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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百味,她幾乎嘗過所有,最喜歡的還是甜,與陸相在一起的甜。 入睡前,她又想起那個夢。夢里太子死于這個月的中旬,如今時間都已過了,必然是不會成真。她算著時辰,也就這兩三年,到時就不必裝下去。 她心中很舒服,扭頭時新陽都已睡著了,抱著被子,睡得很熟,不知憂愁。 次日,楚染就離開公主府,往別院里住了幾日,寧王叔過來看她,說起郡主的親事,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一年,他還是沒有尋到好人家。 “小新平,前幾日我見到汝南侯家的次子,相貌堂堂,頗具幾分陸相風骨,可定親了?”寧王捧著酒盞,醉意熏熏地拉著楚染夸著陸相。 “頗具陸相風骨,你就把女兒嫁給他?”楚染嘴里酸澀,寧王叔轉(zhuǎn)著彎在夸陸相。明知她二人‘不和’,也不顧她的感想。 寧王聽了這話,拍著她的腦袋:“若非你阿娘給你定親定的早,我便將你阿姐嫁給陸相,得了便宜還賣乖?!?/br> 楚染被他拍得腦門疼,原來這么多人盯著陸相,她飲了口酒,算算輩分,奇怪道:“阿姐比起陸世子還要大上一歲,您覺得合適嗎?” “無妨,那小子俊秀懂禮?!睂幫鯎]揮手,陸相心思深沉,汝南侯府與之走得愈發(fā)近了,且觀太子近態(tài),身子一日比一日好,恒王就不夠看了。 楚染不知寧王叔打的什么鬼主意,她略一思忖后,就道:“我去歲同你說起過這件事,您怎地到今日才想好?” “非也、非也?!睂幫跹劾锘蝺蓚€楚染,在她耳朵邊上低聲說:“霍家那個老東西,看中你阿姐,在陛下面前提了一嘴,幸虧陸相告知我,不然我就虧了、還有、還有陸家小世子真的不錯,輩分就不管了,喊你小姑母也可以?!?/br> “寧王叔,其實俊秀的世子哥也有不少,何必看中陸家的,我與你說陸家老夫人不大同意,她眼光高,都看不起我。阿姐過去,只怕日子不好過。”楚染道,她總覺陸相在謀劃什么,霍家去年剛得罪寧王,今日歲又想提親,究竟想做什么。 寧王聽到陸老夫人幾字就蹙起眉梢,酒醉中就說了實話:“別理那個老婆子,她就是在閻王面前走過一遭,腦袋就不做主了,養(yǎng)著別人家的兒子,當作寶貝,冷落自己的女兒,別理她。” 楚染聽他話音好像知曉當年事,就追問道:“陸二爺是哪家的兒子?” 寧王揚首看著屋頂,想了許久,才道:“就是陸家旁支的兒子,也算是陸家的半點血脈,不過那個小子是有福氣,靠近老夫人后,她的病就好了,也就是天意。她若不冷著陸相,也造就不出她今番的成就?!?/br> “您說的這是什么話?!背痉瘩g一句,見他實在是醉得不清,就讓婢女扶著他回屋休息,自己又飲了兩杯百花釀,想著方才的事,陸相也想與寧王叔聯(lián)姻? 事情如何,陸相也未曾告訴她,接連飲了兩杯后,覺得有些熱,就回屋躺著。別院里清涼,屋前屋后皆是樹木,遮擋住陽光,不用擺冰塊也就覺得舒服。 她脫了外袍躺在涼席上,翻過身子,窗外的風就吹了進來,青紗帳被吹得此起彼伏,在眼前搖曳著。 她拽著紗帳,想爬起來時,一只手帶著涼意覆蓋在她的手背上,夏日里摸著舒服,冬日里就需一暖爐去暖著。 陸蒔掀開紗帳,楚染就已歪在榻上,眸色癡迷地望著陸蒔:“我以為你不來了,與寧王叔喝了幾杯酒,頭暈得厲害?!?/br> “殿下邀請我,如何不來?!标懮P淡笑,紗帳擋去白日里的光色,凝視楚染艷麗的臉色,酒勁涌上后,臉色似抹過一層胭脂般,她伸手摸了摸,楚染安分地沒動。 她掰著自己的手指頭去數(shù),五指伸開時又一一掰了回去,“好像有十日了,十日沒見了?!?/br> “哪里有十日,也就三四日。” “新陽設(shè)宴那日不能算,你我都沒有說話,你都沒有看我一眼,不能算數(shù)的。”楚染不高興地拂開陸蒔的手,自己往后倒去,可離開陸蒔冰冷的手,又覺得幾分燥熱,“好熱?!?/br> 陸蒔坐在榻旁,瞧著她迷糊的醉態(tài),正經(jīng)事是說不成了,只有等她酒醒才可。她摸著楚染的額頭,“睡會可好?!?/br> “不睡,說正經(jīng)事,寧王叔要把阿姐嫁給陸世子,說是世子頗具陸相風骨,還拿話刺激我,說什么若非我阿娘定婚,不然他就把阿姐嫁給你。你聽聽,這話說得可好聽,我就說、說什么來著,你讓我想想?!背居峙雷饋?,認真想了起來。 她本就不醉的,最后幾杯酒就是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醉得徹底。 陸蒔不催她,眉眼帶笑,靜靜等著她‘想起來’。 楚染揉了揉自己腦袋,又抬首,恍然大悟道:“我說不合適,說阿姐比陸世子大一歲。” “他如何說的?!标懮P問道。 “他說霍老不要臉,要娶阿姐,是陸相給傳話,然后他就認為是你有心思要聯(lián)姻,就讓我問問。對,他讓我問問?!背菊J真地點點頭,為顯示自己的話是對的,嚴肅地凝視陸蒔。 陸蒔被她模樣逗笑了,扶著她躺下,“我確有這番心思?!?/br> “為何,就因?qū)幫跏宸獾馗皇?,家財萬貫?”楚染直接戳入重點,潘夫人出海去了,不知何時回來,連家私軍的俸祿是她在撐著,她讓人跑吳江的船,得來的利益都送去西北,不好總讓陸相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