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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鴻_分節(jié)閱讀_58

    他對著顧天正笑了笑:“這才是對待jian細的正確方法,蕭廉那樣的,叫做讓他去牢房里休個假?!?/br>
    顧天正尷尬回應:“是,屬下明白了?!?/br>
    夏淵瞥了他一眼:“你這人就是太死心眼了,以后別有事沒事給荊鴻添堵,他事情多,沒空跟你講半天道理?!?/br>
    顧天正感受到夏淵隱隱的怒意,連忙道:“是,屬下知錯?!?/br>
    回到寺里,夏淵進屋就聞到一陣飯菜香,不禁食指大動:“荊鴻,你可真是沉得住氣,滿院子都在抓刺客的時候,你居然有功夫給我去熱飯?!?/br>
    荊鴻道:“事情到了這一步,反而是最沒有意思的了,一點懸念都沒有。”

    夏淵吃了幾口菜,盯著他道:“有時候我真覺得你神了,你怎么知道他今天會來,你怎么知道他的目標是你,你又怎么知道他一定能順利逃脫?對你來說,這些都是沒有懸念的?你是不是用了你們臨祁人的那什么鏡語掐算的?”

    荊鴻給他夾了塊酥豆腐說:“凡事只要布局足夠嚴謹,便是沒有懸念的?!?/br>
    夏淵咬了口酥豆腐,外酥里嫩,好吃得不行,就是有點燙口,他吸了兩口涼氣才說:“是啊,你從醒來的那一刻起就在布這個局了,能不嚴謹么,我現(xiàn)在終于明白,你當年的名號為什么那么響亮了?!?/br>
    荊鴻沒有說話,但也沒有回避,他見夏淵喜歡吃酥豆腐,又給他夾了一塊,只是這回他把酥豆腐中間夾斷了,吹了吹才遞給他。

    夏淵心滿意足地吃了下去,忽然得意道:“沒有懸念的結(jié)果的確挺無趣的,所以我給你增加了一點懸念。”

    “什么?”

    “我跟那個刺客交手的時候,往他衣襟里塞了樣東西,你猜猜是什么?”

    荊鴻思忖片刻,搖了搖頭:“臣不知?!?/br>
    夏淵一字一頓地告訴他:“你、的、血、衣。”

    荊鴻愕然,他怎么也沒有想到,夏淵讓紅楠精心打理的那件袍子,是送去給宇文勢的。

    夏淵看著他的反應,目光幽深,他貼到荊鴻耳邊說:“人家千里迢迢地來了,總不能讓人空手而回吧?而且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究竟對他有多重要,才會讓他單但憑揣測,就不管不顧地來擄人?!?/br>
    宇文勢還是沒有殺戚杰,因為在他擰他脖子的時候,從他懷里掉下了一樣東西。

    那是一團布料,料子十分尋常,花紋顏色也都很普通,可以說非常不起眼,但宇文勢不知怎么就被它吸引了,他撿起它,解開上面的繩結(jié),輕輕抖落兩下,就看到了它的真容。

    一件染了血的外袍。

    看得出來,這件外袍的主人在腰腹處受了重傷,因為衣服被熏蒸過,這塊陳舊的血跡已然成了黑色,散發(fā)著古怪的腥氣。

    宇文勢的目光停留在黑色的血跡上,所有情緒如風暴一般涌了上來。

    驚喜,疑惑,掙扎,悲慟。

    他捧著這件衣袍,來到容青殿那間小屋中,從“謝青折”身旁的木盒子里取出了一只烏足金錐。金錐通體黑色,表面光滑如鏡,映出了他由于激動而血紅的雙眼。

    宇文勢將那塊黑色血污浸泡在清水中,半晌后,用金錐沾了沾那碗水。

    原本烏黑的尖端瞬間變?yōu)榱算y色。

    這是他親手捅進謝青折心口的金錐,他永遠也不會忘記,這根金錐如何燒熔了那人的心臟,而當時通體變?yōu)殂y色的金錐,又浸透了多少那人的憤怒與仇恨。

    宇文勢緊緊盯著這件衣袍,那眼神幾乎要將其燒為灰燼。

    他這時才注意到,在這件衣袍的內(nèi)側(cè),還有用新鮮的血寫的幾行字——

    十年癡惘,今朝夢醒。承君盛情,定不相負。

    夏淵敬上

    第43章 結(jié)案了 …

    桑沙被叫了回來,他提心吊膽地跪在宇文勢面前,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錯了,惹得君上的臉色這么難看。

    好在宇文勢態(tài)度還算平和:“甌脫的情況如何?”

    桑沙謹慎回答:“不出君上所料,武斗大會的聲勢造大了之后,其他四國都派了人暗中試探,但并沒有任何軍隊入駐?!?/br>
    宇文勢嗯了一聲:“你做得不錯。”

    被夸了這一句,桑沙未露半分欣喜,反倒有些忐忑:“君上是否有別的吩咐。”

    宇文勢漫不經(jīng)心地說:“這一盤大菜火候差不多了,是時候宴請賓客了。你這次回去,給各國的王族送去拜帖,邀請他們前往甌脫觀賞天下武斗大會?!?/br>
    “這……王族會有回應嗎?”桑沙心里沒有底,他如今不過是個擂臺的幕后老板,哪有臉面請得動那些王公貴族。

    “你盡管送去便是,其它的無需顧慮。”宇文勢勾唇輕笑,“到時候我蒙秦率先應邀,他們就算明面上不屑一顧,也絕不會坐視旁人先去聞著rou香。”

    “是,屬下明白了?!?/br>
    “還有一事……”

    宇文勢語氣微頓,桑沙直覺接下來才是君上急召自己回來的正事,不由得挺直了背脊。

    一個滿是血污的麻袋被宇文勢踢到他的面前:“你把他帶走。”

    桑沙進屋前就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也看到了這個倒在角落里的麻袋,他猜到里面是個人,只是沒想到,這個人居然還活著。

    他打開麻袋,愣了愣:“戚杰?”

    麻袋中的戚杰渾身是傷,有刀傷也有鞭痕,許多傷口都已潰爛化膿,右臂被整個削去,但確實還留著一口氣??吹阶约涸?jīng)的同僚受此折磨,桑沙于心不忍,但并未多嘴,只是靜靜等著君上的授意。

    宇文勢道:“他屢次辦事不力,我削他一臂,不算過分吧。”

    桑沙躬身斂目:“是。”屢次辦事不利還能保全一命,照君上的脾氣來說,真可算是仁慈的了。

    “桑沙,我要你去調(diào)查一個人。”宇文勢瞟了半死不活的戚杰一眼,“他認得那個人,可以協(xié)助你?!?/br>
    桑沙也瞟了戚杰一眼,估摸著他這副樣子暫時協(xié)助不了自己,只好硬著頭皮問宇文勢:“不知君上要調(diào)查的是什么人,還請先告知屬下,屬下好早作準備。”

    “華晉太子的輔學,荊鴻?!?/br>
    “太子輔學?那人有什么問題嗎?”

    宇文勢神色凝重,從懷中取了烏足金錐出來,問他是否記得。

    桑沙自是記得,他亦是目睹了那場紛爭的人之一。

    “臨祁謝氏一脈除了精通鏡語,還用自己的血飼養(yǎng)蠱蟲,這柄烏足金錐便是專為謝氏一脈準備的,其上的火毒可將他們體內(nèi)的蠱苗燒盡,同時自身也會被蠱毒染成銀色?!边@本是宇文勢一直避諱的事,當初命人淬煉這柄金錐時,他從沒想過會用到那人身上。

    桑沙不知詳情,垂首仔細聽著。

    “戚杰帶回來一件衣袍,我問過他,他說那件衣袍是那名太子輔學所穿。袍子上的一塊血跡味道古怪,我拿金錐試了,金錐成了銀色?!?/br>
    桑沙訝然:“君上的意思是,那是謝……那人的親人?”

    宇文勢道:“這就是我要你去查的,我要知道那個荊鴻究竟是什么人?!?/br>
    “屬下領(lǐng)命?!?/br>
    “戚杰已經(jīng)失敗了兩次,你做得隱蔽一點,不要再驚動他和那個太子?!?/br>
    “是?!?/br>
    最初的震驚過后,宇文勢漸漸冷靜下來。他一方面刻意找尋著那人與謝青折的相似之處,一方面又不相信那真的會是謝青折。