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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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若華微微一笑,說道:“李公公,且記好,皇上要吃的就是這樣的白蒸肴rou。立刻上鍋蒸熟,不能去其腥味?;鸷虿灰走^,不然切起來皮就碎了,不美觀且有損口感。你端去,以小刀一片片切給皇上食用即可。若吃不完呢,也可切做小塊,晚膳時候煮在砂鍋里面?!?/br> 李忠聽得連連點頭,又道:“姑娘說的有理,也得虧姑娘調(diào)度,不然我胡亂切了,可要闖禍了?!?/br> 蘇若華又含笑說道:“這白蒸肴rou雖簡單,里面學(xué)問卻大。若是小看了它,做出來的當(dāng)然就是不能吃的東西,也就莫怪人不愛吃了?!边@些話,明著講與李忠的,實則是嘲諷膳房里這些看熱鬧的廚子。 身為御廚,卻連一方白蒸肴rou都伺候不了? 這不是笑話嗎? 其實也怨不得那些人,御膳流水牌上一溜的山珍海味,誰耐煩細細琢磨這白蒸肴rou啊。 然而饒是如此,這些等著看蘇若華笑話的廚子們,各個只覺臉皮甚疼——誰想到,這個小妮子居然有這么利落的手段! 當(dāng)下,趁著李忠送早膳的功夫,蘇若華略收拾了一下,便預(yù)備離去。 雖則還未見過皇帝,但再這么逗留下去,還不知要生出什么變故來。 她預(yù)備先到內(nèi)侍省去報備了,即刻便出宮。 橫豎,她如今本就不在宮里當(dāng)差,皇帝又沒下旨不許她出宮,走了也不算壞宮規(guī)。 才踏出養(yǎng)心殿,蘇若華便見淑妃的彩仗正在門前落地。 她暗嘆了一聲,只得避在一邊,屈身//下拜。 淑妃下了翟輿,卻沒有入內(nèi),徑直向她走來,笑道:“蘇姑娘,大喜呀?!?/br> 第二十五章 來者不善, 善者不來。 蘇若華看著淑妃那笑盈盈的秀麗臉龐,即便厚厚的脂粉也蓋不住眼下的烏青,而眼角處那細微的抽搐更出賣了主人的心事。 她淺笑回道:“娘娘康安, 大清早起, 便有這么好的興致,來作弄奴才。奴才一介宮女, 有什么喜事可言?!?/br> 蘇若華并不能算是個脾氣柔順之人, 行走宮廷安然至今,所憑靠的絕不是逆來順受、唯唯諾諾。 無論,她面對的是誰。 果不其然,淑妃面上笑意微淡, 心中暗自忖道:她是蓄意向我炫耀恩寵,還是揣著明白裝糊涂? 想著,便將蘇若華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見她依舊是昨日的宮女裝束,并無異處,絲毫看不出是才承寵的樣子來。 淑妃便又犯了嘀咕:這昨夜到底是怎么個故事? 想著, 遂試探問道:“蘇姑娘, 這時候不去面上謝恩,卻預(yù)備去哪兒?” 蘇若華朱唇輕揚,說道:“奴才自然是出宮回太妃娘娘身邊去。淑妃娘娘也不必打啞謎了,不就是好奇昨夜的事情么?皇上體恤奴才自京郊進宮,天色又晚,不便出城, 只是留奴才在養(yǎng)心殿住了一晚罷了?!?/br> 淑妃懸了一夜的心,霎時就放了下來。 然而,還不待她笑出來,蘇若華便又說道:“淑妃娘娘,這與其整日關(guān)注旁人,還不若在自己的恩寵上面多下下功夫。” 淑妃陡然變色,蘇若華這話直戳了她的心腸。 她厲聲問道:“蘇若華,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你一個宮婢,竟膽敢質(zhì)疑本宮的恩寵,是想以下犯上么?!” 蘇若華淺笑道:“娘娘錯怪奴才了,奴才不過是好心提醒。娘娘在宮中如何,心中自然有數(shù)。奴才是太妃娘娘的宮女,還不必為淑妃娘娘您cao心?!?/br> 淑妃面色難看,想要斥責(zé)偏偏又找不出話來。她又不是貴妃,本就一向端著溫良恭儉的架子,不能只因一時氣惱就重罰這蘇若華。 再說,蘇若華畢竟是皇帝跟前的紅人,她又怎敢? 蘇若華看著淑妃那窘迫尷尬的樣子,微微一笑,又低聲道:“娘娘,可否借一步說話?” 淑妃雖是不悅,但亦想聽聽她還有何話可說,便向左右吩咐道:“你們暫且退下?!?/br> 待一眾隨從退到一射之地外,淑妃方才問道:“你有何話說?” 蘇若華微笑低語:“娘娘,您的恩寵怕不似外界傳說那般深厚吧?” 淑妃將唇緊抿成了一條線,冷冷說道:“你就是想說這個么?” 蘇若華微笑道:“自然不是,奴才只是好意提醒,娘娘的處境,娘娘自知。奴才,只是有一句話想對娘娘說。” 淑妃掃了她一眼,問道:“什么?” 蘇若華說道:“太妃娘娘久居甜水庵,也該回宮頤養(yǎng)天年了。” 淑妃聽在耳里,只在心中計較。 蘇若華又道:“皇上對太妃娘娘亦有一番孝心,如若娘娘能在此事上出力一二,皇上與太妃娘娘都會記著娘娘的好處的。再則說來,趙貴妃是太后娘娘的親侄女。如若太妃娘娘回宮,娘娘在宮里不是更多一位能說上話的人?” 淑妃只覺這話有些刺耳,睨著蘇若華道:“本宮還沒有落魄到,要投靠一個沒有背景的太妃的地步?!?/br> 蘇若華淺笑頷首:“娘娘說的是,娘娘出身名門,母家權(quán)勢煊赫,娘娘更深得皇上愛重,自是無需助力。奴才不過白說一嘴,娘娘只當(dāng)笑話便是。奴才還要趕著出宮,請娘娘準許奴才告退?!毖粤T,她屈身行禮畢,便向外走去。 淑妃看著她背影,目光之中盡是復(fù)雜。 蘇若華的言語,聽在耳中仿佛盡是諷刺,偏偏她一句反駁之言也說不出來。 何況,她所說似乎也并非全無道理。 皇帝想接太妃回宮,這件事是有的。 之前,淑妃一直猶豫,是否要插手此事。畢竟,趙太后與恭懿太妃不睦一事,闔宮盡知。她橫插一手,雖或許能在皇上跟前博得些許恩寵,然而卻實實在在的得罪了趙太后,似乎得不償失。 然而,眼下…… 淑妃瞇細了眼眸,立在風(fēng)里一言不發(fā)。 秋雁輕步走上前來,低聲道:“娘娘,這兒風(fēng)大,仔細吹著了,咱們還是走吧。” 淑妃不言不語,秋雁禁不住又道了一句:“這蘇若華當(dāng)真是放肆無禮,不過是仗著皇上與太妃的寵愛,就敢頂撞娘娘!” 淑妃冷冷的道了一聲:“能在宮里屹立至今,自是有她的本事的。”言罷,說道:“去養(yǎng)心殿?!?/br> 秋雁微怔,忙扶著她拾級而上。 陸旻這一覺睡得格外甜熟,醒來更是神清氣爽,連帶著御下也多了幾分和顏悅色。 劉金貴伺候著皇帝穿衣,見陸旻心情甚好,陪笑道:“皇上今兒有什么喜事,說出來賞給奴才們也高興高興?!?/br> 陸旻含笑不語,眸光落在了窗外一樹海棠上。 昨日夜里,他夢到她了。 打從少年初懂情//事起,陸旻就沒少在夢里遇見她。 身為皇室子弟,這等事本該有人教導(dǎo),然則一來那時林才人已歿,既無生母,旁人也不會關(guān)照此事;二來蘇若華一直跟著他,兩人形影不離,她又長他三歲,人都道這事必著落在她身上了。 實則,兩人甚事也無。 往往神女抱枕,陽臺一夢,而可惜他不是楚襄王。 至今,陸旻有點后悔,當(dāng)初沒有要了她,不然今日她早已是他的嬪妃了。 不過,如此也好,若是那時候她便跟了他,這幾年在后宮之中難免要受些委屈,而眼下的自己,是能護全她的。 想想昨夜那場夢境,陸旻也有幾分好笑,明明人就在那邊,自己卻孤枕獨寢,倒在夢里想著她;明明有三宮六院,他卻像個懷//春少年,滿心里只念著那一個人。 陸旻心懷舒暢,梳洗著衣畢,便往東暖閣用早膳。 暖閣里,膳食早已齊備。 陸旻才在桌邊坐下,劉金貴便先捧了一碗杏仁酥酪上來。 陸旻微微皺眉,問:“怎么今兒想起來預(yù)備這個?” 劉金貴忙跪了,回道:“皇上,這是昨兒晚上,蘇姑娘臨睡前囑咐奴才的。她說這杏仁酥酪最能養(yǎng)人腸胃,早起用膳前吃上一碗,再吃什么也不妨礙了?!闭f著,便小心翼翼的瞧著皇帝的臉色。 陸旻那張清癯俊容上,竟綻開了一絲和煦的笑意。 原來,她還記得。 早先做皇子時,他夏季貪涼,吃了太多冰碗,弄壞了胃腸,常有腹疼的毛病。蘇若華便去太醫(yī)院打聽了這個食補的法子出來,日日替他預(yù)備。 起初,陸旻還嫌這東西太甜膩,不肯吃,蘇若華便總在他耳邊念叨,定要看著他吃完了才罷。 他不怕先生的責(zé)罰,倒是不愿看見她失望的眼眸。 久了,如此也就成了習(xí)慣,直至去了趙皇后那里。 陸旻從不曾將這些舊事講出,更不肯吩咐人照此辦理,一則不愿被人趁機利用;二來這是他和她之間的秘密。 他執(zhí)起赤金蓮瓣紋湯匙,一口口吃著碗里的酥酪。 酥酪凝白如脂,入口即化,甜美沁心,和記憶中的味道一模一樣。 劉金貴瞧著皇帝似乎并無不悅,暗中舒了口氣。 正當(dāng)此時,外頭人傳報道:“皇上,淑妃求見?!?/br> 陸旻劍眉微凝,原本愉悅的心情不由添了幾分陰霾。 他微微一頓,還是說道:“準見?!?/br> 口諭傳了出去,片刻功夫,只聽裙子響動,淑妃便含笑入內(nèi)。 她緩步上前,俯身拜倒:“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金安!” 陸旻吃著酥酪,并未看她,只道:“起來罷。早早兒的就過來,用過早膳了?” 淑妃起身,笑道:“還不曾,臣妾才起身,惦記著皇上,就先過來了?!?/br> 陸旻掃了她兩眼,見淑妃今日穿戴的甚是素雅,臉上雖被劃傷,氣色倒好,便莞爾道:“淑妃今兒精神頭不錯,真瞧不出是前兩日那病的下不來炕的樣子?!?/br> 這話,暗里有些譏諷她裝病邀寵的意思。 淑妃勉強一笑;“也是太醫(yī)院的院判手段高明,臣妾又記掛著服侍皇上,怎敢只顧病下去?” 陸旻將眉一抬:“坐吧?!庇址愿朗虖模骸疤媸珏∫桓蓖肟陙??!?/br> 淑妃慌忙謝恩,側(cè)身淺淺的坐了,又笑道:“皇上用膳,臣妾來侍奉吧?!北銖氖躺盘O(jiān)手里接過筷子。 陸旻眉眼不抬,隨她去。 然而,任憑淑妃夾取何物放與皇帝面前的描金瓷碟內(nèi),皇帝卻一口沒吃。 正自沒趣兒時,李忠捧著一只大托盤進來,跪稟道:“稟皇上,您吩咐的菜,若華姑娘已做得了。” 陸旻心中一喜,放了筷子,笑道:“快呈上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