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幼寧[重生]_分節(jié)閱讀_11
從包廂里出來,對門的包廂也正好打開,一伙子男男女女正說說笑笑地往外走,走在最前面的男人跟言幼寧打了個照面,腳下微微一頓,神色也怔了怔。 言幼寧從小到大早被人看習(xí)慣了,也不當(dāng)回事兒,跟凌傲兩個人并排往外走。走廊本來不是很寬,對面包間里的那一撥客人人數(shù)又多,一起往外走就顯得有些擁擠了。言幼寧不喜歡跟別人擠來擠去的,下意識地就跟凌傲錯開了一步。就這么微微一下停頓,就覺得手腕被一只大手輕輕握住了。 男人的手。寬大、厚實、掌心guntang的皮膚貼合著他的手腕,粗糙的感覺微微有些刺人。似乎這人的手上長著厚厚的一層繭。言幼寧皺了皺眉,側(cè)身望過去,是剛才在包廂門口看見的那個男人,正帶著幾分笑意側(cè)著頭看他,好像言幼寧跟他有多熟似的。 言幼寧聞到了一股濃重的酒氣。因為離得近,言幼寧甚至分辨出了混在酒氣里的淡淡的木調(diào)香水味兒和煙草干燥的味道。 這人十有八九是喝醉了。言幼寧得出了這個結(jié)論之后,就沒什么心思去計較了。他這會兒剛完成了一件大事,心情正好,可不想跟個毛孩子似的,被人調(diào)戲一下下就大驚小怪起來。言幼寧手底下輕輕掙了一下,把男人的手甩開,沒想到下一秒男人的手又纏了上來。 言幼寧皺眉,“大哥,你是不是認(rèn)錯人了?” 男人挑了挑眉,嘴角卻挑起一個痞兮兮的笑容來。他的個頭比言幼寧略高,肩寬腿長的好身材包裹在一件深色的風(fēng)衣里,頗有幾分逼人的氣勢,一時間言幼寧倒有些不能確定這人是不是真的醉了。他的手勁兒很大,言幼寧掙了幾下沒掙開,心里微微有些惱怒起來,“你是來找茬的吧?” 男人臉上的笑容加深,“你說呢?” 言幼寧的臉冷了下來,“你有什么事?” 男人反問他,“你不打算先問問我是什么人嗎?” 言幼寧不由自主地打量他。這個男人一看就是長期堅持戶外運動的類型,身材高大,肩膀?qū)捄?,皮膚的顏色是一種被太陽曬過的健康的蜜褐色。刀削似的一張臉,輪廓分明,渾身上下散發(fā)出一種鷹隼般的精悍氣息。當(dāng)他微笑起來的時候,眉眼之間會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種落拓不羈的風(fēng)流意味。 言幼寧忽然覺得這個男人可能去過很多很多的地方。 9、不對勁 ... 男人看著他的時候,深邃的眼中一抹跳脫的神色仿佛別有深意。這讓言幼寧心里微微的有些困惑起來,他可以肯定之前從來沒有見過這個陌生的男人。他眼中熟稔的神色……其實還是認(rèn)錯人了吧? 言幼寧飛快地掃了一眼周圍的人,走廊里燈光被刻意調(diào)暗,制造出一種柔和溫馨的調(diào)調(diào)。又是一大群人說說笑笑地往外走,倒也沒有人特別注意兩個走在一起的男人。如果不是存心占便宜,而只是認(rèn)錯了人,言幼寧覺得自己也沒必要太過大驚小怪。尤其還是在這種地方,燈光不怎么亮,人又有了幾分酒意,認(rèn)錯人其實也平常。 言幼寧用力掙了掙,男人似乎也不想引起旁人的注意,笑微微地松開了他的手。他的眼底蘊著淡淡一抹紅,但是眼神清明,并不像是在耍酒瘋。言幼寧與他對視片刻,心里越發(fā)有些疑惑起來。 說不上是哪里不對勁,但是這個男人……似乎不是認(rèn)錯人這么簡單。 言幼寧不喜歡這種莫名其妙的氛圍。似乎有什么事發(fā)生,然而自己卻又摸不著頭腦。這種不確定的感覺瞬間激發(fā)了他心里對于危險本能的感應(yīng),他下意識地避開兩步,從兩個男人中間硬擠了過去,追上了走在前面的凌傲。 似乎是男人的聲音,在他的身后低聲笑了起來。 凌傲胳膊底下還夾著那只不離身的公文包,看見他擠過來,順手把車鑰匙扔給他,“我喝多了,你來開車?!?/br> 言幼寧跟著他一起走出老四川的玻璃轉(zhuǎn)門,餐館周圍并沒有正式的停車場,凌傲的車就停在路邊。凌傲腳步虛浮地坐進副駕駛座,一抬頭卻見言幼寧的手抓著駕駛側(cè)的車門,一雙眼睛正若有所思地盯著酒店的玻璃門,凌傲不由自主地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一伙男男女女正站在臺階上寒暄,大概是商量誰送誰走的問題吧。挺普通的畫面,看上去并沒有什么引人注意的地方。 “言幼寧?怎么了?” 言幼寧飛快地掃了一眼坐在車?yán)锏牧璋?,再抬頭時,人群后面那個有點兒奇怪的男人已經(jīng)看不見了。但是幾分鐘之前,他隔著一段不算近的距離望著自己時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樣,沒來由的就讓言幼寧有點兒心神不定。他把這張臉孔在腦子里仔仔細(xì)細(xì)地過了一遍,前生、今世,他確實沒有見過這個人。 然而這個結(jié)論并沒有讓言幼寧感到輕松。 難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言幼寧頗有些自嘲地?fù)u了搖頭,他發(fā)現(xiàn)自己自從死過一次之后就變得有點兒神經(jīng)質(zhì)了,或許是重新活回來的機會來的太過匪夷所思,一丁點兒的風(fēng)吹草動都能讓他汗毛直豎,并且在第一時間跟關(guān)家聯(lián)系起來。當(dāng)然謹(jǐn)慎一點是沒有錯的,但要是草木皆兵起來……恐怕不等避開這一場禍?zhǔn)?,就要被自己折騰成個精神病了。 “你先送我回家,然后你把車開回去?!绷璋翀笊系刂?,一邊懶洋洋地靠在座位上養(yǎng)神,一邊開始絮絮叨叨地履行經(jīng)紀(jì)人的職責(zé),“今晚好好休息,睡足了。明天七點半過來接我,九點半有個試鏡,我?guī)н^過去看看?!?/br> 言幼寧沒想到這么快就有工作,下意識地反問了一句,“什么試鏡?” “廣告?!绷璋劣纸o自己手底下劃拉來一個帥哥,雖然條件詭異了點兒,但架不住這人外形條件實在好,心里還是很高興的。心情好,順勢就多喝了兩杯,不過腦筋還是清楚的,而且做熟了的工作,也習(xí)慣了事先把工作交代清楚,“巧克力廣告,女主角已經(jīng)定了,正當(dāng)紅的大牌。現(xiàn)在就是挑一個給人家打打醬油的小男配?!?/br> 言幼寧明白了。凌傲就是找個機會讓他去開開眼的。女主角是大牌,男配自然不可能整個新人來給人家當(dāng)紅女星拉低身價。自己一個剛?cè)牖锏男⊥该?,入選的可能性連一成都沒有,純打醬油的。 一行有一行的規(guī)矩,就算自己只打算貓在這個行當(dāng)里避避禍,那也得順著這個行當(dāng)?shù)囊?guī)矩來。言幼寧心想,就當(dāng)去看回?zé)狒[吧。 轉(zhuǎn)天試鏡是在華藝十樓的影棚。凌傲帶著言幼寧走出電梯的時候,走廊里已經(jīng)有人等著了。都是十幾二十幾歲的小男生,一個個衣衫亮麗,青春逼人。言幼寧從工作人員手里領(lǐng)了號牌,找了個空座耐著性子坐了下來。 他打量別人的時候,別人也在或明或暗地打量他。單從外貌上講,言幼寧的存在對所有的人來說都是一個很有威脅性的存在,不過大家心里都清楚,到底能不能中選并不完全由外表來決定。 言幼寧正坐著走神,就見凌傲從門口探出頭來沖著他招了招手。言幼寧聽到周圍小男生們嘰嘰喳喳的議論,心里忽然覺得有點兒囧。 真不愧是金牌經(jīng)紀(jì)人,加塞都加的這么……理直氣壯。 凌傲本來想攬著他的肩膀把他帶進去,胳膊抬起來了才反應(yīng)過來言幼寧的身高比自己高了不止一兩公分,便在他胳膊上拍了拍,示意他進來。 攝影棚里面要安靜得多。燈光打在中央的空地上,一個小男生正瞇著眼睛一臉陶醉狀地仰著頭吃一塊巧克力。周圍一圈椅子,高高低低地坐著十來個看不出身份的男女。 “巧克力的廣告,”凌傲提醒他,“沒有臺詞,即興表演一段吃巧克力的動作。你盡量放松,別緊張。” 言幼寧點點頭。他只是來打醬油的,心里根本就沒壓力,自然也不會覺得緊張。 凌傲從口袋里摸出兩塊巧克力遞給他,“自己琢磨琢磨等下要怎么表演?!?/br> 言幼寧再點點頭,心不在焉地翻看著巧克力的外包裝。其實在來華藝的路上,凌傲就跟他交了底,今天的試鏡他本來是要帶著另外一個藝人過來的。臨時改變主意是因為他想看一看言幼寧即興發(fā)揮的能力到底處于一個什么樣的水準(zhǔn)。換句話說,他想在短時間里對言幼寧有一個全面的了解。 言幼寧再瞥一眼剛上臺的小男生,小男生估計有點兒緊張,剝巧克力的手指頭都微微有點兒抖,臉上卻也做出一副陶醉的模樣。言幼寧不由自主地悄悄撇了一下嘴。吃塊巧克力而已,非得表現(xiàn)的這么傻么? “凌傲!”站在旁邊助理模樣的女人沖著這邊招了招手。 凌傲沖著她做了個手勢,轉(zhuǎn)身對言幼寧說:“怎么樣,需要再做做準(zhǔn)備嗎?” “就這樣吧。”言幼寧覺得今天就是來打個醬油的,沒必要整的那么煞有介事。跟著凌傲走了兩步,言幼寧忍不住壓低了聲音問他,“你加塞了?” 凌傲對加塞的說法不以為然,“我可是金牌經(jīng)紀(jì)人,時間寶貴。真跟一幫小孩兒排隊等號,那得耽誤多少事兒?就是我肯,我上司也不肯啊?!?/br> 言幼寧不由得多看了他兩眼。有這么一個牛氣逼人的經(jīng)紀(jì)人,對于他這個只想打醬油的半吊子藝人來說,也不知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言幼寧站在表演場地的旁邊靜靜等著小男生表演完畢,鞠躬下場。這孩子是真的緊張,從他身邊走過去的時候,言幼寧都看見他腦門子上的汗了。 “言幼寧?!敝碚驹诹璋辽磉叄傲艘宦曀拿?,“準(zhǔn)備好了嗎?” 言幼寧看到凌傲沖著自己做了一個手勢,便大大方方地走到了燈光的中央。他學(xué)著前面那個孩子的模樣規(guī)規(guī)矩矩地鞠了個躬,然后拿出凌傲給他的那塊巧克力,剝開包裝紙,低頭輕輕嗅了嗅巧克力的味道,然后湊到唇邊小小地咬下一塊,巧克力在他的舌尖上化開,言幼寧的臉上隨之綻開一個滿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