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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逃回老家可以啊,元董事長他們都還在這兒,我就不信了,你一輩子都不回來了。 元檸安沒有騙沈溫爾,她是真的回老家了。 外婆家離S市很遠(yuǎn),小時候元董事長他們忙事業(yè),忙的有七八年沒回來過年,老人家想孩子,元董事長夫妻倆自己抽不開身,轉(zhuǎn)頭就把自己三個孩子打包成禮物給送過去了。 這時機也很好,坐在走廊里的元檸安想。 “這里可太安靜了,世外桃源似的。”耳邊傳來一聲咋咋呼呼的大叫。 元檸安頭也不回,除了她那最小最小的傻弟弟元寧康,沒人說話有這氣質(zhì)。 其實兄弟倆是雙胞胎,一個晚了幾分鐘,現(xiàn)在在讀高一。 兄弟倆一人一邊的在她身邊坐下,靠著搖搖椅,懶散又安逸。 “你就是開心沒人叫你起床吃早飯?!弊诹硪贿叺脑獙帢饭o羽絨服,有些嫌棄的反駁。 元寧康哼了一聲,凍的搓搓手,抖著聲音說,“姐,大冷天的,你一個人坐外面干什么?!?/br> 外面也沒星星啊,屋檐上還滴著水。 “外婆去睡了?”元檸安沒回答,看著屋外懶懶的問。 倆兄弟看了對方一眼,在彼此眼里得出一個共同的結(jié)論—— 這姐妹心情不太好。 元寧康咳了咳,努力正經(jīng)的說,“睡了。” 他還是乖點好了。 元檸安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又轉(zhuǎn)回頭,語氣清清淡淡的叫他們也回去睡覺。 元寧康瞥了瞥嘴,他才不要呢,好不容易放了假,他不睜眼睜到凌晨三點,他就不配當(dāng)新時代的崽。 看他們不動,元檸安也能猜到幾分,也懶得勸。 沒聲音了,元寧康坐不住了,攏攏袖子大聲和元寧樂說話,“我們班那個班花可好看了,笑起來還有倆酒窩呢!” 元寧樂看智障似的看了他一眼,嘴上還是配合,“真的啊,我們班老是有人說,前幾天老孟還說要追呢?!?/br> 老孟,他同桌。 元寧康樂得直起身子,“是挺好看的,不過,”偷偷瞥一眼元檸安,“那肯定沒我姐好看啊,我姐要是笑起來,十里外的雪都能化了?!?/br> 元寧樂哽了哽,對不起,這句他接不上。 冷眼旁觀倆兄弟粗制濫造的戲份,元檸安面無表情。 太傻了,傻得不想承認(rèn)這是她弟弟。 看著還是元檸安還是一副生人勿進(jìn)的臭臉,元寧康縮回躺椅,還是不服輸?shù)恼f,“姐你別一天到晚的冷著臉嘛,小小年紀(jì),像我們一樣天真可愛一點不好么?!?/br> 像你們一樣只能又蠢又傻,和天真可愛扯不上什么關(guān)系。 元檸安還是直直看著屋外,好像外面有什么世界奇觀似的。 沉默了一會兒,元檸安有些煩躁的站起身,走回房間,“都快去睡覺,不許熬夜,明天起來吃早飯?!?/br> 元寧康笑得眼都看不見了,還是窩在躺椅上無賴的說,“我不。” 聽見元檸安關(guān)上房門,元寧康坐過去,搭著元寧樂的肩,做賊似的悄悄問,“咱姐這是怎么了。” 元寧樂故作老成的嘆了口氣,“女人心啊,海底針啊?!?/br> 元寧康也嘆了口氣,頗為滄桑的看著屋外,“咱姐這一天天的,是要出家啊。愛情這把刀啊,殺了我姐一遍又一遍。” 元寧樂有些難以描述的看著他,“你怎么一天天腦袋裝的都是這些東西。函數(shù)白學(xué)了?全文背誦背下來了?磁場方向會判斷了?” 元寧康被噎的無話可說。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很酷 無話可說 ☆、我們和解 外婆家提前過了年,在飯桌上舅舅舉著酒杯對元檸安三個人說—— 新的一年,要快快樂樂、健健康康。 空泛到千篇一律的新年賀詞。 可是快樂多難啊。 快樂簡直是這世界上最難的事情。 快樂要求趨于完美,有任何一點沒有達(dá)到預(yù)期就不會快樂。 可是人啊,滿足了現(xiàn)在,仍舊滿足不了未來。 預(yù)期永遠(yuǎn)越想越高,永遠(yuǎn)無法滿足。 永遠(yuǎn)無法真正快樂。 一時麻痹大腦的多巴胺消缺,難過、貪婪、寂寞各種情緒紛至沓來,被它們圍繞,被它們sao擾,被它們困住,一日一日,走不出去。 變好的念頭轉(zhuǎn)瞬即逝,得過且過的想法占據(jù)大腦,主宰身體。 元檸安想,她應(yīng)該放下了。 你看,她現(xiàn)在想起沈溫爾的名字都不再會有那樣激動又快樂的情緒了。 元檸安這個人,真是惹人厭。 說著自己喜歡她,先轉(zhuǎn)身逃跑的是自己,先退出不愛的也是自己。 隨隨便便踏進(jìn)了別人的生活,又隨隨便便的轉(zhuǎn)身就走。 沈溫爾她運氣可真差,偏偏遇見她。 就這樣吧。 元檸安笑著舉起橙汁,說謝謝舅舅。 在空曠的鞭炮聲里,元檸安透過玻璃杯看到扭曲的面容。 就這樣吧,元檸安。 你不適合愛情。 回到S市的時候,正是除夕前一天。 沈溫爾沒有聯(lián)系她,她也不知道她回來了。 她應(yīng)該累了,元檸安想。 可為什么心底還有那么一點點酸澀。 沒關(guān)系,元檸安悄悄對自己說,只有那么一點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