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了，比剛才好多了，”林羽白身上難受，氣若游絲，“樹達，我不甘心，他算什么東西，我憑什么受他擺布?！?/br>
    “你想怎么做？”

    “薄松想救他meimei，就該以身作則，”林羽白捏緊手指，回握陳樹達指節(jié)，“送薄松進去陪她，讓他倆做對苦命兄妹，好好吃幾年牢飯?！?/br>
    第65章

    “好，”陳樹達幫林羽白掖好被子，溫聲哄他，“橘子說什么就是什么，先養(yǎng)好身體，多吃點東西?！?/br>
    “睡不著，”林羽白低聲嘟囔，“樹達上來陪我，我自己沒法睡覺?！?/br>
    他自己挪到旁邊，眼巴巴仰頭看人，陳樹達推拒不得，不忍看他難受，側(cè)身擠到床上，橘香和消毒水味道混合，囫圇撲入鼻端。

    “舍身飼橘，”他不怕死感嘆，“有獎賞嗎？”

    “胳膊放我肚子上，”林羽白說，“放到被子下面?！?/br>
    陳樹達聽話伸進胳膊，輕撫林羽白肚子，林羽白艱難翻身，靠上陳樹達頸窩，深深呼吸兩口。

    “兩天沒洗澡了，”陳樹達說，“聞到什么了？”

    “臭臭的烏龍茶，”林羽白哼哼，“過期了，給消費者三倍賠償?！?/br>
    “好的，”陳樹達摸索手機，“馬上給消費者轉(zhuǎn)賬，免得消費者告我?！?/br>
    林羽白含住對方頸窩，輕輕咬上一口，看到紅痕又舍不得，含住輕吮幾下。

    陳樹達打個哆嗦，神經(jīng)被貓爪撓過，戰(zhàn)栗縈繞心頭，他從林羽白頸下繞過胳膊，把人攬向自己：“睜眼一秒，罰五塊大洋?！?/br>
    林羽白慌忙閉眼，眼球在眼珠下晃動：“那閉眼一秒，能獎勵五塊大洋嗎？”

    “小機靈鬼，”陳樹達笑笑，幫他按揉頭皮，“給你唱催眠曲吧?！?/br>
    “不要，”林羽白搖頭，“您老高歌一曲，隔壁鑿墻三天。”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捉著對方開玩笑，林羽白精神不濟，眼皮沉重，慢慢墜入夢鄉(xiāng)，這一覺沒有痙攣沒有噩夢，再醒來時天光昏暗，他喝了幾口雞湯，想埋回被褥補眠，沒睡著就被陳樹達搖醒，塞來幾口雞rou，他吃的哼哼唧唧，勉強消滅雞腿，埋頭倒回床上。

    陳樹達等他睡著，從床上起來，回公司安排工作，天沒亮再回醫(yī)院，擰毛巾給林羽白擦臉。

    溫?zé)崦砀苍谀樕?，林羽白閉眼摸索，夾住陳樹達胳膊：“樹達，頭不疼了?！?/br>
    “真的？”

    “真的，”林羽白打個哈欠，“鎧甲橘重出江湖！”

    當(dāng)天中午，林羽白破天荒吃了一個饅頭，還吃了兩口炒菜，到晚上時他要求下床，扶著墻壁來回走動，堅持不要陳樹達攙扶，坐到醫(yī)院的長椅上，指指院子中央的大樹。

    “為什么喜歡螞蟻搬家？”他拉住陳樹達的手臂，把人拉到身邊，“看它們搬家很有趣嗎？”

    “探索他們的家庭關(guān)系，”陳樹達一本正經(jīng)，“哪只是爸爸，哪是是mama，哪只是孩子，吃飯時有沒有餐桌，誰先動須子誰先動腳，都是晦澀艱深的倫理學(xué)問題，以后要拿諾貝爾獎的?！?/br>
    “胡說八道，”林羽白噗嗤樂了，“我什么時候可以出院？”

    “聽主治大夫的意思，”陳樹達說，“看他什么時候讓你出院?！?/br>
    “醫(yī)院床位很緊張的，”林羽白說，“我們要讓給更需要的人?！?/br>
    “那你好好表現(xiàn)，我替你向大夫申請，”陳樹達拍拍胸膛，“包在我身上?！?/br>
    林羽白放下心口大石，回病房情緒大好，晚上吃了半只烤鴨，撐得肚子滾圓，在床上滾來滾去，小護士看他狀態(tài)不錯，出去和主治大夫匯報情況，大夫重新做了一套評估，點滴減為一天兩瓶，再觀察兩天就能出院。

    當(dāng)天林羽白趁人不備，偷偷溜出病房，在樓下買來兩把躺椅，在旁邊拼成一個，還買了幾層被褥，疊好鋪在上面，供陳樹達夜里休息，前幾天他自顧不暇，分不出心思關(guān)注對方，現(xiàn)在他身體好了很多，再沒法看對方睡不好覺，掛著黑眼圈忙來忙去。

    有床總比沒有好，更比趴在旁邊舒服，陳樹達沉睡一夜，早上醒來神清氣爽，偏頭沒看到人，洗手間傳來嘩嘩水聲，他起身過去敲門，林羽白頂著一頭濕發(fā)，對陳樹達甩來甩去：“你看，頭發(fā)擋眼睛了！”

    林羽白發(fā)質(zhì)細軟，很難固定造型，以前不上班懶得打理，上班后忙來忙去，心急了就扎個皮套，勒的頭皮生疼，住院幾天渾身都是消毒水味，硬邦邦的病號服罩在身上，磨得皮膚發(fā)紅，照鏡子時看到一個野人，掛著樹葉踩著泥土，從叢林里啪嗒跑出，與現(xiàn)代社會格格不入。

    “樹達，你知道口碑好的造型工作室嗎？”林羽白撥拉頭發(fā)，湊近鏡子看看，“我想換個發(fā)型，買幾件新衣服，好好慶祝出院。”

    “我看你今天就想出院，”陳樹達把人扛起，抱回病床放好，“先好好休息，晚上請大夫過來，沒問題今天就辦手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