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br>
    “莫要去人多的地方，會誤傷了你?！?/br>
    “好?！?/br>
    “去了姜府若見了賊人不要輕舉妄動，定要等我來?！?/br>
    “好?！?/br>
    “終南，我全都理會得。”見李終南皺眉凝神，試圖再叮囑曉舟珩些甚么，不料曉舟珩卻先他向前行了幾步，來至李終南面前，“莫讓我等太久?！?/br>
    這次是曉舟珩先引了火，他伸手揪過李終南的領(lǐng)口，有些狂躁地吻了過去，將自己的舌滑入對面那人口中，千思萬緒便在二人的這般攪動間殆盡消散。

    蝶戀花，鳳棲梧，鸞停竹，抵去了多少陽關(guān)怨，離別愁。

    待二人都透不過氣后，曉舟珩才依依難舍地松了手，李終南隨即又舔了舔他的唇瓣，頭抵著他的頭笑了笑，這才向后撤了步子，轉(zhuǎn)身朝著李府方向飛奔而去。

    曉舟珩卻是未挪一步，見李終南的身影已是完完全全看不見后，他才擰頭沖著身后樹蔭的某處道：“你來了多久，聽去了多少？”

    “并未聽見甚么?！碧脐菩α藘陕暎⒓船F(xiàn)了身，眼神頗為刻意地沖李終南離去的地方一瞄，“他就是李終南？”

    “與你未有甚么干系。”也許是內(nèi)心作祟，曉舟珩只覺唐昶的笑聲既古怪又刺耳，“且問你，是否真是有人放了流寇進(jìn)來？”

    “非也非也?！碧脐茡u頭連連，“我趕來正是為了與你說這件事，也不知為何流寇突然就泅水入城了，將那邊的守兵殺了個干凈，各路守軍來此還需一段時間。當(dāng)然！這不是最有趣的一點?！?/br>
    曉舟珩不知唐昶的末句何意：“有趣？”

    “那堆賊人打的是……一報還一報的旗號，甚為可笑?！碧脐凄恋?，“這難道不是有趣？”

    曉舟珩還未來得及細(xì)想，只聽唐昶又道：“城中已是亂了，你且與我走罷?！?/br>
    聽聞這樣一言，曉舟珩向后退了幾步，差異萬分：“與你走？”

    “少丞大人莫要誤會，唐某對你沒甚么興趣。”唐昶道，“公事公辦罷了，關(guān)大人與公良大人事先交代過，若是出了事，一定要保住你?！?/br>
    曉舟珩奧了一聲，雙臂一抱：“若我不從呢？”

    “少丞大人若是不從……唐某自然也毫無辦法……那也只能……”唐昶話音未落，人已起身，雙指一抬，兩道勁風(fēng)便急刺向曉舟珩前心。

    曉舟珩反應(yīng)也是極快，似乎料定唐昶會此舉，立即一閃身型，就勢躍起，右手放入懷中似要掏出藏著的書卷。

    唐昶暗叫一聲不好，旁人可能不知，但他自己最為清楚不過了，曉舟珩懷中揣書絕非是甚么風(fēng)雅之舉，而是那人的必殺一技——望書歸。

    將氣聚集于那書之上，薄紙承載千鈞，若是渡到人身之上，必將顯盡泰山壓頂，殆哉岌岌之勢。

    只見曉舟珩將那本從懷中掏出的書卷卷起，突然前沖，點向唐昶腰身之處。

    殺氣襲來，唐昶自然不敢接這么一下，只怕僅是堪堪挨到書角一邊，都會受嚴(yán)重內(nèi)傷。礙于曉舟珩的身份，唐昶又不敢傷他，這廂自然連刀都不敢拔，只好連連向后退去。

    見曉舟珩重心下移，唐昶以為他要攻自己下盤，忙集氣去防，哪知這廂便著了曉舟珩的道兒，腰間佩刀須臾間就被摸走了。

    “關(guān)氏的下手遲？關(guān)逡楓把這個都傳授給你了？”

    隨著唐昶的一聲驚嘆，曉舟珩一個側(cè)身，不給他任何反應(yīng)的機(jī)會，瞬時便沒入逆流人群之中不見所蹤，留唐昶一人在那處瞠目結(jié)舌。

    隨著風(fēng)緩緩下落的，還有上的一張紙，以及微微破碎的曉舟珩的片語殘言——

    “有勞唐邏卒，麻煩轉(zhuǎn)交給關(guān)大人，恕下官不能奉命。”

    “……這他娘的，誰管你死活，沒一個好玩意兒?！碧脐屏R罵咧咧，皺著眉將那信紙收好，也離了此處。

    曉舟珩一路疾奔，眼看姜府近在咫尺，他隱隱已是能聞見血腥味了。前方不明，曉舟珩這廂剛止步，還不待調(diào)整呼吸，耳邊便響起人聲——

    “恕，恕汀，你要去做甚么？”

    曉舟珩一抬眼，眼前不是別人，正是林晚照。

    他一臉愕然，手停在半空中，渾身是血，上氣不接下氣地直勾勾盯著曉舟珩。

    ……

    時間回至流寇泅水入城前的一個時辰，那時候的姜府，尚處在一片平靜當(dāng)中。

    衙役們陸陸續(xù)續(xù)從姜惻的府邸中撤了出來，準(zhǔn)備押著屈夜梁去往江寧府的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