淡漠的聲音像是在宣判刑法,“記得穿好白襯衫,化一個漂亮的妝。你明天要拍的結(jié)婚照,會是你這輩子唯一的一張結(jié)婚照?!?/br> 祝輕歡低著頭,指甲陷入了掌心。 。 南泱抵達新住宅的時候正是飯點,她打開防盜門,一邊在玄關(guān)處換鞋一邊拿手機看外賣。 廚房那邊忽然急匆匆跑來一個穿著圍裙的年輕女孩,五官清秀,雙眼明朗,白皙的額頭上布滿了油煙熏出來的汗。見了南泱,她面色驚喜,拿著鍋鏟就要往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