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恕難從命!
俗話說在哪跌倒,在哪爬起來,但是華儒風(fēng)與楊懷仁卻是等于跌倒之后,再一次的趴在了地上。原本葉河圖的承諾實現(xiàn),就是對于他們的雷霆打擊,無論是聲明還是面子上,都是極為沉重的。相當(dāng)于在大庭廣眾之下狠狠地抽了他們一巴掌,而且,他們還必須舔著臉笑臉相迎,對于兩個在文學(xué)界叱咤一生的老教授而言,面子顯然比他們的老命還重要,但是此刻老首長緊急傳喚,卻也是萬般無奈。兩個老家伙就算是再傻,也看得出來,如今風(fēng)起云涌的紫禁城,似乎都在醞釀著一場前無古人的驚天陰謀。而他們兩個,縱使稱不上始作俑者,也絕對跟這件事情脫不了干系。一旦老首長一動怒,給他安一個激將慫恿之罪,兩個老家伙也只能是王八對綠豆,干瞪眼! 樹欲靜,而風(fēng)不止! 華儒風(fēng)與楊懷仁兩人幾乎是拿出了自己十二分的精神,馬不停蹄的趕來中南海靜候老首長的差遣。對于曾經(jīng)有過軍旅生涯的華儒風(fēng)而言,更是將這一次的會見視作重中之重,哪怕是有罪之身,也是面帶笑容的。因為這可是整個紫禁城縱覽滔天大權(quán)的二號人物孫老的傳喚,基本上相當(dāng)于當(dāng)年的宰相了,除了萬人之上的鄧公,誰敢忤逆? “華老啊,這一次,我們兩個恐怕是兇多吉少啊。”楊歡仁一身正裝,一絲不茍,臉上卻帶著些許無奈的味道,輕聲說道。 華儒風(fēng)一臉的平靜,看不出絲毫的異樣,誰也不知道這只老狐貍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就算是在他身邊跟他一起共事了這么多年的楊懷仁,也難以從他的眉目之間發(fā)現(xiàn)任何不同尋常的地方。 “哼哼,我就不信孫老真的會讓我們?nèi)ジ莻€葉河圖解釋什么。人爭一口氣佛受一柱香,他一個乳臭未干的毛頭小子,也配讓我去跟他賠禮道歉?癡人說夢。大家心里都心知肚明,我們跟葉河圖有著不共戴天之仇。當(dāng)日在北大壞我們名聲,又將原本計劃在內(nèi)的講演搞得一塌糊涂,是可忍孰不可忍!我華儒風(fēng)一生坦坦蕩蕩,為人光明磊落,從沒有做過半件虧心事,縱使是天王老子在這里,我也沒有半句服軟的話?!比A儒風(fēng)冷冷的說道,一副高傲的姿態(tài)讓楊懷仁不禁有些嗤之以鼻,囂張的老家伙,看你見了孫老還能不能囂張起來,現(xiàn)在整個北京城都是動蕩難安,如果我們真能夠舍己為人,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跟得罪中央大佬相比,楊懷仁寧可不要這層所剩無幾的面皮。楊懷仁心中冷笑,你還真拿自己當(dāng)成老子天下第一了?舍己一人,保一方平安,這筆賬,還是比較劃算的。如果中央這一次不是想要拿自己二人開刀,絕對不會如此興師動眾的將他們請到中南海,在國家的利益面前,個人得失,永遠都是次要的,楊懷仁雖然心有不甘,但是他還沒有愚蠢到想要跟中央叫板,那無異于以卵擊石,而且還必定會弄巧成拙,讓中央震怒,何必呢?楊懷仁也絕對不是善主,但是他的聰明就在于他知道大勢所趨,識時務(wù)者為俊杰,不識時務(wù)者,死了也是活該。 楊懷仁兩人在二十名特派保鏢的護送下進入了中南海,楊懷仁記得這是他第二次進入中南海,上一次是在人大會議的時候作為代表,而這一次,情況堪憂??!楊懷仁眉頭緊皺,在他跟華儒風(fēng)被送入一間偌大的會議室之中的時候,他們兩個才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頭,就算是沒有人接待,也不至于被關(guān)在這里吧? “怎么辦?”楊懷仁眼神一暗,這不是私人綁架案,就算是把他們兩個老家伙殺了,也沒有人會知曉。 “怎么辦?哼哼,我就不信,中央就是這么辦事的?!比A儒風(fēng)冷哼一聲道。他可不相信孫老會對他們不利,無論如何,他跟孫老也算是有過一點不為人知的交情,那就是孫老跟他當(dāng)年的老首長彭公交友匪淺,就沖這一點,他就不相信孫老會真的對他不利。 楊懷仁心中冷笑不已,我看你還能猖狂到何時?不過心中也是頗為不耐,這么不明不白的被關(guān)在這里算什么意思?難道孫老是打算先給他們一點教訓(xùn)不成? “華老啊,我看我們還是保守的聽從建議為好啊?!睏顟讶蕠@息著說道。 “憑什么?就憑他葉河圖叱咤京都?就要讓我做替罪羔羊去卑躬屈膝?我華儒風(fēng)寧死不屈!”華儒風(fēng)一臉正氣凜然的說道。 “哼哼,多么慷慨激揚啊,多么令人熱血沸騰啊。好一個中華男兒?!?/br> 一聲略帶著諷刺的聲音回蕩在會議室之中,緊閉的房門被打開,孫老緩緩的走了進來,對身后的人說道?!瓣P(guān)上門吧。” “是!首長?!?/br> 就在這個時候,華儒風(fēng)老臉一紅,眼神也變得低眉順眼了許多,跟楊懷仁一起叫道: “首長好?!薄笆组L好?!?/br> “好?好什么好,一點都不好!哼。”孫老冷哼一聲,臉色顯得極為不快。 “首長找我們來的意思是?”華儒風(fēng)硬著頭皮問道。雖然有點明知故問之嫌,但是卻也不能放口直言,畢竟眼前之人可是整個中南海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牛叉人物,說歸說,但是讓他在孫老的面前放肆,借他幾個膽子,也絕對不敢。 “我也不跟你們兜圈子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們自己心里比我要清楚地多吧?哼哼,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紫禁城的經(jīng)濟危機,你們兩個的責(zé)無旁貸?,F(xiàn)在的境況,還需要我替你們解釋清楚嗎?”孫老的聲音頗為不善,臉色也逐漸冷了下來。華儒風(fēng)與楊懷仁面面相覷,楊懷仁則是面露苦澀,心想自己的猜測估計是八九不離十了,孫老的目的,昭然若揭! “現(xiàn)在北京城的經(jīng)濟危機的確是個問題。而且迫在眉睫,耽誤一刻,對于老百姓造成的恐慌也就加重一分,所以萬萬不能夠耽擱?!睏顟讶瘦p聲說道,故作鎮(zhèn)定的點點頭,但是后背卻已經(jīng)被汗水浸透,老首長從進到這間會議室之中就沒有好過好臉色,一言一語都必須斟酌再三,稍有差池,惹怒了老首長,自己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不錯,現(xiàn)在北京城的局勢頗為嚴峻,必須要盡快的解決,經(jīng)濟危機對于老百姓造成的群眾恐慌更是刻不容緩,如果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解決問題,誰都別想睡個安穩(wěn)覺。今天將你們兩個找來,我也就不多說了,葉河圖這個臭小子,真是恨不得扒他的皮抽他的筋,居然敢跟中央作對,絕沒有好下場!哼?!睂O老狠狠地拍了一下會議桌,將楊懷仁與華儒風(fēng)皆是嚇了一跳,滿目驚恐的看著孫老,也不敢出言打擾,孫老氣喘吁吁的樣子,當(dāng)真是恨不得將葉河圖抽筋扒皮。 楊懷仁心中一動,孫老這是在拿中央壓我們啊,想要拿葉河圖開刀,卻先將自己跟華儒風(fēng)圈到套里來,但是自己卻偏偏還要言聽計從,因為自己根本沒有跟孫老叫板的資本,這件事情歸根結(jié)底跟自己都有著密不可分的關(guān)系,華儒風(fēng)也不例外;他們?nèi)ジ~河圖負荊請罪從事情的本質(zhì)上而言是順理成章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模撬麄儾桓市?,可以說如果沒有孫老壓著他們,就算是京城的老百姓都陷入到經(jīng)濟黑暗之中,跟他們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這兩個老家伙又一個共同點就是死要面子,不過事已至此,無論他怎么奮斗,怎么掙扎,或許都改變不了這個既定的結(jié)局,至少楊懷仁是這么想的,因為他跟孫老耗不起,確切的說,華儒風(fēng)也耗不起,但是楊懷仁早就摸透了自己這個老朋友的脾氣,絕對是不撞南墻不回頭的角兒,想要讓他低頭,非得給他點苦頭吃吃,否則的話他是絕對不肯低頭認錯的。 華儒風(fēng)曾經(jīng)也是在軍隊之中當(dāng)過職,有致力于文學(xué)數(shù)十年,怎么可能聽不出孫老的言外之意呢?他這明顯是在震懾自己,華儒風(fēng)心中冷笑一聲,我就不信你真的打算讓我去跟那個乳臭未干的毛頭小子低頭,好歹我華儒風(fēng)也是一介名宿,雖然你是共和國的元老,但是還管不到我的頭上來。首長又怎么樣?首長就能夠肆無忌憚的對人施壓?首長就可以無視權(quán)利執(zhí)法嗎? “不知首長的意思是——”華儒風(fēng)明知故問的說道。 “哼哼,還跟我裝糊涂嗎?華儒風(fēng),你這個老家伙,當(dāng)真拿我不敢辦你嘛?那好,我老孫就明明白白的告訴你,我就是讓你跟楊懷仁去跟葉河圖負荊請罪,不管對與不對,你的臉上有無光彩,自己拉的屎,自己把屁股擦干凈。我之所以知道現(xiàn)在才找到你們就是為了你們著想,再跟我裝蒜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老百姓身處水深火熱之中,就算這件事情跟你們無關(guān),你們身為文學(xué)界舉足輕重的泰山北斗,難道就沒有義務(wù)為京城的老百姓想想嘛?面子面子,整天把面子看得比你們的老命還要重要,我就是要告訴你們,哪怕是你們在背后戳我的脊梁骨,我也要說,今天,就是逼著你們,我老孫也要將你們逼上梁山。我能等,你們能等,百姓不能等啊。讀圣賢書之人,你們應(yīng)該明白什么叫做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guān)心的道理吧,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可不是給你們說著玩的!”孫老臉色通紅的說道。氣急敗壞的表情,讓楊懷仁不住的搖頭,今天,無論如何,就沖老首長這一席話,自己就算是拋開這張老臉不要,也要去葉河圖那走一趟了。 孫老之所以如此的憤慨,跟趙師道之前所過的話不無關(guān)系,的確,君者舟也,民者水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如果沒了老百姓的支持跟愛戴,他們的官,有去給誰當(dāng)呢?跟老百姓比起來,什么都不重要。 華儒風(fēng)臉色不變,雖然心中有愧,但是臉上卻沒有流露出分毫,畢竟,自己的面子還是頗為重要的,怎么能如此輕而易舉的就低頭去跟葉河圖那個臭小子去認錯呢?敗了就是敗了,但是也沒有必須要卑躬屈膝,做哪些自降身份的事情吧? “首長所言極是,我楊懷仁責(zé)無旁貸。肝腦涂地任憑首長吩咐?!睏顟讶拭嫔氐恼f道,老首長話說到這個份上,雖然楊懷仁的話多少有些阿諛奉承的味道,但是這番話卻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的確,跟當(dāng)年興百姓苦亡百姓苦的年代相比,如今已經(jīng)算是盛世年華了。京都出了這樣的事情,苦的還是百姓,至少作為一個中國人,他第一次心生慚愧之感。 孫老微微點頭,心中頗為滿意。 華儒風(fēng)嘴角不禁微微翹起,拍馬屁的家伙,首長做出這一步的舉動,無疑是對葉河圖束手無策,才會有了這樣的想法,而這樣一來,也就等于是跟葉河圖低頭,中央就是這么辦事的嗎? “首長,我不得不說,恕難從命!”華儒風(fēng)輕聲說道。臉色如常,一絲不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