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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璟,我欠你的,實在太多?!彼f。 其實感情這東西,從來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我做的那些,無非都是我愿意。我心甘情愿,沒有什么欠不欠一說的。 只是她眼里實在認真,我便只好跟著她應聲:“那來年的端午節(jié),便一起過了罷?!?/br> 她聽到我的回答,臉色才好看一些:“不光是端午節(jié),今年的七夕節(jié)也錯過了?!?/br> “七夕也一道?!?/br> “年也是?!?/br> “年也一起。” 若不是身遭還有其他人,我都要懷疑這般小孩子氣的會是在朝堂之上叱咤風云的蘇大人。 我正想著,岸邊便有人喊著蘇喻的名字。 “蘇大人!蘇喻蘇大人!”是個我從未見過的生人面孔,我竟不知,蘇喻在這江南,還有老相識。 “蘇大人,皇,老爺不行了,家里讓您趕快回去!”那人急匆匆跟著船邊跑邊喊道。 蘇喻竟不是她的本名嗎?她原來是姓黃的嗎?我還在思考蘇喻到底是姓蘇還是姓黃,她便有些急不可耐地站了起來:“船家,快靠岸!” 船身重重抖了一抖,我有些沒坐穩(wěn),她見我有些難受,又坐了回來摟著我。 “花璟,再等我些時日可好?” 我拿出這些天她寫的《陳年調》道:“我都等了這么久,也不急在一時。左右都會見到面,到那時,希望你能將這陳年調的結尾給我補全上。” 她噯噯應下。然后趁著船還沒徹底靠岸,一腳跨了出去。 等到皇帝駕崩的消息傳到我這邊時,我才想起蘇喻是沒有爹娘的。 第20章 倒追青樓女官那些年(20) 她這一趟去的沒有上一回那么久,不過見到我的時候,情緒倒是比起上一次激動的多。我?guī)卓煽辞逅壑行杉t的血絲,想來是最近發(fā)生的事情實在太過復雜,一樁接一樁,有些讓她喘不過氣來。 “我來晚了,花璟。”她說。 來得并不晚。這不,我們還是見到面了。 來的路上出了變故,我娘情緒有些不大對勁,臨時換了陸路,也顧不上我的身子受得了受不了,緊趕快趕竟是九天便到了京城。 其實我爹臉上的表情和蘇喻差不多,一見到我娘,好似有千般話要說,卻又一語不發(fā),只沉默著好久好久,才走到我跟前與我說,過些日子要將我嫁出去,問我嫁給蘇喻,愿意還是不愿意。 我自然是愿意的,等了這么些年,等來蘇喻的兩廂情愿,是件多么難得的事情。只是皇帝駕崩,不是都要服喪三年,這個時候起熱鬧,不是惹人閑話嗎? 隨后我便懂了,只不準張燈結彩吹吹打打,雖外表上一片縞素,但給我制的依舊是大紅色的婚嫁服。 蘇喻牽著我的手,邊走邊還和我講著陳年調的結尾。我不知道周遭的人為何不攔著蘇喻念話本,只是她愿意講,我也樂得聽。 唔,原來竟是這樣一個催人淚下的故事,確實精彩妙極。 我抬頭,正對上她伸過來的桿秤。她的手有些顫抖,我笑著道娶我竟有這么激動嗎? 她答道:“有的,她等這一刻已是等了十年。” 等掀完蓋子,我才看到她臉上已是落下了兩道亮盈盈的熱淚。好罷,娶妻確實是件讓人值得激動的一件事。 她哭著哭著,倒越發(fā)情緒激動有些魔怔。 “花璟,十年前,我們便該這樣的?!彼龑⑽曳鲈诖采?,輕輕吻著我的唇角。 哎呦呦,十年前我才多大呀沒個害臊不正經的。我笑著嗔了她一下,她沒理我,兀自親著。 “你知道嗎?那晚你沒來找我,我心里有多慌?!彼业哪槪f話也就罷了,偏不肯放過我,“我到處尋你不見,我還以為……” 還以為什么? “還以為你不要我了。”她眼里的淚水還沒止住,又笑了起來,“還好,我找到了你。還好,不是你不要我。還好,我們都沒放棄?!?/br> 我不知道好好的洞房花燭夜蘇喻為何要與我講從前的故事,不過她講的我沒聽過,確實值得聽上一聽。 “花璟,若沒有那塊玉佩,或許,便沒有現在的我了?!彼f這話的時候,緊緊摟住了我,雖然那嫁衣用料考究且珍貴的很,但看在是蘇喻花錢買的且她正在沒了爹悲傷的勁頭上,便勉為其難讓她繼續(xù)揩著眼淚水。 不過確實,這個故事比起我看過的所有話本子都要來的天方夜譚離譜至極,偏又發(fā)生在蘇喻的身上,我知她不會誆我,姑且算作真的。 我離開昌州的那一年,蘇喻也離了醉仙樓。她沒我這般命苦,一離開醉仙樓,便跟了一個重病的小姐做丫鬟避人眼目。 那些年,她無有一日不在打探著我的消息,我這才知,蘇喻她對我,竟也是情根深種的癡情子一個。 那之后小姐病故,她憑著一塊玉佩被人接到了京城做了皇后跟前的紅人。加之當今皇帝膝下并無一子半女,蘇喻接手這朝堂,適應的倒也快。 屋內的燭火被風吹得搖搖晃晃,涼夜?jié)u過一半,我打著哈欠點著頭靜靜聽著蘇喻講故事,許是見我困得實在不行,她又撓了我的咯吱癢。 “不許睡?!彼陨杂行﹥矗瑤е┤涡缘暮⒆託?,“花璟我讓你不要睡聽到沒有!” 這話有些熟悉,想來她說出口的一瞬間也感覺到了,我輕輕應道不睡不睡呢你再接著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