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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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越澤小聲地道:“成契要辦大典的,仙尊要結(jié)契,那更是整個仙域的大事,問天門恐怕得花上數(shù)月好好籌劃,眼下恐怕沒有多余的精力?!?/br> 冬夏果然愣了一愣,面上明明白白寫了“麻煩”兩個字:“結(jié)契能有多麻煩,大典就不辦了,反正——” 后頭的話消失在冬夏唇齒間,白澤越和楚靈都沒聽明白。 冬夏刻意說得這么含糊,是因為祝音叮囑過她將黎清的傷勢保密。 那結(jié)契的種種合理原因便也都立刻無法說出口了。 冬夏喝了口茶,思及祝音走時那五味陳雜的眼神,心中不耐煩地嘖了一聲。 祝音提這要求雖算得上是挾恩求報,可也切中了冬夏的痛點。 她不想欠黎清這份救命之恩,便干干凈凈還了他。 只是這清白公平的交易,得在前頭鋪開了說、雙方都接受了才行。 冬夏想了會兒,覺得祝音優(yōu)柔寡斷不能成譜,干脆也沒等第二天,這日傍晚黎清回來后,便干脆同他攤了牌:“聽說你傷得很重?!?/br> 黎清剛在收劍,聞言動作一頓,張口便要否認。 冬夏卻沒給他這個機會:“祝師叔說,結(jié)合卮契能令你傷好得更快?!?/br> 黎清差點把御虛劍收到自己虎口里去:“合卮契?” “對?!倍狞c頭。 黎清:“……”他垂著頭把御虛劍終于收入鞘中,低垂著目光沒有去看冬夏的眼睛,濃密眼睫將眼神牢牢掩蓋,什么情緒也看不出來?!澳阍趺椿卮鹚??” “自然可以了?!倍臒o所謂地托著下巴道。 黎清倏地轉(zhuǎn)臉攥住了她的視線。 “但只是結(jié)契,不代表我喜歡你,更不代表我準(zhǔn)備以后喜歡上你?!倍谋龅乜催M黎清的眼睛深處,“你救了我,我覺得這傷有我責(zé)任。等你傷好了便解開,不必有什么大典,也不需要被其他人知道?!?/br> 她說得不慢,每個字也都輕飄飄的,可砸在黎清身上都生了倒刺,剜去他的皮rou、撕出鮮血淋漓的傷口。 “你不情愿?!彼聊S久才一字一頓地說。 “我愿意,只是沒有情?!倍募m正。 黎清抿緊嘴唇,一言不發(fā)地將狂躁地叫囂著“把她打斷手腳鎖起來”的心魔鎮(zhèn)壓下去。 “如何?”冬夏漫不經(jīng)心地催促,“該告訴你的我都告訴你了?!?/br> “祝師叔來找你,并非是我授意?!崩枨鍨樽约恨q解一句。 冬夏眨了眨眼,強調(diào)地重復(fù)問題:“合卮契,結(jié)不結(jié)?” 她已將一切都放在桌子上交給黎清自己做選擇,黎清卻磨磨唧唧的。 他們兩人心里都很清楚黎清最后會做出個什么決定。 哪怕他心中再不餮足,也只會給出一個答案來。 “……結(jié)?!?/br> * 祝音便是最早得知結(jié)契這件事的人,她甚至都沒等到第二天去找冬夏,當(dāng)天晚上便得了黎清的傳訊。 冬夏處理事情這雷厲風(fēng)行的速度叫祝音驚訝不已,等黎清三言兩語將事情交代完畢后,祝音才反應(yīng)過來,急急問道:“那等日后——” 黎清打斷祝音:“她什么都說了?!?/br> 祝音愣了下,聲音低了許多:“即便如此,仙尊也同意了嗎?” “我拒絕不了。”黎清在傳訊的另一頭,祝音看不見他的表情,“……多謝師叔替我開口?!?/br> 傳訊隨即便被掐斷,祝音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說不清自己究竟是做了一件好事還是壞事。 只看當(dāng)下的話……岳浮屠說的或許是對的。 即便是短暫的結(jié)契,或許也能令黎清的心魔變得平緩。 祝音抱著沉重的心情去準(zhǔn)備成契材料,算了算一來二去又要消耗上兩三日。 整個仙域營地里,知道結(jié)契一事的,總共也只有五個人。 黎清、冬夏、祝音、楚靈。 還有一個急得熱鍋螞蟻似的白澤越。 白澤越真心不明白問天門這群人到底打的什么算盤。 他捫心自問,如果落敗的那個人是黎清,他一定想盡辦法讓冬夏當(dāng)場把黎清弄死。 就算弄不死,也封印起來埋在地下當(dāng)個活死人幾千年才能解氣。 可看看黎清干的是什么? 道侶? 他黎清渾身上下哪里和“道侶”這兩個字沾邊了? 白澤越覺得這一定是問天門的陰謀,專門用來誆騙記憶被封印的冬夏。 他必須在黎清和冬夏成契之前將法器碎片和冬夏弄到一塊兒。 白澤越死馬當(dāng)作活馬醫(yī),緊趕慢趕了兩天,不眠不休地刻法陣,才堪堪在結(jié)契的前一日折騰出了個不知道有沒有用的陣法來。 若是有用,這陣法便能適當(dāng)掩蓋冬夏接觸法器碎片時卷起的魔氣。 如果不怎么好用……白澤越已聯(lián)系好了魔域眾人前來救場。 “該死?!卑诐稍蕉嗽斨悴簧暇傻年嚤P法紋,心中滿是無奈。 要不是突然有了結(jié)契這回事,他也不必被趕鴨子上架、在兩天內(nèi)找出個應(yīng)對方案來。 但眼下已是除了破釜沉舟沒有第二條路可走了。 白澤越收起陣盤,給魔修傳令約定引發(fā)sao動的時間,又確認了一遍儲物戒中的不起眼的碎片仍然好好地躺在那里,才深吸口氣出門去找冬夏。 如同前幾日一樣,冬夏身旁跟著黎清。 白澤越在門邊停住腳步,熟練地露出讓人提不起防備之心的靦腆微笑:“見過仙尊?!?/br> “玉澤?”冬夏抬眼看了看,顯然對她不感興趣,“你又來了。” 白澤越:“……”從小到大被冬夏嫌棄這嫌棄那,他竟然還沒有習(xí)慣。 “接下來我就該回宗門營地,離這里很遠,”白澤越揪著衣角緊張地道,“所以我想……送你一件東西。” 冬夏看向了白澤越空空如也的雙手。 白澤越繼續(xù)說:“我覺得它很適合你,等你見到便會知道了。” 這同她上次附身在謝佩君身上時說過的話十分相似。 冬夏原本是漫不經(jīng)心渾不在意地聽著,到這里時才神情微微一動。 謝佩君三個字出現(xiàn)在腦中的一瞬間,冬夏便回想起來上次謝佩君被魔修附身的事情。 冬夏不自覺地輕輕笑了一下。 ——等到了,魔修給她的信號。 作者有話要說: 噫抱歉,卡文更新遲了,今天發(fā)紅包。看樣子重頭戲明天才能寫到_(:3」∠)_ 第30章 白澤越站定腳步, 用眼角余光謹慎地打量了一下黎清的位置:“再說……我聽楚靈前輩提起,二位好事將近,就當(dāng)我送的一份禮吧?!?/br> 冬夏似笑非笑地問:“大禮嗎?” 白澤越低頭, 不太好意思似的道:“我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br> 看著對面少女將雙手不好意思地絞在一起,沒有立刻將要送的禮拿出來, 冬夏便明白過來了。 還是得背著黎清才行。 冬夏正支著下巴要找個理由支開黎清時,天際轟然一聲嗡鳴乍起。 幾人同時轉(zhuǎn)頭看去, 西邊地平線遙遠的地方升了一絲黑煙起來。 一開始還只是細細的一縷,不過幾個呼吸的時候便驟然增多,看起來仿佛像是一道黑色的龍卷風(fēng)。 白澤越顫聲道:“那是……魔域的封印破了?” 黎清也看著那方向, 但他寸步未動,沒有前去探查的意思,只道:“冬夏, 先進屋去?!?/br> 冬夏正中下懷, 起身順勢叫了白澤越:“你傷沒好全, 也進來躲著吧。” 白澤越小心地看了眼黎清,見他沒反對, 小跑著跟上了冬夏的腳步。 邁過房門的瞬間, 白澤越便竭力收斂了自己身上的氣息。 果不其然, 穿過房門時他便察覺到這寬敞的屋子早已經(jīng)被黎清布下陣法。 白澤越掐指一算,就是他自己來攻,沒有一時半刻也打不破這陣。 ——那也只是對其他人來說而已。 換成黎清, 他只需一個念頭便能進出。 還是得將黎清調(diào)開才行。 一進到屋內(nèi),白澤越便卸下了臉上的笑容,從儲物戒中將剛刻好的陣盤取出放在桌上,又將法器碎片緊緊地握在了手心里。 冬夏回身并不訝異地看著他的一系列動作,什么也沒問。 黎清僅有一門之隔, 白澤越也不敢大意,他將陣盤往冬夏面前推了一下。 冬夏慢吞吞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上寫了三個字。 ——我是誰。 白澤越舔了舔嘴唇,將將掌心里的碎片給她看了看,游龍走鳳地寫了一個“你”字。 冬夏瞧瞧那灰不溜丟不知道干什么用的碎片,又抬眼睨看起來無比緊張慎重的白澤越。 片刻后,她趁著白澤越全神貫注探查外界動靜的功夫,直接彎腰探手將碎片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