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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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若華看著她年輕而略有幾分稚氣的臉,說道:“難道我讓你們送點心去給皇上,皇上就不會生氣了么?” 春桃急切說道:“jiejie啊,你這樣撐著,那不是把皇上往外推么?” 露珠在旁猛點頭,說道:“姑娘,昔年先帝在世時,奴才看著那些后宮的嬪妃們,再如何得寵也都是緊貼著皇上的,三五不時的就往養(yǎng)心殿送點心送各種繡品,就怕一個不察,被人鉆了空子?;噬涎巯码m與姑娘不合,但余情仍在,只要姑娘肯,略施些溫柔軟款,依著皇上待姑娘的情意,那點子氣必定就消了?!?/br> 三人正說話,李忠忽然來了,見禮過,他說道:“若華姑娘,皇上令奴才捎句話給您。因政務繁忙,皇上今晚就歇宿在太和殿了,請您不必等了。” 蘇若華聽著,竟不知說什么為好,停了片刻,說道:“我知道了,皇上忙于國事,還望他以龍體為要,還望公公好生照料皇上?;噬夏贻p,有時便會任性,公公多多勸著些?!?/br> 李忠連忙答應道:“姑娘放心,奴才都知道?!毖粤T,看了蘇若華一眼,微有不忍,又道了一句:“若華姑娘,皇上這就是一時的氣惱,過了兩天氣消了就好了?!?/br> 蘇若華微笑道:“李公公,我都明白?!?/br> 李忠唯唯諾諾的應了一聲,便退了出去。 李忠走后,春桃與露珠越發(fā)急了。 春桃急道:“皇上怎么能這樣呢?這茶點不是白送了嗎?” 露珠亦說道:“自從姑娘服侍了皇上,皇上可沒一日不與姑娘同寢的,這是怎么了???什么大不了的事,皇上就要生分到這個地步。所謂見面三分情,這都見不到面了,還怎么有情?” 蘇若華看了這兩個丫頭一眼,笑道:“明白了?你們張羅演了那出戲,有用么?” 露珠與春桃都覺得喪氣,一個撅了嘴不說話,另一個問道:“姑娘,那可怎么辦嘛?” 蘇若華端起芳年替她沏的碧螺春,輕輕啜飲了一口,淡淡說道:“靜觀其變吧?!?/br> 這一日,皇帝果然沒有回來。 晚膳已過,到了掌燈時分,蘇若華已摘了頭飾,換了寢衣,在炕上倚著軟枕看些雜書。 夜涼如水,即便已是三月天了,春風順著窗欞吹進來時,仍有幾分寒意。 她身上的寢衣是以白綢裁成,不能擋風,風吹在身上不由就打了個寒戰(zhàn)。 蘇若華便起身,將書合起放在炕幾上,看著春桃進來剪了燈花,問道:“怎么樣了?” 春桃看著她,搖了搖頭,沒有言語。 蘇若華默然,半晌微笑道:“夜里還涼,皇上別受了風就好。” 春桃沒好氣道:“jiejie還惦記皇上呢,皇上有那么多人伺候,怎么會受風?jiejie這樣掛心皇上,也不見皇上承情?!?/br> 蘇若華看著她氣哼哼的樣子,不由笑道:“你對皇上,倒是頗為怨懟?” 春桃將剪子撂下,索性在她身邊坐了,說道:“jiejie難道不生氣么?我與露珠,同jiejie相處的時日,其實都不及皇上,但我們都能相信jiejie的為人,jiejie絕不會做出什么無禮之事??苫噬稀璲iejie對皇上那可謂是掏心掏肺,俗話說日久見人心,皇上竟不信jiejie的品性,這叫人看著怎么不生氣?” 蘇若華聽著,片刻才似有所指的道了一句:“大約,男人就是這個樣子吧。倘或是尋常的嬪妃與帝王,這一遭或許就這么過去了。正是因著皇上待我不一樣,所以才……”她并未將話說下去,只是轉而說道:“皇上未必是信不過我的為人。” 春桃心中奇怪,問道:“皇上并不疑心jiejie,那為何要與jiejie疏遠?” 蘇若華并未接話,只看著天色已晚,說道:“皇上不會來了,收拾床鋪,睡吧?!?/br> 春桃嘆了口氣,走去替蘇若華鋪床,服侍她睡下。 蘇若華躺在光滑細軟的絲綢棉被之中,頭一次感到這床鋪竟是如此寬敞。 昨夜沒有睡好,今日又忙碌了一日,本當十分疲憊,蘇若華卻是輾轉難眠。 身子乏倦至極,睡意卻始終不來,是因著身側少了一個男人的呼吸么? 太和殿中,饒是室外夜色已濃,這位大周朝的皇帝,依然沒有入寢的意思。 陸旻握著紫檀狼毫,正疾書著什么。 李忠端著一碗丹參茶進來,勸道:“皇上,夜深了,喝了這碗丹參茶,就歇下吧。” 陸旻捏著手中的筆桿,淡淡說道:“朕還不想睡?!?/br> 李忠擔憂道:“皇上,您已忙了一整日了,明兒一早又召集了幾位大人來議政,這般熬心費力,身子會撐不住的,龍體為要啊?!闭f著,想了想,又道:“皇上,不如奴才替您把安神香焚上?” 陸旻搖頭道:“不必了,那勞什子其實也沒什么用。”言罷,他筆下微微一頓,抬頭問道:“她睡了么?” 李忠自然明白陸旻所問何人,忙回道:“乾元殿那邊傳來的消息,內(nèi)殿已熄了燈。” 陸旻將筆擱下,默然無語,靜了半晌才說道:“就是這么倔,朕不回去,她也不來看朕?!?/br> 李忠聽皇上如此說來,便壯著膽子勸說道:“皇上,這可是您先冷落了若華姑娘。您說不回去的,她還能來么?” 陸旻頗有幾分沒好氣道:“為什么不能?朕又沒說不準她來?!?/br> 李忠嘆道;“皇上,您是真龍?zhí)熳?,這闔宮的女人都是看您臉色的。饒是若華姑娘,那也不能免俗。您今兒來上這么一出,她自然以為皇上心生厭棄,哪兒還敢來?” 陸旻輕哼了一聲,本想說些什么,話未出口,卻轉而嘆了口氣。 他起身走到殿外廊下,卻見殿外夜色深深,天上稀稀落落的幾顆星子,甚感寥落。 那個思念的人分明就在不遠處,他卻不能去見她。 此刻過去,陸旻不知自己會做出什么事來了。 李忠跟在他身后,看著皇帝落寞的背影,心中滿是不解:這一個不肯低頭,另一個不肯遷就,分明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就生生扭成了結。 在李忠看來,只要蘇若華并無不貞之舉,那就沒有什么對不起皇帝的地方,自來后宮的女人,身子只要是干凈的,旁的也就沒什么可挑剔的了。至于這心,橫豎各個嘴上都說心里只有皇帝,真不真只有她們自己知道,也沒人會與她們追究。 皇帝真正想要的,或許是這后宮之中從來沒有的東西。 這東西太可貴了,可遇而不可求,哪怕貴為天下之主,也是難以爭取的。 這位青年皇帝立于月下,更深露重而不自知,直至過了子時,方才回身吩咐道:“罷了,歇下吧。”說著,邁步進殿。 李忠連忙跟上前,親自侍奉著皇帝梳洗入寢。 這一夜,看似寧靜的玉泉宮,不知有多少暗流涌動。 隔日,陸旻起身,下床第一句話便是:“乾元殿那邊,有什么消息過來么?” 李忠的徒弟劉金貴跪在地下服侍他穿靴,口中回道:“回皇上,并沒什么消息?!?/br> 陸旻咳嗽了兩聲,頗有幾分不自在,又問道:“沒打發(fā)人來說什么話或送什么東西么?” 劉金貴不明所以,說道:“沒有啊?;噬希胫朗裁?,奴才待會兒就去問?!?/br> 陸旻有些尷尬,抬腳踢在劉金貴屁股上,斥道:“不機靈的東西!” 劉金貴莫名挨了一腳,慌忙重新跪下叩首道:“皇上,奴才有錯,您讓人打奴才板子就成,您可千萬別氣壞了身子?!?/br> 正鬧著,李忠端了杏仁酪進來,見了這情形,忙道:“喲,這蠢東西怎么惹了皇上生氣了?”說著,又罵劉金貴:“狗東西,還不快下去,別瘟在這兒礙皇上的眼了!” 劉金貴先溜了皇帝一眼,見他不置可否,連忙自地下爬起,捂著屁股落荒而逃。 陸旻坐在床畔,雙手緊緊握著,一眼瞥到李忠端著的杏仁酪,眸中忽閃過一抹喜色,問道:“這杏仁酪是……” 李忠回道:“這是以往若華姑娘交代的,她說皇上腸胃不好,有宿疾,晨起吃一碗酪,最能養(yǎng)胃。所以奴才日日都記著?!?/br> 陸旻只覺下不來臺,一時竟沒了言語。 李忠看著皇帝的臉色越發(fā)黑了,心中也兀自惴惴不安,只暗道:待會兒換了值,我可定要去好好求求這位姑奶奶。她不肯同皇上和好,可苦了我們這些當奴才的! 這夫妻吵架,連累一圈的人遭罪,可跟誰說理去?。?/br> 他正數(shù)著陸旻額上跳動的青筋,卻見陸旻豁然起身,斥道:“朕不過童年時候得些小病,經(jīng)這些年調(diào)養(yǎng)早已好了,不吃也罷!”說著,竟大步往外行去。 李忠只得一溜小跑跟了上去。 進了偏殿,陸旻便吩咐在此地傳膳。 蘇若華不在,一頓飯吃的少滋沒味。 李忠其實捏不準皇帝口味,也不敢問,只好看著皇帝臉色布菜,然而不論夾什么過去,皇帝都是一臉不愉。 李忠?guī)缀跤逕o淚,從未覺得這御前總管太監(jiān)竟這般難干。 正用膳,劉金貴又進來報道:“皇上,李選侍知曉河南大旱,連夜做了一篇《祈雨賦》,特敬獻與皇上,現(xiàn)正跪于殿外?!?/br> 李忠摸索著皇帝心意,斥責道:“沒眼色的東西,不見皇上正用膳嗎?!” 果不其然,陸旻頭也不抬,丟下一句:“叫她帶著她的東西,滾!” 劉金貴忙忙應下,正要出去,陸旻卻又叫住他:“回來!” 劉金貴只得又回來聽令,陸旻卻暫且沒有發(fā)落,又吃了兩口水晶肴rou,方才說道:“她也算有心,愿意為大周祈福,。便只是為了討好朕,也算是肯為朝廷出力。朕不見她,把她作的賦拿進來,另將山東進貢來的松煙墨賞賜與她,算是朕嘉獎她心系國事?!?/br> 劉金貴應聲,出去辦差。 李忠這方插口道:“皇上,您這意思是……” 陸旻抬頭瞄了他一眼,說道:“這后宮的嬪妃,心中有國家,肯為國家出力,便算是有功。朕雖不會寵幸她們,但既是有功之人,朕當然要賞賜。” 李忠點頭稱是,卻腹誹道:騙誰啊! 第七十四章 李選侍雖沒能面見君顏, 但得了賞賜,卻也是意外之喜了。 畢竟,近來后宮之中, 除卻蘇若華外, 皇帝幾乎一人不見,來討好獻媚的, 不止沒落到什么好, 大多還被治了罪。這一方松煙墨或許不算什么,但卻是極好的彩頭了。 李選侍自劉金貴手里接了賞賜,雙手托著,竟而有些微微發(fā)顫, 受寵若驚道:“臣妾惶恐,謝皇上賞賜。” 劉金貴笑道:“李選侍,皇上近來正為旱情的事心煩呢, 您這篇賦算是做的應景,皇上這方嘉獎您的。” 李選侍滿面堆歡,謝了又謝, 本該去了卻又舍不得, 眼珠子一轉,又笑問道:“劉公公,嬪妾想要面見皇上,當面向皇上謝恩,不知皇上幾時能有空閑見嬪妾?” 劉金貴看著李選侍那笑盈盈的臉,心里斥道:這婦人當真是不識好歹, 倘或不是有這樁事,皇上還不知怎么收拾你呢!得了賞賜,還不知足,還想見皇上。真是既得隴復望蜀!嘴上說道:“李選侍,皇上這會兒正用膳,待會兒還要同幾位大人議政,恐怕是不得空閑了。” 李選侍才得了皇帝賞賜,只當自己在皇上眼里已有些不同了,便收了那副笑臉,正想訓斥眼前這小太監(jiān)。她身側服侍的宮女輕輕勸道:“主子,這劉公公是皇上近身伺候的人,想必說的是實情。再說,來日方長。” 李選侍聽了宮女的言語,這方勉強按捺,向劉金貴微笑道:“劉公公說的是,嬪妾暫且回去,待皇上閑暇了,嬪妾再來與皇上請安?!闭f罷,便扶著宮女的手,一扭一扭的走了。 劉金貴瞧著她那拿班作勢的樣子,低低啐了一口:“不過才得了一回賞賜,恩寵在哪兒還不知道呢,就先驕上了。這種品性,及得上人家若華姑娘半點兒?”說著,搖頭回去。 李選侍得了這方松煙墨,滿心狂喜,一門心思的想要宣揚,走了片刻,便吩咐道:“咱們?nèi)ソo淑妃娘娘請安?!?/br> 宮女會意,便隨著她一道轉了步子。 李選侍走到淑妃所居的翼云閣,經(jīng)宮人通傳,入內(nèi)拜見淑妃。 淑妃亦起身不久,用過早膳,正看賬簿。 如今她協(xié)理六宮,貴妃雖已被解了禁足,但太后也好皇帝也罷,暫且沒有發(fā)話要將這權柄收還給貴妃。她已無皇帝的寵愛,自是只能牢牢抓住手中這份權力,為免授人以柄,夙興夜寐,甚是勤謹。 童才人亦在偏間內(nèi)相陪,替淑妃出些主意,料理些簡單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