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水眸中浮上一絲暖意,清歌嘴角溢出一點笑容,雖輕微卻真誠,她輕輕的對著還在呼哧呼哧噴氣的赤焰道:“對不起,赤焰,以后再也不系著你了?!?/br> 赤焰輕輕擺了擺血紅色的馬鬃,圓黑的眼眸動了動,看著清歌,又刨了幾下蹄子,才不避開清歌撫摸她的手。 摸著手中光滑烈艷的馬毛,清歌嘴角浮笑,眼角看著那樹干黑色樹皮被磨成了清白,散發(fā)出一股汁液的草木香味,必是大力反復(fù)掙扎造成的,方才赤焰一定是知道她危險了,可是如何也掙不脫這繩子,所以才恨她系住了它,她輕輕的拍了拍赤焰的背,“好樣的!” 赤焰這才蹭了蹭她的臉頰,這是它和清歌親密的表現(xiàn),代表它已經(jīng)完全原諒清歌了。 誰知,這邊才好,只聽御天乾在那低吼,“墨炎,鬧什么脾氣!走!” 聞言,清歌轉(zhuǎn)頭看去,一丈開外的御天乾拉著墨炎,墨炎四蹄刨站,就是絲毫不肯移開剛才那棵樹,御天乾的內(nèi)力那樣深厚,不可能拉不動一匹馬,墨炎自幼就跟隨御天乾,在他眼里不僅僅是出生入死的好戰(zhàn)馬,更像一個伙伴。 平日里墨炎都很隨他心,沒有像赤焰還偶爾傲嬌一下,今日里他也知道怎么回事,可讓他去說對不起,這乾王怎么也有點拉不下面子,墨炎不知道方才是不是聽了清歌說話,死活站在原地不走。 御天乾面沉如水,墨炎他也很少會系,可是昨日清歌系了赤焰,考慮到這里村民膽小,怕墨炎將他們嚇到,也隨手將墨炎系了,系了也就系了,誰知道下午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墨炎的脖子上有勒痕,是被那轡頭猛力拉出來的,顯然墨炎生氣的原因也和赤焰一樣。 望著這一幕,清歌眉梢一挑,牽著赤焰悠哉的走過來,眼里都是狡黠,“怎么,墨炎不跟你走了?” 御天乾重重的冷哼了一聲,和墨炎對視了一眼,“走不,不走我走了?” 這樣的語氣,很難想象是冷厲酷寒的乾王對著一匹馬說出來的,也難怪,從小一人一馬便在一起,御天乾小時候總還是個小正太,不是這么冷酷的。 誰知道墨炎絲毫不買賬,對著清歌輕鳴了一聲,又看了赤焰一眼,赤焰呼哧一下,似乎在嘲笑御天乾不跟墨炎道歉,墨炎更是搖晃大馬頭,一副打死不走的樣子。 “哄它一下唄?!鼻甯栊Σ[瞇的摸著赤焰光滑的皮毛,看來馬兒通人性有時候也不太好啊。 望著自己女人促狹的笑容,那點點的光芒映襯在晚霞烏眸里,說不出的動人好看,御天乾心頭就如同有羽毛輕輕劃過,方才和墨炎對峙的一點惱怒就這么消失得干干凈凈,只余滿腔柔情,他摟住清歌狠狠的在她唇邊親了一口,挑眉道:“既然王妃都說了,本王說說也無妨,墨炎,下回,本王也不系你了!” 高揚的嗓音帶著滿滿的愉悅,爽朗如風(fēng)的笑聲穿透云霄,顯然著聲音的主人心情十分之好。 兩人牽馬回到宗廟之前,沐長風(fēng)及百名精騎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沐長風(fēng)長腿一跨,問道:“王爺,那這馬嬤嬤沒有尋到嗎?” 清歌和御天乾兩人對視一眼,笑得如同夕陽慢沉,說不出的深幽,“我們已經(jīng)找到了?!?/br> 天越城,子時過后,百名駿馬奔馳而來,正是從坪山村歸來的御天乾等人。 一下馬回府后,御天乾將錄記拷問三名黑衣人之事安排給沐長風(fēng),并對他此次失察之事做出了懲罰,軍杖三十大板,念在他事后處理有功,將軍杖改為十大板,以懲小戒。 沐長風(fēng)睦然領(lǐng)罰,無半點狡辯之色,另外,御天乾吩咐陸風(fēng),令百名精騎閉口不言,這兩日所發(fā)生之事絕不能對外人提上半點。 待軍中事物處理好,一直撥燈等待星兒,萍兒,還有被星兒從床上拽起的汶無顏三人這才踏步進來,他們方才已經(jīng)在,只是沒有走進來。 汶無顏披著外衣,睡眼朦朧,歪歪的靠在星兒身上,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的吃著豆腐,他打了個哈欠,邁進廳中,看見御天乾手掌上亂纏的布條上沁出的血跡,秀氣的眉頭也是一皺,從星兒身上將歪靠的身子站直,不忘捏了星兒俏生生的臉蛋一把,被她罵上一句死色鬼,才走到御天乾面前。 御天乾望著清歌,薄唇一動,方要開口,“先看你的傷。”清歌立即攔下御天乾要說的話語,清潤的語氣中有著不容拒絕的堅決,她伸出自己的手掌放在御天乾面前,把手側(cè)翻來一看。 這次兩人的眼里都淡定了許多,同樣的事情看的多了,總會習(xí)慣的,清歌那一手的水泡和脫皮,已經(jīng)全部好了,一點印痕也看不出。 御天乾嘴唇微微一勾,也再不多說,讓汶無顏處理他的手掌上的傷口。 汶無顏搬了凳子坐在御天乾側(cè)方,將包在手掌上的布條拆開,待看到那涂了金瘡藥,依然血rou模糊,深可見骨的傷口時,猛的一扯,那布條粘著血液把本來未流血的傷口又拉扯得沁出血來。 在一旁被星兒和萍兒圍著問著安危、打量著的清歌余光瞥見他的動作,心里一疼,走上去冷冷道:“汶無顏,你這是干什么!” 御天乾眉頭微微一皺,用另一只手攬住清歌的纖腰,輕聲道:“沒事,他是這樣的,其實心里擔(dān)心死了?!?/br> 他的聲音低沉,卻絲毫不見疼痛之音,清歌知道,不是不痛,是早已經(jīng)習(xí)慣,這些疼痛早已算不了什么。 汶無顏看著他篤定的模樣,一雙笑瞇瞇的眼彎成了月亮,從小小的月牙里透出一點冷光,笑吟吟道:“是啊,我擔(dān)心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