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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 何似的回答剛出口,葉以疏忽然捏了捏她的后頸,輕聲道,“阿似?!?/br> 何似的憤怒戛然而止,隨后不解地仰頭,“嗯?” 葉以疏,“不說了,我不想再看你因為過去的事生氣?!?/br> 過去太長,未來太短,她們要向前看,不能總活在過去,一遍又一遍用無法逆轉(zhuǎn)的錯誤刺傷自己。 何似咬著嘴唇,不情愿。 葉以疏搭在何似后頸的手放平,拇指貼著一處輕輕撫摸,“沒事?!?/br> 說完,葉以疏話鋒一轉(zhuǎn),問周正,“戚昂傷得怎么樣?” 周正還在消化剛才那個突兀的消息,聞言遲疑了下才重新開口,“熬過來了,不過情況不樂觀,以后可能連生活自理都有困難?!?/br> 善惡終有報,這本該是個讓人振奮的消息,可葉以疏卻像事不關己一樣淡淡地說:“沒死就好,不然呂廷昕會欠他一條命?!?/br> “以疏,你,你真不在乎了?”周正試探著問。 如果戚昂真是當年那件事的始作俑者,那葉以疏該對他恨之入骨才對。 “說原諒那肯定是假的,可真要一直記恨我也沒那個精力。”葉以疏笑了笑,手下用力,將何似往自己身邊撥了撥,“這姑娘愛惹事,我呢,恰好喜歡記與她有關的事,從小到大,還有以后,大大小小的事加起來實在太多,所以,其他不重要的就算了吧?!?/br> 葉以疏看似豁達的回答細聽之下像極了表白,何似聽得心口暖烘烘的,眨巴兩下眼睛,縮縮脖子小聲嘀咕,“誰他娘的愛惹事了,在外人面前這么說,是當我不要面子的嗎?” 一句孩子氣的抱怨出口,身旁兩人同時笑了起來。 何似惱怒地抬頭要替自己證明,卻在看清他們臉上暢快的笑容時,咧咧嘴,和他們一起感受這難得放肆的瞬間。 笑累了,周正走到玻璃窗前,似是感嘆地說:“她的命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如果不好,怎么走到哪里都能遇見喜歡她的人,可如果好,怎么一個兩個都留不住?” “一個兩個?除了小葉子的哥哥,還有別人喜歡她嗎?”何似不解。 周正插在褲兜里的手握緊又松開,掌心的汗讓他很不舒服,“不是還有那個方糖?” 何似恍然大悟,“對?。∥以趺窗阉?,今天要不是她救我,我根本不可能上去找小葉子!她現(xiàn)在人呢?呂廷昕受傷,她正好可以借機表現(xiàn)??!” 周正不語,緊咬牙根的動作讓他側臉的輪廓看起來有些冷漠。 何似讀懂了周正表情里的隱忍,沉了語氣,“她人呢?” 周正看著前方,倒映在玻璃上的目光不像往常那樣波瀾不驚,“知道救錯了人,呂廷昕想重新上去,可惜傷得太重動不了,所以......” “所以什么?!” “方糖替她去了,沒出的來。” “沒......呵,你開什么玩笑!”何似想笑笑不出來,臉上來回交替的表情看起來非常怪異,“不都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嗎?那女人自己都說自己是一路玩過來的,以前很不是東西,就她做那些事,我估計只用壞形容都是低估,這種壞女人怎么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何似說到最后直接喊了出來。 她和方糖雖然只是泛泛之交,談不上什么感情,但多次接觸下來,何似打心眼里佩服她不服輸?shù)男宰?,想交這個朋友,況且,她剛剛才幫過自己,這種人怎么能說沒就沒了? 相較于何似的激動,周正的表現(xiàn)平靜了許多。 他惋惜,卻不心痛。 組織了下措辭,周正平鋪直敘地說:“除了關益,救援人員還找到了一具女尸。尸體燒焦了,沒辦法辨認身份,不過根據(jù)當時的情況分析,基本可以斷定那具尸體是方糖的?!?/br> 周正不帶感情的敘述如同深冬時節(jié)從頭頂澆下的冷水,從皮膚表層一直涼到神經(jīng)深處。 何似一手扶著玻璃窗,一手抓著葉以疏的衣服,腰直不起來,“分析?只憑分析就下論斷未免太草率了吧?!?/br> 周正扶了扶眼鏡,轉(zhuǎn)過身,正視何似,“警方已經(jīng)通知了方糖的親屬去做DNA比對,但結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不是她?!” 周正搖頭,“她......” “哈哈哈!我就知道不是她!”何似只看到周正搖頭,便驚喜地抓住葉以疏的胳膊,和她分享自己的開心,絲毫沒有注意到周正臉上沉重的表情和‘不是她’根本是兩個極端,也忘記了DNA比對需要時間。 葉以疏想得到,也明白周正還有話要說。 她想知道周正那個‘她’之后的真相,但不忍心打破何似的喜悅。 “好,不是她?!比~以疏順著何似的話附和。 說話間隙,葉以疏假意替何似整理頭發(fā),指尖一勾,碰掉了她僅剩一只的助聽器。 何似哎呦一聲,放開葉以疏,彎腰去撿。 葉以疏迅速開口,“情況怎么樣?” 周正,“方糖的直系親屬沒一個人到場認尸,只能等警方強制執(zhí)行?!?/br> 葉以疏張著嘴,有片刻失語。 要有多大隔閡,才能讓他們漠視一個死人? “這件事不要讓阿似知道?!比~以疏說。 “明白?!?/br> 話落,何似恰好撿起助聽器戴在了耳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