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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 完全壓抑不住不去遷怒重生歸來的蕭韻。 那像是假如沒有一個恨意讓她支撐,她仿佛也即將崩潰。 第155章 對不起 蕭韻自那日之后昏迷不醒, 而念淮安沒有一次去她的營帳找過她。 念淮安火葬了蔣寧, 骨灰則被她裝入一個她親手做的骨灰盒里。 沒有人知道念淮安在想什么, 哪怕相較別人和她關系較好的鄭元和也并不清楚。他也僅記得,蔣寧火葬的當天天, 念淮安獨自一人出去很久,之后回來時, 她身后拖著巨大的一根根被切割的木樁, 鄭元和跟著她來到在一處頗為寂靜的地方,就看到念淮安架起了火葬的臺子,小心的抱著蔣寧的尸體放在臺子上。 然后便是長時間的坐在蔣寧的一旁, 發(fā)起了呆。 鄭元和實在有些擔心,不光是因為念淮安此時的狀態(tài)不對,還有的是她三天未進食。 不僅如此, 她還將她自己與蔣寧“關在”帳篷內(nèi),有人去探望她時, 也僅是看著她失魂落魄坐在蔣寧身邊。 眼底的青黑和蒼白的臉色, 明顯是睡眠不足的情況。 有人原本想勸她的,畢竟,蔣寧的死是誰也不希望看到, 對比念淮安的情緒以及兩人共同消失的跡象, 怕是蔣寧的死與念淮安或多或少有些關系。 但進入帳篷的人都被念淮安平淡的“攆”了出去。包括他自己以及老宋他們。 終于在那一日,當念淮安出來的時候,鄭元和本以為對方情況好轉(zhuǎn),還未松口氣就不見念淮安的蹤影。 直到他看到了念淮安拖著一根根木樁歸來。 眼看著念淮安遲遲沒有從高臺上下來的意思, 鄭元和心下?lián)?,便就走了上去,他本來想說些寬慰對方的話,卻見著念淮安紅著眼抬起頭看向他,沙啞的聲音,仿佛從胸腔內(nèi)硬生的擠出來一般。 “鄭教授,我想陪阿寧多一會兒,就我們兩個。” 她眼中化為死寂的悲慟以及憔悴的模樣,明明冷淡的表情,卻仿佛下一刻就會哭出來。 話哽在了咽喉,鄭元和忽然間不知道該怎么說,亦或是什么都不該說吧。 心中一嘆,他轉(zhuǎn)身下了臺子,然后靜靜的站在不遠處,終究還是不放心的看向那邊。 念淮安坐在高臺,頭上的陰云遮住了大部分的陽光,她看著蔣寧的目光溫柔的卻又被悲傷灌滿。 她再次輕輕的為蔣寧整理了袖口,衣領,以及額上的發(fā)。 用帕子輕柔的擦去拂在她臉頰上的塵土。 然后念淮安收回了手,垂下的眼,一直落在了蔣寧身上。 而靜靜躺在閉著眼躺在那里的蔣寧,眉目平靜,明明是青白色臉,卻溫和的讓念淮安一度的看著她想到了曾經(jīng)。 阿寧,我們一起回去。 我們一起回到我們相遇的地方。 我才想起來,你說的第一次相遇,其實,你看著我自信,我當時卻害怕的要死。 那是我爸就坐在下面,還有校長他們呢。 我,我并沒有你想象中的那樣自信。 阿寧。 我很懦弱,弱小,總是讓我最在乎的人,一個接一個的離開。 淚水一滴滴的落下,念淮安抬手擦去眼淚。 有淚珠濺在了蔣寧平靜的臉上,念淮安趕忙拿出帕子擦去落在蔣寧臉上的淚滴,顫抖的手,淚水卻是止不住的滑落。 一滴又一滴。 對不起,對不起。 如果,如果你沒有遇見我就好了。 對不起。 念淮安又靜默了坐在臺子上一會兒,才踉蹌的站起,失魂落魄的樣子,搖搖欲墜。 她轉(zhuǎn)過身,不敢回頭。 火苗從一點點變大,念淮安蒼白的臉,映襯在似將人能吞噬的火光中。 蔣寧的身影漸漸被火湮滅。 鄭元和站在念淮安的身后,他看著對方的背影,只覺得念淮安的脊梁在最初的時候都繃緊的厲害,直到蔣寧的身體消失在一片火光后,那仿佛一直支撐念淮安站直的堅強,也霍然倒塌。 蔣寧的骨灰最終被念淮安用木質(zhì)的骨灰盒小心的裝了起來。 那時鄭元和才注意到念淮安的手,一道又一道新傷加舊傷的割痕,明顯是刀刻時意外劃破的痕跡。 粗糙算不上精致的骨灰盒,被念淮安小心的捧在懷里。 “鄭教授,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你說,淮安?!?/br> “如果,我沒有活著離開這座島嶼,能拜托你,將我的骨灰和阿寧的骨灰一起送回到我家嗎?” 鄭元和看著,只覺得喉嚨都哽住。 他曾聽過蔣寧提過一嘴,對方是孤兒來著,自小就在孤兒院長大。 “淮安,你不用多想,咱們都會活著離開的?!彼诉@樣安慰念淮安,竟是在這之后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其實連他自己也并不確定,自己真的是否能活著離開這座島嶼...... 而當時的念淮安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靜靜的看著他。 “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我會的?!编嵲屠^續(xù)道,不過后來他又像是自嘲又像是開玩笑的道:“不過,或許我反而沒離開呢,淮安,到時候你可也要把我的骨灰?guī)Щ厝ノ壹摇0?,對了,你還不知道我家的地址吧。我老婆超級溫柔的,而且我的大女兒和小兒子也很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