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回宮也可以抱著駙馬睡覺，我又不會說什么。”林然不客氣地懟回去，接過婢女遞來的點心，置在長樂面前：“嘗嘗府里新制的點心，甜而不膩。”

    “我來問你有事的，聽說穆涼要離開洛陽，是真是假？”長樂也不是委婉，直接開門見山。

    “祖母身子不好，聽聞有范陽有名醫(yī)，就想去看看，怎么了？”林然裝作不在意，品茶時余光掃了她一眼。長樂面色如舊，與平日說話一樣，并不像特意過來詢問的。

    “也對，阿涼是老夫人帶大的，感情親厚，你會去嗎？”長樂低頭去拿點心，掩下眸色里的閃爍。

    兩人心思各異，長樂今日過來是試探，畢竟信陽前腳離開，穆涼也要離開，讓人如何不起疑。林然在洛陽，明皇才會放心，不然憑借著信陽在外的威望，平定前齊后，難不保會反上洛陽。

    林然淡笑，“我去做甚，洛陽城內(nèi)的生意不要了？再者大夫是阿涼讓人去找的，沿途都已經(jīng)安排妥當(dāng)，我去也是無用，最多半載就能回來了?！?/br>
    長樂沉吟了一下，“你舍得阿涼離開？”就憑著林然的性子，與穆涼分離幾日就會忍不住，如何會讓穆涼離開半年。

    “祖母身體是大事，我舍不得也是無用，再者我若不讓她去，到時老夫人若有什么事，閑言碎語都會是我頭頂上的一把刀，殿下您說可是？”

    長樂神色一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換作一笑：“你長大了，不若一道去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br>
    林然定定地看著他，目光帶著飄忽，又帶著笑意：“殿下說笑了，陛下會讓我離開？”

    長樂一噎，沒有想到她會直接剖開這件事，不自然地笑了笑：“你想多了，陛下為難你這個小輩做什么，再者你又不是永遠(yuǎn)不回來?！?/br>
    “去歲信陽殿下上了數(shù)封奏疏要去江南平定叛亂，陛下寧愿選擇魏旭，都放棄了她。如今我的身份公開不久，她就答應(yīng)信陽殿下請求，您覺得這是巧合嗎？”

    長樂笑不出來了，朝堂上但凡有有些心思的人都會明白這件事的，林然不傻，如何看不清。她也未曾想到林然會當(dāng)著她的面說出來，讓人無法回答。

    “巧合與否，不重要，阿姐若是得勝歸來，你依舊是自由之身?！?/br>
    林然的眼中閃過不為人所察知閃過冷意，撥弄著眼前的點心，仍舊是一派風(fēng)雅不在意的神色，笑說：“因此，林然有自覺，信陽殿下回來之前，我不會離開洛陽，殿下今日過來試探的話，可以得到答案了。”

    “說得那么難聽做什么，阿姐不在，小姨娘也會護(hù)著你，你給些辛苦費(fèi)就行了，或者你送年禮的時候，送的與信陽公主府一樣就成，就當(dāng)我是你娘?！遍L樂調(diào)笑幾句，見外間時辰不早，就要起身離開。

    林然送她回府，一面道：“平王對秦大人死心不改，您當(dāng)心些。”

    長樂腳步一頓，“又發(fā)生什么事？”

    “與除夕夜一樣?！?/br>
    長樂的臉色崩不住了，眼里淬著寒光：“小侄女，如果是你，你會怎么做？”

    林然摸了摸自己脖子，低聲道：“想辦法弄死他?！?/br>
    作者有話要說：平王：摸摸脖子，好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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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章

    長樂離開后,林然淡然一笑,平王有賊心,就看有沒有本事按下長樂的怨恨。

    秦宛與一般女子不同，且不說她是明皇的女人,就憑著她在朝的地位與人脈,平王貪戀美色，也得想想如何接受美人的怒火。

    這么多年,長樂忍得辛苦,秦宛在陛下跟前伺候也沒有自由之身，兩人本就不易,再殺出來這么一個不識趣的平王,足夠有趣了。

    她回身想了想,讓人去平王妃耳朵旁放些風(fēng)聲，平王若得秦宛，必不可為妾,正妃之位就是她的。

    但凡平王妃有些腦子，就不會任由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至于怎么去傳話,就很簡單了，后宅女子聽風(fēng)就是雨,困于一方天地里,見識短淺,三言兩語就會輕信。

    林家的人脈很廣，不出兩日，平王妃就知曉這些事,在府里罵了幾句狐媚子，滿院子都知曉平王在外又喜歡旁的女子，引得王妃大怒，連帶著府里的側(cè)妃妾室都不敢說話。

    平王妃母家有兵，仗著氣勢在后院里囂張，喬琇等側(cè)妃都不敢與她抗衡。

    消息不脛而走，平王陷入后院起火，忙得焦頭爛額，林然卻忙著送穆涼出城。

    前一日，她去王府安排出行事宜，一道伺候的人都是老夫人的心腹，為免旁人插手，她事無巨細(xì)地一一安排。

    王妃聽她進(jìn)府，帶著婢女過來詢問，林然在核對名單，見到她后，將名單藏入袖口，對著她行禮：“王妃安好。”

    “老夫人身子也算康健，你們這么將人帶出去，若是路上遭遇不測，旁人會說我們的不是?！蔽菏锨浦秩坏男淇?，伸手就去要名單：“哪些人跟過去，給我也瞧瞧。”

    她慣來陰陽怪氣，林然也不去理會，只笑說：“這些的人賣身契都在林家，與王府并無關(guān)系，就連她們的月錢也是從林家出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