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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寄北俊面一紅,冷冷側(cè)過身,咬牙道:“等會兒我再給你算賬!” 這姑娘真的是不知羞啊,這樣膽大的瞄一個男子的胸,昨晚還想單獨請他上樓說話,這樣不矜持又厚臉皮的姑娘,真是頭一次見。 謝南煙也瞄見了明寄北胸甲邊的畫紙,她臉色微微一沉,恍然云舟悄悄接近明寄北大抵就是為了昨夜她后來畫的那些畫。 “木阿,你去請二位先生來吧。”謝南煙不動聲色地點了下頭。 木阿便領(lǐng)命退了下去。 “小北。”謝南煙忽地喚了一聲。 明寄北“嗖”地站了個筆直,他點頭道:“我在!” “過來?!敝x南煙慵懶地坐了下來,淡淡地道,“說說,你昨夜有什么發(fā)現(xiàn)?” “昨夜啊……”明寄北走了過去,還想思慮著該從哪里講起,卻冷不防謝南煙突然來襲,從他胸甲邊上抽出了兩張畫紙。 “南煙jiejie!這圖就留給我吧?!泵骷谋边B忙哀求,“我平日里想你的時候,也可以瞧瞧啊?!?/br> 謝南煙是真沒想到,這次云舟畫的竟是她正在喂大黃狗骨頭,她冷冷掃了一眼明寄北,挑眉提著畫紙的一角,故意抖了抖,“小舟子,你是想說本將軍的良心喂了狗么?畫個畫來罵本將軍欺負你?” 明寄北聽見謝南煙這樣說,知道云舟是捅了馬蜂窩了,剛好他這會兒也在氣這幅畫呢,便一并與她算賬好吧! “南煙jiejie,你是不知道,昨夜她還罵我是她村里的阿黃!”明寄北火上澆油了一句。 這次是云舟站得筆直,幾乎屏住了呼吸,她的心跳開始快了起來,飛速想著該怎么去圓這張圖的意思。 “阿黃?”謝南煙聽見明寄北這樣說,知道是自己想錯了,便低頭又看了看那條大黃狗——別說,大黃狗的眉眼也算是狗子之中俊俏的了,仔細看看,還真有那么點像明寄北的眼神。 這丫頭的聰明都到畫畫上面去了! 可不知為何,謝南煙竟覺得有幾分好笑,忍不住又多瞄了幾眼畫,忽地悠然朝著明寄北伸出了手去,“都交出來?!?/br> “南煙jiejie……”明寄北實在是不肯交出來。 “嗯?”謝南煙仰頭看她,臉上已無半點笑意。 明寄北只好將畫紙都拿了出來,就好像是把自己壓箱底的寶貝都上繳了似的,突然耷拉下了腦袋。 謝南煙將所有畫紙都看了一遍,再看向云舟的時候,故意壓低了聲音,“本將軍很不滿意,你說,該怎么罰你?” 云舟僵硬地笑了笑,“你說怎么罰,我都認。只是……”云舟小心翼翼地舉了舉右手,“這畫還沒畫完,等我畫完了還不滿意,那再罰我,可好?” 謝南煙將畫紙驟然折了起來,捏在了掌心,“不好。” “唉……”云舟知道是在劫難逃了,無奈地搖了搖頭,“那來吧,你說,要我捱什么罰?” 謝南煙懶洋洋地站了起來,走到了云舟身側(cè),輕聲道:“等我想好了,再罰你,你最好今日用心學(xué),不然兩罪并罰,滋味可不好受。” “……”云舟只能點頭。 謝南煙略微側(cè)臉,道:“小北,昨夜你也辛苦了,去休息吧?!?/br> “南煙jiejie,我不累的,我……” “去休息?!?/br> 謝南煙眸光一寒,不容明寄北再反駁,“我已經(jīng)走了一個哥哥?!毕掳刖?,她從來沒有說出來過,可是明寄北知道她想說什么。 明寄北咧嘴笑了笑,“好!”才說完,便快步走下了樓去,頭也不回地走遠了。 謝南煙輕輕一嘆,轉(zhuǎn)眸對上了云舟疑惑的眸光,提醒道:“你只要做好你該做的,我會盡全力保住你的小命。” “我知道?!痹浦壅J真地點點頭,“舅舅一直告誡我,知道的越多,就死得越快,我得好好活著,不能讓舅舅傷心。” 謝南煙靜默不語。 云舟微微輕笑,突然斜眼瞄了一眼謝南煙的手背,柔聲道:“桑娘以前采珠也經(jīng)常撞到礁石,都是我給她敷的,你若不嫌棄……” 謝南煙看出了她的小心思,“想獻殷勤抵罰,我是不會給你機會的?!闭f完,她晃了晃手中折著的畫紙,“以后,不準再畫本將軍?!?/br> 云舟眨了眨眼睛,“那這禮物……” “也先欠著?!敝x南煙本想說“不稀罕了”,哪知話出口竟變成了這樣一句。 似是害怕云舟看出什么,謝南煙不再多言,走下了小樓,終是走遠。 云舟走到了小窗邊,瞧著謝南煙漸漸遠去的背影,會心笑道:“你若不喜歡喂阿黃那幅畫,你早就撕了,不知為何,我突然不覺得你是女魔頭了。” 說著,她順手拿起了一旁的毛筆,在指間轉(zhuǎn)了一下,自語道,“美人當前,豈能不畫?大不了,我偷偷地畫!” 陽光暖暖地落上了云舟的臉,照亮了她久違的明媚笑容。 謝南煙最終走到了回廊的拐角處,她忽地停了下來,回頭匆匆一望小樓,眸光凝在了這一瞬之間。 不知是落入廊中的晨曦溫暖,還是那丫頭笑的溫暖,謝南煙覺得她捏在掌中的那幾幅畫竟有些微暖,腦海之中忽地響起了六年前那個小男孩的一聲聲呼喚。 “南煙jiejie,你陪我抓魚好不好?” “你看,南煙jiejie,我射中紅心了!” “南煙jiejie你笑起來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