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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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時,她還不知救她的人究竟姓甚名甚。 霎時間,煙花在濃如稠墨的天際綻開,爆裂的噼啪聲響后,便又頹然隕落,而后又有顏色詭美的煙火升空,瞬息而萬變。 游人紛紛駐足,仰首欣賞花火,而林紈的視線卻不在其上。 她所有的目光,都在她不遠處,那名男子的身上。 顧粲正仰首,看著天際怒綻的鮮麗煙火,他半散著墨發(fā),頭戴白玉華冠。 雋永的雙眼因望著煙火,有流光浮動。 林紈看著他完美的側(cè)顏輪廓,頓覺—— 此時煙火不及眼前之人的萬一。 她認出了顧粲,他是那日救過她性命的男子。 但那時她已經(jīng)知道,自己與剛至洛陽的鎮(zhèn)北世子有著婚約,她不應該對旁的男子產(chǎn)生綺念。 而后煙花停駐,顧粲從她身邊走過,身側(cè)開始有人小聲議論,說他便是那鎮(zhèn)北世子。 也就是那個與她有婚約的男子。 她心中興奮之余,也覺,自己對他,一見傾心。 于林紈而言,顧粲便如那日的花火,讓她在漫長的絕望中,有了唯一的甘美。 想起往事,林紈努力讓心緒平復,冷靜地思忖了番后,還是覺得,那時的回憶于她而言,終是甜蜜大于苦澀。 但,一個女子終歸不能將所有的心思都傾注在一個男子身上。 更何況,那男子還是個薄情男兒。 林紈苦笑,正要離開拱月橋,忽覺天際恰時燃了盛大的煙火,一如前世那般絢爛。 她微微仰首,看著隕落的火星,面露笑意的同時,眼角還是劃過了咸濕的淚。 身側(cè)游人的目光不在局于煙火,許多少女的視線不約而同的望向了同一方向。 林紈回過神后,方才覺四處的游人正在議論著什么—— 顧粲不知何時,已經(jīng)走到了她的身前。 他的手中提著花燈,他將那花燈遞與了林紈,眸中一如那日,映著燈芒和煙火。 顧粲問向她:“紈紈,嫁予我可好?” 第25章 024:姮娥 伽淮的上元夜,男子提燈向女子求愛很是常見,游人撞見,也都會駐足圍觀。 更遑論此時的提燈男子是顧粲。 人群中,漸漸有少女識出了顧粲的身份,不過這次,她們卻沒有驚呼出聲,反倒是捂住了嘴,靜靜等著那女子對他的回應。 顧粲望著林紈,只覺她眉心處的花鈿異常灼艷,那雙明眸映著花火,熠熠生輝,面頰卻隱隱可見幾道淚轍。 此時的她,美得不可方物。 圍觀的百姓觀其美貌,都紛紛猜測著林紈的身份。 眼前男子的風華依舊,容止若神祗,只單單站在那處,就讓人移不開眼。 若要是前世的她,這一刻,怕是會幸福的昏厥過去。 林紈一時難解,顧粲這般喜靜的人,為何會當著眾人之面,求愛于她? 顧粲手中的四角花燈形狀別致,林紈并未在燈會上看見過這樣的宮燈。 其上的絹面用工筆繪著清麗的玉梅和雪柳,是她和她母親喜歡的紋樣。 顧粲與林夙相聚時,林夙應是把她的喜好都告訴他了,所以他將她的喜好和心思摸得透透的。 如果這一刻,她從他的手中接過了這盞燈,便示為她同意了她同他的婚事。 有如顧粲這般的人遞她花燈,又逢上此情此景,說心中不動容,那是假的。 一旁的少女都在等著林紈接過那盞花燈,更有人小聲議論,她們都覺,林紈雖生的貌美,但像顧粲這般的人的求愛,她又怎會拒絕。 半晌,林紈終于開口:“世子?!?/br> 顧粲屏住了呼吸,心跳得極快,他靜靜地等著林紈的回復。 一旁的少女和游人竟是也緊張萬分。 林紈并沒接過他手中過的花燈,適才觀煙花綻放時,那恬靜動容的神色已消彌殆盡,淚痕也在面頰上干涸。 她輕啟朱唇,瑩白姣好的面容很是平靜,卻又透著淡淡的疏冷:“我對世子無心,恕我不能接過世子的花燈。” 倏地,煙花燃盡。 喧囂的人群也不再鼎沸。 所有人皆是瞠目結(jié)舌,難以置信,以至于都噤住了聲。 衛(wèi)槿驚愣地看著林紈的背影,卻見她毫不遲疑的轉(zhuǎn)身離去,步履和神色未見有異。 林紈對衛(wèi)槿和香見等人開口:“我身子不適,想先回府?!?/br> 衛(wèi)槿和香見等人被適才之景驚到,以致于沒回林紈的話,見林紈已經(jīng)走了好遠,這才急步跟上。 煙花的硝煙味兒也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女子身上的脂粉香。 靡麗極奢的煙火不再存于夜空,上元夜的月本就圓而明亮,這一刻,月華之美已難以掩住,并未遜于伽淮的燈火半分。 皎月上,隱隱可見其光脈,民間又稱其為玉兔搗藥。 林紈的面容清艷昳麗,娉婷裊娜地從諸人面前走過時,身影有些伶仃,卻又透著決絕,就像是那廣寒月宮的嫦娥仙子蒞了凡塵。 顧粲僵站在地上,看著林紈漸遠的身影,右手仍保持著提花燈的動作。 萬千燈火也掩不住他眼中的蒼茫。 游人們很快便恢復如常,該笑鬧的笑鬧,該走動的走動。 適才發(fā)生的事,雖成為了諸人的談資,但上元佳節(jié)難得,他們沒空糾結(jié)在這個事情上。 只徒留顧粲一人,獨站在拱月橋上,猶如靜松。 * 快到初春時,庭院中的草芽漸生,萬物復蘇,生機盎然。 那夜過后,林紈不知顧粲究竟如何。 只知,他還是如常的去廷尉所,如常的上朝,如常的處理公事。 她知道在拱月橋上拒絕了顧粲,肯定傷了他的心。 她拒絕他,就是希望二人不會再有任何糾葛。 這事很快便轟動了洛都。 她的身份也在百姓間水落石出,都道藹貞翁主拒婚了鎮(zhèn)北世子。 那夜上元,所有見到藹貞翁主真容的百姓,無一不驚嘆她的美貌。 都說其姿容勝雪,猶如嫦娥蒞凡,在加之那日的燈火冉冉,眼前美人兒的面容更是滿載了輝光。 洛都的風氣都為之一變,少女們不再追求艷麗和嬌媚,反倒是更希望自己成為哀柔清絕的冰美人。 人的聲名,很多情況下,都是被夸大的。 就如林紈前世,被洛都的百姓稱為貌寢,現(xiàn)下卻風聲逆轉(zhuǎn),她甚至幾欲蓋過洛都第一美人上官鸞的風頭。 上官鸞是長公主,是景帝和鄭皇后唯一的嫡女,自幼便備受寵愛。 但她那洛都第一美人之稱,原也是因著她身份顯赫,再加之其容貌卻然有姝,這才成了這個第一。 因著上官鸞的身份貴重,她仍是第一美人,但藹貞翁主卻又被民間稱為姮娥翁主。 姮娥是嫦娥的別稱。 百姓對上官鸞的心理,是對皇家威嚴的景仰。而對林紈,則像是對仙子和神女的傾崇。 林紈并未對這些虛名抱以任何欣喜,距上元節(jié)那日,已過去了近十日。 林夙自是也聽見了那日的傳聞,他決議不再強求林紈,想著尋個日子,安慰開解一番顧粲,再幫他另覓佳人。 謝家的人聽聞了此事后,開始生了旁的心思。 林紈的年歲也已近十七,再不成婚就成老姑娘了。 右相謝禎的妻子蔣氏是蔣昭儀的堂妹,她想著,四皇子上官衡也還未娶妻,如若林紈能嫁給上官衡,那便是親上加親。 她們蔣家,也可攀上平遠侯府這層關系。 為此,在謝禎的默許下,蔣氏還以舅母的身份,親自登府,詢問過林紈的心意。 林紈不知道上官衡的相貌究竟是什么樣,就算知道了,她也不想再嫁旁人。 蔣氏便將上官衡的畫像給林紈看了看。 林紈看后,有些微驚。 沒想到這上官衡就是那日在拱月橋上手執(zhí)折扇的紫衣男子。 林紈在知道上官衡的相貌后,更是拒絕。 蔣氏無奈,只得悻悻離去。 蔣氏在林紈這處碰了一鼻子的灰后,承初宮那些位份尊貴,且有皇子的妃嬪們也都動了心思。 徐賢妃與景帝所生的皇六子才剛過十六歲,比林紈還要小上一歲,皇家男兒又與尋常百姓不同,未加冠也可成婚。 那徐賢妃便急于想將林紈這個身份貴重的翁主擇為自己的兒媳,她差人往平遠侯府給林紈送了許多織錦玉器等名貴之物,殷勤巴結(jié)的很。 林夙也私下問過林紈,有沒有中意的人選。 林紈只能回林夙,說她暫時沒有中意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