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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我選捉的蝦不錯啊。” 阿宴怡然自得,何未染不屑地斜眼瞧她卻也不多與她爭辯,反觀是蘇青鐲, 只定定地注視阿宴,眼睛是亮亮的,唇角也有喜意。 阿宴被看得不自在,收了得意的神色回視她。蘇青鐲被捉了現(xiàn)行,嬌羞地低頭,端起酒杯假意要喝酒。阿宴看了她一會兒,眼中的意味讓人深究,她剝了一個粽子,依舊是先前吃過的rou粽,咬了幾口,對依舊低頭不敢看她的蘇青鐲道:“明天做豆沙粽吧?!?/br> “嗯,好。” 李苦兒能看到蘇青鐲舒展的眉毛,想來她是驚喜的,雖然被肯定的只是她做粽子的手藝。 阿葵很喜歡阿宴的酒,不聲不響喝了一壺,眾人發(fā)現(xiàn)她不太對勁,都盯著她問要不要緊。她也不說話,就一愣一愣地傻笑,然后開始從頭到腳的發(fā)光……的確是發(fā)光,將屋子照得亮如白晝。幸虧門是關(guān)著的,這亮光xiele出去,哪家人若是見了定要來問個究竟。 阿宴調(diào)侃李苦兒省了錢了,日后再也不必買蠟燭,給阿葵灌一壺酒,她可以亮到明天早上。李苦兒一副無語的模樣,心想蠟燭還能比酒貴? 幾人決定隨她發(fā)光,因為這光亮能趕走夜的寂寞,只是酒再不能給她喝了。何未染去泡了壺茶,塞了茶杯在阿葵手心里。阿葵也傻傻地當酒喝,分外滿足的樣子。 李苦兒喜歡吃桃花蝦,不喜歡喝酒,那杯子打阿宴給她斟過一次開始,一直是滿當當?shù)?。阿宴不樂意,硬要叫她喝了這杯。何未染好心,說:“她喝不了,我替她喝?!?/br> 阿宴立馬擺出嘲諷臉,道:“和我喝酒哪有替的?又不是委屈她。小姑娘呢要練好酒量,日后成親還得喝交杯酒呢,你也替她?” 此話一出,李苦兒頓時紅了臉,吱吱嗚嗚說不出話來。 蘇青鐲卻突然道:“我們尚未喝過交杯酒……” 阿宴喝著小酒聽了這話,岔了氣,咳嗽得停不下來。蘇青鐲忙去為她順背,溫柔體貼的眼神似能溢出水來。 李苦兒臉上余溫未退,還為阿宴的下場幸災(zāi)樂禍??僧斂匆娞K青鐲對阿宴的照顧,她突然又發(fā)現(xiàn),原來愛一個人,真的能從眼神里看出來,這種情感最是強烈,雖觸摸不到,卻也掩藏不住。 何未染也不管阿宴如何,問李苦兒:“吃飽沒有?” 李苦兒點頭。 她又問:“那想喝酒么?” 李苦兒搖頭。 “你先回屋去睡吧,回頭阿宴又要欺負你,沒個安生?!?/br> 李苦兒覺得這樣也好,便偷偷摸摸回了房間。 阿宴終于咳完了,緩和過來。李苦兒在房里洗漱,隱隱聽見她說:“你對她為何這般照顧?” 李苦兒知阿宴問的是何未染,而話里的“她”應(yīng)是自己,同樣好對方的回答。 何未染的語氣十分輕松:“還能有什么緣故,我喜歡咯?!?/br> 喜歡什么?不明不白。 李苦兒脫了衣服躺進床里,秋意漸濃,窗外吹來微涼的風,蓋上薄被,不冷不熱,十分舒適。漸漸地,生出了睡意,雖很想聽聽外頭的話語,但身體的疲累總是由不得心。 一連十幾日,河神阿宴與蘇青鐲都在李苦兒家。蘇青鐲要學習做粽子,阿宴竟也甘心陪著,每每做出一籠,都會親嘗出個好賴來。李苦兒甚至覺得,她們兩人間的氛圍不再如以往那般緊張,甚至是可謂和睦的。 也許真的能成為一對也說不定,即使同為女子…… 她問何未染:“兩個姑娘真的能在一起么?” 何未染笑說:“人若無畏,何事不可為?” 李苦兒覺得這話看似有理實則敷衍,又追問:“除了她們倆,這世上還有別的姑娘成雙成對的么?” 何未染支著下巴回想了一番,溫柔地笑道:“有啊,還聽聞不少呢。不過若說我識得的,倒也有兩個,她們一個是山神,一個是山鬼,一個性情寒涼,一個為人火熱,很是登對?!?/br> “山神和山鬼啊……”李苦兒尋思片刻,哀哀地嘆一口氣:“都不是凡人啊?!?/br> 何未染聽她這般說,不禁吃吃笑道:“怎么?你也想找個姑娘過么?” 李苦兒一聽,頓時紅臉,結(jié)結(jié)巴巴地急道:“哪哪哪……哪有?!?/br> 何未染覺得有趣,繼續(xù)調(diào)笑:“真的不想么?” 李苦兒急得敲桌:“不想啊當然不想啊,反正我沒有像你想的那樣想!??!” “我想的哪樣想?還害羞呢,苦兒你找個可靠的姑娘,我也會很安心。” “哪里去找什么可靠的姑娘嘛……”李苦兒同樣支著臉,斜眼與何未染對視:“我認識最可靠的姑娘就是你了何jiejie?!?/br> 何未染皺著眉頭無奈道:“繞了半天,你還是要賴著我過呀?” 蘇青鐲的粽子手藝還沒學完,這一日,府里先出了事。禮部侍郎來了家書,據(jù)說是對妻女頗為思念,希望二人早日歸家。大伙兒都說郡主嫁了個好夫君,還問老丈人家要人呢。王爺王妃也不覺得這郡馬失禮,反而為此頗為滿意,笑著叫郡主縣主擇日回家。 小縣主知道自己快回去了,直接跑到后廚來,再問了一次何未染肯不肯與她上京。 何未染自然是蜿蜒拒絕的,小縣主就開始不講理了,撒潑耍賴還滾在地上哭,一身華麗的衣裳滾得滿滿的塵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