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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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進去時,就看見這么一番光景。 她上前,說道:“jiejie,太妃娘娘喚你過去。李公公過來說,皇上要調(diào)撥你到御前去?!痹挷懦隹?,她便瞧見蘇若華身側(cè)放著一只包裹,心里微微一驚,不由說道:“jiejie,你……” 蘇若華心里倒是寧靜,她理了理鬢發(fā),起身道:“走吧?!?/br> 兩人一前一后,往西暖閣行去。 踏進門內(nèi),恭懿太妃一見了她,便笑道:“若華,皇上要調(diào)你去御前,我想問問你的意思?” 蘇若華欠身行禮:“娘娘,奴才既入了宮,便是皇家的人。任憑調(diào)派,絕無怨言?!?/br> 恭懿太妃心中微驚,怎么她去了一趟養(yǎng)心殿,回來就改了性子? 她面上不動聲色,端起茶碗抿了一口,淡淡說道:“話雖如此,但你到底是我身邊的老人了。我倒是想聽聽你自己的意思?!毖粤T,便盯著蘇若華。 蘇若華含笑回道:“奴才情愿過去服侍皇上?!?/br> 恭懿太妃這便無話可說了,她將茶碗砰的一聲放在桌上,說道:“既如此,我也沒什么話好說,你收拾了,就隨李公公過去。御前不比這里,萬事將就的過去就罷。服侍皇上,可要細致體貼。也罷,你從前就伺候過皇帝,我竟是白囑咐了?!闭f著,交代了幾句沒要緊的言語,便吩咐退下了。 蘇若華隨李忠走到門外廊下,李忠笑瞇瞇道:“若華姑娘,咱們這就走吧?” 蘇若華說道:“公公且稍候,我須回去取我的東西?!?/br> 李忠卻咂了一下舌頭:“這有什么,待會兒打發(fā)個人過來收拾就是了?;噬峡傻戎亍!?/br> 蘇若華倒也不曾堅持,點頭笑著稱是,便隨著他往養(yǎng)心殿去。 李忠步履生風,心中的意思,幾乎就要哼起小曲兒來:這難辦的差事,總算讓他辦成了,皇上可該給幾分好臉色看了吧。話又說回來,這姑奶奶要是早點兒答應,也不用他費這些勁兒了。 院中干活的宮女,瞧見這情形,又湊在了一塊,議論起來。但說來說去,大家都是一個意思——蘇若華這一去,算是平步青云了。 春桃走回暖閣,恰見太妃一臉陰沉,上前囁嚅道:“太妃娘娘,若華jiejie這便去了么?” 恭懿太妃沒好氣道:“聽見皇上叫她過去,就暈頭轉(zhuǎn)向了!往常的聰明勁兒,都不知道去哪兒了!這會子過去,皇帝圖兩日新鮮,轉(zhuǎn)頭就不知把她拋在哪里!我以往看她是個聰明人,怎么臨到節(jié)骨眼上,這等沒有成算?!?/br> 春桃知道太妃的心思,不過是想把蘇若華扣在手心里,當做一個鉤子,好來勾住皇帝罷了。 她不愿聽太妃這般詆毀蘇若華,便說道:“娘娘,這是皇上的旨意,若華jiejie還能抗旨不成?” 恭懿太妃輕哼了一聲:“她若不肯,我自有話說。她竟然答應了,那還能怎樣?說來說去,也不過就是有了富貴就忘乎所以了!” 春桃心中不快,卻也不能和太妃頂嘴,只好閉口不言。 少傾,恭懿太妃又道:“我瞧著,她什么也沒帶。你們兩個也算好了一場,去把她的東西收拾了,叫個人一塊送一趟吧?!?/br> 春桃答應著,便去了。 蘇若華隨著李忠去了養(yǎng)心殿,走到門上就聽太監(jiān)們說起,皇帝正在東暖閣中與幾位朝臣議政,不便見人,便引著蘇若華先去了體順堂。 走到體順堂外,李忠笑道:“姑娘,往后您就住這兒啦。” 蘇若華卻有些訝異道:“李公公,這地方能給我住么?” 李忠說道:“姑娘只管安心住吧,這是皇上的意思?!闭f著,將手一拍。 兩名宮女自門后出來,齊齊道了一聲:“李公公有吩咐?” 李忠道:“這是若華姑娘,往后就住在這體順堂了。你們仔細伺候,如有怠慢,我可不饒?!毖粤T,又向蘇若華說道:“姑娘您先歇著,我去了?!?/br> 蘇若華倒有些怔了,她只說來御前當差的,陸旻如此,卻是把她當什么呢? 第三十七章 雖則想起適才在東暖閣里的事, 但陸旻并未有納她的意思,她也只說過來服侍,如此這般, 倒有些不倫不類。 她是掌事宮女, 按宮中約定俗稱的規(guī)矩,身邊是會有兩個小宮女服侍, 倒也不足為奇。 然而, 這體順堂卻不改是她的住處。 這地方,只住了一回,便在宮里掀起了軒然大波。如今她竟住了進來,還不知又要生出什么事端。 想到這兒, 蘇若華卻忽然有些想笑,她不過是個小小的宮女,這后宮的風波倒緊隨她而起。 一時想不明白, 她邁步進了體順堂。 李忠傳來的兩名宮女,低頭跟她入內(nèi)。 蘇若華對這體順堂也算熟悉,便徑自在一張雞翅木拐子方凳上坐了, 打量著眼前這兩名宮女, 問她們名姓年歲,哪里人士等語。 這兩個宮女年紀倒都不大,一個生著小圓臉,一個是瓜子臉,姿色尋常,只是膚色白凈, 看著倒也清秀利落。 皇宮里的主子們,對于身側(cè)服侍之人都有這個喜好,五官端正即可,只是一點定要皮膚白凈,不然看著就覺心里不舒坦。是以,宮女們都拼命拿養(yǎng)膚粉擦抹,力圖養(yǎng)出一身好皮子來。 蘇若華天生白皙,當年入宮時,就免了這一頓折騰。 那小圓臉宮女含笑說道:“奴才名叫露珠,今年十五歲。她叫芳年,交新年十六了。能來服侍姑娘,當真是奴才們的福氣?!?/br> 蘇若華看她年歲雖小,神情倒甚是活潑機靈,兩只眼睛咕嚕嚕的,像條游魚似的。相較而言,她身邊那個芳年,看著倒是老實些。 她微微一笑,說道:“咱們都是御前的宮女,一般的奴才,你們卻怎么在我跟前自稱奴才呢?快別這樣叫了,讓李公公聽見了,怕是要挨呵斥?!?/br> 露珠卻哎了一聲,連忙說道:“姑娘怎能這樣說呢?我們哪有這樣好的福氣,能跟姑娘比肩?姑娘得皇上的喜愛,這大伙都是心知肚明的。雖說眼下沒有封號,也不過是眨眼的事罷了。再說,再說……”說到此處,她卻忽然不好意思起來,再說不下去。 蘇若華看她吞吞吐吐,倒有些疑惑,問道:“再說怎樣?” 露珠紅著臉說道:“再說了,奴才聽聞,皇上是不想姑娘進了后宮,親近不便,所以一時沒有給封號,想把姑娘在御前多留一段日子?!?/br> 蘇若華聽她這話,默然不語,片刻又問道:“那你們可知道,讓我住在這體順堂,到底是皇上的意思,還是李公公自作主張?” 這一回,倒是那個芳年先開口:“是皇上親自吩咐的,李公公可沒有這么大的膽量?!?/br> 蘇若華聽著,倒沒有再說什么。陸旻如此待她,難怪這些人胡猜亂想,也是空xue來風。 露珠與芳年心里卻歡喜的很,雖說眼前這蘇姑娘依舊是宮女,但她得皇帝厚愛,此事人盡皆知。入宮封妃也不過是早晚的事,在后宮當差,跟對了主子是最要緊的事。主子風光,當奴才的也體面。主子落魄,奴才更是人人可欺。這全后宮能讓當今圣上如此對待的女人,可只有眼前這一位。這叫什么,這叫三千寵愛在一身。 恰在此時,外頭有太監(jiān)報道:“姑娘,壽康宮那邊太妃娘娘打發(fā)了人來給你送東西?!?/br> 蘇若華聽見,忙叫請進。 須臾,只見春桃抱著一個包裹進來。 兩人見面,自是一番親熱。 春桃笑道:“太妃娘娘看你走的急,東西都不及收拾,特特叫我把你的衣裳物品都打點出來,給你送來。你瞧瞧,可遺漏了不曾?” 蘇若華入宮多年,主子賞賜雖多,但她宮外無有家人,自己也不是愛花錢的性子,大多分贈了姊妹,如今身邊余下的不過是幾件衣裳另有幾樣首飾。 當下,她打開包裹,草草掃了一眼,笑道:“難為你這點功夫就收拾出來了,都在這里?!?/br> 兩人說了幾句客套話,蘇若華便見春桃目光飄忽,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她便向那兩名宮女道:“你們?nèi)枂柪罟?,我?guī)讜r到御前去當差?” 那兩人答應著,一道出去了。 春桃這方急急說道:“jiejie,你知道么?你前腳才走,容桂那蹄子后腳就造反了!” 蘇若華皺眉問道:“她怎生造反?” 春桃便罵道:“這混賬東西,見來了這邊,便跑到太妃娘娘跟前,哭哭啼啼,說什么她跟著娘娘在甜水庵里三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如今這般,娘娘當真偏心不公。吵吵鬧鬧,沒一刻安靜,恨不得叫那些才撥去服侍的太監(jiān)宮女,各個都聽見!” 蘇若華微微一怔,又道:“她如此亂鬧,你竟彈壓不???”說著,又問道:“太妃娘娘就這樣算了不成?” 春桃說道:“jiejie你走了,這蹄子看起來是誰也不怕了。娘娘受不了她這般攪鬧,便吩咐人把她送到內(nèi)侍省去了?!?/br> 蘇若華倒也能明了恭懿太妃此舉的苦衷,原本奴才犯上,怎樣責罰都不為過。然而,太妃在外三年,容桂怎么說也算是跟了三年的老人,才回宮就這般鬧騰,叫新來人的人看著,不知底里的當真以為自己是太妃抬舉上來的,厚此薄彼。如若重罰,也未免寒了人心。再則,這若是太妃獨居一宮也罷了,偏偏正殿住著太后,無事還虎視眈眈,有了把柄豈不更大做文章? 心念微轉(zhuǎn),她點頭道:“走了也好,她也無心辦差了,留著也只剩下生事?!?/br> 然而,容桂這般大鬧一場,被退回內(nèi)侍省,日后還能有什么好去處么?素來,她雖行事不入人眼,卻還不是個愚鈍糊涂的人。此舉,倒令人費解。 春桃卻仰頭,打量了一番體順堂,嘆息道:“jiejie能住在這里,可見皇上對你的重視,也算苦盡甘來了。” 蘇若華有些不好意思,只斥了一句:“不許胡說?!?/br> 兩人又說了幾句閑話,李忠過來傳話,言說皇帝叫蘇若華此刻就去御前服侍,春桃便就去了。 蘇若華隨著李忠往東暖閣去,隨口問道:“李公公,那些外臣已散了么?” 李忠搖頭道:“還不曾,好像邊疆起了戰(zhàn)事,頗有些軍機政務要商議?!?/br> 蘇若華有些吃驚道:“既是如此,皇上叫我過去?” 李忠咧嘴一笑:“這圣意,咱們哪兒敢胡亂揣測?只好低頭辦差罷了?!?/br> 蘇若華聽著,也就不問了。 到了東暖閣前,蘇若華見外頭站著幾個面生的小太監(jiān),便知里面多半是有親王、郡王在了,這是隨侍過來的家奴。 李忠沒有入內(nèi),只是打起簾子,讓蘇若華進去。 蘇若華踏進門內(nèi),便聽陸旻的聲音自明間里傳來:“依爾等所見,蒙古哈衣布族叛亂,該用何人前往平亂?” 她轉(zhuǎn)到明間內(nèi),果然見地下放著三把紅木椅子,坐著三名朝臣。陸旻就坐在書桌后面,清癯的臉上,滿是鄭重神色。 蘇若華便低頭上前,走到皇帝身側(cè)。 她雖不曾在御前服侍過,但卻伺候了陸旻多年,曉得他一切習慣,看他手邊茶碗半空,遂提了茶壺過來替他滿上。 陸旻愛飲極熱的茶,不論冬夏,屋中總備著滾水。 隨著熱水傾入茶碗的聲響,不知怎的,蘇若華只覺得屋中好似幾道視線都盯在自己身上,便越發(fā)的垂了頭。 陸旻沒有看她,只微微點頭,說道:“去給幾位大人也滿上?!?/br> 蘇若華應了一聲是,提著壺,走到三人跟前,將茶碗一一添滿。 御前規(guī)矩,宮人服侍外臣時,是一律不許抬頭看人的,也算是個內(nèi)外有別的意思。 蘇若華將頭埋的極低,只能瞧見三雙幾乎一模一樣的朝靴。 待走到最右邊一人身側(cè)時,那人卻忽然說道:“咦,是你啊?!?/br> 蘇若華心中一跳,手上倒還平穩(wěn),照舊穩(wěn)穩(wěn)的添滿了茶碗,沒有言語。余光輕掃,只見這人金絲腰帶上配著一枚羊脂白玉的佩,雕的卻是并蒂蓮花的風流名目。 她心中暗道:這荒唐王爺,不知又是哪位紅顏知己相贈的信物了。想著,便又退回皇帝身側(cè)。 這說話之人,便是當日她在街上阻攔過的西平郡王陸斐! 蘇若華走回黃的身側(cè),不留痕跡的輕輕看了一眼堂上。 不曾想,這一堂上的竟都是自己認識的——西平郡王陸斐、當朝太尉趙斌,另一人身材魁偉,英武峻拔,眸光鋒利如隼,居然是在甜水庵里護衛(wèi)了太妃三年的霍長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