鍍金時代_分節(jié)閱讀_126
霍許說,“我家姥爺還在的時候,總說西醫(yī)治標不治本,要養(yǎng)人,還是得從中醫(yī)調(diào)理?!?/br> 樊誠完全不懂這個,不知道該怎么給意見,“那個,不是有挺多中醫(yī)的負面新聞嗎,能相信嗎?” 阿麥卻說,“中醫(yī)還是可信的,我總?cè)鴥?nèi),飯局上,也聽他們聊起過這些,特別是那些領(lǐng)導(dǎo),你們知道,四十多歲,正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時候,和他們聊女人和錢,他們也許還要假裝矜持,但是聊治病的神醫(yī)和學(xué)校,每次都能直接收獲幾個熱切相應(yīng)的?!?/br> 樊誠一愣,笑著坐回去,端起茶杯,等著他說。 阿麥看向霍許,霍先生坐在書桌后,這樣不動如山的人,如今也有了軟肋,還不是要變成俗人一名,將來不是家人的醫(yī)院,就是孩子的學(xué)校,他心里竊喜了一小下,嚴肅起臉說道:“我上次聽他們說,有個神醫(yī)特別厲害,很多高官都找他看病。” 霍許打開抽屜,拿出一張自己的卡片,“那就請來給南音看看?!?/br> 阿麥一看他手里的卡,連忙說,“不行不行?!被粼S手里那金卡,如同他的拜帖,不過他的拜帖比較特殊,別人拿到他這塊薄薄的敲門磚才能拜到,不然連門邊都摸不到。 霍許把那金色卡片在手里翻了一下,神色一瞬間有些溫柔,阿麥看到,知道他是又想起來以前了,他拿過那卡片說,“當(dāng)年就是給南音了一張這個是不是,她還給咬了一口是不是?” 霍許笑了笑,說道:“把人接過來為什么不行?” 阿麥把那卡片恭敬地放在桌上,這才說,“他不能出國!那人在國內(nèi),是給首長看病的?!?/br> “給首長看病怎么了?”樊誠一時沒轉(zhuǎn)過來,“又不是高科技人才,或者掌握國內(nèi)重要資源的?!?/br> 阿麥指著他笑,“你關(guān)心則亂了吧,一聽沒辦法給南音看病你就急!你想想,這種人,也知道不少上頭的內(nèi)幕,怎么可能讓他們出國。” 樊誠看向霍許,“那怎么辦?” 霍許看了阿麥兩眼,“那就帶南音回國?!?/br> 樊誠皺起眉頭,他剛剛也就是想到不能讓南音回國去,現(xiàn)在看,霍先生竟然愿意讓南音回去,他眉頭皺的死緊,怎么都不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阿麥說:“那萬一南音到時候要鬧著回家怎么辦?” 霍許站起來正準備往外去,聽到這話,他停下腳步說,“交給你辦!” 阿麥:“……” ☆、第111章 會所中餐廳 七一建軍節(jié),他們這里倒是和應(yīng)景般,開小會。 柔柔沉沉的音樂散在包間里,衛(wèi)太太姍姍來遲,一進來大家就說要罰酒。衛(wèi)太太端著酒杯說,“我自罰三杯可以,不過今天有個好事,你們把我灌醉了,我可沒辦法說了?!?/br> “什么好事?”旁邊謝閣老接過她的酒杯,“我?guī)湍愫纫槐?,剩下的讓他們幫忙?!弊笥腋饔腥松焓诌^來,拿過她面前的酒杯。 衛(wèi)太太看他們的杯子見了底,笑道:“真是好消息,霍先生要來過來,還帶著許妃一起。” “喲,這妃都叫上了。”呂閣老看向謝閣老,“什么時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那是你消息不夠與時俱進,一騎紅塵妃子笑,那說的是誰?”旁邊一個人說,衛(wèi)太太看了他一眼,如果南音在,一定可以認出這是當(dāng)天說出這句話的那人。 呂閣老看向那人說,“可那是說楊貴妃的,和許南音有什么關(guān)系?”他覺得自己和南音有舊時情份,在外還愿意護著點。 “你們還別說……”另一個人插嘴道,“老馬這樣說,還真是……老子搶兒子的女人,男人間搶個看上的女人,顯露的還是實力,外面千變?nèi)f化,芯子還不是一樣?!?/br> “也不能這么說?!敝x閣老說,抬手拿杯子碰了下衛(wèi)太太的,“霍先生的女人,那不比王妃還矜貴,他們又在國外,這稱呼要我說極好,你倒能想的出?!?/br> 衛(wèi)太太笑了笑,有些意味深長,“大家知道那人身份今時不同往日就成,霍先生這兩個月一直帶著她在度假修養(yǎng)?!?/br> 大家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又聊了幾句,就轉(zhuǎn)了話題??创蠹液堰^開始吃飯聊天,衛(wèi)太太靠近謝閣老說,“那稱呼,你真覺得好?” “不是你起的嗎?怎么不好?”謝閣老放下筷子。 衛(wèi)太太拿起餐布,半擋著嘴說,“我哪里有那么好的文采?!?/br> 謝閣老一愣,恍然大悟道:“這事還真是我走眼了,沒想到她能和霍先生走到這一步。那南音真是修了大造化。” 呂閣老順著他坐,倆人的話也聽到了,端起酒杯笑而不語。 順著他坐的人一直沒說話,此時才端了酒杯,和呂閣老說道:“我前段時間見她那次,也沒看出她氣色不好,怎么就病上了。” 呂閣老搖頭,拿起杯子,碰了下他的,說道:“老丁,這件事上你幫了霍先生的大忙……” 和他說話的不是別人,正在君海川的好友丁主席,丁主席說,“其實我是為了海川,君家留著南音,根本是留著禍害,這圈子,說白了,定價權(quán)都在霍先生手上,大家不都跟著霍先生走?!?/br> 呂閣老喝了酒,不再說話。 丁主席也干了杯,心里卻有些憋氣,倆人剛才兩句話就過了兩招,呂閣老之前來求他,說可以引薦一位大人物給他,他才知道,這行還有霍先生這樣的存在,他和君海川一輩子好友,這件事上,卻等于是出賣了朋友。 如今呂閣老又刻意提前,語含嘲諷,真是提上褲子就翻臉不認人。 他心里不是不憋屈的。畢竟誰都不想做個出賣朋友的人。但他能怎么辦?在坐的每一位,組成了龐大的利益鏈,每個人手上的藏品,都有無數(shù)在坐的專家給背書,邀他加入,說白了是給面子,自己不加入,難道等君家的悲劇發(fā)生在自己家里? 螢火之光,如何敢于日月爭輝! 越想越氣悶。 他站起來,去外面透氣。 關(guān)上包間門,順著長長的走廊向外走,這間會所的中餐部,中間是圓形,放射性的長廊,另一端,君顯正拿了電話走出來。 倆人對上,頓時都面露喜色。君顯說,“丁伯伯,我這里先接個電話,等會說。” 丁主席點頭,看君顯把電話放在耳邊,走到一側(cè)去聽,他下意識的回頭,希望自己的包間里,不要有人走出來,君顯太聰明,一點蛛絲馬跡就能猜的八九不離十。 可又一想,那里面包間那么多,就算出來人,也不一定要是自己的包間里來人。 他看著那邊長身玉立,一表人才的君顯,又想到那天飛機上的南音,心里生出無限惆悵來……那件事他不后悔,也無法后悔。當(dāng)初人家亮了底牌給他看,他不加入,難道等人家收拾自己? 他才是小小商會的會長,得罪了人,人家讓他畢生心血努力一無所有,根本是一句話的事情。就算是君家,留著南音……也只是留著禍害。 這樣一想,他又真正的坦然起來。 求生,只是人類的本能。 那邊君顯掛了電話,走了過來。 丁主席說:“我聽說,你最近辦了一家瓷業(yè)公司?” 君顯說,“全國的私人博物館都在賠錢,不開發(fā)點附屬產(chǎn)業(yè)怎么行?!?/br> 丁主席點頭,心里卻知道,君家上次雖然在意大利吃了虧,可是事情辦成了,現(xiàn)在等于有了地方政府的扶持,以后一定有大動作。只是自己因為出賣了君海川一次,心里自己生了隔閡,反而不好意思像以前般坦然的詳詢。 君顯卻說道,“其實也沒什么,政府正也想扶持傳統(tǒng)文化,特別是傳承官窯瓷器文化,愿意出資搞一家研究所,國家出經(jīng)費?!?/br> 丁 主席一聽,心里頓時震驚,君顯這可太厲害了,國家如果愿意扶持,那每年的研究經(jīng)費都是巨額,而且聽上去高大上,多少人現(xiàn)在想搞研究所……他看著君顯,心里 又是欣慰,又覺遺憾,這樣的人才,竟然要有這樣的命運,他說,“以后你肩上的擔(dān)子會更重,南音是個好姑娘,就是那手藝太害人,當(dāng)初真不應(yīng)該讓她和她爺爺回 去?!?/br> 君顯的神色微微一閃,說道:“人如果沒有一技之長,在這圈子里更難立足,精通鑒賞,是多少人一輩子的追求,南音曾經(jīng)有那樣的機會,又怎么能夠放棄。畢竟一個人實現(xiàn)自身的人生價值,比困在情情愛愛中,更加重要?!?/br> 丁主席怔忪在那里,看著燈火炫目的大廳中,君顯平淡地說出這樣的話,不知為何,他反而覺得,君顯遠比他們以為的,更加愛許南音! ****** 飛機在跑道上停下,艙門打開,南音被人扶著從里面出來,七月的風(fēng),總是帶著淡淡的香氣,她站在艙門口,看著蒼涼的暮色,空氣里熟悉的味道和濕度,令她近鄉(xiāng)情怯。 “霍先生……”是后面空乘小姐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