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二彈攝影機(jī)引發(fā)血案

    等李默云同醫(yī)生商定好了一切事項之后，回來看到就是宋觀跟只八爪魚似的扒拉在章有身上的模樣。

    而章有就算被這么人手腳并用的纏著，臉上的表情也沒有多大變化，始終是那副風(fēng)淡云輕的模樣。云叔嘴角抽了兩抽，上前想把章有給扯下來，結(jié)果宋觀這明顯是八爪魚神功大成的節(jié)奏，扯了兩下硬是沒把人扯下來，反而宋觀將章有抱得更緊了一些。云叔嘆口氣，算了，暫時就由著他先這樣了。

    最后一行人回的是李宅，已經(jīng)是大晚上，云叔輕聲對宋觀說：“你四叔大約已經(jīng)睡下，他剛動完手術(shù)，明天你再見他也不遲?！?/br>
    宋觀整個人都疼得暈乎乎的，隨便地應(yīng)了兩聲。最后睡的據(jù)說是身體原主以前住的屋子，章有同他睡一床。上床睡覺的時候，宋觀十分自覺地將章有摟在懷里抱的嚴(yán)嚴(yán)實實的，甚至覺得還不夠，衣料擋住了太多的肌膚，他無意識的伸手去扯。

    章有看著宋觀胡亂扯著衣服又沒有扯開，最后居然又哭了的模樣，有點(diǎn)想笑，可是嘴角才彎起，又迅速的恢復(fù)成了平日里有些冷淡的模樣，甚至，目光比平日里看到的，還要更為冰冷一些。

    次日醒來，宋觀沒那么痛了，沒那么痛的時候，也就有精力去想別的事情了，于是想起昨天發(fā)生的事情，他真有種想去死一死的沖動。他起床的時候已經(jīng)挺晚了，據(jù)說四叔已經(jīng)去醫(yī)院了，宋觀有氣無力的趴在床上，連食物都是章有幫著喂的，到了下午的時候，系統(tǒng)又他媽的開始作孽了，宋觀實在疼的受不了，只好又把章有摟到懷里，就像抱著空中繩索，海中浮木那樣，然而這一回抱著章有，居然什么減疼的效果都沒有，宋觀疼得已經(jīng)開始咬自己嘴唇，血淋淋的一個印子，嘴里是鐵銹的味道。

    最后真的是要疼瘋了，宋觀只那么模模糊糊想著，不管什么都好，只要能減輕這痛苦就好。就算疼的這樣厲害，他還是有那么一些知道的，系統(tǒng)君這是逼著他去完成任務(wù)。嘴里的血味一點(diǎn)點(diǎn)漫開來，宋觀想，疼成這樣，還不如被一刀砍死來的痛快。他拉住章有的手，嘴唇有些哆嗦：“去拿些水果來。還有沙拉醬?！?/br>
    后來的事情宋觀并不大想回憶，包括怎么掀開了人家小朋友的衣服，又放了水果上去然后淋上沙拉醬什么的。他做完這一切之后簡直不敢抬頭去看小朋友的表情。自我厭棄簡直到了一個頂峰，羞恥、憤怒、不甘、委屈、難過，種種情緒壓得他都要喘不過氣了。麻痹，憑什么他要干這種事啊，麻痹他比受害人還要對這種事接受不能好么！麻痹……

    宋觀現(xiàn)在的感受簡直就像是被人倒了一杯濃硫酸，然后被逼著喝下去。痛苦的不得了，還要被人說，看，這里有個喝硫酸的變態(tài)！

    系統(tǒng)給了兩大類任務(wù)。一類是日常必須完成任務(wù)，一類是日常特殊任務(wù)。前者包括親啊摸啊，語言攻擊啊什么的，比起后者來說，前者簡直不知道清口了多少倍。后者簡直就是毀人三觀的大殺器，怎么沒下限就怎么來，那一串長長列表，各種沒節(jié)cao。還讓人必須從中選出一個。

    所以他該慶幸系統(tǒng)沒有逼他把后者全部做全么？這日常特殊任務(wù)前后看來看去，大概也只有“人體盛”算是掉節(jié)cao掉的最輕度的了。這玩意兒源起于日本，作為盛放“器皿”的一般都是美麗的處/女。以前他第一次聽到“人體盛”的時候，暗暗向往的同時，覺得這可真沒節(jié)cao啊，結(jié)果“人體盛”現(xiàn)在就變成最清口的一個選項了。真是世事無常的讓人想咯血。

    宋觀把自己一個人關(guān)在房間里關(guān)了一個下午，晚飯的時候被叫出來，早上看病去了的四叔此刻也已經(jīng)回來了。他看著宋觀出來的時候，微不可查的皺了一下眉，表情繃緊了些：“怎么回事？”

    話是問宋觀的。

    宋觀一張臉白得跟張紙似的，之前嘴唇被咬破了，如今血液凝結(jié)，便成了一道紫黑的血痂?？雌饋矸滞獾睦仟N不堪。也無怪四叔變了臉色。

    宋觀深吸了一口氣，擠出一個笑：“沒事，就傷口有點(diǎn)痛，所以不小心把嘴唇給咬了?！?/br>
    四叔沒再說什么，點(diǎn)了點(diǎn)頭。宋觀不提要回來住的事情，他也就不提。

    翌日，宋觀拖著章有急著回“家”，云叔愣了愣，要攔，四叔表情微冷：“他要回去就讓他回去?！?/br>
    章有站在宋觀旁邊，靜靜地看著四叔和云叔，表情始終沒什么變化。

    然后宋觀將小朋友領(lǐng)回了家，回了家之后，便走上了完成每日日常的痛苦道路，每次完成任務(wù)之后，宋觀想干掉雞蛋君的心思就會加重一分。想要不蛋疼，摸身體，言語侮辱還有人體盛每一樣都不可少。被那樣好好的“疼”過之后，實在是讓人很難再升起什么強(qiáng)烈的反抗心緒。

    倘若“現(xiàn)實”是個人的話，那么它最愛干的事情肯定是打人的臉，把人打到鼻青臉腫，那樣慘痛的現(xiàn)實簡直要讓人悲觀不已——生命似乎總是沿著你最討厭的軌跡向前跑去，不給你一點(diǎn)掙抗的機(jī)會。而宋觀現(xiàn)在似乎也只有妥協(xié)的份。有什么辦法？也許他再剛正點(diǎn)，就該情愿自己被弄的半死也不干這種事。可他到底不是。宋觀想，可他到底不是。

    所以他妥協(xié)，可是雖然妥協(xié)卻又妥協(xié)的那么不甘心，不情愿，他一點(diǎn)不想自己淪為變態(tài)——摸身體可以借著給涂潤膚乳這樣的爛借口來進(jìn)行。至于人體盛，反正他是找不出什么好理由，怎么編理由都是變態(tài)啊。

    而辱罵對方……宋觀看著小朋友的臉，這他真是開不了這個口。最后輾轉(zhuǎn)反側(cè)的思考了好多日，終于猶猶豫豫的，問：“章有啊，爸爸給你取一個小名好不好？”

    章有只是看著他不說話，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宋觀有點(diǎn)開不了口：“呃，十年樹木，百年建人……”明明是十年樹木，百年樹人才是，宋觀頓了頓，覺得自己都要說不下去了，“爸爸希望你日后能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人才，希望你能好好鍛煉自己，成為祖國新一代的棟梁，所以，章有啊，爸爸想給你取個小名，這樣吧，就叫‘建人’，你覺得？”

    第25章第二彈攝影機(jī)引發(fā)血案

    宋觀說完這話，真心覺得自己這話講得挺無恥的。

    他現(xiàn)在特別想就地挖一個坑把自己埋了。

    這個無理取鬧的世界。太黑暗了。真是太黑暗了有木有。見鬼了的日常任務(wù)，直接來顆炸彈把所有的一切都轟平了算了。媽蛋的做個鳥日常啊。“建人”這種詞語就應(yīng)該給系統(tǒng)那個雞蛋變態(tài)。

    宋觀又開始煩躁了，他一煩躁兩手的手指就開始無意識的絞在一起。那種感覺算不上疼，這一些刺激多少能讓他稍微冷靜些。他抬頭看向章有，這個半大的孩子坐在他面前，面容是干凈的像是六月雪的花卉，碎葉冬青。

    章有靜靜地看著宋觀，安靜地聽他把這些話說完，也沒說什么，只是最后一貫沒什么太多表情的面上，浮出了那么點(diǎn)笑意來。

    他本來就長得有些甜的，所以笑容稱得上甜美，帶著些孩童不諳世事的天真意味。那笑容看得宋觀差點(diǎn)就扭過頭去了，特別想拿什么東西把自己的臉給遮上——倘若這是個譏諷的笑，蔑視的笑，譏誚的笑，又或者是別的什么意味的笑容，宋觀也不至于這么羞慚。

    可偏偏是這樣看著一點(diǎn)雜質(zhì)都不帶的笑。干凈的像初雪一樣。

    宋觀被這笑容一晃，心中頓時又悲涼了幾分，一種自己他奶奶個腿的真是個人渣啊的念頭，就這么蜂擁而至鋪天蓋地驚濤拍岸的襲來。那感覺是一個浪頭把他拍在岸上，陽光曝曬著他死在那兒也不用回來了。人渣啊人渣，宋觀在心底默默淚流滿面的想，且這還不是一般的人渣，簡直就是人渣中的戰(zhàn)斗機(jī)！

    章有就帶著笑容，輕聲說：“不管爸爸做什么，都是好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