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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邁的孫國輝打著圓場:“算了吧老劉,這么多員工看著呢……” 梅仲禮抬手打斷孫國輝的話,“他就是故意挑這個時候來這里嚷嚷,讓全公司看笑話?!?/br> 劉震咬著牙笑,道:“梅總這話,太讓人寒心了?!?/br> “別人不知道你,我還不知道你嗎?”梅仲禮拄著手杖向前逼近一步,和以往和藹的模樣判若兩人,眼神能把對方凍成冰,再開口時聲音壓得很低,“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存的什么心思,你想一個人吃掉梅氏,胃口未免太大了吧。” 劉震陰狠地看著梅仲禮的眼睛,“我都是為了梅氏好?!?/br> 梅仲禮只是冷笑。 “您手里確實拿了股份的大頭,可我手里的也不少。我話撂在這兒,有我在公司一天,她就別想接手任何大權?!眲⒄鸪林ぷ樱f完這句,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南泱只是站在一旁看著他們,一句話也不說。 梅仲禮環(huán)視了一圈看熱鬧的員工,嘆了口氣,揮手讓他們散開。 “你不用有壓力。公司里都知道你是我的女兒,以后你要在公司行事,他們也都會聽從的。” “……” 園區(qū)很大,兩人說著話,慢慢悠悠來到了公司食堂,在這里吃早餐的員工經過梅仲禮身邊時都打了招呼。 一個西裝筆挺的英俊男人走了過來,朝梅仲禮頷了頷首,“梅總?!彼滞低悼戳四香笠谎郏斑@是……您的女兒吧?” 梅仲禮指了指這個年輕人,笑著和南泱說:“這是小王,公司的運營總監(jiān)?!?/br> “你好,我叫王子楠?!蓖踝娱蛑香笊斐鍪秩?。 南泱臉上沒什么表情,瞥了一眼王子楠的手,巋然不動地又咬下一顆冰糖草莓。 王子楠伸出的手在空中尷尬地舉著,看南泱完全沒有搭理他的意思,只得悻悻地把手收了回去。 梅仲禮觀察著王子楠,笑著用玩笑口吻道:“我可提前告訴你啊,別看她漂亮就打她主意。她的婚事我可是早就安排好了的,我要是發(fā)現你sao擾她,明兒你就從梅氏滾蛋,聽到沒有?” 王子楠失落地啊了一聲,不無惋惜地嘆氣。 “趕緊去吃飯,月底前把報表給我?!?/br> “好的梅總?!?/br> 王子楠戀戀不舍地最后看了一眼南泱,垂頭喪氣地去取餐了。 “我?guī)阒苯尤ノ业霓k公室吧?!?/br> “嗯?!?/br> 梅仲禮帶著南泱上到十二樓自己的辦公室,一路給她介紹公司現在的情況,事無巨細一一說明,公司里員工見這情形,都免不了側耳偷聽兩句,嘰嘰喳喳地嘀咕些什么。而南泱似乎沒什么興趣,只是低著頭吃著手里的冰糖草莓。 打開辦公室的門,早有兩個人等在里面。梅仲禮笑了笑,讓南泱進去,自己也進去后,囑咐秘書不要讓任何人靠近這里。 那兩個熟悉的背影轉過身來,竟是不久前才見過的劉震和孫國輝。 梅仲禮將辦公室的門反鎖好,劉震和孫國輝看了眼鎖好的門,兩步上前。 然后。 他們垂著頭,像教徒朝拜神使一樣虔誠又端莊地向著南泱跪了下來。 梅仲禮也放下手杖,扶著他那條不利索的左腿,緩緩地跪伏在南泱面前。 “云棠祖師門下第六十八代傳人劉震,拜見老祖。” “邊子趁祖師門下第六十五代傳人孫國輝,拜見老祖?!?/br> “歡迎回來,老祖?!?/br> 梅仲禮的額頭緊貼地面,畢恭畢敬道。 如果這個時候有人偶然闖進來,一定會覺得自己的眼睛出了什么問題,要么就是還沒睡醒。不管怎么說,三個事業(yè)有成的中老年企業(yè)家齊齊朝向一個年輕的女人跪著,這畫面著實是詭異得要命。 南泱抬了一下手,示意他們起身,尋了個沙發(fā)角落坐下,含著沾了糖的簽子模糊道: “剛剛演什么戲呢,看得我一愣一愣的?!?/br> 梅仲禮答道:“您上一張身份證已經過期了,我冒昧地給你做了一個我女兒的新身份,也是為了讓您順利從澳洲回來,在大家面前出現得不那么突兀,更方便您以后利用梅氏來行事。這次身份證還是您的原名,不敢給您冠我的姓,只對外宣稱您是跟母親姓的,您放心。” 劉震懇切道:“您不是一直對管理公司沒什么興趣嗎?我當眾說要架空您,您以后就不用忙公司那些雜事了?!?/br> “老劉想得比較周到,”孫國輝溫和地笑,“我們也確實不愿讓您在這些俗事上浪費時間?!?/br> “是啊?!泵分俣Y摩挲著手里的拐杖,感慨道,“我們老了,總要給您安排好后面的路。當初祖師爺們吩咐下來,要三尊之后的世世代代都要全力以赴地保護老祖,我們一刻都不敢忘。幸而老祖這三千多年都平平安安過來了,雖有波折,但我們也算不負祖訓?!?/br> 他們每一次見她,都忍不住將這番話感慨一番。就像——許多年不見的老同學不知道拿什么話題開場時,會心照不宣地開始慨嘆青年時代的輝煌。 南泱沉默片刻,轉過頭看向窗外,“……我今天見到了她?!?/br> 梅仲禮立即反應過來南泱說的是誰,抑制不住眼底的喜悅:“她認出您了嗎?” 南泱回答的聲音極輕。 “沒有。” “怎么會呢?不是說這次一定會記起來嗎?”梅仲禮驚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