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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藍手鏈輕輕晃動,折射出璨璨光芒。 陵陽垂著眸,繼續(xù)望著手中青翠樹葉,神情寥落。許久后,她低下頭,輕輕吻在梧桐葉之上。 孤山山風(fēng)起,黃鐘峰上的梧桐樹微微顫動。 懷柏低聲嘆息,看了眼梧桐樹,御劍而去,身影消失在翻滾的烏云中。 丹霞宮中依舊亮著燈。 寧宵身披鶴氅,緩緩踱步至窗前,望著一山風(fēng)雨,神情凝重。 風(fēng)吹來,燭火搖動,幾點冷雨灑在他的臉上。 寧宵眉頭微皺,轉(zhuǎn)身打開門,一高一矮兩個黑袍人立在檐下,寒氣從門外涌入。 “長燭?”寧宵側(cè)身,將他們迎入,隨后合上門,“你怎么來了?發(fā)生何事?” 略高的那道人影咳嗽幾聲,“顯城出了點事,常笑受傷,我擔(dān)心她在顯城不安全,只能連夜把她送來孤山。” 荀常笑放下披風(fēng),露出一張慘白又面無表情的臉。 寧宵沒有多問,喚來道童,讓他送荀常笑去靈素峰修養(yǎng)。 容長燭緊緊盯著荀常笑的背影,直至她被如墨的夜色淹沒,才回過身,對著寧宵一拜。 燭火搖曳,寧宵忙將他扶起,“這是做什么?” 容長燭低聲道:“常笑如我,便如懷柏如你,當(dāng)年我?guī)熥鹬皇樟巳?,大師兄葬在時陵,我只有她了……好友,我們之間的交情向來不涉宗門,但今非昔比,我將她托付給你,懇請你把她視作孤山弟子,保護好她?!?/br> 寧宵頷首,問:“墨門的形勢,已經(jīng)這樣險峻了嗎?” 容長燭垂著頭,黑色披風(fēng)掩蓋,看不清他的面容,“好友,我還想去看看大師兄。” 寧宵心中一沉,“好,我?guī)闳ァ!?/br> 守閑峰中有一座二層小樓,名為天機房,是趙簡一平日做偃甲之處。 木窗被風(fēng)吹得哐當(dāng)響,趙簡一揉了揉眼睛,伸一個懶腰,望眼窗外疾風(fēng)驟雨,自言自語道:“怎么突然就下起雨?”他沒想太多,低頭繼續(xù)把弄偃甲,畢竟身欠巨款,前路艱難。 突然響起輕輕敲門聲。 趙簡一心里奇怪,這個點怎么會來人,“來啦?!彼蜷_門,差點把下巴嚇掉,“道、道尊,晚上好!” 寧宵朝他笑了下。 趙簡一慌忙跑進屋里,把桌上凌亂的機關(guān)零件一股腦塞進柜子,還想小跑給道尊倒一杯熱茶,卻發(fā)現(xiàn)茶罐早就空了,只有零星一兩片干癟的茶葉。 寧宵道:“不必客氣,我有個好友想見你。” 趙簡一悄悄抬眼看去,那個所謂好友被黑披風(fēng)遮住面容,只能看出是個高挑瘦削的男人。 “好友”的身上似乎帶傷,淺淺血腥氣在屋中流轉(zhuǎn)。 “我聽說你的偃甲做的很好?!焙谝履腥苏屡L(fēng),朝他微微笑道:“我想向你討要一個偃甲?!?/br> 趙簡一望著這張蒼白又年輕的臉,只覺熟悉,卻想不起何時見過。道尊的朋友,定是個了不起的大人物,于是他畢恭畢敬地問:“您想要什么樣的偃甲?” 容長燭笑了笑,“很大很大的那種?!?/br> 趙簡一皺眉,不敢相信聽到的話,“……只要大的嗎?” 容長燭點了點頭。 趙簡一拿起桌上一個偃甲蛋,“這是我新做的,叫做偃甲泰山,是我能做出來最大的了,雨停我?guī)闳ネ饷?,看看它到底有多大?!?/br> 容長燭咳嗽幾聲,盯著他手里的偃甲蛋,眼中帶著溫和的笑意,“不必了,把它給我吧。” 趙簡一走上前,乖乖奉給他。 容長燭雙手接住,神情十分珍重?!翱偛荒馨啄媚愕臇|西,”他小心將偃甲蛋收在懷中,取下右手玄黑戒指,遞給趙簡一,“這個算是交換?!?/br> 寧宵眼神一緊,手動了動,卻沒有說話。 趙簡一神色為難,“那不是什么貴重的東西,我不能收……” 寧宵道:“簡一,收下吧。” 趙簡一這才接下,戒指通體黑色,上刻繁復(fù)符文,在燈火下閃著溫潤的光澤。 容長燭側(cè)頭看了眼寧宵,一齊往外走去。 至門口時,容長燭停下腳步,道:“日后別通宵研制偃甲,身體為重。” 趙簡一撓撓頭,不知道這人是誰,但心中卻覺一暖,“好?!?/br> “為何?”寧宵站在山峰之上,沉聲問。 容長燭笑笑,“那本來就是他的?!彼p撫手中偃甲蛋,仿佛回到三百年前。 俊逸的青年張開手比劃說:“師弟,等我從時陵回來,我給你做個這!么!大的偃甲?!?/br> 小女孩撲過去,哭哭啼啼地扯著他的褲腿“大師兄!我舍不得你,嗚嗚?!?/br> 青年摸摸她的頭,“乖,我給你帶糖葫蘆回來?!彼w上云端,笑著朝他們揮手,“等我回來!” “三百年過去了啊,好像只是一眨眼?!?/br> 容長燭揩了揩眼角的水光,“好友,我把我生命里最重要的兩個人托付給孤山,”他朝寧宵揮手,“代我照顧好他們?!?/br> 寧宵往前一步,顫聲問:“長燭,你會回來嗎?” 容長燭笑了笑,“當(dāng)然,畢竟……人生何處不相逢?!?/br> 他御劍飛入烏云,黑袍鼓起,融入凄風(fēng)冷雨之中。 寧宵負手獨立風(fēng)中。 他緩緩閉上眼,臉被雨水打濕,透出一種冷白之色。眼角一道水痕劃過,不知是雨是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