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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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露珠等人頓時大吃一驚。 翠兒慌張跪下,向蘇若華磕頭謝恩道:“奴才多謝姑娘的提拔,奴才一定盡心竭力服侍皇上、服侍姑娘,任憑姑娘差遣,忠心辦差!”她進養(yǎng)心殿當差也有年頭,再過兩年就要出宮歸家了。如若此刻差事能再拔一等,將來出宮時的恩賞銀子便也會更豐厚些。再則,跟在皇帝身邊伺候過的人,出了宮也能得人高看一等。若是再入了皇上的眼,能得皇上親自指婚,那可是意外之喜了。 玖兒略猶豫了一下,也隨著翠兒一起跪下,卻并沒說什么。 她心中狐疑,這蘇若華一向死死防著自己,今日卻是怎么了?難道是她怕了太后?又或是防備松懈了? 蘇若華笑道:“你們能忠心辦差,當然是好?;噬细?,我也會替你們美言幾句,恩賞少不得你們的?!闭f著,命她們即日起管轄乾元殿寢殿的灑掃事宜,又交代了幾句,方遣退了她們。 待兩人才出屋子,露珠便低聲道:“姑娘,這怕是有些不妥。翠兒也罷了,那個玖兒……實在不可靠?!?/br> 蘇若華算計著玖兒該不曾走遠,蓄意揚聲道:“不過是看在太后的顏面上,略給她幾分薄面罷了。橫豎皇上也看不上她,又怕怎的?讓她在旁瞧著我的恩寵,也是叫她死了這條心!” 春桃與芳年都有些呆滯,蘇若華這番作態(tài)與她平日里內(nèi)斂自謙簡直大相庭徑。 露珠倒是機靈,雖不知蘇若華如此何意,還是附和道:“姑娘說的是,皇上如此喜愛姑娘,又怎會把那低三下四的玩意兒看在眼中?” 蘇若華便又長嘆了一聲:“只可惜,我到如今還不曾有孕,未免遺憾?!?/br> 春桃便插口道:“jiejie莫急,這等事也是看機緣的。皇上待jiejie如此恩寵,子嗣不過是早晚事罷了?!?/br> 芳年亦說道:“若是姑娘著急,不若奴才去太醫(yī)那兒問問,有什么合適的坐胎藥給姑娘討來?” 蘇若華頷首,卻好似不甚滿意道:“這坐胎藥呢,自然是要吃的。然而盡人事聽天命,你們也打聽打聽,哪里有求子靈驗的神佛,我也去拜拜。求老天保佑,早日懷上龍?zhí)チT?!?/br> 她說這些話時,蓄意將聲量揚的極高,遠聆殿外。 那玖兒果然不曾走遠,才出了寢殿,便聽身后蘇若華提起自己,便裝作鞋帶子松了,彎腰兜鞋,暗暗竊聽。 但聞蘇若華話語之中,對自己很是輕蔑鄙夷,心中的火頓時便被激了起來,又聞得蘇若華后面說起吃藥求子,甚而要拜神一事,不由將唇抿成了一條直線,起身同翠兒一道出去。 翠兒看她面色青白,納悶問道:“你怎么了?肚子疼么?” 玖兒搖了搖頭,沒有言語。 翠兒便絮絮說著蘇姑娘待她們?nèi)绾魏穸鳎蘸蠖ㄒ钪鴪蟠鸬日Z。 玖兒待聽不聽的,一言不發(fā)。 回至她們所居的廂房,翠兒出去打水,玖兒坐在炕上,看著房舍狹矮逼仄,心頭有些氣悶,倒頭躺在床上。 似睡非睡之中,外頭忽有人低聲叫道:“玖兒jiejie!” 玖兒猛然醒來,下地蹋了鞋,出門一瞧,不由道:“你怎么突然跑來了?” 門外立著一名約莫十三四歲的小宮女,生的乖巧伶俐,一雙眼睛咕嚕嚕的轉(zhuǎn),一笑便是一口齊整的糯米牙,說道:“干娘叫我來跟你說幾句話?!?/br> 這小宮女便是她姑母朱蕊認的干閨女,慧兒。 內(nèi)廷里宮人之間多有結(jié)干親的習俗,宮人孤苦,只為著彼此照應(yīng),除了拜認高位的姑姑為干娘的,也有認管事太監(jiān)做干爹的——太監(jiān)進出方便,能幫著出宮買個針頭線腦,又或上家中傳上一兩句話。 玖兒見她忽然走來,又提起朱蕊姑姑,便要讓她進屋。 慧兒搖頭道:“不進去了,外頭jiejie還急等著我呢。干娘讓我?guī)訓(xùn)|西給你。”說著,便自袖里掏出一只小小的包裹,塞在玖兒手中,扭身跑了。 玖兒接過包裹,回屋坐在炕上打開一瞧,先是吃了一驚,心也咚咚快跳起來。 然想想適才蘇若華的自傲與對自己的侮辱,心便一橫,將這些物件兒壓在自己的枕頭下頭,內(nèi)心倒安定下來。 這日,陸旻在正殿會見外臣商議朝政,竟直至掌燈時分,還不曾回去。 蘇若華有些憂慮,便親自去膳房燉了綠豆百合小米粥,托付李忠送到前頭,說道:“皇上此刻未歸,想必政務(wù)十分緊要。這粥清熱敗火,請公公代為呈給皇上,再添一句話,請皇上務(wù)必以龍體為要?!?/br> 李忠答應(yīng)著,急急的就去了。 蘇若華便坐在椅上,看著宮燈上的紅燭,滴下一顆顆的蠟淚,不由喃喃自語:“前朝也不知出了什么大事,竟到這個時候。” 芳年走來,勸慰道:“姑娘,您給皇上送了碗粥,自己也多少吃點東西吧。這還不知道要到多早晚呢?!?/br> 蘇若華本沒什么胃口,但看她們神情甚是擔憂,便也挪到桌邊,隨意吃了些清淡的粥菜。 露珠小聲嘀咕道:“皇上也是的,都到行宮來了,還是這么忙碌?!?/br> 蘇若華便責備道:“不許妄議皇上,國不可一日無君,多少大事都等著皇上處置,怎能貪圖安逸,將朝政都丟在腦后呢?” 露珠吐了吐舌頭,說道:“奴才知道錯了,奴才再也不敢說了。就是,奴才就是心疼姑娘罷了?!?/br> 蘇若華托腮不語,半晌才說道:“比起旁人,我已是幸運許多了?!?/br> 幾乎到了子夜時分,陸旻方從前面回來,業(yè)已疲憊不堪。 蘇若華瞧他神色憔悴,也覺心疼,一面吩咐春桃服侍他梳洗,一面取了自己的茉莉油膏,替他按著太陽xue,以為寧神之效。 陸旻嗅著那芬芳沉郁的茉莉花沉香氣息,又被那雙柔荑輕輕按揉著,緊繃的神經(jīng)終于松緩下來,說道:“河南大旱,如今正值春耕,不能妥善處置,怕是要耽誤今年的收成了?!?/br> 蘇若華也不知說什么為好,陸旻的脾氣是從來不愛聽那些虛無的溜須拍馬的,便說道:“皇上的嗓子有些啞了,屋里預(yù)備了些枇杷露,給皇上倒一盞來?!?/br> 陸旻不置可否,露珠捧了枇杷露來,他倒是一飲而盡,漱口之后,便道:“睡吧?!?/br> 蘇若華點了點頭,替皇上寬衣之后,二人入寢。 陸旻果然累了,居然難得老實,頭才沾枕,不多久便已沉入夢鄉(xiāng)。 蘇若華卻輾轉(zhuǎn)難眠,這股不知從何來的心悸,遲遲不能平息。 前回有這般情形,還是蘇家被抄之時。 作者有話要說: 要出事咯~ 第六十九章 翌日清晨, 蘇若華醒來時,陸旻卻已不在,招來宮女問詢, 方知曉皇帝天不亮就已起身, 往正殿去了。 蘇若華坐在被中,微微出了會兒神, 便說道:“往后, 倘或皇上早起,還是叫我起來的好。” 昨兒晚上該春桃值夜,正服侍她穿衣,聽了這話, 便笑道:“原是想叫jiejie起來的,只是皇上說天色實在太早,不許吵了jiejie, 也就罷了?!?/br> 蘇若華聽著,不置可否,只見窗子上透著瑩亮, 問道:“天已很晚了么?我起晚了?” 春桃曉得她脾氣, 忙說道:“并不曾,jiejie忘了,這都是三月天了,天亮的自然略早些?!?/br> 須臾,穿衣梳洗過,露珠與芳年兩個便將早膳送了進來。 雖是皇帝不在, 膳食依然豐盛,御膳房的人并不敢慢待了她。 兩樣粥,四葷四素八碟菜,兩甜兩咸四樣點心,單單蘇若華一人,是怎樣也吃不完的,露珠等人便也時常拖賴沾個光。 蘇若華吃著赤豆粥,說道:“皇上昨兒晚上回來的晚,今日又走的這樣早,想必河南旱情很是嚴重了?!闭f著,又問:“皇上走時,用過早膳了么?” 露珠笑道:“皇上走的太早,說是在前頭與朝臣們一道用膳了?!闭f著,抿嘴一笑:“知道姑娘關(guān)心皇上,但皇上哪兒會讓自己餓著呢?” 蘇若華聽著,倒也沒生氣,微笑道:“我自然明白,皇上身邊那么多人,還能伺候不好么?不過白問一嘴,這么多年,都習慣了。” 露珠嘴快道:“正是如此,才見著姑娘與皇上躞蹀情深、兩相恩愛呀?;噬闲睦镉洅熘媚?,姑娘心里也總惦記著皇上。現(xiàn)下,姑娘就缺一位小皇子了。昨兒姑娘交代的事,奴才都記著,待會兒奴才就去太醫(yī)院問太醫(yī)討個坐胎的好方子來?!?/br> 蘇若華笑了笑,沒有言語。 雖說她昨日說那番話是為了刺激玖兒起見,但她內(nèi)心深處,亦想早日有孕。 畢竟,陸旻如此期待這個孩子,她能幫他的地方不多。 用過早膳,蘇若華在內(nèi)殿分派各處宮女辦差,不時有人過來回話討問示下,都是不甚要緊的閑散差事,她也是慣常做熟了的,打發(fā)起來并不費力。 翠兒與玖兒這時候也過來,預(yù)備灑掃。 露珠忙說道:“哎,你們且先等等,怎么一點兒眼色也沒有。姑娘還在屋里,你們來灑掃,飛土揚煙的,叫姑娘怎么待?” 玖兒沒有說話,臉上微微泛出些不屑的神色來。 翠兒倒是趕忙說道:“jiejie教訓(xùn)的是,原是我沒了成算。” 玖兒說道:“我們倒是想早些過來,只是姑姑竟然起的這樣晚,倒叫我們怎樣好?待會兒皇上回來,見寢殿還沒收拾干凈,豈不要降罪于我等?” 露珠眼睛圓瞪,斥責道:“你還敢頂嘴么?!” 她為人機靈,蘇若華雖未明言,但觀其言行,也琢磨出來姑娘必是要與這玖兒為難了。許多事許多話,姑娘不方便做,那就由她來充當馬前卒。自來,這能在主子身邊充為心腹的宮女太監(jiān),都是有這個眼力見兒的。 蘇若華瞄了她一眼,端起茶碗細細抿了一口,但笑不語。 翠兒扯了扯露珠的袖口,拼命示意她不要再說話了。 玖兒心中憤懣,倒也不敢再多說什么。 正巧此刻,李忠忽然進來,說道:“若華姑娘,西平郡王昨夜染了風寒病倒了?;噬铣椴婚_身,又實在記掛,打發(fā)奴才過去探望,想問姑娘從宮里帶來的那兩株老山參收在何處,要奴才給郡王送去?!?/br> 蘇若華聞言微微一怔,起身說道:“芳年,拿鑰匙開箱子。那兩株老山參,都用紅綢裹著,在下頭放著?!?/br> 芳年答應(yīng)了一聲,連忙照辦。 蘇若華便問道:“李公公,這西平郡王如何突然就病倒了?昨兒不是還好好的么?” 李忠說道:“可不是嗎?皇上正在太和殿與幾位大臣商議國事,有些事想問西平郡王。派了人去請,回來就說王爺病了,昨兒半夜就發(fā)了高熱,幾乎說起了胡話,連夜就請了太醫(yī)。吃了一副湯藥下去,此刻人倒是清醒了,只是還不能下地?!闭f著,又扼腕嘆息道:“皇上適才還說,這西平郡王忒也胡來,昨兒那傾盆大雨竟還冒雨出來賞景,又說身邊的人也不好好伺候,方才令他染上了風寒。” 蘇若華淡淡說道:“這王爺過于任性,想必身邊伺候的人也煩惱?!?/br> 李忠陪笑道:“姑娘說的是,咱們這些當奴才的,平日里私下說起來,也都議論,這誰要伺候這么個主子,那可真是滿頭包了?!痹挷懦隹?,他便覺這般背后議論主子怕是有些不好,連忙說道:“主子好不好,都是當奴才的造化。姑娘快將那山參交給奴才罷,奴才還趕著辦差?!?/br> 蘇若華心念微動,微笑道:“皇上政務(wù)繁忙,正得公公服侍。換成旁人,怕是也伺候不好皇上。不如這樣,公公如放心呢,便將這件差事交給我。我替公公走一遭也罷了,如何?” 李忠一愣,便陪笑道:“姑娘說哪兒的話。您辦差,那是連皇上都放心的,奴才哪兒能不放心!只是,這是皇上交代給奴才的。倘或姑娘代勞,怕是皇上知道了,要訓(xùn)斥奴才偷懶耍滑?!?/br> 蘇若華淺笑道:“皇上忙于國事,想必沒工夫理會這些雜事。我這會兒閑著也是閑著,倒想出去走走。沒個正經(jīng)由頭,出去也怕招人閑話,倒更令皇上煩心。” 李忠心想這倒不錯,便連連點頭答應(yīng),將西平郡王居所方位告訴了一遍,又往太和殿伺候去了。 芳年將山參取來,卻不見李忠,問道:“李公公哪里去了?” 蘇若華吩咐道:“李公公回太和殿了,你將這兩棵參拿綢緞裹了,隨我一道去秋楓軒看望西平郡王?!?/br> 芳年有些納悶,不知怎么這差事忽然就落到姑娘頭上了。然而她倒是很樂意隨蘇若華出門轉(zhuǎn)轉(zhuǎn),宮女尋常無主子差使,不可以隨意外出。饒是她這樣在養(yǎng)心殿侍奉的宮女,也鮮少有機會外出。 當下,芳年便急急去尋合適的綢緞包裹。 蘇若華趁眾人都不曾察覺,走去開了一支帶鎖的抽屜。 這抽屜里面,放著都是她私密物事,鑰匙由她貼身保管,比如與家人往來的信函等皆收入其內(nèi),而陸斐之前強迫她收下的那枚羊脂白玉并蒂蓮花配亦在其中。 當時,因陸斐行止荒唐,又在養(yǎng)心殿內(nèi),她唯恐被人瞧見,并不曾仔細端詳此物。 此刻細細觀來,卻見這玉佩大小形如雞卵,色澤油潤如酥,那并蒂蓮花亦雕刻的栩栩如生,但看油滑至此,顯是年深日久之物,常被人把玩摩挲,方成此態(tài)。玉佩下絡(luò)著一條同心方勝絡(luò)子,其原本的色澤應(yīng)是正紅,如今業(yè)已褪去許多。 蘇若華看了兩眼,心中暗暗斥道:當真是浪蕩公子,竟然強行塞這樣風流寓意的物件兒給一個宮女!想著,便將這玉佩放入了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