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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韶德笑道:“你們還有閑心管別人吶?!?/br> 鄭長威道:“你什么意思。” 左韶德出手毫不留情,大笑道:“本座的意思是,你們逍遙城也跑不了?!?/br> 顧浮游倒吸了一口冷氣,還來不及多想,忽然覺得心頭一窒,腰身彎折,抬不起頭來,一陣耳鳴,她不知是不是眼花了,覺得眼前光線昏暗。目光一側(cè),只見東離和柳歸真也撐在地上了,鐘靡初也受了影響,嘴角溢血。 這種感覺,真似天塌了下來一般。 她目光勉力往天上看去,只見一尊人像虛影,頂天立地,四周光線昏暗,唯他渾身靈光,此刻他抬了一只手正壓下來,手掌有一座山峰大小,靈力滔天,那塌天之感便是因這手而起。 法相。 顧浮游心涼了半截。也只有虛靈宗那位分神大圓滿的宗主能做出來了。虛靈宗竟請出他來,化出法相,插手宗門紛爭,虛靈宗是真打算置玄妙門于死地了。從左韶德的話來看,下一個便是逍遙城,他們哪里是為了左天伊啊,他們這是鐵了心要統(tǒng)一南洲了。 何至于這么有恃無恐,就不怕其余三洲責難? 那法相一掌壓下來,將季朝令設(shè)在象形殿的第二重防御陣法碎了,洞虛分神,同為大能,但差了一個整階,就是鴻溝天塹。 季朝令防御陣法被碎,自己受到的沖擊最大,吐血半跪在地,他望向空中法相。法相施展了一掌,身上靈光黯淡許多,還是能清楚辨別出左太歲的五官。季朝令道:“你如今分神大圓滿的修為,還插手世間事,造下這許多殺孽,不怕過不了雷劫!” 人世間犯的罪孽越多,雷劫越狠,這是最直接的天理,因而這雷劫又稱洗罪劫。修士若有幸到了分神洞虛修為,極少愿插手俗事,就是為了渡劫時少兩道雷。 季朝令陣法一破。廣場上的左岳之等人便能瞧見顧浮游了,左岳之望著顧浮游笑:“雷劫,就算渡千道百道雷劫,又有何難。” 第51章 逆天命玄尊拈花 季朝令察覺得左岳之眼神, 見他肩膀微動, 顯然是要往鐘靡初那方去, 原先是他在與左岳之交手, 現(xiàn)下要攔,只因承受了法相一掌,受傷頗重,靈力回不過來,想要起身, 一個踉蹌又跌了回去。 左岳之已經(jīng)繞過他, 朝石闕后的鐘靡初等人攻了過去, 他袖口飛出輕細的絲線, 猶如活物, 朝這四個弟子纏來。 好在季朝令察覺自己還動彈不了時,情急之下喝了一聲:“九猿!” 那九猿正和自己靈獸趕著季夕言打,季夕言不還手, 一味閃躲, 兩人好一番糾纏。九猿聽得一聲呼喚, 回過了神來,往后一看,見左岳之朝著幾個小輩去了, 面色本就紅潤,此刻就如著了火,一閃身攔擋住了左岳之。 季朝令咳嗽了兩聲,深深道:“左護法, 你如今要吞并了玄妙門,我們實力不濟,我沒話說,但你虛靈宗也是名門,你們做事要有底線,禍不及小輩!修道之人,心底要存一點善念。否則,因果循環(huán),報應(yīng)不爽!” 左岳之閃躲九猿攻勢,又退至與季朝令面對面,他搖了搖頭:“難怪令弟說你不適合做掌門。季掌門,你為人我是服的,至于做一個掌門嘛,你可就不行了。上位者就要殺伐果決,仁慈心最是無用。掌門可聽過斬草要除根?我若今日放了她們走,哈,來日才真是因果循環(huán),報應(yīng)不爽。” 季朝令聽著他的話,順眼看到季夕言站在左家那邊,胸膛狠狠起伏了幾下,高聲道:“天道昭昭!” “人不亡你,天必亡你!”季朝令向著天際,朗朗而言。 “這天,怕是要先亡你了?!弊蠹业娜艘淹笸巳ィ墼谝粓F。左岳之手上扳指發(fā)出一團黃光,將眾人籠罩在內(nèi)。 天地轟隆隆響,似悶雷滾滾,狂風侵襲,四野昏暗。原來是那法相又壓了一掌下來。左家聚在一起,是要讓這法相好分辨,能在玄妙門頭上全力施為。這一掌朝廣場上眾位長老壓下來,就算攔了下來,眾位長老也要重傷,外圍的鐘靡初幾人也會被波及,再無反抗之力。 季朝令勉力起身,再待攔一次。這法相全身靈光已匯于一掌,這掌下來,法相靈力用盡,也就散了,只要撐過這一掌…… 他一動靈力,便覺五臟六腑生疼,若再接一掌,只怕也就身死道消了,卻也不知接不接的住。 眾位長老望著天際一掌,不僅無力阻攔,更是心生退怯之意。這實是人之常情,就連修為最高的季朝令在這法相前,也難免膽寒,他們望這法相,便如仰望巍峨高山,相形之下,感己卑微,遭這挫折,還如何一往無前,舍生忘死啊。 可就是在這震懾眾人的法相下,在這風雨飄搖之際,一道纖柔的身影走了出來,立在灰暗的天地之中,與這天地之威相比,那一身素衣的人,太柔弱。她抬頭仰望法相,面色平靜,皓腕一繞,做了個拈花的姿勢。 鐘靡初幾人在九猿落下的一個小防護陣中。東離正面向著廣場,瞧見這一幕,不禁呆了:“師傅……” 鐘靡初聽得這一句話,原是躺在顧浮游懷里,或是心有感應(yīng),也或是聽到東離這句話,知道不好,她掙扎著翻起身,可究竟是傷的重了,才起來,又險些跌撲在地上,是顧浮游在一旁扶住了她。她抬起頭,正好看到廣場上,云染柔荑拈花這一幕,她眼圈驀然紅了:“不,不要,不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