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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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將冬夏暫且?guī)ё叨沤^黎清囚禁之心”的辦法便用不上了,因為那不過是將黎清往心魔更黑暗的角落里推。 可若是不阻止黎清,也不過是讓他繼續(xù)飲鴆止渴、自欺欺人罷了。 和冬夏相處這段時間,楚靈便能知道她性格雖甜美又善解人意,卻是個很有主見的人。 冬夏不會接受黎清的冒犯囚禁,黎清的強留反倒是將她越推越遠。 岳浮屠長嘆一口氣,容貌看起來有些頹廢:“只好先這么辦?!?/br> “那就放任他這么做?”錢多多虛弱地插入對話,“他這是強搶良家少女!我錢多多絕不容忍有人在我面前做這種事!” 楚靈:“……”這問題是攔不住啊。 錢多多有如神助地看懂了楚靈的眼神,頓時羞紅了臉跳腳:“我總能找到一個辦法叫仙尊不得不放人的!冬夏只是個凡人,壽命區(qū)區(qū)幾十年,對我們來說只是閉關(guān)一趟,對她來說可是一輩子!” 楚靈沉默了下來。 這對冬夏自然是不公平的。 可黎清……是仙域不可或缺的仙尊。 “只是權(quán)宜之計,等日后師兄冷靜下來,冬夏能說服他,事情便會過去了?!背`勸錢多多,“我不知道你見過沒有,但冬夏的話,師兄十有□□是聽的。” 她雖然嘴上對錢多多說得篤定,自己心中卻遠遠沒有那么確定。 心魔若那么好對付,便不會叫仙域人人聞之色變了。 聽了楚靈的解釋,錢多多的表情才好上一些,她拂開護衛(wèi)的手,又取了塊白色的令牌拋給楚靈:“那你再把這個新的玉佩給冬夏,等仙尊同意她走時,我立刻就走傳送陣來接她?!?/br> 楚靈恍然:對,錢家確實有實力用燒卻靈石的方式啟動傳送陣法。 岳浮屠在旁看楚靈忽悠了錢多多,心中無奈的同時又想不出別的辦法。 錢多多修為雖然不高,但一身法寶都是頂尖,隨便掏一件出來都是上上之品,加之她要是振臂一呼,還不知道會有多少人為錢財心動,那真是一呼百應(yīng)。 ——那黎清身上的異常,恐怕很快就會被有心人發(fā)現(xiàn)異常。 屆時魔域定然會有所動作,那對整個靈界來說都是禍端。 無論是于公還是于私,楚靈和岳浮屠都做了一樣的掩蓋決定。 送錢多多的一大幫子人離開后,楚靈已經(jīng)有些疲憊了。 她跟在岳浮屠身后往問天門返回,心中仍然在想著黎清剛才的一句話。 他說“這次是個意外”。 冬夏明明白白、肯肯定定地要走,這是黎清用鎖鏈將她關(guān)住種下的果,是必然會發(fā)生的事情,如何才能用“意外”來解釋? “師伯,方才冬夏的樣子……有些異常。”楚靈忍不住道,“按我對她的了解,她那時候醒來,絕不會這么安靜。” 岳浮屠搖了搖頭,示意楚靈噤聲:“等回去再說?!?/br> …… 黎清帶著乖巧沉默的冬夏一路返回洞府,將御虛劍直接留在了洞府的入口處鎮(zhèn)守。 拖在冬夏腳腕上的鎖鏈順著路徑不斷縮短,等回到房內(nèi)時,已經(jīng)恢復(fù)了最先前的長度。 ——只夠冬夏在這個房間里自由行走。 冬夏一言不發(fā),這怪異的靜默對黎清來說卻如同某種警鐘,一記一記地錘在他的胸口,將那顆從不知酸澀苦痛的心臟錘得隱隱發(fā)疼。 黎清在房門口才沉聲喚懷中人:“冬夏?!?/br> 被喚了名字的冬夏這才稍稍有了動靜,她仍然不看黎清的眼睛,而是低頭打量自己雙足,平靜地問:“你打算這樣拴著我一輩子嗎?與其這么做,不如告訴我你究竟隱瞞了我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黎清沉默不語。 冬夏仿佛預(yù)料到了他的反應(yīng)一般笑了笑:“那件事重要到你覺得我不會原諒你嗎?我是魔域人,而且和妖女關(guān)系密切,而你是殺了她的人,所以怕我知道真相后會堅持要回到魔域去?” “你和妖女沒有關(guān)系,”黎清將冬夏放到床邊,又屈膝去脫她的鞋子,“你只是冬夏?!?/br> “……”冬夏垂眼看黎清的一舉一動,帶著點無奈地告訴他,“我很不喜歡有人騙我,而你不能回避這個問題一輩子。” “或許可以,”黎清站了起來,“……在你醒來之后?!?/br> 冬夏疑惑道:“什么意思?” 黎清微微俯身,極盡溫柔地按住了冬夏的額頭:“差不多是時間了?!倍牡淖R海已足夠承受他再一次的進入。 仿佛意識到了黎清要做什么似的,冬夏立刻撐著床往后退去,但仍然沒有避開黎清的動作。 黎清接住軟倒下去的冬夏,讓她枕到了床頭。 ——他昨日離開洞府并不是為了給楚靈下套,他確實有事要辦。 冬夏前日的話給了黎清啟示,像是在他面前新打開了一扇窗。 第一次封印冬夏的記憶時,黎清想借用漫長的時間打動以為自己是個凡人的冬夏,因此只簡單地將她的所有記憶全部封印,醒來的是個除了名字以外什么也不記得的冬夏。 在那之后,黎清雖然能如饑似渴地得到從前在冬夏身上得不到的撒嬌和親近,但與之同來的卻是冬夏對恢復(fù)記憶的執(zhí)著。 黎清勢必要抵抗冬夏的執(zhí)著,便不得不一個接著一個地修補自己的漏洞。 但如果換個做法,就可以避免這些煩惱。 ——封印冬夏記憶的同時,為她置辦一份虛假的記憶。 冬夏便不會懷疑自己究竟忘了什么。 而黎清能對這份虛假記憶做的修改掣肘,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不得不用鎖鏈將冬夏關(guān)起來的那幾日,黎清翻遍古籍才終于找到這么一條能實現(xiàn)他想法的路。 只需要一味只有從魔域才能取回的材料,令黎清不得不出了一趟遠門。 這一趟遠門,便叫冬夏和楚靈鉆了空子。 思及剛才短短半日里發(fā)生的事情,和冬夏漠不關(guān)心、全然躲避的態(tài)度,黎清不得不閉上眼睛運轉(zhuǎn)了幾個周天的真元,才強行將心魔壓了下去。 心口傳來的陣陣鈍痛已持續(xù)了一路,黎清甚至已習(xí)慣了它的存在。 他彎腰輕輕拂過冬夏散落的長發(fā),在沉睡的少女額角烙下印記似的輕吻。 “……冬夏,等你醒來,便會將這些不快統(tǒng)統(tǒng)忘記。” 冬夏仍然靜靜閉著眼睛,微微蹙起的眉心殘留著暈過去之前的些微厭倦。 黎清注視了她一會兒,見不得這份厭倦,伸手將那白皙眉心揉平。 等冬夏再醒來時……一切便都會變好。 …… 楚靈自從返回問天門開始便心焦不已,不知道冬夏和黎清之間究竟要發(fā)生什么,更不知道自己究竟該幫哪一方。 就在幾度前往黎清洞府又返回之后,楚靈居然先收到了黎清的傳訊。 傳訊的內(nèi)容十分簡單,只說了讓她走一趟。 楚靈想也不想地御劍直奔黎清洞府,走前還不忘把她剛托人帶來的糖給冬夏捎上。 黎清的洞府果然已經(jīng)撤去了禁制,楚靈在門口稍稍停頓了一下便長驅(qū)直入,越是靠近冬夏的房間,她心中便越是緊張,生怕又見到一片黑暗。 好在當(dāng)遠遠見到房門時,楚靈已能看見敞亮一片,她輕輕地松了一口氣,樂觀地想:說不定冬夏已將師兄哄好了呢。 步入室內(nèi)時,楚靈略為拘謹?shù)卮蛄苏泻簦骸皫熜?。?/br> “坐。”黎清頭也不回地道。 楚靈皺眉觀察躺在床上的冬夏:“她怎么睡著?” “昨日你在場,知道關(guān)于冬夏的事情也不少?!崩枨鍖⒍牡氖直圯p輕放下,又替她掖好被角,才轉(zhuǎn)頭對楚靈道,“所以我需要你的配合?!?/br> 楚靈有點迷惑地坐了下來:“什么配合?” “冬夏醒來時,不會記得之前發(fā)生的事情。”黎清輕描淡寫地說。 楚靈的屁股還沒來得及沾到椅子便猝然離開,她幾乎是跳了起來:“你說什么?!” “我讓她忘了?!崩枨迥樕蠀s毫無動容之色,“等她醒來,只會記得自己來問天門是要同我結(jié)為道侶,但魔修偷襲,令她受傷昏迷了一段時間?!?/br> 楚靈不可思議地看著黎清,懷疑他究竟是不是仙尊本尊的同時,對心魔二字生出了深深的忌憚。 這般手段,楚靈根本想不出會是黎清能做得出來的。 ——不,就算黎清已經(jīng)這么說出了口,光看他謫仙似的面容氣度,楚靈也恍然覺得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你……你將冬夏置于何地?”楚靈干澀地問,“即便收個寵物,也不會強行將對方……” 她說了一半便繼續(xù)不下去了,整個人如墜冰窟。 “這樣冬夏便不會想要離開,昨天的事也不會發(fā)生第二次?!崩枨迤届o地說。 “就為了昨日?”楚靈倏地直起身子,往后退了兩步,“師兄說‘這次只是意外’就是指你能重新塑造一個假的冬夏?難道師兄以為這樣就能將冬夏關(guān)一輩子嗎?” 她從沒像現(xiàn)在這樣害怕黎清過。 見黎清一劍斬殺百名魔修時沒有,知道黎清用鎖鏈將冬夏關(guān)起來時沒有,昨日被黎清的劍氣壓得寸步難行時也沒有。 可眼前這個能輕描淡寫將一個人的想法抹去、灌注一片虛假作為替代的黎清卻叫楚靈害怕得兩排牙齒都想打戰(zhàn)。 “師兄,你會墮魔的。”楚靈顫聲道,“這是心魔的唆使,不是你會做出來的事情!” 黎清若有所思地摸了一下御虛劍,它仍然雪亮鋒銳,是一柄即便飲飽了魔修鮮血、也仍仰之彌高的劍。 ——誰能看得出劍的主人已被心魔纏住了命門? “或許從前不會,但現(xiàn)在會?!崩枨宓氐溃俺`,你不知道冬夏對我意味著什么?!?/br> 得到冬夏,是黎清長久的渴望。 這渴望終年像是毒火一般灼燒他的五臟內(nèi)腑,直到渾身骨血都刻入冬夏兩個字。 最開始,黎清尚能克制自己的欲念,但他同冬夏的名字雖然處在靈界的兩端,卻又密不可分,這份克制力很快便灰飛煙滅。 ——冬夏對他卻不屑一顧,好像從來沒有認識過這個人。 黎清越得不到,越是執(zhí)念深重,直到他發(fā)覺自己已生出心魔時,一切已經(jīng)太遲。 解心魔只有兩條路。 要么滿足心魔的渴求,要么便將心魔割舍。無論前后哪一條,都是九死一生的路。 三年前終于將妖女“殺死”后,黎清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