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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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愛軍最先回過神來,拉了拉向桂蓮的衣角,擠眉弄眼。 向桂蓮哪會不懂他的意思。她不肯分家,不就是舍不得這份工資嗎?要是能留下這份工作,誰還管周愛民的死活? 只是三百塊…… 向桂蓮皺眉,她有點rou疼。 沒等她想明白,周大海已經(jīng)開了口:“不行!三子,不要意氣用事!這工作是說給就給得嗎?” 周愛軍急了,忙去拉向桂蓮,湊到她耳邊小聲說:“有這份工作,還愁賺不回三百塊?媽,你想想,你要是死咬著不分家,三哥也不會再上交一分錢。媽,要是再拖下去,大伯壓著死活不肯,這事就泡湯了?!?/br> 向桂蓮恍然,是?。∠胪ㄟ@點,她忙在周大海再次開口前說:“行!分家就分家!” 周大海臉都黑了。 向桂蓮似是生怕沈煦反悔,又說:“給你三百,別的你什么都不要,這可是你自己說的。那這房子也沒你的份!” 這吃相,可真夠難看的! 不說劉大花,其他人也都看不下去了。 “向桂蓮,這房子去年才建的。建房子的錢用的還是三子的工資吧?要沒三子,你們能建得起這么好的青磚大瓦房?” 向桂蓮瞪眼,“這話可不是我說的,是他自己說的,只要三百塊,別的都不要!” 沈煦心底冷笑,面上不露,“好!房子我不要!” 周大海氣得整個人都不好了,忙打斷他的話,“三子!” 沈煦又說:“不過我有個條件!如今大家都知道我們家松玉和三娃的情況,我又沒了工作,往后日子自是要艱難些。因此,分家后,媽生病養(yǎng)老的問題,我就不管了。 這份工作,媽是給大哥二哥還是四弟,都隨你們。我不過問。但誰得了這份工作,也就等于默認(rèn)把我的那份一起出了。這個條件,應(yīng)當(dāng)不過分吧?” 劉大花感嘆,“不過分,合情合理。印刷廠的效益好,工人工資都不低,即便這頂替你進去的,沒那本事,干不了技術(shù)工種,也會調(diào)崗。錢會少點,卻也不會差到哪去。這樣的好處都讓他得了,自然得有些付出。” 眾人點頭。唯有周大海神色復(fù)雜,連老娘生病養(yǎng)老都不管了,這是要斷了這層關(guān)系啊! 然而想到沈煦剛才涕淚交加說的一番話,從小到大的一出出事,周大海連半句阻止的話都說不出口,只能嘆息,“三子,你想好了,真的要這樣嗎?” 沈煦點頭。 周大海望向向桂蓮等人,沒一個站出來替三子說話的,怕是都恨不得快點讓他把工作手續(xù)辦了,拿了三百塊走人,心底失望透頂。目光一個個掃過去,“你們答應(yīng)嗎?” 周愛國嘴唇蠕動了兩下,蹙著眉,看了向桂蓮一眼,被向桂蓮一瞪,剛張開的嘴又閉上了。周愛黨點頭,“我沒意見。” 周愛軍也表態(tài):“我也沒意見。三哥放心,媽我們會負責(zé)的。你還有嫂子和侄子侄女要照顧,也不容易?!?/br> 這話說的好聽,知道不容易,怎么還好意思答應(yīng)? 嘴上說負責(zé),可向桂蓮如今身子健壯,沒病沒災(zāi),自己還能賺工分,不但能養(yǎng)活自己,更能幫襯兒子。真等她干不動需要負責(zé),還不知是多少年后的事呢! 周大海只覺得心里堵得慌,見事情已經(jīng)無法轉(zhuǎn)圜,干脆道:“成!既然這樣,把七叔公請過來,再去叫一下劉金水,一起做個見證。分家,順便……” 他抬頭望向沈煦,沈煦神色淡定,接著他的話頭補充:“簽切結(jié)書!” 周大海深吸了一口氣,自知事情無可回轉(zhuǎn),“就這么辦吧!” 七叔公是如今周家族里輩分最高的。劉金水是村支書。這兩位加上周大海這個大隊長,見證人可說威望地位都足了。 周愛軍心下歡喜,好在還知道掩飾,面上沒怎么露。周愛黨只差沒把高興兩個字寫在臉上了。 等人來齊,周大海親自寫分家文書,寫道一半?yún)s說:“房子,工作都是你們雙方自己愿意的,我也不說什么了。只一樣,三百塊太少,怎么也得給四百!” 怎么就得四百了呢!向桂蓮大急,“他大伯,三子自己說的只要三百,我……” 話沒說完,周大海怒目而視,“我說四百就四百!你要是不給,那就別要。不說咱們鄉(xiāng)下,城里人想有份鐵飯碗都不容易。這崗位不愁人要!賣出去也值不老少。” 劉大花一聽這話,略一思量,狠了狠心說:“三子,你要是急用錢,想賣工作,四百我出了。我去借,這工作給我們家建設(shè)!” 這主意一出,大家都覺得好,只是大多人家買不起,卻也不妨礙他們牽線搭橋。 “三子,我兒子門路廣,讓他給你找個想要的人,不說四百,說不定還能賣個四百多呢?!?/br> 這賣出去的差價豈不就是他兒子的了? 又有人說:“我家娃他舅在城里,三子,你先別急,我下午就去問問,他要是要,肯定也能出得起價錢!” 吵吵嚷嚷,爭先恐后。向桂蓮慌了,“誰說我不要!四百就四百!我給!” 不就是四百嗎?按以往三子的工資,一年就能賺回來,就是換了崗位,沒技術(shù)工種的工資高,最多也就一年半到兩年的時間。怎么都值了!這可是一只會下金蛋的母雞,不能錯過。 向桂蓮一咬牙,一跺腳,認(rèn)了! 分家文書和切結(jié)書搭在一塊寫,一張紙上,沈煦特意看過,上面明確有不負責(zé)向桂蓮日后生老病死的問題,這才點頭,簽了字蓋了手印。向桂蓮從房里拿出一疊大團結(jié),割rou一般遞給沈煦,“工作手續(xù)什么時候辦?” “我明天就向廠里打報告,等批復(fù)下來,你們就能去頂崗?!?/br> 向桂蓮滿意了。張麗芬眼珠一轉(zhuǎn),看了眼沈煦他們還住著的房間,“三弟既然不要這房子,那是不是得搬出去?” 向桂蓮一哼,“搬,當(dāng)然得搬!” 周大海氣結(jié),就沒見過這么著急忙慌的,連面子都不要了!都是一家子骨rou,何至于此? 好在沈煦接受良好,就是向桂蓮他們不催,他也不想和這家人住在一起,“好!” 周大海很是擔(dān)憂,“搬出去你住哪?” 沈煦顯然早就想過這個問題,“村西頭那房子不是空著嗎?” 西頭確實有座土磚房,建了沒幾年,原先是給上頭派下來的知青準(zhǔn)備的。因著是村里比較偏僻的地方,挨著牛棚又近。牛棚里住著的都是些被□□下放的壞分子。知青們不愿和這些人為伍,也是嫌離村里遠,每天上工要多走一段路,鬧著不肯住。 村里沒辦法,重新安排了住處,那地就空了下來,堆放了好些雜物。如今要清理出來倒也不難。 “那地方住我們一家子盡夠了。我可以每個月給隊里兩塊錢?!?/br> 周大海轉(zhuǎn)頭看劉金水,公家的資源,雖說平時也不用,不損害任何人的利益,何況還給了錢,他自認(rèn)完全可行,但總還要得到村支書的首肯。 劉金水自無不可,更是說:“這樣吧。按年算,一年十塊。你別看手里有四百塊,不經(jīng)花的,省著些,別大手大腳?!?/br> 沈煦謝過,轉(zhuǎn)頭與周大海商量,“那屋子太久沒住人,把雜物清理出來,還需收拾一下。尤其是這墻壁磚頭,頂上瓦片,有沒有破洞的地方,補上一補。松玉和三娃得在醫(yī)院住幾天,我要陪著,怕是沒空。勞煩大伯找人幫幫忙,我出工錢?!?/br> 周大海應(yīng)了,“成!你放心,那地方當(dāng)初蓋得還算嚴(yán)實,問題應(yīng)當(dāng)不大。最多三天全能給你搞定。你回來就能搬!” 沈煦再次謝過。這分家之事就算了了。 眾人散去,沈煦懷揣著四百塊往醫(yī)院去。 這趟分家還算順利。雖然舍棄了不少東西,但沈煦并不覺得可惜。 一來房子他拿不走,又沒法把周家人趕出去,與其一起住著后患無窮,不如搬出去得個清靜。二來就是這工作。他雖然繼承了原身的記憶,也能干得了這份活,卻不夠熟練,很是有些勉強,何況他也不喜歡。他有自己的打算。 還有一個原因便是,原身是在廠里工作時出的事。書中對這次事故未曾細述,只是一筆帶過。沈煦不知道意外具體什么時候來,劇情帝又有多強大,未免防不勝防,還是遠離的好。 當(dāng)然這工作也可以給別人,或是賣出去,但都不如丟給周家好,至少用此劃清了界限。不然,就是能分家,也沒法分得這么干凈利落。 而且這么一來,人人都覺得他吃了大虧,往后他若是再找著好進項,周家想扒拉上來,他也可拒絕得理直氣壯,旁人說不出半點不是來。 更何況,周家看著是得了大好處,實則未必。工作對于他們來說未嘗不是一個不□□。向桂蓮兒子不老少,工作就只這一份。不談周愛國,周愛黨和周愛軍可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燈。 尤其他們往常吸著原身的血,凡事有原身頂著,自是齊心協(xié)力。如今沒了原身,利益相關(guān),端看還做不做得成好兄弟! 第6章 006 周雙鶯圍觀了全程,一臉懵逼,直到眾人散去仍是沒能回過神來。 怎么回事?為什么會這樣?上輩子,她死的時候已經(jīng)三十多了,小時候,尤其是五六歲歲這個年紀(jì)的事情早記不清了。可她確定一定以及肯定三叔這時候沒有分家! 在她的記憶里,三叔是幾個月后,在廠里工作時發(fā)生事故,高處的貨架傾倒,將他壓在下面,傷到了脊椎,保住了命,卻落了個終身癱瘓。廠里還算厚道,賠了一筆錢,也同意讓人頂替三叔的職位。 可惜三嬸聽聞三叔出事,當(dāng)場發(fā)動難產(chǎn),一尸兩命。三叔醒來后,不僅被告知自己再也站不起來,還死了老婆孩子,雙重打擊之下,整個人都不好了。整天渾渾噩噩,神情呆滯,一句話也不說。哪還能和廠里交涉? 等后來在燕子和三娃的照料下慢慢回轉(zhuǎn)過來,想起自己還有兩個孩子要照顧,一點點振作,恢復(fù)清明。事情早已塵埃落定。工作給了四叔周愛軍,錢也被向桂蓮抓在手里。 最初因為得了好處,怕村里人說閑話,向桂蓮還好好照顧了三叔一陣。然而沒過半年,向桂蓮就不耐煩了,用四叔和姑姑都結(jié)了婚做借口,說兄弟姐妹幾個都有了自己的家庭,就此分了家。三叔除了面子上一些不值錢的東西,什么都沒得到。 周雙鶯早就想好了,她會利用這幾個月的時間好好刷三叔的好感度。等到三叔出事,她再想辦法讓三叔不要頹廢,只需三叔振作,在他清醒有能力的情況下,廠里領(lǐng)導(dǎo)自然會聽取他的意見。 這樣,她可以打感情牌,賠償款三叔自己留著,讓三叔把工作給她爸爸。作為交換,他們家會幫忙照顧燕子和三娃。她有把握三叔會答應(yīng)。畢竟比起二叔四叔,自然是她爸更可靠。 本來完美的雙贏,如今沒了。 三叔怎么會突然分家呢?不但分了家,還把工作讓了出來!三叔都不在廠里做事了,這事故自然也不可能再發(fā)生。而他讓出來的工作,沒指名給誰,由著向桂蓮安排,哪有她爸競爭的份! 周雙鶯目瞪口呆,很是想不明白,這一切究竟是如何發(fā)生的。 上輩子她聽說過一個詞,叫做蝴蝶效應(yīng)。莫非這就是所謂的蝴蝶效應(yīng)?她重生了,或許是她重生后一次不經(jīng)意的舉動,讓事情偏離了原本的軌道?若是如此,那么她所知道的,本以為可以作為依仗的所有事情,還會發(fā)生嗎? 周雙鶯有些慌! 向桂蓮從屋里走出來,看到她杵在院子里,隨手一巴掌就拍了過去,“發(fā)什么呆,沒事干嗎?家里細柴沒了,撿柴火去!” 周雙鶯吃痛,從沉思中驚醒,抬頭望著向桂蓮,眼神冰冷,卻不料又挨了一巴掌,“看什么看!死丫頭片子,吃飯的時候那么積極,干活的時候怎么不積極了?就會躲懶!還不快去!” 周雙鶯低頭藏住滿眼的怨恨和不甘,應(yīng)道:“我這就去!” 向桂蓮這才作罷,掃了眼廚房,沒半點煙火,眉頭又皺了起來,“幾點了,人都死哪兒去了!還不做飯!” 分家的事鬧了大半天。周雙鶯望了望天,竟已是傍晚了。 “田松玉!”叫完向桂蓮才發(fā)現(xiàn),老三分家了,田松玉如今還在醫(yī)院,面上很是不高興,推了一把周雙鶯,“你媽呢!” “媽今天割了豬草,煮了豬食,掃了豬圈,又把雞給喂了。這會兒去地里了。她說過兩天隊里就要組織大家把田里的稻子給割了,方便再種一季。到時候忙起來怕是沒時間,趁現(xiàn)在有空,把自留地給收拾了?!?/br> 周雙鶯幽幽轉(zhuǎn)頭,目光所向正是張麗芬。她是故意這么說的。家里就這么些活,她媽全干了,相對的也就是說,張麗芬啥也沒干。 向桂蓮偏心周光宗和周耀祖是真,卻從來不是個對兒媳婦寬容的主。 眼見向桂蓮臉色不好,張麗芬趕緊站了出來,“那什么!媽,我這不是要照顧光宗和耀祖嗎?行,我這就去做飯!” 臨走還不忘剜了周雙鶯一眼。 周雙鶯沒理她,轉(zhuǎn)身往外走,暗地里,雙手已是緊握成拳。向桂蓮,張麗芬,周光宗,周耀祖,周愛軍…… 上輩子她過得那么慘,最后死得凄涼,都是敗這些人所賜。 好在,她重生了。她絕不會讓自己落入那步田地。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她都不會放過。她會為自己報仇的! 上了山,周雙鶯開始撿柴火。她人小,大柴火是撿不來的,卻可以撿些小樹枝,一根根收攏放一塊,再用繩子捆起來,背回去。 她撿的不多,奈何不滿六歲,背得時候才發(fā)現(xiàn),頗為吃力。走到一半,就有些走不動了。 想她前世結(jié)婚后,嫁的雖不是什么好人,家庭條件卻還不錯,已經(jīng)許多年不曾用過柴火了。重生幾個月,有周雙燕在,向桂蓮大多時候也是使喚周雙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